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慕將軍已帶兵趕往西南,冷將軍已到邊關。”魂沉聲回道。
“嗯。”鳳傲天斜靠與軟榻上,思謀着,“西南如今蔓延到何程度了?”
“明兒個便會徹底蔓延整個西南。”魂繼續回道。
“嗯,待易沐與慕寒遙的人馬到達之後,你便吩咐下去,按照繼續進行。”鳳傲天接着說道。
“是。”魂領命道。
鳳傲天想着,縱觀眼下的局勢,整個經濟一夜之間坍塌,西南暴亂不斷,兩淮剛剛平息,其他地方想要起義之人,亦或者是埋藏在這深處想要置她死地之人亦是在伺機而動,她如今可謂是四面楚歌,就連這京城,這攝政王府亦是不得安寧。
慕寒瑾與易沐坐在馬車上,易沐顯得甚是緊張,他已經許久未踏出王府,看到外面來來往往的人羣,這才覺得,原來還有這麼多鮮活的人在自個的眼下。
“我第一次回府也是如此,冷大哥亦是。”慕寒瑾看向易沐,淺笑道。
易沐側眸,看向慕寒瑾,突然想起昨夜之事,低聲一笑,亦是將眉宇間的一絲愁緒散開,“你昨夜醉酒之後,你可知你都做了些什麼?”
慕寒瑾聽着易沐的話,頓時又想起昨夜之事,臉上即刻染上一抹不自然地紅色,“你又看到了什麼?”
“林花謝了春紅,太匆匆,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胭脂淚,相留醉,幾時重,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易沐看向慕寒瑾,“你有事瞞着王爺。”
慕寒瑾微微一怔,看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淺笑,“人人都說你心事太重,卻不知,你不過是將凡事看得太過於通透而已。”
“不過是庸人自擾罷了,俗人一個。”易沐勾脣自嘲一笑。
慕寒瑾看向他,是啊,他又何嘗不是庸人自擾?
二人亦是偶爾說笑着,不知不覺便到了將軍府,易沐掀開車簾,看着眼前的易府,兩個大字,嘴角淺淺,卻沒有許多的感觸,而是轉眸,看向慕寒瑾,“你在馬車內等我,還是隨我一同進去?”
“我在馬車內等你吧。”慕寒瑾不想再見那久別重逢的感人畫面,他想着待會也要回慕府一趟纔是。
易沐點頭,便徑自下了馬車,緩步向前走去,車簾落下,慕寒瑾靠在馬車內,拿出一本書卷安靜地看着。
約莫一個時辰之後,易沐便在府內家眷的簇擁下,走了出來,他依舊是那般的淺笑着,沒有半分的悲傷與難過,那略顯病態的身子透着雲淡風輕。
他徑自上了馬車,坐在慕寒瑾身側,看着他,“總歸是念了兩年的人,如今見着了,也便不覺得有遺憾了。”
慕寒瑾擡眸,看着他,他話語的意思就像是經此一別,今生便再不得見了。
他看着他,“你不打算回易府了嗎?”
“當然回來。”易沐側臥與馬車內,拿出絹帕擦着額前的薄汗,他身子本就虛弱,如今,折騰了許久,亦是有些乏累。
“那你話中的意思……”慕寒瑾放下手中的書卷,看着他,見他眉眼間依舊是愁雲密佈,卻透着一股子清澈。
“我以爲我熬不過這兩年,故而,日夜想着,能夠回府見上他們一面,便也心願足矣,也不枉我在這世上走一遭,如今,果然見到了,便是成了我這兩年來的願。”易沐自然知曉慕寒瑾想到了別處,低聲一笑,“你待會是否也回慕府一趟,反正,過了這條街便到了。”
“嗯。”慕寒瑾鬆了口氣,眉眼間閃過一抹淡然,接着將書卷拿起,繼續看着。
易沐也隨即拿出一本書,翻閱着,“這次科舉你可是監考官?”
