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瑤提了一口氣,“秦暖,你別在這裡和我裝傻充愣,你知道我不可能是你所說的什麼葉曉曉。鈐”
“不,你就是。”秦暖搖頭說道洽。
“曉曉,你究竟有什麼苦衷你和我說,我可以幫你。”秦暖似是央求着與孔瑤說道。
孔瑤無所謂地一笑,“幫我?那你能幫我殺了江貝貝嗎?”
秦暖皺眉不解的看着孔瑤,“江貝貝?”
秦暖本以爲孔瑤的出現完全是爲了要針對錢莫迪,而江貝貝不過是被錢莫迪連累而已,而聽孔瑤的口氣又似乎是事起江貝貝。
秦暖只覺混亂不已。
“怎麼,你幫不了是不是?”孔瑤淡淡一笑,“如果你幫不了,那就不要阻止我。”
秦暖皺眉,眼神悲慼。
“那你承認你是葉曉曉了是嗎?”
孔瑤冷笑,“我不是葉曉曉,我是孔瑤。葉曉曉……早已經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
秦暖越發的不解,她只定定地看着葉曉曉滿是悲慼憤怒的眼睛,她只覺得在那一雙滿是悲傷與墳墓的眸子裡,一定裝着什麼不爲人知的故事。
秦暖安然無恙,卻心裡越發的不安,她靜靜地坐在車裡,手中的手機一直亮着,她想打電話給牧白,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home酒店下面的餐廳裡,牧白靜靜地坐在窗邊的位置,亮白的陽光打在他的身上,使原本就潔白的西服顯得更加的耀眼璀璨。
秦暖推門進來,一進門便看見牧白的身影,她走過去,簡單的打了個招呼之後便在牧白的面前坐下來。
“今天怎麼有空約我喝茶?”牧白笑着問道。
秦暖徑自倒了一杯茶,她抿了口茶水,問道:“溪婷最近怎麼樣了?”
牧白淡淡一笑,帶着些將爲人父的幸福和滿足,“母子平安,一切都好。”
秦暖點點頭,卻一點開心的樣子都沒有,她嘆了口氣,然後問牧白說道:“關於葉曉曉你瞭解多少?”
牧白一怔,不解的看着秦暖,“葉曉曉?”
“沒錯,就是葉曉曉。”秦暖說道,“你之前是不是認識她?”
牧白的臉色不是很好,關於葉曉曉,或許在十年前某所高中內,幾乎沒有人不知道她的事情。
“你爲什麼要問起她……”牧白猶疑地看着秦暖,而秦暖的表情卻顯得越發的篤定。
“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在十年前,你應該是見過葉曉曉的吧?”
秦暖此話一出,牧白頓時臉色一變。
“暖暖……我們今天不談這個好不好。”牧白企圖換個話,而秦暖卻越發的堅持。
“你回答我的問題。”秦暖逼視着牧白說道。
牧白嘆了口氣,“沒錯。”
秦暖原本只是猜測,卻在聽到牧白的回答之後,她猶是一怔,“你說你在十年前就見過葉曉曉?”
牧白微微地點頭,他似乎是有點緊張,端起手邊的茶杯來,輕輕地抿了一口茶水,接着說道:“我所知道的葉曉曉,其實並不只是十年前,確切的說在十二年前我就已經認識了她。”
秦暖皺起眉峰,不解地看着牧白。
“究竟是怎麼回事?”秦暖問道。
“高中的時候,我們是同一所學校的。”牧白說道。
“既然如此,那你爲什麼很不想談起她?”
牧白沉默了幾秒,接着說道:“因爲我認識的葉曉曉已經在十年前死掉了。”
秦暖呼吸抑制,“什麼意思?”
“其實,我也一直好奇,爲什麼當初死了的人還能活生生的站在大家的面前。”牧白說道,“或許時間久遠大家都不再認識她,但是當我見到她第一眼的時候,我就確定她就是葉曉曉。因爲在她右耳上有一顆黑色的痣,明確的說那並不是一顆痣,而是墨汁在皮膚中的殘留。”
牧白越說,秦暖就越是不明白。
“你能不能說的明白一點,從開頭講起。”秦暖皺着眉毛說道。
牧白看了一眼時間,然後與秦暖說道:“葉曉曉的確是在十二年前就轉學到我所在讀的那所高中的,我之所以認識她完全是因爲我們當時是同班同學,而且當時她就坐在我的前面,而她耳朵上的黑色的痣,是又一次我們上完書法課她與人發生了爭執時被人用鋼筆尖將耳朵扎破了之後,致使墨水留在了皮膚裡。”
秦暖思忖片刻,“你說葉曉曉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是怎麼回事?”
