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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童,你的手機一直關機,看來註定沒有機會親口對你說再見了,馬上就要登機去澳洲了,認識你是我這輩子最開心的事,祝福你和子墨開心幸福!”張妍的發來的短信在手機上短短几行字,卻讓我在南京的盛夏感到格外的冰冷。

我努力忍住,但是熱乎乎的眼淚還是不由自主的流出來,滴落在手機顯示屏上,讓短信的字跡模糊不清。

子墨的不辭而別讓我傷痛不已,而張妍的離開更令我心灰意冷。我開始嘲笑自己,或許這本該就是我應有的報應。愛情原本很簡單,但僅僅是兩個人擁有的時候;原來愛情很複雜,當三個人夾在其中的時候,就會令人窒息。

我失魂落魄的像一隻無頭蒼蠅在學校裡面瞎逛,但每一處都無可避免的會勾起我對以前的回憶,想起子墨,想起張妍,似乎傷感的情緒已經渲染瀰漫了整個校園,讓我無處藏身。曾經熟悉親近的校園,如今竟成了我沉溺於回憶的傷心地,讓我不堪重負。

整個S大在我眼中,已經被回憶打上了傷感的烙印,或是屬於子墨,或是屬於張妍。也許是時候選擇離開,我默默的思考着。

我靜靜的想了很久,撥通了sanuel的電話,告訴他我願意跟他去美國。Sanuel和stafenie非常開心,對我表示熱烈歡迎。

Sanuel告訴我最遲明天,他的秘書將email聯繫我,告訴我應該準備哪些申請材料。不過準備申請材料也只不過是走走過場而已,sanuel已經幫我把獎學金的事談妥了。

Stafenie明年春天碩士畢業,也將從麻省理工轉回勃克利,雖然不是到sanuel的實驗室,但是我們也將成爲校友。

“媽,我要去美國讀書了!”我撥通了家裡面的電話,平靜的對我老媽說。

“什麼?你再說一遍!你要去美國了,翅膀還沒長硬,就要飛了!別當你老媽是三歲小孩,這麼好忽悠!”老媽非常意外,在電話裡面用高八度的聲調對我說。

“媽,真的,我下個月就走!”我繼續平靜的對老媽說。

“你哪兒來這麼多錢教學費,光機票就要好幾萬?”老媽還是半信半疑。

“我拿了全額獎學金,人家不光幫我教學費,每個月還給生活費……”

“哦,還有這種好事?去幾年?”老媽終於有點相信了。

“不知道,可能要念完博士纔回來!”

“唸完博士?”老媽喃喃自語的算了算,“本科四年,碩士三年,博士五年,……,你要在美國呆十二年?”

老媽明顯不能接受這個事實,沒好氣的對電話機旁邊的老爸說,“你兒子有出息了,要去美國念博士,要去就是十二年……”

老爸明顯比老媽開明的多,趕緊搶過電話,高興對我說:“兒子,真的要去美國讀博士?”

“是呀,”聽見老爸這麼開心,我心情也輕鬆了很多,“我在美國的的導師還拿了諾貝獎!”

“真的?!”老爸對這接踵而來的驚喜更感到意外了,甚至有點不敢相信了。

“爸,我去美國之前先回來看望你們,到了美國,可能一兩年才能回來了!”雖然還沒走,但是想到到了美國回家看望父母就沒這麼方便了,心裡面還是有點慼慼,俗話說,父母在不遠游,我千里迢迢從四川跑到南京來讀書,在孔老夫子看來已經不孝了,更何況現在還要跑的更遠,到大洋彼岸。

對我出國的事,老爸老媽的態度截然相反,不過還好老爸可以不斷的做老媽的思想工作,況且現在網絡這麼發達,網上語音視頻聊天也是很方便的事,所以老媽在老爸的勸說下,也沒有態度很強硬了,只是說去美國之前一定要回家一趟。

晚上,我請寢室的一幫哥們,還有楊婷,孫董,老趙出去吃飯。吃膩了唐老鴨,我們準備換換口味,地點選在山西路的百姓人家,找了一個包間。

大家都不明白我爲什麼會莫名其妙請吃飯,而且還挑了一個檔次不算低的地方。我點了很多菜,又上了很多酒,不斷的給文兄,三石,二胡,老趙等人敬酒乾杯,大家都覺得很奇怪,覺得我心裡面肯定有什麼事。

推杯換盞,酒過三巡,我也喝的有點醉了,腦袋有點發漲。

我又倒了一杯酒,舉着酒杯到曹敏面前,半醉半清醒的說:“曹敏,我代張妍,敬你一杯!”

曹敏看出我有點醉了,把我手中的杯子奪過來,厲聲的說:“神童,別喝了,你有點醉了!”

我起身,試圖把酒杯要回來,對曹敏說:“我沒醉,一點都沒醉,你喝不喝!?”

三石在我旁邊,也看出一點端倪,讓我坐下來,“神童,別喝了,你今天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

我使勁的搖了搖頭,大聲又有點含糊不清的說:“沒什麼不開心的,我開心的很,我,我拿了全獎,我要去美國了!”

在座衆人都非常吃驚,頓時整個包房鴉雀無聲,大家都看着我。

“神童,你真的要去美國?”曹敏又問了一遍。

“我真的要去美國,不信你可以問sanuel,問,問stafenie,sanuel把全獎給我了,鍾國強這小子後該!”我醉笑着說。

“那張妍怎麼辦?”曹敏有點着急的問。

“張妍?”被曹敏一問,我有點清醒了,“張妍也出去了,去澳洲了!”

“什麼?張妍去澳洲了?她怎麼沒告訴我?”曹敏顯然也是才知道張妍出國這個消息,更驚訝不已。

“子墨走了,張妍也走了,她們都出國了,她們都,……,都不要我了!”我口齒含糊的說着,卻當着衆人的面潸然淚下。

大家都不知道該如何安慰我,都沉默的聽我一個人自言自語,讓我盡情的宣泄出來,會好受一點。

“她們都出國,都不要我了,就剩我一個人,……,一個人,爲什麼一個都不願意留下來,爲什麼,……,還是你們好,都陪我出來吃飯,來,……,我敬你們一杯,幹!”我一個人自言自語,肆意的揮舞着手中的酒杯,宣泄着裡面的悲傷。

那晚上我徹徹底底喝醉了,最後是不省人事的被文兄,三石和二胡擡回寢室,而老趙慷慨解囊替我買單了,說當年也是用這種伎倆騙了我一頓飯。

“借酒澆愁愁更愁”,我以前一直以爲這句老話,是很多電視裡面的遷客騷人在無病呻吟的矯揉造作,而至到酒醒以後,我才明白原來還是言之有物。悲傷讓我淚流成河,而酒精非但沒有把我麻醉,反而是推波助瀾,讓我無奈,消沉,甚至是絕望。

愛,就這麼簡單?我是在親身經歷過很多事以後,纔有了自己的答案,或許每個人的答案並不相同。

我醒來後,發現手機上有一條秦霈發來的短信,叫我中午到火車站去接她。我看了看牀頭的鐘,已經下午四點了。

我從牀上跳下來,照了照鏡子,看見鏡子裡面那個人蓬頭垢面,面臉憔悴,差點認不出來,趕進去洗手間衝了一個冷水澡。

衝完澡,我回到寢室,身上的水還沒擦乾,老趙的電話就打過來了。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