“嗯。”慕寒瑾點頭,“不過,今年的考題,乃是王爺親自出題。”
“我原先以爲,王爺不過是個暴君罷了,先皇在時,他眼中除了先皇,便不會有他人,那時的攝政王,看着陰沉沉的,卻又不會做出什麼過分的事來,自先皇駕崩,她登上攝政王,便開始胡作非爲,如今,她又轉了性子,我竟不知,她還有這等本事。”易沐一面看着書卷,一面慢悠悠地說道。
慕寒瑾聽着易沐的話,這纔想起那個皇宮內住的太上皇來,他與王爺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麼?
易沐看着慕寒瑾若有所思的模樣,“昨夜,王爺念得那首詩,比我吟的那首要貼切。”
“嗯。”慕寒瑾看向易沐,“你何時關心起王爺的事來了。”
“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只是覺得這人變得太快。”易沐慢悠悠地說道,擡眸看向他,“你若是真有事瞞着她,最好自說其圓了,否則,被她發現了,以她的脾氣,你可要好好掂量。”
“能瞞一時是一時吧,有些事情,不知道總比知道的好。”慕寒瑾嘴角扯起一抹苦澀,低頭,繼續看着書卷。
不一會,馬車便緩緩停下,慕寒遙看向易沐並沒有要下去的意思,他便了然,也不多言,下了馬車,步入府內。
慕老夫人與夏蝶舞聽聞慕寒瑾回府,高興地便迎了出去,見眼前身着一身紫衣官袍的男子,俊美如玉,嘴角掛着淺笑,向她們走來。
慕老夫人上前,握着慕寒瑾的手,“我兒,今兒個怎得回來了?”
“孩兒拜見母親。”慕寒瑾上前,扶着慕老夫人,接着轉身,一面回屋,一面說道,“剛送易沐回了一趟府,順道,想起許多日子未回來拜見母親了,便過來瞧瞧。”
“我這老婆子以爲你是專程來瞧我的。”慕老夫人怪嗔地看着慕寒瑾,說道。
慕寒瑾又是溫聲一笑,“母親,最近公務繁忙,才未前來看望母親,日後,有空定時常回來。”
“好,好。”慕老夫人連連點頭,“前些日子,我收到你大哥傳來的家書。”
“大哥如今戍守邊關,一切安好,母親莫要擔心,只要母親的身子硬朗,便是孩兒與大哥最大的福氣。”慕寒瑾扶着慕老夫人坐下,復又坐在她的身側,說道。
“二表哥。”夏蝶舞看向慕寒瑾,溫婉地行禮,接着拿過丫鬟遞來的茶,放在他的面前,“請喝茶。”
慕寒瑾擡眸,看向夏蝶舞,只是淺淺一笑,並未拿起茶碗,而是問道,“蝶舞表妹,如今可有婚配?”
“二表哥,蝶舞還無婚配。”夏蝶舞聽着慕寒瑾的問話,垂眸,嬌羞地回道。
“若是蝶舞表妹不介意的話,表妹的婚事可由母親做主?”慕寒瑾試探性地問道。
慕老夫人以爲慕寒瑾開了竅,想要對夏蝶舞下聘,眉眼間竟是笑意,不但她如此想,就連夏蝶舞亦是如此想法。
“但憑姨母做主。”夏蝶舞亦是羞紅了臉,用絹帕遮着自個泛紅的臉。
慕寒瑾擡眸,看向慕老夫人,“母親,兒臣如今已經入了攝政王府,怕是今生都不可能娶妻,故而,表妹的心意,孩兒怕是承受不起,若是,母親能爲表妹尋到一門好的親事,孩兒定當爲表妹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夏蝶舞聽罷,猛地擡眸,不可置信地看向慕寒瑾,接着轉眸,看着慕老夫人,亦是淚流滿面。
慕老夫人見狀,看向慕寒瑾,她自然知曉自個孩兒的性子,這兩個孩子的脾氣最是倔強,尤其是慕寒瑾,外表看起來溫雅如玉,實則是個倔脾氣,凡是他做了決定的事,便是打死也不會改變。
她轉眸,幽幽地嘆了口氣,“你當真決定了?”
