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坤已經招供了,他承認因爲商同學舉報了綠源公司,導致家破人亡,所以指使了自己的表弟兼司機賀鵬找商同學報復。”畢勝聲音很是冷漠,一字一字開口:“賀鵬在兩日前失蹤,刑偵隊關隊長負責調查賀鵬的下落。”
畢勝話音剛落,外滿一道驚雷炸裂在天際,讓人都嚇得一個哆嗦,客廳裡,關煦橈瞄了一眼笑的無比詭譎而危險的譚亦,總感覺發生了什麼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笑笑,你之前見過賀鵬嗎?”關煦橈將賀鵬的照片放到了桌子上,看着笑笑的表情也挺正常,應該沒有和二哥吵架吧,可是爲什麼二哥的眼神看的人渾身涼颼颼的,骨頭縫裡都滲着寒意。
譚亦一手握住了商弈笑的手,制止她開口,冷眼看着畢勝開口道:“如果調查小組有證據的話,就讓刑偵隊直接抓人,如果沒有證據的話,我們今天有事需要出去一趟,幾位請便。”
“你怎麼說話的?”畢勝的手下對着譚亦就是一聲怒喝,別看他們調查小組的人級別不是很高,可是性質卻是不同,甭管之前是多麼了不起的大人物,到了他們手裡頭,都只有伏低做小的份。
所以調查小組的這批人性子很是高傲,一個一個鼻孔朝天的看人,結果譚亦一個大夫竟然敢對他們下逐客令,畢勝手下頓時火不打一處來,沒敢動手是因爲關煦橈在這裡。
關煦橈微微一愣,他從一進門就感覺二哥的心情比外面電閃雷鳴的惡劣天氣還要嚇人,現在一看畢勝左手邊這個矮瘦眼鏡男竟然敢怒斥譚亦,關煦橈頭皮一麻。
商弈笑也愣了一下,之前她被調查組帶走了,當時就看出這些人沒什麼好態度,行事強硬而且算是惡劣,不過因爲商弈笑身上還擔着舉報有功的名譽,雖然也接受了調查,不過畢勝的態度還算可以接受。
可是此刻,商弈笑同情的看着板着臉叫囂的眼鏡男,譚亦此人絕地是睚眥必報,所以眼鏡男身正不怕影子斜倒也罷了,如果他有什麼貪贓枉法的過去,那絕對會很慘很慘。
眼鏡男剛剛怒斥了高冷的譚亦,頓時有種飄飄然的得意之感,他個頭勉強到了一米六,長的也就這樣,雖然調查組待遇不錯,可是畢勝管得嚴,他們倒是不敢貪污,因此就靠着工資想在帝京買房短之間之內是甭指望了。
相親了N次,每一次都是失敗告終,眼鏡男心理格外扭曲,對譚亦這種長得英俊,氣質優雅的男人看到了就痛恨,更別提兩人住的還是二環內的四合院,這一套房子就幾千萬,再加上商弈笑看着不算頂靚麗,可是給人的氣息卻是乖巧柔和的,絕對是宜家宜室,所以眼鏡男扭曲的心理徹底控制不住了。
“干涉調查組查案,我們有權將你逮捕,刑偵隊的人就在這裡,你還不趕快滾到一邊去……”眼鏡男音調猛地拔高了幾分,可是嘚瑟的話還沒有顯擺完,就感覺腹部劇烈一痛,整個人被譚亦一腳踢了出去,砰一聲撞到了身後的木門上,然後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
譚亦勾着嘴角冷笑着,看着畢勝幾人,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寒意,“再說一句你就和賀鵬一樣失蹤吧。”
二哥/譚亦絕對是氣瘋了!商弈笑和關煦橈後怕的瞅着怒極反笑的譚亦,習慣了他總是運籌帷幄的悠然姿態,突然看到譚亦發飆,兩人在震驚的同時也感覺小心肝撲通撲通的亂跳着。
只不過商弈笑知道原因,關煦橈則是一頭霧水,心裡更是沒底,不時向着一旁的商弈笑眨眨眼,眼神示意她到底出什麼事了,二哥這火氣夠大的,涵養風度都沒了。
畢勝的手下連忙將眼鏡男給扶了起來,譚亦這一腳踢的不算輕,好在也控制了力度,可是對養尊處優,天天坐辦公室的眼鏡男而言,只感覺腹部一抽一抽劇烈的絞痛着,臉色更是痛的煞白。
一個手下忿忿不的看了一眼譚亦,隨後低聲對畢勝開口道:“組長,估計要送去醫院,就擔心腹部會內出血。”
畢勝正愁着拿商弈笑和譚亦沒辦法,沒想到譚亦此人看着精明詭譎,內裡卻是個衝動的,沒有理會一旁的手下,畢勝看向關煦橈,“關隊長,你看這事該怎麼處理?”
