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南宮靜死死地捏着手機, 心裡忿忿不平,憑什麼她喜歡的楚尋都要搶,女主角和阿哲哥哥, 這原本就應該是她的, 可楚尋偏要跟她搶。在娛樂圈裡混除了比顏值和演技就是拼後臺, 顏值和演技她自認和楚尋旗鼓相當, 說到後臺, 楚尋以爲她有了阿哲哥哥就可以有恃無恐,呵,要知道在她哥南宮适面前阿哲哥哥還是太嫩了, 而且阿哲哥哥似乎並沒有爲她爭取過什麼角色。

其實有些雞肋的角色她並不想接,可一旦扯到了楚尋她就忽然覺得這個角色似乎有意思了。要知道找她南宮靜拍的角色多的是, 她並不缺戲拍, 然而話說這樣說, 當有角色略過她直接找到楚尋的時候,她又覺得不是滋味了。現在楚尋連阿哲哥哥這個靠山都沒有, 還有什麼資格跟她爭?昨晚電影上映後,今早各大媒體的娛樂版面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她和《亂世情緣》的新聞,楚尋就跟在電影的角色一樣,一個不起眼的配角,連報紙都吝嗇地沒給她騰出一塊地方, 她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爲此她也付出了一定的代價。在接拍《亂世情緣》的時候她就知道有激情戲, 沒有拒絕的原因完全是因爲當時導演原本屬意楚尋, 她擔心楚尋會憑藉這個複雜的人物角色和激情戲這個爭議而迅速上位, 所以才大膽地接了下來。事實上,她這次確實賭對了, 然而有些事似乎在不知不覺中偏離了她預想的軌跡。

拜昨晚山頂一遊所賜,楚尋一早哈氣連連地去公司被紀姐一陣數落,而且還很不幸地感冒了。再有三天就要進劇組了,紀姐擔心會影響她試戲時的發揮,堅持要她去醫院。儘管受不了醫院刺鼻的消毒水味,楚尋還是在去醫院掛號順便檢查了一下。她明白紀姐的心思,《亂世情緣》首映當天,經紀人打來電話說盛澤力薦她飾演虞姬這個角色,讓她好好準備一下,如果試戲過了這個角色基本就定了,所以她不能有任何差池。其實讓她出演虞姬這個角色還是挺意外的一件事,雖說這是一部雙主角的戲,但在片名和歷史故事的影響下,顯然楚霸王和虞姬更比較有觀衆緣,而且戲份相對也大一些。而且難的是角色沒有被南宮靜搶走,或許她覺得呂后這個角色更有挑戰性吧。

楚尋躺在病牀上盯着慢悠悠滴答的吊瓶,心裡禁不住地犯嘀咕,其實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實在沒有興師動衆地住院,不過紀姐堅持她也沒辦法。小白百無聊賴地一邊刷微博一邊跟她吐槽某某女星如何如何作死某某男星如何如何犯賤,像是她親眼所見似的。楚尋有微博,但很少刷,只是偶爾會發些電影動態或者個人近況什麼的,跟小白這個微博狂人簡直不是一個頻道上的。下午一點多的時候,紀姐風風火火地趕來,宣佈了一個重大消息。今天上午經紀公司高層開了一個會,會議內容主要是針對藝人的調整,而楚尋因爲《霸王別姬》這個噱頭被列爲重點捧的對象,這對一直不溫不火的楚尋來說無疑是一個機會,爲此紀姐興奮得連午飯都沒吃就殺過來了。紀姐巴拉巴拉說的嘴都停不下來,只抽空讓小白倒了一杯開水,然後接着說。

楚尋聽到這個消息頓時覺得病好了一半,小白也很高興嚷着要出去大開吃戒,提到吃的,紀姐這纔想起來自己貌似好像還沒吃午飯呢,於是倚老賣老地指使小白去買下午茶,小白癟了癟嘴認命地去了,誰讓人家是前輩了,她只是一個小小的助理了。

紀姐灌了一大缸子水,做尋思右尋思一臉的糾結。楚尋看她這表情就知道有話要說,等了半天對方也沒開口,不想讓紀姐再糾結下去了,楚尋開口了,“有什麼話你就說吧,不會告訴我導演又換角了,恰巧又換成了南宮靜?”

這個冷笑話紀姐可不覺得好笑,其實有些話真的不適合現在說,可現在不說一旦錯過了,或許有一天她會埋怨她。紀姐想了想,她有知道和她有關一切事情的權利,“楚尋,你知道製片人定你做主角的真正原因嗎?”

楚尋一頭霧水,遲疑道:“不是盛澤推薦的嗎?”