“正是。”慕寒瑾起身,衝着慕老夫人恭身行禮道,“母親,孩兒不孝。”
慕老夫人亦是經過了夫妻生離死別,母子生生分離的痛苦,亦是經歷過大風大浪之人,當然知曉這其中的厲害關係,她將慕寒瑾扶起,“如今,老婆子我也不指望什麼,只盼望着你與你大哥平安無事便好。”
慕寒瑾眸光閃過盈盈的淚光,看向慕老夫人,“母親,孩兒讓母親難過了。”
慕老夫人轉眸,看向夏蝶舞,拍着她的手,“蝶舞啊,你二表哥有他的難處,姨母的心思你是明白的,可是,此事,便當時姨母愧對與你。”
“姨母,是蝶舞癡心妄想了。”夏蝶舞起身,看向慕寒瑾,淚水漣漣,接着微微福身,便轉身逃開。
慕寒瑾看向慕老夫人,“母親,表妹亦是閨中女子,若是待在府上,難免會遭人口舌,這些日子,母親便準備準備,送她回去吧。”
“好。”慕老夫人點頭,心中甚是明白。
“那孩兒便告辭了,改日再來看望母親。”慕寒瑾又是一禮,接着便起身離開。
夏蝶舞站在門邊,看着慕寒瑾離開的身影,手指絞着絹帕,眸光閃過一抹狠戾,她不能便這樣認輸,不論付出多少代價,她都要得到他。
慕寒瑾亦是能感應出夏蝶舞並未離開,而她的雙眸溢出來的怨恨,他更是清清楚楚地感受得到,他不禁搖頭,她又何故如此執着呢?
他徑自走出慕府,上了馬車,看向易沐,“走吧。”
易沐擡眸,看着他眼眸中閃過一抹黯然,“怎麼,遇上不悅之事?”
“嗯,不過解決了。”慕寒瑾此次前來,便是說明此事,因着,他不想因爲這個不相干之人,讓王爺對他生出誤會。
易沐薄脣微抿,也不多問,低頭,繼續看着書卷。
二人亦是一路無話,各自翻閱着書卷,便回了攝政王府。
藍璟書此時,卻被藍老夫人攔着,家裡人抱在一起,哭作一團。
他無奈地擡眸,看向一側的父親,“父親,如今您無官一身輕,倒是比往日看起來悠閒了許多。”
“自然是不用提心吊膽地過日子。”藍楓看着眼前的兒子,自上次在朝堂見過他一面之後,如今,才能好好地看着他。
“我兒,你在攝政王府可過的好?”藍楓不禁幽幽地問道。
藍璟書溫潤一笑,若是以前,他會毫不猶豫地回道,什麼叫做生不如死,他算是徹徹底底在攝政王府體會到了,可是,如今呢?
他低聲道,“剛剛回京,還有需要事務要辦,比起往日忙了許多。”
藍楓知曉他不願提及以往的事情,也不願多問,如今,不過是盼着他能在王府過得好些,可惜啊,如今的鳳國的命運,皆掌握在攝政王的手中,即便是那突然死而復生的太上皇,亦是無能無力。
藍璟書勸慰了藍老夫人幾句,便起身,告別了父母,回了攝政王府。
三人正巧,在王府大門處相遇,隨即下了馬車,相視而笑,擡眼,看着眼前的高額牌匾,卻無了往日的懼怕,反倒是輕鬆自在地進了王府。
鳳傲天正爲鳳胤麒洗了身子,餵了丹藥,拿起絹帕,擦着額前的汗,便看到寢宮外緩緩走來的三位男子,性格迥異,卻都是極其養眼,怕是如此站在大街上,便能讓人看着不願移開雙眸的俊美男子。
鳳傲天挑眉,接着坐與軟榻上,看着他們三人齊齊入內,“王爺!”
“商量好的?”鳳傲天漫不經心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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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碰到。”慕寒瑾淺笑着上前,接過她手中的絹帕,轉眸,看向內堂的鳳胤麒,“王爺,怎得不等臣回來,再爲皇上沐浴。”
“無妨。”鳳傲天看向他,“既然都在,便一起用膳吧。”
“是。”三人隨即應道,也無多言。
四人用罷晚膳,易沐便起先告退。
慕寒瑾與藍璟書則是步入書房內,批閱着奏摺,如今,多了一個幫手,眼前堆積如山的奏摺,批閱起來,也快了許多。
鳳傲天正步入書房,便聽到外面有一道冷寒的氣息落下,她轉身,行至寢宮門處,便看到鳳傲雲站在外面。
她挑眉,看向他,“皇兄前來所爲何事?”
