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你們趕,我自己會走。”蘇棠揮開保鏢的手,她沒有管臉上的血,鮮血順着臉頰滴落在地板上,她朝着墨霆深深的鞠躬。
“爺爺,真的對不起,你好好照顧自己。”
說完這句話後,她轉身離開房間,正午的太陽高懸頭頂,刺目的陽光照的人眼睛生疼,蘇棠慢吞吞的朝着大門外走去,走到一半的時候,有人突然在身後叫住了她。
“蘇棠!”
蘇棠回頭,她詫異的看着追出來的墨黎。
墨黎有些不好意思,她將手上的藥酒和毛巾替給蘇棠,“你頭上的傷口……處理一下在回去吧。”
蘇棠臉上劃過一瞬間的愣怔,隨即笑着接過她手上的東西,“謝謝。”
“不用謝,”墨黎還是那副囂張跋扈的模樣,但說出口的話倒是順耳了很多,“還你衣服的情而已,等我找到那份配方,你記得把U盤給我就好。”
“好,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蘇棠臉上揚起一抹淡笑,額頭上的傷口猙獰恐怖,鮮紅的血染紅了大半張臉,配合着那張略顯蒼白的臉蛋,倒是顯出一股妖異的感覺。
難怪周辰那個噁心的變態一直對她念念不忘。
墨黎壓下眼中的嫉妒,也跟着揚起一抹不自在的笑容,她轉身道別,“那我先走了,爺爺還等着我照顧呢。”
坐在花壇邊簡單的處理了一下額頭上的傷口,蘇棠才走出墨家大門,厚重的雕花鐵門在身後重重的關上,蘇棠沒有回頭看一眼。
她用毛巾捂着額頭上的傷口往外走去,墨家莊園裡不好打車,她必須要徒步走到外面的大馬路上,蘇棠看着手中逐漸染紅的毛巾。
墨霆的那一下太重了,簡單的處理一下傷口根本止不住這些血。
蘇棠緩緩的朝外走去,或許她試試撥打一下救護車?救護車應該會進來吧。
蘇棠正思索着事情的可行性,一輛黑色轎車由遠及近的朝着墨家莊園駛來,最後停在墨家莊園門口,裡面的門衛立刻趕來開門。
後座的車門被人打開,一個女人走下車來。
蘇棠望着對方的背影,忍不住喊道,“陳婉?”
對方的背影一僵,然後她轉過身看向蘇棠,陳婉穿着簡單的米色長裙,一頭長髮挽起,素淨的臉上沒有化妝,比平時的她少了一分精緻。
她的手上提着一個食盒,見到她的樣子有些無措,“棠兒,你怎麼在這裡啊?”
蘇棠打量着她手上的食盒,心下了然,琉璃般的眸子眨了眨,她淡淡道,“看來您已經忘記當初答應過我的事情了。”
陳婉匆忙擺手,“不是的棠兒,只是奕天現在重傷躺在醫院裡,我想親自照顧他,你放心,這之後我一定呆在佛堂不會再出門了。”
當初陳婉幾次三番意圖殺害蘇棠,被蘇棠揭穿後,便答應了蘇棠留在佛堂不再外出的要求,這次她也是太擔心墨奕天了,纔會忘記了這回事。
沒想到一回來居然會碰見蘇棠站在門口。
蘇棠彷彿有些自嘲般的笑了笑,“您不用給我道歉,反正我現在被趕出了墨家,爺爺已經不認我這個孫女了,你就算是背信棄義我也沒有辦法。”
“……”
陳婉沉默着不知道該如何搭話,事實上,蘇棠被趕出墨家她是樂見其成的,蘇棠走了,墨黎就成爲了墨霆唯一的孫女,也算是變相視線了她的當初的心願。
“大伯父能夠娶得您這樣一位好妻子,還真是三生修來的福氣啊。”
陳婉茫然的望着蘇棠,對這一番快速轉變的話題有些應接不暇。
蘇棠接着說道,“就是看起來,好像大伯父不是那麼的喜歡您啊。”
“蘇棠,你到底想要說什麼!”陳婉語氣變得凌厲起來,蘇棠話裡有話的態度讓她心裡不快。
“大伯母,您難道真的看不出來嗎?”蘇棠緩緩走近陳婉,低軟的話裡透着些許蠱惑,“我記得當年大伯父是娶了你之後,就出軌了,然後就帶回來了墨沉淵。”
“雖然墨沉淵現在被證實不是大伯父的私生子,可是當年的所有人都不知道,您難道真的不介意嗎?”
蘇棠繞着陳婉走,一字一句清晰的闖入陳婉的耳裡,將她心底那些不願意回想或者不願意深想的事情全部挖了出來。
“如果大伯父真的愛你的話,他怎麼可能會從外面帶回來一個私生子呢?而且看您這些年的態度,您應該也不知道這期間的原由吧。”
“這麼多年的夫妻生活,大伯父心裡有沒有您,您難道真的感覺不到嗎? 我這個局外人可都是看的一清二楚啊。”
“夠了!你別說了!”陳婉的胸膛因爲氣憤而不斷的上下起伏着,她瞪着蘇棠,警告她,“我和墨奕天這麼多年的感情如何輪不到你這個丫頭片子評頭論足!當初答應你的事情我會做到,墨家現在已經不認你了,你趕緊走吧!”
說完,陳婉怒氣衝衝的走進門內。
蘇棠望着陳婉的背影,眼裡滑過一抹得逞的笑意,她也不算瞎說,最起碼肉眼可見的,墨奕天絕對沒有陳婉愛對方。
這淌渾水最好越亂越好,這樣她纔有機會替墨沉淵拿到真正的解藥。
蘇棠最後是走到門口,打了輛車去醫院的,她必須要先包紮一下,不然頂着這個傷回去,墨沉淵肯定會很生氣。
蘇棠邊進門邊想着自己待會該找什麼藉口解釋額頭上的傷,結果剛剛走到門口,墨沉淵墨色的身影突然出現。
他一看見蘇棠,立馬大踏步走了過來,用力的將她抱入懷中。
男人的臂膀用力的禁錮着蘇棠,彷彿要把她融入骨血中一樣,蘇棠側頭靠在墨沉淵的懷中,感受着男人略顯急促的心跳聲,她不解的看向他。
“是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墨沉淵黑眸微沉,他鄭重的說道,“棠兒,謝謝你選擇留在我身邊。”
“……”
墨沉淵這話是什麼意思?他難道知道今天墨家發生的事情了?可是不應該啊,他又沒有跟着他去墨家。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啊。”蘇棠決定裝傻到底。
墨沉淵放開蘇棠,正想說什麼的時候,視線觸及到蘇棠額頭上滲血的紗布,臉色驟變,“這是怎麼回事?誰對你動手了?”
“哎呀,我就是不小心摔了一跤,額頭磕破了點皮,你不用擔心,再說了,誰敢對我動手啊。”
蘇棠扯出一抹俏皮的笑容,盡力讓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