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嘉麗冷眼看着懷特先生,臉上滿是痛苦之色,卻沒有一絲懼怕,看起來,他還真的是以爲她不會殺了他?還是以爲,他的同伴能救得了他?
她擡起手腕看了看錶,離M離開已經過去一分鐘,她必須儘快追上去,如果有其他人要對M不利,一個沒有受過多少訓練的醫生是撐不了多久的。
想到這裡,斯嘉麗的聲音冷得就像冰塊一樣:“我再給你十秒鐘考慮。十……九……八……三……二……”
懷特先生因爲槍傷的疼痛不住地倒抽冷氣,卻依然一字不說。
“不說?”斯嘉麗懶得再和她廢話,直接一槍打在了他的額頭,“那你只怕要死不瞑目了。”
“嘭——”
槍聲過後,懷特先生睜大了眼睛躺在地上,他的眼睛裡還寫滿了不敢相信。他本來有恃無恐,卻沒想到——
這個女人居然真的開了槍。
確認了懷特先生的死亡,斯嘉麗動作熟練地收起槍,朝着M離開的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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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切爾的叛變不是偶然,他跟在M身邊已經有八年的時間,其中五年還和斯嘉麗一樣,是M的貼身保鏢。M第一時間通知了尚在英國的譚納,讓他派人搜查米切爾的住處以及所有的私人物品,希望能夠在這些東西被人毀滅之前查到什麼蛛絲馬跡。
“你覺得邦德能抓到米切爾嗎?”
“不能。”
斯嘉麗如此肯定的回答倒讓M很是意外:“爲什麼?”
“只有冷血的殺人才不會因爲愛人的死而報仇。邦德不是冷血的殺手,所以他不會對米切爾留情。停車。”
“你要幹什麼?”
M看到斯嘉麗開門下了車,打開了駕駛座的門:“下車。”
醫生愣了一下,卻還是很快按照斯嘉麗的話將駕駛座的位置讓給她。斯嘉麗坐上車,發動,換擋,踩油門,所有的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點猶豫。
“既然米切爾能夠變成他們的人,那麼軍情六處一定還有。”斯嘉麗的語氣很冷靜,“軍情六處需要一次大的整頓了。”
斯嘉麗的這次的反應讓M很滿意:“你成長了。不過,我剛纔聽到了槍聲,我希望你跟我解釋一下發生了什麼。”
“我殺了懷特先生。”斯嘉麗打開車上的GPS,查看了一下週圍的路線,決定繞一圈再去機場,如果後面有尾巴,這麼幾圈,憑她的車技,甩掉後面的尾巴綽綽有餘。
從車前的鏡子裡看到M聽到她殺了懷特先生後那隱隱的怒意,她繼續道:“我知道你想要從懷特先生那裡拷問出什麼,但只有我、邦德,以及不知道能不能信任的那個醫生,我們不可能在保證你安全的前提下還順利帶走他。邦德去追米切爾,我要保護你,懷特先生就留在那裡嗎?就算沒有同夥,憑米切爾的身手,拖住邦德,替懷特先生的逃走爭取到足夠的時間也是綽綽有餘。我想過了,與其讓別人知道我們要幹什麼,知道我們瞭解了多少,不如干脆殺了他。你以爲他爲什麼不肯說?他不過是有恃無恐罷了。”
“有恃無恐什麼?”
“有恃無恐我們不會殺他。他是這樣,拉西福也是這樣。你知道他把我和邦德帶走用刑的時候說過什麼嗎?他很得意地對我和邦德說,即使他殺了我和邦德,軍情六處也不會動他分毫,因爲軍情六處需要他手上關於組織的消息,不僅這樣,甚至軍情六處還會給他最好的優待。如果懷特先生有同夥,我想他們應該在看到他屍體之後清楚,軍情六處,也會殺人。沒用的棋子,就活該被丟棄;不配合的棋子,也不該存在。”
M轉過頭,她的目光看着車窗外的風景,心裡卻讚許了斯嘉麗的行爲。
她的女兒真的是成長了,不過短短兩分鐘不到的時間,她已經考慮瞭如此多的利弊,最終做出了最合適的取捨,她的思考雖然還有感性色彩,但和之前相比,她已經變得理性多了。只是……
這樣的冷靜,卻微微讓她開始有些懷念過去那個斯嘉麗。
“我錯了嗎?”斯嘉麗見M許久不說話,以爲她又生氣了。
M沒有正面回答,只是擡起手腕看了看時間:“飛機起飛時間快到了。”
“機場已經到了。”
斯嘉麗和M上了私人飛機,兩個小時的飛行之後,她們重新回到了倫敦那個陰雨連綿的城市。
譚納已經帶了兩組可信的人在機場等着了,一組人接斯嘉麗和M去了米切爾的家,另一組人在機場等待邦德,待他一下飛機就將他帶去見M。
“有什麼發現?”
看來,米切爾的叛變帶給M的衝擊很大,她一上車就詢問着譚納那邊有什麼調查方面的發現,不過很遺憾的是,有意義的發現並沒有。
M一個人站在米切爾公寓的陽臺上,看着外面連綿的細雨,手裡拿着的是她前兩年送給米切爾的生日禮物。斯嘉麗安靜地站在她的身後,不發一言,她知道,M需要時間思考和回憶,米切爾在之前是不是有什麼異常。
公寓的另一角,穿着白色外套的工作人員正在搜查並檢查米切爾公寓裡的一切物品,希望能查到一些線索。
公寓裡一片沉默,只有手套和物證摩擦的聲音,直到邦德的到來打破了一室的寂靜:“有什麼發現嗎?”
斯嘉麗收回停留在M身上的目光,微微側頭,正視了這個她愛着的男人。他的眼睛裡佈滿了血絲,神色上也寫滿了疲倦,想必一定是沒有好好休息。
從維斯帕的死,到今天,一共兩天。
所以,這兩天裡,他不眠不休地抓到了懷特先生,迫切地想要找到組織幕後的人,是因爲……愛嗎?
多麼可笑的事情!她曾經一直希望這個男人有一點能夠懂得愛,學會愛,如今,他做到了,可愛上的,卻是另一個人,甚至——
這個女人很可能是爲了接近他才騙他的。
M聽到邦德的聲音,轉過身來,映入眼簾的,就是並排站在她面前的斯嘉麗和邦德,她耍了一點小手段,她知道這兩個她最優秀的特工都在不斷成長,於公,她很滿意,於私……
於私,她只能當做自己不曾看見斯嘉麗的黯然,不斷要求她用最出色的成績來交一份答卷給首相,給所有軍情六處的人;她只能在邦德變得不相信任何人的時候提醒一句,至少他還有斯嘉麗和她可以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