慕寒瑾聽着聲音,停下硃筆,接着下了軟榻,走了出去。
藍璟書擡頭,看着慕寒瑾的神色,亦是放下硃筆,下了軟榻,跟了出去。
鳳傲雲側眸,看向自書房走出來的慕寒瑾與藍璟書,再看向鳳傲天,“皇弟,你可忘記前日在宮中答應陪朕去山谷的。”
鳳傲天這纔想起,看向他,“非去不可嗎?”
“嗯。”鳳傲雲點頭,看向她,“這也是朕最後一次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她看着鳳傲雲,那雙溫潤的雙眸中,閃過的是濃濃的憂傷,她心神一晃,接着擡步向外走去。
“王爺……”慕寒瑾上前一步,輕喚着她。
鳳傲天轉眸,看向他,“放心,爺待會便回來。”
“嗯。”慕寒瑾點頭,看着她轉身踏出了寢宮,他的身體微微向後退了一步。
藍璟書看着如此的慕寒瑾,“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我只是有些害怕。”慕寒瑾捂着心口,有些心慌,他擡眸,看着二人離開的身影,“我去去就回。”說着,足尖輕點,追了上去。
藍璟書看着慕寒瑾轉瞬離開的身影,眸光閃過一抹暗淡,接着轉身,走向書房,坐與軟榻上,繼續批閱着奏摺。
鳳傲天隨着鳳傲雲向山谷飛去,過了半個時辰之後,二人便入了山谷,鳳傲雲身着一身藏青色衣衫,嘴角噙着笑意,溫潤如玉的氣質,俊逸非凡的容顏,他隨即落下,轉眸,看向她,“許久未來了,這裡還是沒有變。”
鳳傲天看向他,不禁心生懷疑,接着隨着他的腳步緩緩向前走着,這條路不同於上次她帶着慕寒瑾所走的路,而是一條極其幽靜,四處種滿了櫻花樹,她擡眸,看着如今的天氣是開不出櫻花的,可是,爲何,如今卻是滿滿的櫻花呢?
鳳傲雲看向鳳傲天,“你可記得我說過什麼?”
鳳傲天轉眸,看着他,“這些櫻花?”
“是我專程從暖城移來的。”鳳傲雲淺笑地說道。
“什麼時候?”鳳傲天有種自己的領土被人佔了的不悅感,而且,還是這處存在着這具前身所有回憶的地方。
“昨日。”鳳傲雲看着眼前的櫻花樹,“你帶着你的男人便這樣從我的面前離開,所以,我便獨自前來看看。”
鳳傲天看着他的神情,陷入了疑惑之中,“你到底是誰?”
“生生世世永不分離。”鳳傲雲揚聲一笑,徑自旋身,雙掌隨着身體的旋轉,打向他周圍二十棵櫻花樹上,櫻花震動,漫天的櫻花,隨風飄落,“皇弟,是你告訴我,櫻花代表的是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鳳傲天身形一晃,擡眸看着眼前飄落着的櫻花,腦海中浮現出當時的畫面,那時的她不過才七歲,當年,母妃還在世,她總是抱着她坐在櫻花樹下,柔聲地說道,“天兒,若是日後,你遇到自己心愛的人,便帶他到這櫻花樹下,告訴他,櫻花代表着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而後,她帶着皇兄來到這處山谷,來到這片櫻花樹下,接着,將櫻花打落,滿天飄落的櫻花,她指着櫻花,看着皇兄溫潤的容顏,“皇兄,這櫻花代表着生生世世永不分離。”
那時的她,單純的想待在皇兄的身邊,想要與他一輩子不分離,可是,後來,她卻發現自個的心變得不一樣,自己的眼中除了他,不會再有別人,看着他大婚,握着另一個女人的手,他的笑容卻永遠不屬於她一個人。
她身體向後退了一步,靠在櫻花樹上,擡眸,看着他,“你到底是誰?”
