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不讓自己想那些有的沒的,日子長着呢,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多愁善感了?回過頭看到不遠處有一大幫小朋友在給陶瓷上色,我用手肘碰了碰李熠的腰側說“你看,那裡可以給陶瓷上色,我們去玩好不好?”
李熠懶洋洋地瞥一眼,嗤了一聲說“幹嘛?那是小朋友玩的東西,你都是成年人了,你湊上去有什麼意思?”
我指着角落的一對情侶說“那裡也有成年人,我從來沒有過陶瓷上過色,我們去玩一下好嗎?”
“不去,忒沒勁了,我一個大老爺們畫着那種東西,太丟人了。”李熠毫不猶豫就拒絕了。
我站起來拉住他的胳膊可憐兮兮地哀求道“去吧,去吧,真的很好玩的,你看大叔比你還大呢,人家都在畫,你有什麼丟人的,去吧,我們去好不好?”
李熠回過頭靜靜地看着我,那種目光看看得我渾身不自在,難道我做錯了什麼?我不解地停止動作,朝着他攤開手,不太自在地開口道“你不去算了,你給我100塊錢,50也行,剛纔出門太急了,我忘記帶錢,等下,回去還給你行了吧!”
李熠憋住笑,把錢包遞給我說“女人花男人的錢天經地義!”
我打開錢包看到各種各樣的卡,還有一張兩寸的證件照,頭髮梳理得文絲不亂,露出立體俊朗的五官,冷冰冰地板着臉,就跟精裝雜誌上的模特似的,好看是好看,就是沒有什麼人煙味,有點納悶李熠爲什麼要在錢包裡夾着照片,但懶得多想,我把注意力力放在錢了。
錢包全是嶄新的紅牛,我只能抽出張100元,然後再遞迴李熠,然後蹦蹦跳跳地跑去攤位前,挑了兩個陶瓷,一個是叮噹貓,另一個是龍貓。
不知何時,李熠也湊了過來,他時不時就插上句“你這樣灰色太深了,黑不拉幾的,真心難看。你的黃色太淺,放的水太多了,根本看不見了。”
他不說還好,一說,我的比一抖,龍貓的眼睛,我畫過界了,我咬着牙忍住要怒吼着他滾蛋的怒火,可他不依不饒的,我甩下筆瞪着他問“李熠,你能不能離我遠一點,你要是閒的慌,你就隨便挑個來畫啊,你能不能別在我的耳朵說話,指揮我?”
“老子纔不要畫,多幼稚啊,老子纔不幹了。”李熠揚起了下巴,雙手環繞在胸前,擺出哥是大人的樣子,我實在沒轍了,暗示自己不再搭理他,拿起筆接着畫,李熠又不安分地說教了“人家叮噹貓的口袋是黃色的,你都塗成橙色了,我都說你放太多水了,你偏不信,還有你都畫過界線了。”
“你那麼有能耐,你來,你畫給我看啊!”我沒好氣地把筆遞給他。
他接過筆後,拿起顏料筆又擠可點黃色顏料,倒是像模像樣地畫起來了,還別說,他畫得確實不錯,上色很均勻,顏色也好看,我不再嫌棄他了,雙手支撐着下巴認真地看着他上色。
他邊上色邊耐心地給我講解“你的水放太多了,顏料的流動性太強了,那樣你就上色不均勻了懂嗎?你要從上往下畫,順着陶瓷地紋理畫懂嗎?”
我們的距離捱得很近,他溫熱的呼吸撲倒我的臉頰,我有點熱了,明明十幾度的天氣,我竟然覺得熱了,後背不停的冒汗,又口渴,我舔了舔嘴巴問“你渴不渴?”
李熠放下筆低頭望着我,落到我的發燙的臉頰,調侃的戲弄“你又那麼熱嗎?額頭都冒汗了。”
“是嗎?”我心臟跳得有點快了,擡頭去擦額頭,什麼都沒有,他在耍自己,我冷哼了聲要起身,他拉住我的手腕說“你就買瓶礦泉水行了,不要買那種雜七雜八的可樂,雪碧之類啊!”
我發現李熠有點多話,有點囉嗦了,時不時念叨我幾句。表面上,我很嫌棄的,事實上,對我很受用的,因爲我從來沒有被人捧在手心的命。
可是我骨子裡就有叛逆的因子,我是買了一瓶礦泉水,又買了兩個冰淇淋,等我回到攤位,李熠已經畫得差不多了,就剩下眼睛,果然是畫龍點睛,畫上眼睛後,龍貓立刻就變得很靈動了,原來真的有兩把刷子啊!
我真心地讚歎“畫得真好看!”
