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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姆已經開始按鍵撥號了,我想即使被揭穿了,我也要讓子墨知道我來了。

我趕緊掏出老趙給我的小靈通,做出一副接電話的模樣。

“喂,喂,你是誰,……,誰,哦,老趙亞,我是神童,神童……”我說話的聲音一聲比一聲高,時不時的還抱怨幾句小靈通信號不好。

保姆很不爽我,叫我到陽臺去接電話,不要影響她打電話,我趁機摸到陽臺去。

我到了陽臺,就聽見旁邊有人小聲的叫我:“神童,神童,我在這兒?”

我朝旁邊一看,果然是曾子墨,她在房間的窗臺上,小聲的叫我。

我看見曾子墨又驚又喜,高興的說:“終於找到你了,你怎麼了被關起來了?”

曾子墨也是又驚又喜,正要繼續和我小聲說話,突然就聽見保姆叫我:“小夥子,快過來接一下電話!”

看來曾子墨的老爸真的起疑心了,不過就算穿幫也無所謂,反正見到子墨平安無恙我心裡面就踏實了。

我給曾子墨做了一個手勢說我去接電話,曾子墨朝我笑着點了點頭,小聲的說:“去幹嘛?”

“接受你老爸的審問!”我朝曾子墨做了個鬼臉,委屈的說:“我去去就來!”

保姆捂着話筒,抱怨我說:“你怎麼磨磨蹭蹭的,老半天才過來?”

我指了指電話,小聲的說:“剛接完電話!”

我從保姆手中接過電話,禮貌的說:“喂,你好!”

“你好!”對方是個年輕男人的聲音,肯定不是曾子墨的老爸,不過這個聲音好像很熟悉,我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是誰。

“剛纔保姆把情況都給我講了,你們那個快遞公司的?”

“聯邦快遞!”我早就已經準備好臺詞,從容不迫的說。

“哦,請問這封郵件是從哪兒寄來的?”對方繼續有禮貌的問。

“我看看,……,”我假裝看了一下信封,說:“好像是從賓夕法尼亞大學寄過來的……”,我想起昨天在建築系樓看見曾子墨曾經獲得過“賓夕法尼亞大學建築學學生作品創意獎”,現在正好派上用場。

“麻煩你叫阿姨接一下電話……”

我把電話給了那個保姆,對方在電話裡面給保姆說了幾句,保姆連聲答應。

保姆掛了電話,叫我在旁邊等一會兒,然後去敲一間房間,是軟禁子墨的那間。

“小曾,有你一封快遞,要你出來簽收一下!”保姆一邊敲門,一邊用鑰匙把門打開。

門打開了,曾子墨走出來故作懶洋洋的伸了一個懶腰,然後偷偷衝我眨了眨眼睛,說:“什麼快遞?”

我趕緊上前去,繼續眨眨眼睛說:“哦,你是曾子墨小姐?這裡有封從美國寄來的快遞!要你簽收一下,你看一下信的內容,對方要你寫一個回執!”

曾子墨也很聰明,想辦法要把保姆支開,對保姆說:“阿姨,你去廚房做點點心,我有點餓了!”

“好的,我給你做個荷包蛋!”保姆一邊說,一邊進廚房去了。

曾子墨看見保姆已經進廚房了,趕緊問我:“神童,你怎麼跑到我家來了,你怎麼找到我家的?”

“我是神童,當然有辦法了,先不說這個,你老爸怎麼把你關起來了?”我問曾子墨。

“哎,……,說來話長……”曾子墨欲言又止,說:“下次有機會慢慢給你說……”

“你現在怎麼樣……”曾子墨話沒說完,突然看見保姆又從廚房跑出來,曾子墨趕緊給我使了一個眼色,改口說:“你們公司現在怎麼樣?”

我背對着保姆,但是一看見曾子墨拼命對我使眼色,立刻明白了,便接着她的話往下說:“還成,現在業務基本還能維持!”

“小曾,你今天是喝牛奶還是酸奶,要是喝牛奶,我馬上去熱一下?”保姆關切的問,想來曾子墨平時在家裡也是養尊處優慣了。

曾子墨想了想說:“還是要牛奶吧,那就謝謝你幫我加熱一下,不過不要太燙,還有那個荷包蛋也不要煮的太熟,……”

曾子墨一口氣提了一堆要求,保姆也聽得半明半白。我在一旁偷笑,知道曾子墨想把保姆長時間的栓在廚房裡。

保姆終於走了,子墨看着我說:“神童,你現在怎麼樣?學校給你什麼處罰?”

看着子墨緊張的看着我,我想了想,還是決定不向她透露真相。我笑了笑,聳聳肩膀說:“沒怎麼樣亞?我還是老樣子!”

曾子墨真的非常瞭解我,看着我說:“神童,你是那種極端自負的人,所以你越是表現的無所謂,可能情況就越是糟糕!”

“沒什麼,自己事我自己能搞定!”我還是延續剛纔若無其事的樣子。

“學校真的要開除你!”曾子墨突然問我一句,讓我着實的大吃一驚:她這幾天不是都被‘軟禁’在家裡面嗎?況且學校也沒幾個人知道我被開除的事情亞,她怎麼知道的。

“不是‘要’,而是我已經離開學校了!”我平靜的說,竭力不讓曾子墨洞悉我內心情緒的起伏不平。

“真的??!!!”曾子墨瞪大着雙眼,驚愕的看着我,瞬間眼神又變得黯淡,小聲甚至是自言自語的說:“對不起,我還是沒能幫你……”

“哦,沒事沒事,我現在挺好的,我準備今年再考回去,”我努力保持樂觀的說。

曾子墨看看着我,沉默了一會兒,說:“神童,你總有一天會出人頭地的,我相信你,你也要相信自己!”

曾子墨堅定的表情讓我覺得她好像還有很多話藏在心裡面,她有時候男生一樣的直爽,但很多時候還是保持女生的端莊含蓄,但是我是個敏感的人,我能聽出她話裡面的更深層的含義。

我看着曾子墨清澈透明的眼睛,想努力從她清澈的眼神裡收穫她內心在想什麼,而曾子墨也絲毫沒有迴避。

曾子墨一直是我無法釋懷且日夜縈繞的情愫,夜深人靜的我常常在想:我到底是喜歡張妍還是子墨,我也常常在細細分辨這兩種感情之間的區別,但是越想越不明白。

我一直覺得愛,其實很簡單,就是心裡面一直惦記一個人,跟她在一起就會由衷的開心愉悅,但是我現在卻同時惦記着兩個人。

“原來愛情的世界很大,

大的可以裝下一百種委屈,

原來愛情的世界很小,

小到三個人就擠到窒息,

原來愛情的世界很大,

塞了多少幸福還是有空虛,

……”

――陳奕迅《世界》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