“我是鳳傲雲,是你的皇兄。”鳳傲雲目光怔怔地凝視着鳳傲天,說道。
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冷厲,突然飛身上前,擡手,掐住他的脖子,“你不是。”
“如若我不是,爲何知曉這些過往?”鳳傲雲依舊站在原地,迎上她冷厲的眸光。
“你絕對不是。”鳳傲天可以肯定,雖然,她知曉,他所說的是真的,但是,她的直覺絕對不會錯。
鳳傲雲微微上前一步,鳳傲天的手腕用力,掐着他的頸項,他繼續向前一步,擡起手掌,將自己的衣衫扯下,胸口上的一個梅花胎記映入她的眼簾。
她手腕一鬆,便被鳳傲天緊緊地攬入懷中,他將她緊緊地抱着,感受着她身上熟悉的氣息,低聲嘆息道,“你可知,這些年來我是如何過得嗎?你可知,這些年來,我有多恨你嗎?你可知,這些年來,我又有多愛你嗎?”
鳳傲天被他緊緊地抱着,她眸光閃過一抹冷然,隔着衣料,卻能聽到那強而有力的心臟,她當真糊塗了?爲什麼,這個人的身上有着如此熟悉的氣息,他究竟是誰?
櫻花隨風飄落,將整個地上鋪成了粉色,皎潔的月光映照着他們的身影,鳳傲雲將她鬆開,接着低頭,吻上了她的脣。
慕寒瑾翩然落地,看着眼前的畫面,卻覺得如此的刺眼,他眼眸中滑出了淡淡地淚水,如玉的容顏,露出的滿心的憂傷,她還是回到那個人的身邊了嗎?她不要自己了嗎?他落寞地轉身,飛身離開。
鳳傲天猛地將他推開,狠戾地瞪着他,“我不相信。”說罷,轉身,離開。
鳳傲雲注視着她離開的身影,他低頭,拿出匕首,衝着他胸口的梅花胎記刺了進去,鮮血順着匕首滴落在地上,將櫻花染成紅色。
鳳傲天轉身,落在他的面前,看着他,“你這是做什麼?”
“你不是不相信嗎?”鳳傲雲垂眸,直視着她,“我現在證明給你看。”說着,他手腕一動,那處胎記便被挖了下來。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你不是他。”
“爲何?”鳳傲雲一頓,看着她眼眸中的執着。
“皇兄他永遠不會做傷害我的事情,也永遠不會如此對待自己,讓我看着難過。”鳳傲天后退一步,冷冷地說道,“你不是他。”
“是嗎?”鳳傲雲擡眸,“是啊,我怎麼可能是他,他已經死了,在你的心裡已經死了。”
鳳傲天又是一怔,這個人太過於熟悉,卻又陌生,她轉身,不再看他,“今夜到此爲止,在你的心中,我不過是一個在你計劃之內的棋子而已。”
“不是。”鳳傲雲看着她,“你是想讓我拼了命都想毀掉,不願想起的美夢。”
鳳傲天轉眸,深深地看着他,接着轉身,飛身離開,她剛纔感覺到了寒瑾的氣息。
夜色很冷,慕寒瑾踉踉倉倉地走在樹林中,一陣風吹過,吹亂了他的青絲,他擡眸,看着空中的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然,在她的心中,他不過是陪着她的一個寂寞人,可笑的是,他卻將自己的心全部給了她,他不是都清楚嗎?爲何,看到那樣的畫面,還是會心痛,甚至是嫉妒呢?