紀姐搖了搖頭,“不全是,盛澤是有定一個女主角的權利,但具體的角色定位還是要看製片人和投資人的態度,畢竟花錢的是大爺嘛!”

楚尋“哦”了一聲,想了想又覺得不對勁,“最大的投資方不是靜伊影視嗎?那南宮靜……”

“靳哲也投了,比靜伊影視還多,他唯一的要求就是你做女一號。”

“靳哲?”印象中靳哲的生意似乎並沒有涉足過影視這塊,而且他自身也極不感興趣,怎麼會突然投資了《霸王別姬》呢,而且還指定她做女一號?

紀姐似笑非笑道:“這個靳哲有點意思啊,他這是想挽回你吧?”

“我和他……唉……”楚尋仰着頭盯着天花板出神,“我們之間問題與外界無關,都是自身的,解決不了也改變不了。”

紀姐在牀邊尋了一個地方坐下,嘆了一口道:“從前我是打心底覺得你們不合適,他那樣的家庭本身就很複雜,他在家裡的地位又尷尬,以後就是準備成家,首選考慮的對象一定都是豪門閨秀,到時他無論怎麼選擇,你們的日子都不會好過。不過我也是看着你們一步步走來的,你們沒有因爲外界因素分開,就因爲鬧個彆扭就分手了確實挺可惜的。”

楚尋沒想到一向不待見靳哲的紀姐會突然改變想法,雖然紀姐的話誠懇且有道理,但也不能改變一個事實,就是她和南宮适之間發生的事,所以她和靳哲註定是有緣無分了。

小白買回了下午茶,紀姐看着方便袋裡的油乎乎的包裝盒頓時失了胃口,這丫頭辦事總是毛毛躁躁的,買個下午茶也火急火燎的,一路橫衝直撞,菜湯都灑了出來,飲品紙杯也變形了,既是裡面裝的是龍肉,紀姐也沒有特別想吃的慾望了。

小白一手擦腦門上的汗,一手給自己扇風,“尋姐,你猜我剛纔看見了誰?”

楚尋不大感興趣地配合一下,“誰?”

“靳哲……”小白鄭重其事地宣佈道,“就和咱們的病房隔一個過道。”

“他怎麼了?”楚尋急急地問道。

小白搖了搖頭,“這我哪知道,你自己去問!”

楚尋也想去看看,但轉念一想,還是算了吧,見了面除了尷尬還是尷尬,況且他生病自會有人去照顧的,她又何必多此一舉徒增煩惱呢。

紀姐和小白逗留了兩個小時就走了,又剩下楚尋一個人無聊。人一閒着就容易胡思亂想,尤其心裡有事的人。楚尋一想到和靳哲僅隔着一道走廊,心裡就沒法平靜。他的身體一向都很健康,連普通的風寒感冒都很少有,更別說嚴重的要住院的地步。就算分手了,大家畢竟相識一場,還是朋友,那現在他生病了去看看好像也無所謂。

楚尋做了一大堆心理建設以後,吸着兩隻大拖鞋就過去了。果然和她料想的差不多,偌大的病房空蕩蕩的,沒有人一絲人氣,只有靳哲孤零零地半躺在並放上百無聊賴地翻着一本破舊的財經雜誌。感覺到有人進來,以爲是護士換藥,依舊頭不擡眼不睜的,不過說話的口氣已經顯得很不耐煩了,“不是剛換完藥嗎,這才十幾分鍾又要換藥?”

看來不少年輕的小護士打着換藥的旗號想來一個近水樓臺先得月。靳哲本就很招女孩喜歡,他們在的一起的時候就有不少女孩大獻殷勤,甚至在得知他有女朋友的情況下還願意等待,可想而知這魅力值該有多高了。他和南宮适不一樣的地方是前者吸引女孩想談戀愛,後者引誘女人想上牀。

察覺進來的人沒出去,靳哲有些生氣擡頭,“不是說……”話還沒說完才發現進來的人不是護士,居然是楚尋。

“聽說你病了,過來看看。”楚尋率先打破尷尬的氣氛。

靳哲假意咳嗽了兩聲,目光瞄向別處,頗不自在地問:“你怎麼知道我病了?”

“哦,小白出去給紀姐買下午茶正好經過,就看見你住院了。”所以她不放心地過來看看。

“你也住院了?身體哪裡不舒服?”靳哲急切地問道。

楚尋搖了搖頭,“沒有,就是有點小感冒,是紀姐擔心耽誤《霸王別姬》試鏡,硬把我塞進來的,其實也就打打點滴。你呢,昨晚還好端端的,今天怎麼會住院?”