“那當然了,老子大學進修過一年的油彩畫!”李熠壓根不懂什麼叫做謙虛,挑着眉露出自豪的微笑。
我實在無法把李熠和油彩畫聯繫在一起,用胳膊推了推他,驚訝地說“不是吧,你居然學過油彩畫,你是趁着學油彩畫勾搭妹子吧!大家都說學藝術的女大學生都很有氣質的,長得又漂亮。”
李熠的笑容凝注了,神情嚴肅。我摸清了李熠的性子了,肯定不會在太歲頭上動土。我把冰淇淋遞到李熠的面前,他擰了擰眉,側臉看着我問“大冬天的,吃什麼冰淇淋?老子不喜歡甜膩膩的東西,我好幾年都沒吃這玩意了。”
“你沒有聽說過嗎?大冬天和冰淇淋才更配嗎?”其實我是擔心他不給我吃冰淇淋,就隨手買多一條,他自己都吃了,豈不是沒借口來責備我了,我很聰明對不對?
我趁機把撕開包裝的冰淇淋貼近他的脣,他嫌棄地往旁邊側了側身子,搖着頭,不耐煩地說“不吃,我不喜歡吃甜東西。”
“你咬一口試試,冰涼涼的,特別爽的,你就咬一口唄!”我不由自主地放低了音調,自己都沒發現在撒嬌。
李熠一眼看穿我的想法,嚴肅地說“不吃,你也不能吃,別以爲你買條冰淇淋就能收買我,你剛纔不是說肚子疼嗎?本來胃就不好,又吃這種垃圾食品,你的胃不出問題,那纔是怪事,你馬上扔了我。”
“不行,李熠憑什麼管我?你要吃就吃,不吃,我就吃兩根冰淇淋。”我站起身要走人。
李熠從後面摟住我的腰,把我抱了回來,我不好意思當着那麼多小朋友面前鬧事,壓低聲說“李熠,你放開我。”
李熠擡手重重地拍了下我的屁股“你聽不聽話了,你都19歲的人了,還不知道輕重嗎?”
他打我的屁股打上癮了是吧,在大庭廣衆之下,也拍我的屁股,我臉和耳朵更燙了,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了。
旁邊的老闆娘撲哧一聲笑了,她看着李熠打趣着說“你女朋友好可愛,眼睛大大的,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聲音又甜甜的!”
老闆娘是指我嗎?我看了一眼老闆娘,又看了眼李熠。他凝着臉一本正經地說“你別誇她了,她現在就要飛上天了,你再誇她,她都不懂自己身在何處,也不知飛到那裡去了。她就是長得不嚇人而已,比她漂亮多的女人多了,我就是眼睛瞎了,纔看上她的。”
女人都喜歡被人誇,尤其是陌生人的誇讚,我嘴巴都來不及裂開笑,他就潑冷水“李熠,你說什麼呢?”
老闆娘笑得更歡“你們真有意思啊,你們要不要再畫一對情侶款的?我給你們便宜五塊錢好了。”
“不要了!“我和李熠難得默契,兩個人異口同聲說出聲,然後我忍不住看向了李熠,他恢復了冷漠的面孔,冷着臉,搞不明白人家老闆娘那裡得罪他了。
老闆娘把陶瓷裝入盒子,不好意思地自圓其說“沒事的,我只是建議。”
李熠連表面的敷衍都懶得做了,接過陶瓷,拉着我走人了。我搞不明白他發什麼神經,剛纔好好的,下一秒就變了臉色。
他腿長走路也疾步快走,我跟不上去,還有我手裡拿着兩根冰淇淋呢,擔心走得太快,冰淇淋會掉。
眼看着冰淇淋化了,再也不等李熠,張口咬了一大口,嘴巴周圍都沾着粘糊糊地巧克力,李熠停住了腳步,居高臨下地俯視着我說“你也吃了一口了,過了癮,扔掉吧!”
我挺怕李熠端起架子的,擺出高人一等的架子,無形中有股強大的氣場壓迫着人,你不由自主地臣服。我賠着笑說“這兩條冰淇淋花了十塊錢,扔掉怪可惜的,我再吃多兩口行不?”
“不行!”李熠伸手搶走了冰淇淋,利索地扔進了垃圾桶。
我撲上去要掐死李熠的心都有了,太專橫了嗎,太霸道了,太大男主義了,根本就不溫柔。日後真的跟他過日子,管得更加死了,恐怕你穿短點的裙子,他都不答應,我纔不要過那樣的日子。再加上,他變臉變得真快,上一秒,他笑得春光燦爛,甚至放下架子和你談笑風生,下一秒就冷下臉,怪難伺候的。
我隨手從他手裡搶走陶瓷,他淺笑了,把我板正身子,面對着他,眸子裡閃着粼粼的亮光,擡手我擦去嘴角的巧克力“生氣了?你那個病怏怏的身子,我不讓你吃垃圾食品,你還有理生氣了?”
他不是個溫柔的人,別妄想他的動作是輕柔的,拇指颳着我的嘴角都疼了,其實我不是爲他扔掉我冰淇淋生氣,而是我不瞭解李熠,隨時都可能踩着老虎的尾巴,我惱怒的張開嘴巴咬他的手指,又捨不得下狠手,只是懲罰性地咬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