他一步步地走着,卻感覺長路漫漫,如何都走不到盡頭,他伸手,扶着一旁的大樹,終是無力地靠着。
一陣寒風席捲而過,便看到數十名黑衣人站在他的面前,嗜血的殺氣瀰漫着,他擡眸,看着眼前的黑衣人,眸光閃過一抹冷厲,雲袖一揮,落葉紛飛,如一把把利劍,刺向眼前的黑衣人,他旋身,立於一顆大樹之上,眼神孤冷地注視着腳下躺着的屍體。
鳳傲天隨即落下,便看到地上死去的黑衣人,擡眸,對上慕寒瑾清冷的雙眸,她足尖輕點,飛身而上。
慕寒瑾長身玉立,看着向他飛來的她,張開雙臂,身體向前傾着,便這樣垂落下來,寒風吹散他的衣袍,青絲,他如玉的容顏似是鍍上一層華光,透着柔光。
鳳傲天飛身而上,在半空中翩然旋身,接住他下墜的身體,將他攬入懷中,天旋地轉間,他依舊掛着淡淡地淺笑,注視着她。
鳳傲天看着如此的他,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她這一刻才明白,原來,在他的骨子裡面,竟然透着這樣讓她心疼的孤寂。
二人翩然落下,鳳傲天將他推開,狠戾地盯着他,他眼眸中溢滿溫柔,接着上前,將她推至身後的樹幹上,低頭,吻上她的脣,用力地噬咬着。
鳳傲天睜大雙眸,他始終睜着眼,注視着她,她不自覺地環上他過於清瘦卻緊實的腰際,加深了這個吻。
涼風幾許,月影婆娑,鳳傲天靠在他的懷中,低頭,擡起他的掌心,仔細地摩挲着他的手指,“如今是越發的放肆了,你這是第幾次對爺無禮了?”
慕寒瑾垂首,將頭靠在她的肩上,“王爺,他在你的心裡,是不是永遠無可替代?”
鳳傲天沉默了,在這具前身的心裡,鳳傲雲意味着什麼,那是她的全部,可是,對於這個佔據着她身體的人來說呢?鳳傲雲不過是存在她記憶裡面的人而已,可能,因爲真正的鳳傲天將他融化進了自己的骨血裡面,她每每看到他,都會有心疼的感覺。
“曾經是,現在,不是。”鳳傲天轉眸,看向他,“也許,有一日,你會變成爺心中無法替代的人。”
“需要多久,才能等到那一日?”慕寒瑾看向她,他怕來不及進入她的心,便會帶着滿滿地遺憾離開。
“也許不會太遠,也許會很久。”鳳傲天不知道何時,她如今的心依舊是冷的,只是,她需要有人來溫暖她,只是,何時纔會真正地暖和呢?
慕寒瑾沉默不語,他攬着她,二人靠在樹上,擡眼,看着眼前的月色。
皇宮內,鳳傲雲面色慘白地步入寢宮。
邢芷煙看着如此的鳳傲雲,連忙上前,“主上,您沒事吧?”
“沒事。”鳳傲雲轉眸,看向邢芷煙,“本座問你,你曾經可有真正地愛過鳳傲雲?”
邢芷煙微微一愣,看向他,垂眸,“有過,可是……”
“好了,你退下吧。”鳳傲雲擺手道,接着轉身入了內堂。
邢芷煙注視着鳳傲雲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苦澀,可是,他的心裡卻永遠沒有她的位子,所以,她纔會如此地恨他,更恨那個存在他心裡的人。
鳳傲雲徑自躺在鳳榻上,擡眼,望着天頂,撫摸着自己的胸口,“待將這鳳國毀了之後,我陪你一同下地獄可好?”
鳳傲天與慕寒瑾回至寢宮,便看到邢無雲正敲着二郎腿,靠在軟榻上,看着他們二人回來,再看向二人微腫的脣,他撇着嘴,“偷歡,也不記得擦嘴。”
鳳傲天上前,坐在他的身側,看着他,“衛梓陌還真是有能耐,能在一夜之間吩咐鳳國各地,他所屬的產業全都關閉。”
邢無雲挑眉,“他本來就如此,臣也無可奈何。”
鳳傲天挑眉,“你說,爺要是將他的產業都搶來呢?”