牧白搖着頭說道,“具體的原因我並不知道,但是,在十年前,也就是臨高考沒多久的時候,某天早晨,大家纔到學校的時候,看見在學校最高的那棟教學樓頂上坐着一個人,也就是葉曉曉,她當時轟動了全學校,最後不知是誰報了警,就在警車開進校園的那一刻,她從樓頂上跳了下來。”
“你確定她當時是死了嗎?”
“這個……當時她確實是從八層樓高的地方跳了下來,但是後來她究竟是死沒死大家也都只是猜測,,不過照後來看,葉曉曉當時是沒有死的。”牧白說道。
秦暖點點頭,想到或許葉曉曉對江貝貝的報復或許就源於十年前。
“不過,你爲什麼平白無故地問起了葉曉曉?”牧白一邊喝茶一邊問道。
秦暖淡淡一笑,說道:“因爲子遇哥一直在找她,所以我向多瞭解一些關於葉曉曉的事情。”
牧白點點頭,心裡卻依舊覺得秦暖有些奇怪,還有就是他不知道秦暖爲什麼會知道他認識葉曉曉的事情。
……
因爲孔瑤的一句“葉曉曉早在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再聯想到孔瑤針對江貝貝的所作所爲,秦暖想到或許葉曉曉與江貝貝在十年前就有什麼恩怨。
可是,爲什麼偏偏事情都已經過去十多年了,葉曉曉纔想起要報復江貝貝呢?葉曉曉在這十幾年當中究竟去了哪裡?
秦暖十分的不解,且帶着這些疑問匆匆的趕往監獄。
江貝貝被警察帶出來,她臉色蒼白,看不出半點健康的紅潤之色。
秦暖看見如此面貌的江貝貝之後,頓時熱淚盈眶。
“貝貝。”秦暖叫着江貝貝的名字,而江貝貝不比從前那般活潑好動,此時只是慘淡微笑,靜靜落落地坐在秦暖的面前。
秦暖從自己的包中拿出一些吃的,“貝貝,這是我從一品閣打包來的飯菜,你多少吃點。”
江貝貝幽幽地嘆了口氣,她搖頭說道:“暖暖,別費心了。”
前幾天見她的時候,她還不是這般沒精打采的樣子,如今,她就像是一個超脫世俗的小尼姑,見什麼都不起興致。
秦暖暗自傷感,她悲慼地看着江貝貝,說道:“貝貝,不然我就想辦法將你從這裡保釋出去怎麼樣?”
江貝貝搖頭,“算了。”
秦暖實在是不理解江貝貝此時的反應,她應該是會歡欣鼓舞纔是的啊,爲什麼會這般憔悴損傷,切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貝貝,你究竟是怎麼了?”秦暖看着江貝貝,“我都覺得幾天下來,你都變得不像是你了。”
江貝貝微微一笑,“暖暖,你不要再爲我費心了,我不會有事的。”
秦暖搖頭,“你越是這樣,我越是擔心。”
“我很好,真的。”江貝貝說道,她深深地提了口氣,又接着說道:“我只是突然間看明白了許多事情。”
“?”秦暖不解地看着江貝貝。
“人生在世,不會總是浮華度日,總有一天會破落到一無所有的地步,就像我現在這樣子。”
“貝貝,你說什麼呢?你怎麼會一無所有呢?”秦暖不解的說道,“你還有我,還有米婭,你的家人……你從來都沒有失去過什麼。”
秦暖即便是這樣說着,但是江貝貝確實極力的搖頭,“暖暖,你知道嗎?在你之前有人來這裡看過我。”
“誰?”秦暖越發的不解。
江貝貝的臉色本是蒼白毫無血色,卻在提到那個人之後,變得越發的悲切。
“我媽死了。”江貝貝平靜的說道,說完又突然眼淚如決堤的江水一般奪眶而出。
秦暖皺起眉頭,心裡雖是難受,且又不斷的勸慰着江貝貝。
“我媽死了,可我現在卻還被關在這裡,我爸現在已經知道我在監獄裡……他甚至揚言要與我斷絕關係。”
江貝貝趴在桌上,哭聲蔓延了整個房間,秦暖還沒有將自己原本要告訴江貝貝的事情告訴她,而見面時間也已經結束了。
秦暖走出高聳的鐵門,心內一陣寥落,她驅車去了一家花店,按照江貝貝的囑託,她買了一束百合。
在公墓地裡,秦暖站在江母的墓碑前,表情肅然的將懷中的百合放在她的墓碑前面。
突然有種想哭的衝動,她卻生生地將眼淚逼回去,然後快速地離開了墓地。
……
悅天地產的會客室裡,秦暖倚靠在沙發裡面,當來人推開門看見她的時候,那人一怔,繼而露出一副森寒的表情。
“江伯伯。”秦暖站起身來與那人禮貌的說道。
江國海坐下來,“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秦暖思忖片刻,然後與江國海說道:“我想您已經知道江貝貝進了監獄的事情。”
“那又怎麼樣?”江國海的語氣十分的冰冷,且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秦暖深吸一口氣,她覺得心寒,不知道那些看似堅不可摧的親情,爲什麼有時候會顯得如紙一般薄脆。
“伯父,或許江貝貝出事,這其中有着什麼隱情,或許錯誤並不在貝貝。”秦暖說道。
江國海冷着臉看着一臉熱忱的秦暖,“暖暖,你是貝貝的朋友,向來我也將你看作是我半個女兒,但是,如今貝貝出事,這也是我們江家的事情,我想你就不要再爲此操心了吧。”
秦暖微皺着眉頭,忍不住嘆了口氣,“伯父,那容我斗膽問一句,您將如何處理貝貝的事情?”
