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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州遊的第一站,我們沒有去遊客趨之若騖的蘇州園林,虎丘,曾子墨提議去常常被遊人遺忘唐伯虎的故居――桃花塢。

我們在地圖上,找了半天,發現類似唐伯虎故居的地名還挺多的,什麼桃花塢大街,桃花塢橋弄,唐寅墳街。

我和曾子墨犯難了,看來只好找個蘇州本地人問一問。旅舍很多小姑娘都是蘇州本地人,但是我們問了好幾個,沒有一個人知道,sigh,甚至有個小姑娘還不知道唐伯虎是誰,真是讓人失望。

無處可問,我們只好自作主張。

“我覺得應該去桃花塢橋弄!”我和曾子墨異口同聲的說。不謀而合,相視一笑,我們倆立刻出發。

蘇州的小巷狹狹的,兩邊的陋房矮矮的,不過這樣的小巷已經不多了,偶爾有幾條都隱藏在四周鋼筋混泥土的高樓大廈中,上面都用白色石灰寫上了一個大大的“拆”字,用圓圈一圈,告訴路人這些在某些人眼裡是影響市容美觀,卻能記錄這座古城歷史的建築也將不久與人世。

曾子墨看了,飛快的按下快門,用相機記錄下這些歷史的碎片。

“看到現在蘇州老城區的拆遷,我就想起五十多年前北京古城的拆遷,”曾子墨惋惜的說,“哎,那真是北京古城的遺憾!”

“何止遺憾,簡直就是破壞!”

“不過建國初的那次拆遷,怎麼也趕不上現在那些房地產開發商帶來的破壞!現在的北京的危房改造把很並非危房的四合院也給牽連!”曾子墨對前面這間要拆遷這座古屋,又選取了幾個角度拍了幾張。一會拍屋檐,一會兒有進去拍院子中間的天井。

我不是學建築的,對中國古建築不甚了了,這次到蘇州來,曾子墨時不時給我介紹什麼是藻井,什麼是拱券,什麼是飛檐,雖然我聽得似懂非懂,不過能寓教於樂,總不是什麼壞事。

我們繼續在這些狹窄的小巷子裡面穿行。曾子墨繼續一路走一路拍,然後不時的給我講這個院子是那個朝代什麼年間的,這個時期的建築有什麼風格,和這麼一個這麼專業的免費的美女導遊同行,真是出行的一大幸事。

到了一個院子,曾子墨停下來拍了幾張,然後把相機交給我說:“神童,幫我拍一張!”

“可是可以,不過這個相機太重了,我擔心拍的時候我會手抖,影響效果,還是用三角架吧!”

“嗯?”曾子墨覺得有點奇怪,她這款佳能比一般的相機重,越重的相機拍攝的時候應該越穩纔是。

曾子墨也沒有勉強我,從揹包裡面把三角架取出來,架在合適的位置,調好焦距,接下來我的操作就很簡單隻要按一下快門就ok了。

我又對相機調整了一下位置,七搞八搞,纔對曾子墨說:“準備,五,四,三……”

說道三的時候,我突然從相機後面以百米衝刺的衝到曾子墨旁邊,一把把她抱住,“喀嚓”,相機記錄下這個珍貴的時刻。

照片上,曾子墨一臉的驚嚇被我環抱着,我一臉壞笑,呲牙咧嘴,兩眼眯成一條縫。

“神童,你有點鬼,你根本手抖,哼,……,這張照片要刪掉!”曾子墨半真半假嗔怒的說。

“爲什麼呀,這張照片多生活,多自然呀,我想好了,就拿這張照片去參賽,估計能拿今年的普利策突發事件新聞獎!,照片的名字就教《幸福突然來臨的讓我不知所措》……,呵呵”

“神童,你也忒看得起自己了吧!……,你不怕被張妍看見?”曾子墨一句然我剛纔得興高采烈蕩然無存。

到蘇州拍了這麼多照片,我們和曾子墨從來沒有想過要合影,彷彿是在可以得迴避什麼。但是,當我知道曾子墨要去英國的消息,我就萌發了要留一張我們倆合影的念頭。

曾子墨看見我表情有點尷尬,略帶歉意的說:“神童,對不起!”