“鳳國的產業,對與他來說不過是鳳毛麟角而已,反正,還有三大國,十一小國呢。”邢無雲看起來甚是疲累,一副慵懶的模樣。
鳳傲天伸手擡起他的手腕,把着脈象,“感染了風寒。”
“嗯。”邢無雲點頭,接着從鳳傲天的手中抽出手腕,不知爲何,現在,讓她如此碰着,便覺得不舒服。
鳳傲天轉眸,對馮公公吩咐道,“去準備薑湯來。”
“是。”馮公公應道,隨即便派人前去準備。
慕寒瑾轉身,徑自回到了書房,看着藍璟書還在批閱着摺子,他接着坐在對面,拿起一本奏摺,翻閱着。
藍璟書擡眸,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並未說話,復又忙活着。
鳳傲天坐在他的身側,“怎得今兒個如此安靜?”
“病人。”邢無雲懶洋洋地回道,不知爲何,如今,看到她,不知該說些什麼,卻還是一個勁地往她這處跑。
鳳傲天淺笑道,接着也學着他的樣子,斜倚在軟榻上,閉目養神。
邢無雲側着頭,打量着她的容顏,長相嘛,嗯,算得上是上等姿色,肌膚嘛,養尊處優的,自然是甚好的,身材嘛,有些柔弱,卻又透着剛毅,怎麼看,怎麼像個俊朗飄逸的男子,他想起,她靠在自己後背上時,怎麼感覺甚是柔軟呢?
他眨着一雙桃花眼,擡手,緩緩地向鳳傲天的胸口伸去,卻在快要碰上的時候,被鳳傲天一掌給打掉。
邢無雲低頭,看着自個被拍紅的手掌,擡眸,看向她,“王爺也太小氣了。”
“小氣?”鳳傲天挑眉,接着起身,一手撐着下顎,歪着頭看着他,“你很大膽,敢佔爺的便宜。”
“這不是沒佔到嘛。”邢無雲覺得有些虧了,若是占上了,被打了,那也便算了,如今,唉……他不由得嘆了口氣。
鳳傲天挑眉,“你若是佔到了,你這隻手可便廢了。”
邢無雲冷哼一聲,接着又靠在軟榻上,“臣知錯了。”
“昨夜是誰說不要太小看你呢?”鳳傲天想起昨夜的情形,笑着說道,“你昨夜去自爺的懷中匆忙逃開,做什麼去了?”
“滅火。”邢無雲聽着鳳傲天的話,咬牙切齒地回道,“王爺,日後,可萬不能如此對待臣,王爺的盛情,臣可消受不起。”
鳳傲天揚聲一笑,接着又上前靠近,伸手,勾起他貼在胸前的青絲,“那爺該如何對待你呢?”
邢無雲像見鬼一樣,連忙向後退了一下,雙手抱着胸口,警惕地看着她,“王爺,您別過來。”
鳳傲天挑眉,接着退回原處,靠在軟榻上,“將薑湯喝了。”
邢無雲擡眸,這纔看到馮公公已經端着薑湯步入寢宮,他深深地鬆了口氣,接着起身,接過湯碗,一口將薑湯喝下,復又倒在了軟榻上。
鳳傲天將一側的錦被蓋在他的身上,“歇着吧。”
“嗯。”邢無雲淡淡地應道,睏意襲來,便安然睡去。
鳳傲天接着起身,行至書房,便看到慕寒瑾坐在她曾經坐的位置,藍璟書則是背對着她坐着,她上前一步,慕寒瑾擡眸,笑吟吟地看着她,接着向內移了一下,她便上了軟榻,坐在他的身側。
藍璟書擡眸,看向鳳傲天,正欲行禮,“罷了,如今,就爺跟你二人,如何了?”
“王爺,這些臣已經批閱好,您且先過目。”藍璟書亦是第一次做批閱奏摺的事情,自然不必慕寒瑾熟悉。
鳳傲天接過奏摺,仔細地看着,接着提起御筆,批下一個“準”字,接着再拿過一個翻閱着。
慕寒瑾側眸,看向她的容顏,眸光閃過一抹溫柔,接着,三人便專注地批閱着奏摺。
巫月國,秋闈在即,夜魅晞卻無半點要前去的意思,他本就是可有可無的存在。
“殿下,秋闈已經準備好,三日之後,太子適才帶了話,說讓您參加。”香寒在一旁提醒道。
“嗯。”夜魅晞看向香寒,“他又打着什麼主意?”