江國海眯起眸子,“你這是在質問我嗎?”
秦暖不說話,只是迎着江國海那冷酷的狠辣的視線。
“我還是那句話,這是我們江家人自己的事情,我如何處理都不用你來干涉。”江國海狠狠地拍着桌子說道,氣勢萬鈞,令人心生寒意。
秦暖咬了咬牙,冷眼瞧着江國海,“那您的處理方式就是要與江貝貝斷絕父女關係嗎?”
江國海一怔,繼而厲聲說道:“那與你無關。”
“您是貝貝的親生父親,是她畢生最爲尊敬的人,您怎麼可以在這個時候丟下她不管?”
“她可以在我面前叛逆,我可以寵着她,但是她現在是做了違法的事情,我們江家不允許這樣大逆不道的人存在。”
“伯父……”
“你不要再說了,多說無益,你還是走吧。”江國海說完便憤怒的離去。
秦暖無力地跌坐在沙發裡,雙手掩面,倍感無力。
韓子遇坐在家中的客廳裡,面色平靜,卻眉頭微皺,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
妮娜從外面回來的時候,便看見韓子遇維持着那般呆怔的模樣在沙發裡,她暗自嘆了口氣,向如今這個樣子的韓子遇,她不知見了多少次。
她默不出聲的在玄關處換鞋,然後越過他進了廚房。
也不知道韓子遇吃了沒有,她只管做了一碗炸醬麪。從廚房出來的時候,他依舊維持着那個姿勢,她走過去,將一小碗炸醬麪放在了他的面前。
妮娜自己也在他的面前坐下,與他說道:“吃點東西吧!”
韓子遇看了妮娜一眼,又看了一眼放在茶几上的炸醬麪,他端起來,只簡單地吃了兩口之後便就放下。
“沒有胃口?”妮娜問道。
“嗯。”他如實回答,然後抽出一張紙巾細心地擦着自己的嘴角。
妮娜沒再理會韓子遇,她徑自在沙發中躺下來,伸手夠了一個蘋果。
一時間,安靜的客廳裡只聽得見她嚼蘋果的聲音,而韓子遇卻安靜的好像不存在一樣。
這樣的時間久了,妮娜便又受不住了,她本就是一個害怕安靜的人,於是她與韓子遇說道:“你打算這樣像高僧一樣悶不吭聲地打坐到什麼時候?”
韓子遇看了一眼對面的女人,他面無表情,然後起身準備上樓去。
“喂。”妮娜見韓子遇要上樓去,她連忙坐起來,將手中的蘋果放下之後,又說道:“你就這麼看我不順眼嗎?”
韓子遇冷清的看着她,“你覺得呢?”
妮娜扁扁嘴,暗自翻了個白眼,說道:“那我要怎麼做,你纔會不那麼討厭我?”
韓子遇想了想,然後與妮娜說道:“你做你自己就好。”
“什麼意思啊?”你那問道。
“意思就是說,你完全不必看着我的臉色過活,你是你,我是我,我們永遠都不可能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韓子遇說完便上樓去,留下妮娜一個人在哪裡靜靜地哀傷。
她重新躺回沙發裡唉聲嘆氣,而他則進了臥室,他倚靠在牀頭,那海里全是葉曉曉的音容笑貌。
人在擁有的時候,從不會好好珍惜,往往都是在失去之後纔會發現自己對那人愛的多麼的深沉。
韓子遇時不時地嘆息,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一望無邊的黑夜,只覺得自己的胸口上像是被壓了一塊大石頭一般,讓人覺得難受,覺得壓抑至極。
……
一輛紅色的轎車在路邊停下來,遠處是昏黃的燈光,車內的人遠遠地看着那宛若星點的燈光,嘴角漸漸地揚起。
如山泉般清澈的眸子被眼淚浸溼,帶着些令人無法讀懂的悲切。
微寒的風從車窗內吹進來,灌進人的眼裡,胸膛裡,最後抵達心裡,讓人覺得寒冷至極,只想另外一個人擁抱取暖。
她悄無聲息的落淚,然後用雙臂抱起了自己的身子,在許久之後,她終於任由風將自己的眼淚風乾。
她無力靠在座椅裡,表情略顯頹廢,她從包包裡摸出一包香菸和一個打火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