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一點,等到他們開門都跑出來,我們再衝進去,”吼熊最後再叮囑了一圈身邊的武士,朝跳鹿點了點頭。
跳鹿抄起布包裡的那個東西,忍着難聞的味道,弓着身子小步小步的前進,直到距離窗口不到二十碼了,才一個助跑用力一揚手,把那個毛絨絨的東西從第二層的射孔扔了進去,然後躲到了碉堡下方的陰影裡。
碉堡裡忽然響起了咒罵聲,摔打聲,很快一層也響起了咒罵聲,碉堡的大門被拉開了,一個白人士兵跑出來幾步然後趴在地上哇哇的吐了起來,隨即是第二個第三個……碉堡中所有人本來正睡的迷迷糊糊,現在全衣衫不整的跑了出來,一個士兵把手裡提着的東西遠遠的扔出去。
就是現在,吼熊猛的一把掀開蓋在身上的毯子一躍而起,其他武士有樣學樣碉堡旁邊的空曠地上一下子多出來二十幾個各族武士,他們無聲的朝着還在被惡臭折騰的白人發起了衝鋒。
“印第安人~!”門邊的白人擡頭後發出一聲慘叫,轉身就想衝進堡壘,可是大門卻被不知什麼時候跳出來的跳鹿堵住了,一根戰棒帶着風聲嗚的一下敲在他頭上。
不再需要保持安靜,武士們齊聲發出了怒吼,白人士兵傻眼了,逃出碉堡時沒有人帶着武器,一下子纔有人反應過來貼着碉堡牆根撒腿就跑。
武士們哪能讓他們跑掉,弓箭、戰斧全都招呼過來,沒被打到的朝着幾十碼外的叢林一氣狂奔,眼看着叢林在望了,馬蹄嘚嘚迎面衝出十餘騎一字排開包圍上來,馬上武士怒吼着揮舞戰棒,這幾個士兵絕望的腳下一軟坐倒在地,幾個人影很快被馬蹄掀起的煙塵吞沒。
“呸~呸~!就不能再用辣椒做的‘那個’嗎?這些白人的東西全臭死人了!”
跳鹿一邊搬運着繳獲物資,一邊抱怨着,一旁的武士們心有慼慼露出了難受的表情。
“那個我們做不好還容易傷到自己,再說用了那個白人就不跑出來更危險,你鑽進去不怕眼睛被薰瞎嗎。這個東西已經比用臭鼬好很多了,你還老抱怨個什麼。”
吼熊沒多想就否決了跳鹿的意見,他們仿製弗里茲噴嚏彈的製品尾部火箭那部分老是不成功,又長又大的樹幹很難擲進碉堡裡面,吼熊退而求其次對美軍碉堡使用了‘生物武器’。
他們先是用烈酒浸泡過的乾肉和堅果誘捕臭鼬,臭鼬大爺對這些兩腳獸主動送上來噴噴香吃食有些不習慣,但諒他們也沒膽子招惹,臭大王就不客氣的笑納了。
然後臭鼬大王就在大晚上的被扔進碉堡裡驚醒過來,對周圍那一圈同樣大驚小怪的兩腳獸它毫不客氣的使出殺手鐗——臭液噴射,這種尾巴下面腺體分泌出的油性液體可以噴出三米遠,順風能臭5~6公里,臭味強大到可以引起暫時性失明,而且氣味會持續好幾天!
試用效果實在是太好了!那個碉堡的守備士兵就像中了巫術一樣瘋狂跑出來,但是臭氣的沾染性太過於強烈,以至於所有繳獲品武士們都只能遺憾的放火燒掉,畢竟他們都不像食物鏈頂端的貝爺一樣能把烤臭鼬當晚餐。
吼熊對只帶着兩把臭氣熏天的頭皮作爲僅有收穫回去非常不滿意,於是又想到誘捕美洲鼬來代替臭鼬,它的氣味雖然一樣夠嗆,但並不會像臭鼬的味道那麼持久,繳獲品嘛暫時忍一忍就好了。
返回的路上他們又遇到了一支運輸隊,吼熊戲弄的念頭再一次冒了出來。
護衛運輸隊的埃德蒙少校心情很糟糕,麥克馬洪護衛的運輸隊被印第安聯盟消滅之後運輸重任就落在了他的頭上,從華盛頓堡過來這一路上他是惶惶不安,不停的祈禱千萬別遇到印第安人,可越擔心什麼就越來什麼。
早上從聖克萊爾堡出來不久就有士兵偶然回頭發現了天邊的那道煙柱,少校的一顆心頓時沉了下去,那是聖克萊爾堡後方的碉堡遭到襲擊,襲擊者得手之後還放肆的把碉堡放火焚燬。
簡易運輸道路沿線上的碉堡這段時間接連被襲,運輸隊在路上可以倚靠的防禦工事一個接一個被印第安人拔除,很難說接下來他們會幹什麼,哪怕是像在光復堡外那樣直接從道路兩側衝出來,少校都不會有一點意外。
呯~,走在前面的一匹挽馬悲鳴一聲倒在了地上,車隊一時進退不得,幾個襲擊者歡呼着騎馬遠去,龍騎兵正要追上去被少校喝止住了,自從前次在追擊中被伏擊損失四十個龍騎兵之後,就再沒有指揮官敢於隨便分兵讓他們追上去,那些印第安人的胃口真是越來越大了!