“殿下,太子怕是又要對您出手。”初夏在一旁猜測道。
夜魅晞只穿着一件中衣,慵懶愜意地躺在牀榻上,美眸流轉,“三皇子那處可辦妥了?”
“殿下,上次的那位美人兒,奴婢已經命人偷偷地帶入了三皇子府上。”香寒低聲回道。
“嗯。”夜魅晞點頭,“二皇子那處秋闈時可有動靜?”
“二皇子那處,看似並不在意這次秋闈,而且,這幾日甚是消停。”初夏連忙回道。
夜魅晞嘴角勾起一抹魅惑妖嬈地笑意,“越是平靜,便越有問題。”
“殿下的意思是,二皇子要動手?”香寒眸光微閃,接着問道。
“嗯,暗中盯着二皇子,太子不傻,定然等着二皇子入套,你派人暗中相助,即便二皇子不得逞,也不能讓他就這麼敗了。”夜魅晞漫不經心地說道,“否則,後面的戲該如何唱?”
“是,奴婢明白。”香寒點頭應道。
初夏立在一側,看着夜魅晞把玩着一塊暖玉,想着巫月國可沒有這等上乘的羊脂白玉,她不禁問道,“殿下,這暖玉在巫月國可是稀罕物。”
“是啊。”夜魅晞淺笑道,眸光閃過淡淡地柔光,更承載着濃濃的思念,摸着它,便像是她一直在自己的身邊,不曾離開。
邊關,冷千葉依着慕寒遙之前的部署,巡邏回來,步入營帳,接着拿起兵書看着,上面的字跡甚是娟秀,卻又透着剛勁有力,一看,便知此人的字跡甚是鋒利。
突然,營帳外傳來嘈雜聲,他連忙起身,走了出去,便看到遠處有許多的火把,璣柏連忙趕了過來,“將軍,棲國那邊有動靜。”
冷千葉想着慕寒遙剛走,帶走了人馬,棲國便聞風而動,這難免過於巧合,他眸光閃過一抹冷寒,按着劍,騎着馬,向關口處趕去。
他徑自上了城樓,便看到棲國的人馬站在城樓之下,看着上面的冷千葉,打頭陣的男子揚聲一笑,“冷千葉,兩年未見,別來無恙。”
冷千葉低頭,看着眼前的男子,長相俊逸,眉眼間透着冷厲,直直地盯着他,甚是挑釁。
“付寒,別來無恙。”冷千葉未曾料到,自己剛回邊關,第一站便是與老對手交戰,他冷漠的雙眸,亦是射出一抹冷光,這一仗是在所難免。
“將軍,讓末將出戰。”璣柏在一旁連忙說道。
“我親自來。”冷千葉擡起手中的劍,接着足尖輕點,自城樓上翩然落下,看向眼前的付寒,“你我的較量才真正的開始。”
“哈哈,今日聽聞,你回了邊關,故而才親自前來瞧瞧,印證一下,來日方長。”付寒又是揚聲一笑,接着大手一揮,調轉馬頭,帶着人馬離開。
冷千葉看着付寒離去的身影,眸光閃過一抹冷寒,接着飛身,落在城樓上,看着身側的璣柏,“適才準備的陣法,要抓緊練。”
“是。”璣柏連忙應道。
鳳傲天將最後一份奏摺批閱之後,擡眸,看着二人,“如今亦是二更天了,明兒還要上早朝,便早些歇息吧。”
“是。”慕寒瑾與藍璟書應道,隨即三人走出書房。
邢無雲躺在軟榻上,俊朗的容顏上染着紅色,眉頭深鎖,似是夢見了什麼,無法掙脫。
鳳傲天看向慕寒瑾與藍璟書,“去沐浴吧。”
“臣告退。”藍璟書隨即恭身行禮,接着退出了寢宮。
慕寒瑾便步入了內堂,行至屏風之後,退下身上的衣衫,沒入浴桶內。
鳳傲天上前行至邢無雲的面前,見他依舊在做夢,渾身冒着冷汗,她伸手,覆上他的額頭,卻被邢無雲的手一拽,身體直直地向他身上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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親耐噠們,一更奉上,二更還是和昨天一樣的時間,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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