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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沒課,全寢室的人,除了三石去圖書館上自習以外,二胡,文兄都躺在牀上呼呼大睡,雖然寢室的電話響了很多次,但是依然沒有人理會。我有點失眠了,現在雖然很困但是閉上眼睛又睡不着,我第一次切身體會到神經衰弱真是意見很痛苦的事。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終於讓我們忍無可忍了,文兄,二胡在半夢半醒的狀態下就開罵了。

我趕緊跳下牀,穿了兩隻全是左腳的拖鞋,跑過去開門。

一開門就看見樓管那張碩大令我厭惡的臉,樓管很不爽的說:“剛纔給你打電話,怎麼沒人接?你,趕緊去學生處!”樓管指了指我說。

看來最終的判決終於下來了,如今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孔曰成仁,孟曰取義,沒什麼好多想的。“上蒼保佑吃飽了飯的人民!”我出門的時候默默爲自己祈禱。

我到學生處辦公室,剛一進門就被裡面的架勢給鎮住了,除了鍾處,王老師,系副主任金老師,還有分管校風校紀的副校長:葉茂的老爸,看來給我的禮遇還挺高的,從下到上的官員全來齊了。

王老師臉色嚴峻,示意我在旁邊的座位坐下。

“好,吳神同學,今天叫你來,主要是要給你談談關於你上學期考試作弊,以及最近在寢室酗酒滋事的處罰決定!”鍾處鄭重的說,好像他來做這個惡人很爲難一樣。我心想被你開除的學生沒有一個連也有一個排,無須惺惺作態,轉念一想大概是他已經習慣了在這樣的場合以這樣的方式說話。

我沒有作聲,繼續聽他繼續說。

“根據上學期考試監考老師的描述,以及後來一些調查,確認你考試作弊的事實,按照學校去年關於嚴厲整頓考風考紀通知,學校領導經過協商決定,給予你……,勒令退學的處罰!”

鍾處“勒令退學!”這四個字閃出的一剎那,我腦子一面突然一片空白,雖然我對這個最壞的結果有過心裡準備,但是真的面對它的時候,我還是無法接受。

我呆坐在一旁,半天說部出一句話來,作弊雖然是性質很嚴重,但是我覺得還沒有嚴重到其罪當誅的地步,況且,我還是“替人受過”,雖然除了王老師,其他人都不知道。

“你還有沒有什麼話要說?”鍾處好像在可憐我一樣。

我搖了搖頭,沒有吱聲。

“吳神同學,你要好好吸取教訓,過而能改,善莫大焉,我希望你能儘快從挫折中走出來,我也期待你改過自新以後,重新回到我們學校,學校的大門永遠向你敞開!”副校長語氣和緩了一點。

我知道這句話意思是告訴我,現在你已經不是我們學校的學生了,不過學校還是歡迎你重新考回來。

接着每個領導都說了幾句,有安慰的,有責備的,我一句都沒聽進去,我這個時候第一反應就是我該如何給我爸媽交代,我就這樣灰溜溜的跑回去?我沒辦法回去。

“吳神,系裡面已經進了最大努力了,但是……,唉,我已經給學校說了,等你辦完離校手續,再宣佈你的處罰決定。”金老師拍拍我的肩膀,無可奈何的說,王老師站在旁邊,心痛的看着我,幾乎都要哭出來了,這個只比我大幾歲的輔導員,有時候像個大姐姐,但有時候還是像個小女生。

離開了學生處辦公室,我信步走出了校門,天空一片陰沉沉,雖然是春天,但是我看不到一點生機盎然,也許我來這個城市的第一個春天來的比較晚。

學校不能呆了,家也不能回,我真不知道該往哪兒去?我該怎麼給我爸媽講,又該如何給張妍說?大腦裡面一片混亂。

我漫無目的的走着,突然身後響起了一陣刺耳的自行車鈴聲,如同兩把利劍雙風灌耳,我沒有理會,繼續我行我素。

“哥們,怎麼了?這麼失魂落魄!我在後面使勁的按鈴你都充耳不聞,想啥呢?”老趙推着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竄出來,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我轉頭看了一眼老趙,沒有說話繼續前行。

“你沒事把?上次我們倆都喝高了,老何提醒我有人來檢查,還是被逮了!哎呀,我覺得挺對不起老何的,不光這個月季度獎沒了,連年底評選先進的資格也被取消了,這幾天一個勁的埋怨我呢!”我沒有理老趙,但是他還是滔滔不絕的自說自話。

“對了,忘告訴你了,我現在沒有住學校了。那件事我次被宿管科趕出來了,我想想反正要找工作了,索性搬出去住算了。我在前面租了個屋子,要不要我現在帶你過去看看?”老趙繼續喋喋不休的說。

“要不我搬過來住段時間?”我冷不丁的冒出一句,嚇老趙一跳。

“真的?……太歡迎了,我那個牀正好是個上下鋪,現成的!”老趙高興的說。

“那就說定了,今晚上我回去搬行李!”我想反正沒地方去,還不如先去老趙那裡蹭一段時間。

“哦!你想好了!要不我們現在就跟你回去搬行李!”老趙沒想到我真的是要搬過去跟他住,有點喜出望外!

“有言在先,我不交房租,水電大家平攤!”我已經有在老趙那邊長期蹭下去的打算了。

“沒問題,不過你要幫我修改我的英文簡歷,我的英語實在是太爛了!我現在去幫你搬東西!”老趙熱情的說。

我想現在回去,二胡他們都還在寢室,搬墊被鋪蓋,動作太明顯了,我不想讓他們知道。

“晚上再說把,我先去看看你那邊條件如何!”我說。

“包你滿意!來來上車,我載你過去”

老趙的破車被我們倆壓的苟延殘揣,“咣之,咣之”響了一路。老趙揣着粗氣,終於到了他所謂只有五百米的地方。老趙把車甩在路邊,都懶得鎖了,估計再窮的賊也看不上這輛破車。

老趙像解放前的地下黨一樣,帶着我在小巷子裡面七拐八拐,終於到了一個比較簡陋的小四合院。

“到了!”老趙長出了一口氣說。我心裡想晚上來這裡很有可能走錯。

四合院雖然簡陋但是也還比較整潔,老趙住的西邊那個屋子,屋子不是很大,但是光線很好。總體來說我覺得還是湊合。

老趙已經把東西全部搬過來了,一堆文科書,還有幾本翻的破破爛爛的金庸小說。不過讓我意外的是,居然還有一臺電腦,髒兮兮放在牀底下。

“這電腦能用嗎?”我問。

“當然能用,我特地花了兩百塊從網吧租來的,就是爲了找工作!”老趙說。

“都不能上網,你怎麼上網找工作!”

“當然可以,我和隔壁網吧的老闆這幾天混熟了,他拉了一根網線給我,插上去就可以上網了!”老趙得意洋洋的說。我探頭看了看,緊挨着院子西邊果然是個網吧,不少年青人正沉溺在裡面。

自從上次北京發生網吧燒死人的事情以後,很多網吧都被查封了,現在那些網吧老闆都只敢把網吧開在這種比較隱秘的地方,做熟客的生意。跳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