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爺沒空。”鳳傲天不緊不慢地又舀了一勺粥,放在脣邊輕輕一吹,接着遞在夜魅晞的嘴邊。
夜魅晞張嘴,慢悠悠地喝下,美眸中溢滿了濃濃的笑意,直直地注視着鳳傲天,不知爲何,他此刻只想將她的溫柔牢牢地記在心裡。
馮公公領命之後,便退了出去。
寢宮外,鳳胤麒自皇輦中下來,小小的身板,卻透着不同尋常的威嚴,他見馮公公低着頭向他走來,他雙手負立,一雙與他父皇有八分相似的眸子,注視着這座可以與他的帝寢殿想比擬的寢宮,眸光閃過一抹陰沉。
“老奴給皇上請安!”馮公公不慌不忙地行禮道,“皇上,王爺此時正在忙,恐怕無暇親自迎接皇上。”
鳳胤麒當然知曉鳳傲天的脾氣,素日,也是這般掃了他的顏面,可是,不知爲何,他心裡總是氣不過,尤其是攝政王不在京城的這數月內,他找回了皇上的自信,百官對他俯首稱臣,而他也總算尋回了一國之君的尊嚴和顏面,只可惜,這短暫的將天下蒼生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感覺還未緊緊攥入自己手中,她便回京,硬生生地奪了過去。
他隱與龍袍內的小手緊握成拳,嘴角微微扯出一抹看似溫和的笑容,“無礙,攝政王叔日理萬機,朕在此等着便是。”
他就不信,今兒個還真見不到她。
馮公公笑應道,隨即,便撤回與寢宮外候着。
慕寒瑾目光怔怔地盯着內堂那處處透着溫情的畫面,發呆良久,漠然轉身,徑自回了軟榻,手執御筆,淡淡地看了一眼寫給大哥的書信,嘴角勾起一抹輕不可見的嘲諷,繼續批閱奏摺。
鳳傲天將清粥盡數喂完,將碗放於一旁伺候的太監手捧的托盤內,“累了便歇息。”說罷,便轉身離開。
夜魅晞注視着鳳傲天離開的背影,彷彿有種錯覺,她終究不是自個想的那般殘暴不仁,冷血無情的人吧,不然,爲何要有如此溫柔的舉動待他?
也許今日的確折騰的夠久,加之如今喝了一碗清粥暖胃,睏意悄無聲息的襲來,他將錦被裹好,闔眼睡去。
鳳傲天徑自從寢宮門處,並未看大殿外站立在不遠處的鳳胤麒,而是徑自步入書房。
鳳胤麒眼睜睜地看着鳳傲天便這樣無視着他,穿過大殿,紅脣緊抿,眸中閃過一抹冷厲,他不信,今兒個當真見不到她。
鳳傲天步入書房,便看到慕寒瑾乖覺地端坐於軟榻上全神貫注地批閱着奏摺,一旁放着一封書信,午後的暖陽透過紗窗,灑在他淡雅如玉的身姿上,就像是那浩瀚星空中的銀河,讓人忍不住想要前去窺探他隱藏與最深處的秘密。
她直接坐與軟榻上,拿起另一支御筆,手腕輕輕地移動,看似是在書畫,慕寒瑾微微擡眸,看了一眼端坐於他面前的鳳傲天,一身攝政王尊貴的蟒袍,舉手投足間透着不容侵犯的華貴威嚴,一縷陽光打在她的身上,卻獨獨有種超凡的慵懶灑脫,他覺得對於她,自己怕是知之甚少,亦或者是,需要好好地瞭解她,而不是單純與表面。
如若,如今纔是真正的她,那麼之前那個生性殘暴的她又是誰呢?想及此,便覺自己爲何要想這些,連忙收斂情緒,垂眸,繼續批閱奏摺。
鳳傲天瀟灑落筆,將御筆放下,滿意地看着密摺上自己的傑作,擡眸,笑意甚深地看着慕寒瑾,“爺也給慕寒遙回了函,今兒爺心情好,也讓你瞧瞧。”
說着,便將手中的密函放到慕寒瑾面前,得意地挑眉,成功地看到慕寒瑾淡然的眸光閃過一抹羞澀,執筆的手亦是微微一頓,她心情變得極好。
慕寒瑾看着遞過來的密摺,以爲上面會寫些什麼話語,未曾料到,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副畫,竟然還是大哥身無片縷單膝跪地的模樣,他的心思一動,卻聽到鳳傲天愉悅地聲音自他耳邊響起。
“慕寒遙第一次見爺的時候,便是這般模樣,肌肉結實,肌膚甚有彈性,尤其是……”鳳傲天說話間,手指已經指在密摺上,她特意畫出的裸露在她面前的那擎天一柱,“這一筆,可是濃墨重彩,爺看的甚是仔細。”
慕寒瑾順着眼,看着鳳傲天指着的地方,頓時面色緋紅,連忙閉上雙眸,那可是羞於見人的位置,她怎可如此輕佻地說出口?更重要的是,還畫得如此的逼着,更甚者是,將大哥當時的神情舉止畫得如此地惟妙惟肖,可想而知,當時的情形是多麼的惹人非議。
鳳傲天見慕寒瑾白皙的容顏鍍上一層紅霞,心情更是大悅,鳳眸微挑,注視着慕寒瑾,“爺還從不知寒瑾還有這般害羞的模樣,要不爺也爲你畫一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