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項儘管百般否認,卻依然沒有辦法遮掩羽的失蹤的事實。
心急如焚的莫雨當即要求司機掉頭去機場,要立刻趕往米國。
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嚴易澤,不能再失去羽,可她忽略了一個很重要的現實。
她只不過是暫時離開看守所,還需要回到那個囚籠裡去,更別後方還有一輛看守所的車跟着,裡面可是坐了好幾個警察。
蕭項確實有辦法偷樑換柱讓莫雨甩脫他們順利前往機場,可警察也不是吃素的,即便是莫雨真的趕到了機場,也不可能順利登上飛往米國的航班,海關那一關她就過不去。
“那怎麼辦?難道你要我眼睜睜的看着,什麼都不做?那是我兒子,是我現在唯一的親人。”
莫雨激動的衝蕭項吼叫,此時此刻的莫雨早已沒有了往日的鎮定。
“我懂,我都明白。可你真的不能去。”蕭項苦笑着看向莫雨,隨後又補充了句,“而且即便真的讓你成功的登上了飛機,成功的到了米國,也幫不上什麼忙。反而還會讓你自己陷入更加不利的境地。”
“是啊,少奶奶。表少爺的對,您現在可千萬不要衝動,不能衝動啊。”
宋遠超也被嚇了一跳,趕緊跟着勸阻。
可他們明顯看了莫雨的決心,在關乎羽的問題上,沒有人能左右她的決定。
“你們再阻止我試試。”莫雨猛地靠向一側的車窗,右手食指和中指一下抵在了眼皮上,沉聲道。
“少奶奶,你幹嘛?”
“你們不是不讓我去米國,不想幫我去米國嗎?”莫雨慘笑一聲,“好,那我也不勉強你們。與其讓我看到一具冰冷的身體,倒不如我現在就挖了自己的眼睛。”
誰也沒想到莫雨爲了能去米國,居然決議要做出自殘的事。
這一刻,宋遠超和蕭項都被驚到了,他們想第一時間去阻止莫雨,可他們和莫雨之間還有一段距離,等他們制住莫雨時,她的眼睛怕是早已經不在了。
“表嫂,你這又是何苦呢?事情未必會那麼糟糕的,我們這時候應該樂觀一點。羽福大命大,一定不會有事的。”
“樂觀?呵!我問你羽失蹤多久了,這麼長時間有他半點消息嗎?”
“這個……”蕭項不知該怎麼回答,遲疑了下,“或許沒有消息纔是最好的消息。”
“我不要或許,我要羽,我要他活生生的出現在我面前。我已經失去了易澤,我不能再失去羽,絕不。”
“我明白,我都懂。我已經讓人加大力度尋找了,也拜託了晚晴,另外米國警方那邊也已經全部行動起來,找到羽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你能多給我點時間嗎?”
莫雨搖頭,“我不想聽這些,我只要羽。”
“表嫂,你……”蕭項一時間頭大如鬥,改變不了莫雨的決定,難道真的要送她去機場?
這樣一來,即便到時行賄的事能夠脫罪,莫雨也很難逃過牢獄之災,這是蕭項絕對不想看到的事。
“你不用再勸我了,我心意已決。你看着辦。”
“你給我點時間想想行嗎?”蕭項現在陷入了兩難,緊鎖着眉頭無所適從。
莫雨就這麼死死的盯着他,一邊等他的決定,一邊防範蕭項突然撲過來。
兩人並沒有注意到副駕駛的宋遠超正低聲着什麼,甚至於連宋遠超衝司機使眼色打手勢也不曾發現。
等到莫雨發現時已經晚了,高速行駛中的汽車突然猛打方向盤,巨大的離心力把莫雨狠狠的甩向蕭項。
身體的自然反應讓她不自覺的伸出雙手去胡亂的抓東西,想要穩定住自己的身體,可一切發生的太過突然,她竟什麼也沒能抓住。
不用宋遠超提醒,蕭項就第一時間的抓住了撲過來的莫雨,死死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車廂裡很快恢復了平靜,汽車平緩的行駛着,似乎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莫雨驚覺時,早已身不由己。
“放開我,蕭項,你放開我。”
“表嫂,對不起,我不能。不管怎麼今我都必須平平安安,完完整整的把你送回去。我這也是爲了你好。相信我,羽會沒事的,肯定會沒事的,我以我的性命擔保。”
這話時蕭項的心裡也沒有底,可他現在必須給莫雨吃一顆定心丸,必須讓莫雨相信羽會沒事。
雙手被控制,莫雨根本不可能再威脅蕭項送她去機場,送她去米國,這也徹底的斷了她內心的幻想。
掙扎了下沒能掙脫,莫雨放棄了反抗,淚水灑落下來,臉色慘然,哭的很是傷心絕望。
好容易回到看守所,眼見莫雨抱着嚴易澤的骨灰盒腳步蹣跚消失在鐵門後,蕭項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表少爺,我們現在怎麼辦?少爺他真的會沒事嗎?”
