“得了得了,白哥,我知道錯了,你別說了!”
楊書胃捂上了耳朵,臉色痛苦說,“那你說怎麼辦吧,反正我身上沒錢,大家身上都沒錢,看你怎麼辦!”
白小萌哼了哼,“取文房四寶來,白哥寫個借條!”
“沒有。”
“那這可怎麼辦。”白小萌心慮的很。
“白哥,我們就磨嘰吧,等我們磨嘰完了,二狗子的命也就沒了,大家就都別活了。”楊書胃頭疼的很,真不知道白哥一天到晚是怎麼想的,伸張正義,遵守原則,也得看時候啊。
“有了。”白小萌一拍手板,衝了進去,楊書胃疑惑了,再次跟進了這個合作社。
白小萌一路隨着櫃檯走,翻箱倒櫃,終於,看到了一個隱秘的木箱子,眉開眼笑,虎頭虎腦的樣子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精明自得模樣。
這個木箱子看起來不值錢,但是裡面的東西值不值錢就不得而知了。楊書胃看到箱子後很隱秘的笑了笑,原來白哥打人家錢櫃的主意,剛纔還說的那麼正氣凜然……
白小萌輕而易舉的打開了箱子,發現裡面很多的錢,眼睛都看直了,嚥了咽口水,這輩子都沒看到過這麼多錢。
心中暗自算量了下,往櫃檯上放錢,嘴上還不停的數着數。
“一毛,兩毛,五角,還有個一塊的……”
楊書胃在一旁看得心裡直髮抽,同時也腹誹不已,白哥見財連自家兄弟的命也不要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數錢要數到手抽筋?整個箱子抱走不就是了……
終於,白小萌把停住了嘴,把箱子放回了原處,而櫃桌上的錢也堆了層厚雪,整理了翻,整齊的放到遠處的櫃桌上。
“我們走吧。”他說了一聲,率先離去。
楊書胃傻眼了,這又是哪出?
“白哥,這到底怎麼回事啊!”他跟在後面心急的大問。
“自己想。”
白小萌揮了揮手,心安理得的走,再沒有任何的不安與愧疚。
……
原地的三岔路口,麻袋還在,屍骨尚存。
“白哥,接下來幹什麼?”楊書胃有點敬佩的看着他。對於剛纔的問題,他想明白了之後,對白小萌的敬仰瞬間滔滔不絕。
“治屍毒的方子裡有說,還需要蛆蟲三兩。”
他說完,目光射向了不遠處,道,“呆子,蛆蟲的事就交給你了。”
楊書胃有點艱難,“要,刨茅坑?”話到最後,牙齒在打顫,雙手不由自主的縮起。
他點了點頭。
“我在衛生所等你,別忘記了,童子尿也要一杯。”
說完,他走了。
楊書胃咬了咬牙齒,白哥不‘殺’自己已是天高地厚之恩,若是這點事都辦不好,自己也無顏見二狗子。
壯着膽,一步步的向不遠處茅坑靠近,大有豪心壯志匍匐刑場之勢,臭氣已經撲鼻……
衛生所裡面,蠟燭燈曳,楊紫一臉的擔心坐在身染屍毒劉暢的身邊,紅眉緊鎖,倒是有些別樣的風美。
藥房有個後門,冷清守在那裡,不時走動,時刻敏銳的觀察着周圍朦朧黑暗中的一切,手裡握着棍子。
楊紫對面的正面傳來腳步聲,她心中一緊,站起了身,玉白頸項上懸墜的紫色小貝殼跟隨着晃動了起來。
“貝殼,我回來了。”
是白小萌沙啞的聲音,中氣磁性,楊紫大喜,“小萌,怎麼這麼久纔回來,人家好怕~”
白小萌翻了翻眼,拍了拍她的肩膀,掃視了下燭光下的劉暢,雙耳一動,好像聽到了他的心臟巨大掙扎的聲音。
“取些乾淨的水來。”
楊紫點了點頭,他放下了手中的兩個袋子,一個是麻袋,一個是蛇皮袋,裝的東西各有不同。
他需要一個過程。
一個安靜的過程,屍骨已有,虛弱提前準備,等楊書胃回來也就是火候的事了。
這時,他向外喊道,“三娃子,進來吃點東西。”說完,他打開了蛇皮袋。楊紫用盆子打來了一盆乾淨的水源,忙說,“我看看,有什麼好吃的。”
冷清面無表情的出現,淡淡的說了一句,“回來了。”
白小萌點了點頭。
他們吃着食物,這裡很靜。
白小萌說,“今天晚上,是凹民們全部消失的第一個晚上,今天這天,大家都要記住,希望凹民們哪天也會回到這天。”
他們悲傷的點了點頭。冷清說,“白哥,如今你是主心骨,我們一切都聽你的,一定要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一定要把凹民們找回來,我的父母親……”
“還有我爺爺。”
白小萌忍不住仰頭,皺起了眉頭,最後說,“等會再細談。”
“書呆子還沒回來?”楊紫異樣的問。
“這個……”白小萌有點難以啓齒,不可能說挖茅坑取蛆蟲去了。這個啞口,讓他們兩人臉色大變。
“白哥你……”
楊紫躥過了剛說話的冷清眼前,走到麻袋的旁邊,白小萌理會到了什麼,忙說,“不要打開袋子!”