調查組只有調查權沒有執行的權利,所以賀鵬失蹤的案子,還是需要刑偵隊配合,畢勝倒也努力了,不想讓關煦橈介入,畢竟誰都知道關煦橈和譚亦、商弈笑關係匪淺。
只可惜畢勝左右不了公安局這邊的決定,同樣的,衛家那邊也沒辦法,最終還是關煦橈過來了,不過譚亦衆目睽睽之下出手傷人,畢勝倒要看看關煦橈會怎麼秉公處理。
關煦橈此刻溫和一笑,“執法過程中發生衝突再正常不過了,再說譚大夫既然是神醫聖手,相信出手也是有分寸的,至多就是皮肉傷而已,畢組長,我們還是先調查賀鵬的情況。”
畢勝錯愕一愣,旁邊幾個手下更是對着關煦橈怒目相向,恢復了一點力氣的眼鏡男更是忍着痛厲聲質問,“關煦橈,你這是徇私枉法,公然包庇罪犯!”
譚亦冷冷一笑,拉着商弈笑坐了下來,原本要領證的好心情都沒有了,“行了,賀鵬的確來過四合院,只不過他衝撞了貴人,所以直接被帶走了,至於被帶到哪裡去了,你們還沒權限過問。”
“譚大夫,我很相信你說的話,但凡事都講究一個證據,總不能你這樣隨口一說,賀鵬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了。”畢勝知道關煦橈這是鐵了心的要偏幫譚亦,揪着這一點不放沒意思,他的關注點還是在譚亦和商弈笑身上。
“畢組長很是敬業負責,我這裡有一個號碼,你打過去吧,賀鵬的下落就清楚了。”譚亦很快在紙上寫了一串號碼,眼中是毫不掩飾的譏誚之色,“只希望畢組長不要後悔,依舊能鐵面無私的履行職責。”
“組長,難道就這樣算了?”一個手下不甘心的開口,眼鏡男平日裡的確有些討厭,可畢竟也是他們調查小組的人,就這樣被打了,他們要死灰溜溜的走了,以後調查小組還有什麼威信可言。
畢勝看着手上寫着號碼的紙張,心裡有些的猶豫,他之前詳細調查過譚亦和商弈笑的背景資料,商弈笑的資料還好一點,至少知道她是從A省考到帝京連青大學的,商家那些極品親戚也都能調查的一清二楚。
可譚亦的資料就非常的少,只知道他是賀氏醫門的當家人,聽說是一個富商的私生子,六七歲的時候就被送去賀老身邊學醫,而富商一家早就移民到了國外,譚亦似乎醫治過程老將軍,所以在帝京也算是有背景後臺的。
根據賀大坤的交代,賀鵬是鐵了心的要殺商弈笑,還偷偷帶了一把槍,可是現在賀鵬失蹤了,畢勝不認爲譚亦有能力處理了賀鵬,只怕是他背後的人出手善後的,所以此刻手中的紙條就重於千斤,這要是程老將軍將賀鵬帶走了?
“賀鵬就是被程老將軍帶走的,畢組長有膽量的話可以去賀家要人。”一眼看出了畢勝的猶豫不決,譚亦聲音裡帶着莫大的嘲諷之色,別說是一個小小的調查組,就算是衛家也不敢去程老將軍那裡要人。
被譏諷的畢勝表情倏地僵硬住了,果真是程老將軍!不管是真是假,畢勝都不可能去程家要人,除非他不想幹了。
似乎唯恐畢勝不夠丟臉,譚亦清冷的聲音再次薄涼的響起,薄脣處勾着邪魅的淺笑,“看在畢組長和各位這麼盡職的份上,我就直接說吧,賀鵬當日持槍意圖行兇,程老將軍的警衛員在現場,當場就將賀鵬給擊斃了。”
“至於屍體拖到什麼地方去了,畢組長可以打這個電話去問清楚,到時候工作總結也能寫清楚。”
畢勝鐵青着臉,憤怒的看着說着風涼話的譚亦,牽扯到了程老將軍,這是軍方內部的事,地方上無權調查。
畢勝的手下一個一個都是怒不可遏着,要不是畢勝平日裡積威已久,估計這幾個手下都要控制不住脾氣將譚亦給抓起來了,這簡直欺人太甚!