我笑了笑,說:“我們倆就這一張合影吧?如果你真的想刪,就刪吧!”

“我覺得拉你出來玩,已經很對不起張妍了,這張照片我還是刪了吧!”說完,曾子墨按了菜單上的刪除鍵。

我有點遺憾,但沒有阻止。

我們幾經波折,終於找到了桃花橋弄,還在周圍找到了一些居民住宅,上面掛着“唐寅墳路XX號”的門牌號碼。

我們又到處打聽,還是沒有絲毫的線索,不禁感覺有點氣餒。

我和曾子墨都記得,當年唐伯虎有詩云:“桃花塢裡桃花庵,桃花庵裡桃花仙,桃花仙人種桃樹,又摘桃花換酒錢”,想來這周圍要是找到一個叫“桃花庵”的地方,就應該是唐伯虎的估計沒錯了。但是經過這麼多年的變遷,這個“桃花庵”是不是還存在,我和曾子墨心裡面都沒底。

我們繼續一路走一路問,終於找到了在一個荷花池塘旁邊看到一塊石碑,上面有“唐寅故居遺址”。

這個石碑讓有點偃旗息鼓的我們,又打起精神來。

但是在周圍問了好幾個當地人,沒人聽說過有“桃花庵”這個地方。有個老頭告訴我們,好遊客過來探詢唐伯虎故居都敗興而歸,看來註定我們這次也是無功而反。

我們又有點垂頭喪氣,準備帶着遺憾離開桃花塢,在回去的路上,在巷子還看見兩株桃花開的非常燦爛,或許當年風流倜儻,玉樹臨風的“江南第一才子”唐伯虎也沒想到這麼多年後“人面桃花相應紅”的桃花塢已經當然無存,只剩這些低矮殘破的民居了。

曾子墨有點小小的沮喪,說:“唐伯虎晚年信佛,給自己起了一個號—‘六如居士’,可能已經預料到今時今日桃花塢的破敗了!”

唐伯虎“六如居士”的號緣於《金剛經》中的一首偈:“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如露也如電,應作如是觀。”,意思是世間的一切事物,都如同夢境那樣虛幻不實,人們爲什麼還要對這些夢境中一晃即過的幻影苦苦執着不放呢?

“哎,可能他已經暗示我們後人不要去找什麼故居了,都是夢幻不要苦苦執着!”曾子墨又嘆了一口氣說。

不過還好,這周圍還保留了蘇州人家的風貌,河在中間走,兩岸有垂柳,的確是楊柳岸,不過沒有曉風殘月。河岸周圍密密匝匝、錯落有致的江南建築,雖然看不到似園林裡的大戶人家那般精緻排場,這蘇州平凡人家的原生態裡,才真正找得到鮮活的市井氣。

我們在走到廖家巷前時,突然眼前有一亮,在一排的簡陋房子中,竟然出現一幢很大的房子,門口還種着一棵參天大樹。

我們走近一看,原來是“準提庵”。在準提庵門前掛一牌匾,才知道原來準提庵就是桃花庵,不過目前已經易主爲蘇州版畫研究所。桃花塢年畫現今能在這裡繼續發揚光大,也算是沒有辱沒唐伯虎的苦心經營。

我和曾子墨都非常興奮,原來真是“得來全不費功夫”!

曾子墨把相機交給你我,說:“這次你總可以幫我拍一張了吧?”

曾子墨跑到準提庵門口,豎着兩個手指,做了一個V字型,代表我們成功的找到唐伯虎故居。

我看好佈局調好焦距,正準備拍,突然,我從取景框裡面看到,曾子墨表情痛苦,用手按着右下腹,怎麼了,我一下子緊張起來。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