不過少校皺眉想了一下把騎兵撒出去,讓他們走在隊伍兩邊的樹林裡,離運輸隊保持在一百碼左右的距離,雖然這樣做會讓龍騎兵更加疲勞,但眼下似乎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襲擊的印第安人並不缺乏耐心,隊伍末尾忽然又傳來了槍聲,一個印第安人騎馬衝出樹林抓住那匹剛剛失去騎手的戰馬,他還不忘朝着運輸隊做出侮辱的手勢,憤怒的步槍手們立刻列隊對着他放了一個排槍,但等到煙霧散去那裡什麼也沒有留下。
埃德蒙少校強忍怒意,讓大隊龍騎兵返回收斂好死者就跟上來,回頭催促着運輸隊加快趕路。
不成想就在這個空檔裡樹林中又是鐺鐺兩槍,走在前面的挽馬又應聲倒下兩匹,運輸隊又被迫停下了。
看着前方施施然離去的襲擊者,埃蒙德少校心頭涌過一股不妙的感覺,敵人每次都故意射擊挽馬,是有意拖延自己的運輸隊抵達前方傑斐遜堡的時間,一旦天黑還不能到達,大隊的印第安人乘夜發動襲擊結果就會非常糟糕。
少校一咬牙,只好讓步槍兵也進入到樹林中隨同龍騎兵一起前進,讓襲擊者無法再襲擊車隊後隨意離去,想法很好執行起來士兵們卻是叫苦連天,只因地形是不斷變化的,前一段是平緩的樹林下一段卻可能是一道溪谷。
接下去的護送對埃德蒙少校來說是一天中最痛苦的時間,襲擊者轉而把目標轉到了步槍兵和龍騎兵身上,他們似乎有打不完的彈藥,聽起來他們有近十支線膛槍,每次集中開火之後大車上就會馬上多出幾個傷者。
更有甚者一個印第安騎手騎着馬奔上道路,遠遠的朝着驚惶不已的首車放了一槍,打死了挽馬,運輸隊的行程再一次被耽擱了。
埃蒙德少校看着經過一次次襲擊後大量減員的龍騎兵和步槍手,咬緊牙做出了決定。
“士兵們,我們今天遇見了一個狡猾難纏的對手,他們有強大的火力和暗藏在密林中的增援,如果我們繼續慢吞吞的任由他們襲擊下去,等到天黑我們都到不了傑斐遜堡,那個時候暗藏的敵人就會一起向我們發起進攻!
爲了把你們都帶回去,我決定拋棄那些不必要的輜重,只帶上傷員和必不可少的糧食,把死者都埋在路邊,等我們帶着大軍返回的時候再帶他們回家。“
埃蒙德少校的演講獲得了士兵的支持,他們立刻從大車上搬下成桶的蘋果酒砸破,並把受傷的挽馬和戰馬射死在路旁,又把許多桶麪粉倒進了山谷,沒有挽馬的大車被直接點上火燒掉。
等到輕裝完畢,埃蒙德少校一聲令下步兵和龍騎兵在外護衛着車隊慢跑前進,樹林中偶爾還會飛來一顆子彈,但他們理也不理,徑直向傑斐遜堡奔去。
不久樹林中的敵人追趕不上果然放棄了襲擊,當傑斐遜堡的碉樓出現在視野中的時候,埃德蒙少校只覺得自己像又獲得了重生一樣。
戰後埃德蒙少校經過軍事法庭的調查並未因放棄運送任務遭到降職,反而因爲‘埃德蒙的決斷’獲得了一枚勳章,將軍實在承受不起再一次被全殲運輸隊和護衛隊這樣的打擊了。
至於是誰指揮了這次狡猾的襲擊在印第安人那裡也成了一個謎,肖尼人、邁阿密人、列納佩人都聲稱是他們的戰爭首領指揮了這次襲擊,後世的史學界也根據不同來源的證據對此爭論不休,俄亥俄之狐的稱號在幾個人頭上轉來轉去。(架空劇情後這段是純吐槽歷史上印第安聯盟中亂成一團的爭功現象)
埃德蒙運輸隊的損失立刻被快馬送到了格林維爾堡,本該着急上火的韋恩少將卻沒有發火,他只是看着哈里斯露出神秘的笑容。
“你知道嗎?比爾,那些印第安人着急了,過去的一年裡他們從未像今天這樣主動的大規模進攻我們運輸隊,根據情報,那時候他們每次至多出動六十人的武士,要是他們早一些這樣大規模襲擊也許我們的堡壘都會堅守不住。”
哈里斯爲將軍遞上一杯熱騰騰的咖啡,再擺上一些僕人新烤的甜點。
“這麼說那套驅逐印第安平民的做法比殺掉他們更有效果?他們在夏天就缺糧了!”