剛說完,她就打開了,往裡面瞅了一眼,扭頭問,“這是什麼東西?”
白小萌急忙奪過了袋子,心中鬆了一口氣,嘴上大大咧咧的說,“沒什麼,治二狗子病的樹根。”
“是麼——我怎麼看有點像骨……”
他堵住了該死的嘴巴。
白小萌指了指在躺椅上的劉暢,面部是被遮掩,全身束縛,有時候會顫抖下,發羊癲瘋一樣,甚是令人害怕,喉嚨還來些莫名其妙的聲音。
……
待得他們食物吃罷,白小萌便是找來了一些工具,來到另一間房中,倒出了麻袋中的屍骨。
楊紫和冷清沒有跟上前去,根據剛纔白小萌的吩咐,兩人一人守一處門口,似是怕出現什麼危險。
緊接着,他們就聽到了另一間房中砰砰的聲音,在死靜中甚爲震耳,細想之下,還錯覺驚悚。
因爲聲音中,還有嘎吱嘎吱的伴奏,好似是在摩擦,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約摸着過去了半更,聲音演變成了咚咚的攪拌,也不知道白小萌在裡面究竟幹些什麼。
房間裡,白小萌抓住一個粗陶罐,另一隻手帶着一根圓形木棒在陶罐其中摩擦攪拌。這木棒之上,多有細紋,好像是爲了摩擦必備。
陶罐裡面是些碎塊狀物什,攪動摩擦起來嘩啦啦的作響,似乎,這是剛纔的那些屍骨。
白小萌一臉的輕鬆,單手攪動的歡快,莫名之間,有些許快感。
屍骨敲碎需磨成粉方可入藥。
過來很久,他正疑惑着,外邊就響起了聲音,是楊書胃回來了。
他拿着陶罐剛走出來就看到楊書胃受了驚嚇的臉龐,心中好笑,故作擔心而驚訝的說,“呆子,怎麼回來的如此之晚?”
楊書胃胸膛起伏,吐了一把口水,支支吾吾的不願明言,後來白小萌才發現,他的褲管是溼的。
若是所料不假,定然是掉過茅坑,而後清洗。
他們重新到了藥房,楊書胃升起了一堆柴火,白小萌把陶罐架好,將一些乾淨的清水倒入,接着是一杯童子尿,只待水尿皆沸了。
至於這些蛆蟲是如何存活的,沒有接觸到地下水罷了。
原先屍骨粉是從陶罐取出,不需要這麼多,和麪粉一般,都是被白小萌只取一劑的藥量。
這個藥方雖然能治屍毒,但不是一朝一夕能夠醫好的,服這個藥方只是暫時的,一天一劑。
麪粉五兩打溼,和屍骨粉混合,揉捏成團,只有三顆湯圓狀半,水尿開後,放了進入,白小萌想了想,從自己隨身攜帶的袋子裡拿出了數片桑葉,一同丟入陶罐中。
這才事罷,他蓋上了陶罐蓋,又添加了一些柴物。
一旁的楊書胃目瞪口呆的看着,嚥了咽口水,“白哥,給他吃?”說完,看了看邊上躺椅上的劉暢,眼神說不出的兢懼。
白小萌點了點頭,看着火堆一言不發。
楊書胃驚駭至極,“白哥,這些可都是……”
白小萌看向了他,“你去休息吧。”
“……好吧。”他無奈走進一間客房。
“三娃子。”白小萌喊到。
後門探出頭,“什麼事白哥?”
“關上所有門窗,叫上貝殼,你們都去休息吧。”白小萌攪動了下柴燒棍。
“那你……”冷清猶豫了下。白小萌揮了揮手,意思再明顯不過。
隨後,冷清便是叫上了楊紫,一番駐步,這才離去這個藥房歇息。
至於之前說的細談,白小萌心中已經對這個世界有了初步的結果,結果很恐怖,他不會說出,至少是現在。
爺爺對自己說過很多,以前那麼的不在意,如今看來如此的重要。
每個公元年的末後,必將是有天災,這個天災就是世界大亂,天朝上國生靈塗炭。只是現在他們這般,根本是與外界取不到任何的聯繫,也不知道那些人消失到如何之地。
地下的水源已經被莫大能力毒化,結果有很多種。但是那些凹民和所有的鄉民不異而失,這定然是與水源有關係。
難以想象,這個關係成立的話,這個世界真的大亂,以億記的生靈必是諸天浩劫。
如今白小萌的目標,便是要去市裡找到自己爺爺做親的婆娘,爺爺究竟在不在市裡面。還有劉暢的屍毒必須得到有效的解決,那些人究竟消失到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