深呼吸着,壓抑下暴怒的情緒,畢勝陰狠狠的看了一眼譚亦,隨後拿着手機向着門外走了去,既然牽扯到了程老將軍,這事就不是自己能處理了。
譚亦高冷的看着氣憤不已的調查組幾人,起身向着書房走了去,畢竟黑鍋讓程老將軍背了,譚亦也要打個電話過去說明一下情況。
見譚亦走了,關煦橈此刻湊到了商弈笑身側,小心翼翼的開口:“二哥這是怎麼了?”
商弈笑看了一眼書房方向,這才低聲道:“沒什麼,我們今天就是打算去民政局領個證。”
“哦,領證那……領什麼證?”關煦橈猛地反應過來,呆愣愣的看着笑意嫣然的商弈笑,“結婚證?”
今天是週六吧?而且外面風雨大作、電閃雷鳴的,二哥就算要領證,也不至於趕在今天!
“本來是打算昨天去的,我不是被調查組給帶走了,所以就打算今天過去。”商弈笑算是明白了什麼叫做好事多磨。
關煦橈總算明白自家二哥的心情爲什麼那麼惡劣,看了一眼書房關閉的房門,“笑笑,你說我現在就離開,二哥會不會秋後算賬?”
至於畢勝和調查小組的人,關煦橈已經不用想他們會有多慘了。
而此刻,客廳外,雷聲和雨聲混合着,畢勝冒着雨快步回到了車子裡,這才撥通了電話,“歐陽秘書,我現在在四合院這邊,關於賀鵬的下落……”
原本打算用賀鵬失蹤的事來找商弈笑的麻煩,誰知道牽扯到了程老將軍,畢勝是沒這個膽量去求證賀鵬是不是被程老將軍的警衛員給斃了。
歐陽秘書神色微微一變,“你等一下。”
拿着手機,歐陽秘書快速的敲響了衛榮昇辦公室的門,此刻捂着了手機之後壓低聲音將情況說了一遍。
衛榮昇放下手中正在審閱的文件,這絕對是譚亦的藉口,但是如果程老將軍願意給譚亦圓謊,衛榮昇也沒有辦法,“不是說譚亦將調查組的人給打了,關煦橈不作爲,難道他們不會報警嗎?”
五分鐘之後,重新回到了客廳裡,畢勝臉色依舊顯得冷硬,不過眼中沒有了之前的猶豫和慌張,“關隊長,譚亦踢傷了調查組的成員,這已經涉及到了人身傷害,觸犯了法律法規,關隊長如果不處理的話,我只能報警了。”
“既然如此,我就跟關隊長走一趟吧,該賠多少醫藥費和誤工費、營養費,我一分錢都不會少的。”譚亦站起身來,倨傲的看了一眼畢勝,只希望他們到時候有命來花這個錢!
“既然如此,譚大夫就和我回刑偵隊錄口供,畢組長你們也是目擊證人,也跟我走一趟吧。”關煦橈同樣公事公辦的開口,二哥就算將人踢傷了,那也是他們刑偵隊來處理,畢勝的調查小組手還伸不到這麼長。
半個小時之後,冒着風風雨雨到達了刑偵隊,畢勝幾人都被分開來送到了審訊室裡,“畢組長稍等一下,馬上就有過來給你錄口供。”
說完之後,門哐噹一聲就被關上了,至於這個馬上到底是多久,那就沒有人知道了。
譚亦和商弈笑此刻坐在關煦橈的辦公室裡,他自己去領導那邊彙報工作了,此刻商弈笑看着笑容薄涼而詭譎的譚亦,忍不住的開口:“送醫院那個眼鏡男,你打算怎麼辦?”
“放心,衛家和岳家行事都很謹慎,他們不會貿然將人送死了來栽贓陷害。”譚亦摸了摸商弈笑的頭,狹長的鳳眸裡有着寒光一閃而過,“我只是讓小岸派幾個人過去,既然要醫藥費,那就多要一點,左右我也不差錢。”
商弈笑愣了一下,譚亦果真是世界上最小氣最喜歡報復的男人,不過看着眼神兇狠的譚亦,商弈笑卻笑了起來,“你高興就好。”
此刻,載着眼鏡男的救護車從四合院離開不到十五分鐘,半路上就被一輛車給撞到了,外面是傾盆大雨,視線不好,車子撞到了也正常。
可是從車上卻突然衝出來四個黑色西裝的男人,將救護車的車門拉開之後,在眼鏡男的震驚裡將人拖下車,在暴雨裡被狂揍了一頓之後,四人揚長而去,前後不過一分鐘的時間,等車上的醫生護士反應過來,早就看不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