少將把咖啡倒在碟子裡讓它涼的更快一點,用點心蘸起一些咖啡放進口裡,滿意的把它嚥下去才接着說道:
“被我們軍隊驅逐的各個民族平民都涌向了他們聯盟的營地,爲了是不是因爲敵對美國的戰爭才造成這麼多難民他們又吵了起來,留他們一命只是驅逐,哈哈,這真是個絕妙的辦法!你的那位朋友已經離開了嗎?”
哈里斯站得筆直的回答:“是的將軍閣下,他說他獲得新的股東投資後需要馬上訂購設備和材料,就這樣離開了,計算時間他這會大概已經抵達了哈馬堡。”
埃德蒙少校急匆匆逃離後,吼熊率人刨開了那些淺墳,他想的還是很簡單,帶着這一趟收穫的頭皮,自己的傳奇名字在印第安聯盟中將更加響亮。
這趟出來收穫太大,吼熊已經不想再去襲擊碉堡了,他只是讓十魚和白鳥各帶一個人綴在隊伍的最後,一旦地形合適就分開繞圈潛伏下來,等待襲擊可能的追兵。
隊伍過去已經半天了,山野裡十分平靜只有不時響起的鳥鳴,遠處山谷裡四匹馬被拴在山坡上吃草,一個獵人在照看着它們,白鳥、十魚都伏在灌木根部,躲避着熱辣辣的陽光,僅從枝葉的縫隙間監視着那條來時經過的山間小道。
忽然,山谷的微風送來了一陣馬蹄聲,五匹馬出現在山腳下,來到十魚、白鳥分兵的地方他們也停了下來,五個喬克託人打扮的追蹤者下馬檢查着路面上的足跡,不久他們又上馬向着白鳥等人潛伏的山谷摸了過來。
十魚朝白鳥做了個三的手勢,白鳥點頭把三個人帶的賓夕法尼亞步槍都取了過來。
白鳥把三支線膛槍仔細的裝好火藥,抽出通條搗實,再把鉛丸用皮子包好塞進槍膛,用皮或者紙、樹皮做成的填彈塞可以更好的閉氣,填補槍管和鉛彈之間尺寸誤差造成的遊隙,想要線膛槍好好發揮精度上的優勢,這些小玩意具有必不可少的作用。
用通條把彈丸捅到位,在藥池中倒上引火藥,白鳥輕輕的把槍機掰開,遞到十魚手裡,把另一支槍同樣準備好後放在十魚腳邊。
此時那五個偵察兵分散繞過山坡發現了四匹正在吃草的馬,他們悄悄下馬躡手躡腳的開始高姿爬行圍了過去。
十魚輕輕拍了一下白鳥的肩膀,兩人經過這段時間的合作已十分默契,十魚先開槍,正打在裡邊那個爲首者的背上,白鳥接着一槍打倒了另一個喬克託人,十魚端起腳邊另一支槍一扣扳機打出火星卻沒有響,他什麼也沒有表示,徑直把槍拋給了白鳥。
十魚摘下獵弓搭上箭嗖的就是一箭,正好命中拔出戰斧奔過來的偵察兵大腿,不出所料那人又跑了兩步就倒地不起,這些加料的箭頭都是十魚的秘密武器。
還有一個喬克託人手忙腳亂的裝填好槍彈,等他端起槍正要瞄準,卻被重新換好引火藥的白鳥呯的一槍打翻在地。
剩下一個喬克託人和看馬的獵人倒在地上扭打成一團,兩個人格鬥都不怎樣,只是簡單的拳頭互砸,三個人拄着槍觀看半晌才搖着頭上前幫忙料理了他。
收拾好喬克託人的武器和馬匹,四隻負責咬尾的狐狸又往馬隊消失的方向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