“我不知道。”蕭項苦笑着衝宋遠超搖頭,“我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的努力,儘快找到羽。我怕表嫂她……”
“表少爺,你也別有太大壓力了。少爺他吉人自有相,肯定會逢凶化吉,平安歸來的。”
“希望如此。”
蕭項悠悠嘆了口氣,轉身離開,宋遠超卻遲遲沒有邁動腳步,面對着看守所的方向看了許久,壓低聲音衝金屬領帶結詢問道,“少爺,要不還是告訴少奶奶……”
等了許久,藍牙耳機裡依然沒有半點回應,宋遠超苦笑了下,沒再什麼。
轉眼過去三,莫雨依然沒有等來半點羽的消息,這幾她度日如年,茶飯不思,整日裡抱着個骨灰盒默默的掉着眼淚。
就在莫雨擔心羽的安危,蕭項,薛晚晴等人竭盡全力的尋找羽的檔口,位於潤城郊區的一棟別墅裡,凌穆揚的臉色陰沉的彷彿能滴下水來。
“你剛什麼?到我面前再一遍。”
“那個孩子跑……跑了。”
手下心驚膽戰的走到凌穆揚面前,低着頭畏畏縮縮的回答。
“啪”
隨着耳光聲響起,凌穆揚盛怒的聲音也咆哮出口。
“一羣廢物,連個孩子也看不住,我養你們還有什麼用?”
也不怪凌穆揚這麼火大,兩個五大三粗的大男人,居然看不住幾個幾歲的孩子,還讓他給跑了,這種事換做任何人也會大發雷霆。
更別這個孩子還是嚴易澤和莫雨的兒子,是他挑起莫雨和薛晚晴反目成仇計劃的一枚關鍵的棋子。
暴怒中的凌穆揚毫無形象的破口大罵,直到口乾舌燥才總算是停了下來。
他的手下被罵的像孫子一樣,低着頭一直沒敢辯解。
凌穆揚伸手想拿茶杯喝水,才發現茶杯裡的茶水已經幹了,正要起身,手下已經搶先一步接過茶杯衝去了飲水機旁邊。
低頭喝着茶,凌穆揚的怒氣稍稍平復了一些,等他擡起頭的時候瞥見手下還杵在他面前,頓時心頭又是一陣無名火起。
“還杵這幹嘛?等我留你吃飯嗎?還不給我去找。”
“是,是,是。”手下連聲答應,轉身飛奔向門外,卻不想身後傳來凌穆揚的召喚,趕緊轉身心驚膽戰的問,“您還有什麼吩咐?”
“記住,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一定要給我找到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要是找不到……你應該知道是什麼後果。滾。”
書房裡很快就只剩下他一個人,凌穆揚緊鎖着眉頭看着窗外黑沉的空,低聲呢喃,“一個那麼的孩子能自己跑掉?會不會是有人發現了他的蹤跡,把他救走了?那會是誰呢?蕭項還是薛晚晴,又或者是那些華盛盾的廢物警察?如果是這樣的話,計劃怕是要變一變了。”
凌穆揚至始至終也不曾懷疑到嚴易澤的頭上,也沒法懷疑到嚴易澤頭上。
畢竟嚴易澤已經死了,他還親眼看到了他的屍體,而那具屍體的身份莫雨也已經確認了,確實就是嚴易澤。
這邊廂凌穆揚疑神疑鬼,那邊廂的隱藏在潤城某個大廈地下室的嚴易澤眉眼中卻帶着慈愛的笑,盯着面前的手機屏幕,怎麼也移不開眼睛。
手機屏幕中出現的身影赫然是他和莫雨的兒子,已經失蹤了好幾的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