提到昨晚,靳哲的眼神明顯有些躲閃。楚尋瞧着他略帶緊張的神色,解釋地了一句,“哦,昨晚靜靜有給我打過電話,她說你也在。”

“那……那她還有沒有說些別的?”靳哲問的有些遲疑,但神色慌張,整個人一下子從枕頭上彈起,坐直了身體,像是等待着

原來他已經這麼在乎南宮靜了,就連她說過什麼他都想知道。楚尋苦笑道:“她什麼都沒說,就說她過生日我爲什麼沒去。”

靳哲平靜了下來,又靠回枕頭上,“哦,這幾天應酬多,昨晚又多喝點,早上不舒服就來醫院檢查,胃出血,估計得在醫院蹲幾天。”

“你胃不好,以後少喝點酒吧。”

“恩”

“家裡怎麼沒來個人,就一個人多不方便。”

靳哲苦澀一笑,“跟他們說頂多派過來一個保姆,還不如我一個人清靜。”

楚尋瞭然地點了點頭,她和靳哲在某種意義上也算的上同命相憐。她家庭簡單的就她一人,那邊的一家子自小就不待見她,她也懶得自討沒趣套近乎。至於靳哲,表面看上去是春風得意,但事實是私生子認祖歸宗,在家長輩不待見,大房又排擠,看人臉色過日子總是一種煎熬。靳哲大學畢業後就自己出來單幹,那時沒資源沒路子,做什麼都束手束腳的,都說一分錢逼死英雄漢,靳哲差點就堅持不下去了,即便如此他也沒伸手朝靳家要一分錢。後來經朋友牽線搭橋輾轉反側認識了南宮适,做了幾個項目賺了一大筆錢才慢慢的有了今天的靳哲,所以對南宮适,他是打心眼裡敬畏的。

“紀姐說你投資了《霸王別姬》?”

“恩”

楚尋咬了咬脣,“是因爲我?”

“什麼?”

楚尋又重複了一遍,“是因爲我,你才投資《霸王別姬》嗎?”

靳哲半晌沒有出聲,房間裡靜悄悄的,靜得連心跳都慢半拍。正在楚尋以爲自己聽到回答的時候,靳哲突然開口說話了,輕描淡寫地說道:“分手後的這段日子我想了很多,以前光顧着忙乎自己的事都沒顧得上你,也不理解你,從沒想過幫你一把,你就不用爬的那麼辛苦了。最近和南宮合作的項目賺了點,有能力能幫你一把就幫幫唄。”

楚尋心裡明白這不是簡單的幫忙,那是白花花的銀子呀,想想都覺得肉疼,“其實你不用這樣,投資電影的風險太大了,有時賺的盆滿鉢滿,有時賠的血本無歸。你這樣,我心裡不好受。”

“那就好好拍,可別叫我賠了。”靳哲的心情突然暢順了些,說話的語調都輕快了。

楚尋笑了笑,“恩,我先走了。”

才轉身,胳膊就被身後的一隻手給拉着了,靳哲的眼睛亮晶晶的,讓她想起了小時候玩的水晶球,“還有事?”

“尋尋,我們和好吧!”那聲音似帶着一股香氣飄散在這個空間裡,蓋住了醫院獨有的消毒水氣味。

楚尋嘆了一口氣,將他的手掰開挪走,“靳哲,算了吧,橫在我們面前的困難太多,要是以前我會不顧一起,只要能跟你在一起,怎麼的都行,可現在……”說到這裡,楚尋搖了搖頭,“不行了,都晚了。”

靳哲再次拉着她的胳膊,急得從牀上坐起來,急切地問:“現在爲什麼不行,怎麼就晚了?”

有那麼一刻,楚尋真想把壓在心頭上的那塊大石頭挪開,把她和南宮适那段荒唐的事說給他聽。她不知道他聽了之後會怎樣,和南宮适決裂?還是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不管是哪種結果,不會有一種結局是他們從此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的。

楚尋給出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覆,“目前我只想專心地拍戲,這部電影對我來說太重要了,什麼事都等電影殺青了之後再說吧!”

“爲什麼非得拖到電影殺青?我保證以後不干涉你的工作,再也不跟你耍橫逼着你抽空陪我啦。”靳哲見她始終無動於衷,態度堅決,一下子就急了,“尋尋,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馬上結婚。”

“靳哲,不要逼我,我真的需要點時間,有些事情並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的清楚的,更不是結婚就可以解決的。”

靳哲知道再逼下去只會適得其反,也只能先這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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