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豔陽高照,但是樹影和花影卻已經有了偏移,枝枝葉葉,交相輝映。
後院,牧白的手撫在一多玫瑰花上,之間被花藤紮上,血珠凝成漂亮的紅豆,刺得他眼睛疼。
“八年前,我去s市讀高中,高二,三月份,爸爸將房子翻修,我並不知情……暑假回來,這裡已經變了模樣……”
手指扯下一朵玫瑰,攥在掌心裡,一點點的收緊,“那時的我,說不出來是什麼感覺,大概許多東西已經過去了太久,讓我尋不到很深很深的痕跡,以至於被連根拔起,都顯得無知無覺……當時我就想起你曾經說過的一句話,你說小白,你真無情!”
牧白扯了扯脣角,轉過頭看向牧宇森,眼中溼潤。
他說二叔,你信麼?再次看到你,我很高興!
……
下午四點,江貝貝打電-話給秦暖,秦暖慌慌張張的跑到後院去找牧白。
重重花影迷亂了人眼,她喘着粗氣,喊了一聲,“牧白——”
沒有迴應。
她眼中酸澀,全身都止不住的顫抖,五釐米的粗跟皮鞋踩在石子路上,杏黃色的裙襬因爲她的走動沾染了各色花粉和花汁。
離亂的陽光隔着層層浮光落在她的肩頭,明明溫暖,卻不能折騰掉她藏匿在骨子裡的不安和慌亂。
“牧白——牧白——”
她再次嘶聲喊道,聲聲入耳,脆如銅鈴。
“牧白離開了!”
低沉磁性聲音傳來,讓秦暖的身子微怔,轉過頭來,望過去。
然後,她看到一張男人的臉,映着花影和飄在空氣中的細碎香末,一點點的,向她靠近。
他走過來,將眼圈微紅,身子孱弱的她抱進懷裡,厚重的手掌拍着她的後背,對她說,“乖,我帶你去找他!”
……
江貝貝的母親陳和娜跳樓了,江貝貝當時剛從單位到家,就站在樓下。
她看到四樓窗臺上站着的穿着綠色繡花旗袍的母親,笑着對母親擺手打招呼時,陳和娜踩上欄杆,擡腳跳了下來。
江貝貝一輩子沒遇到這樣的事情,她是江家的大小姐,家裡所有人都寵着她,護着她,她生活一直開開心心、乾乾淨淨,她的世界也一直無憂無慮、無波無瀾……
可是現在,她親愛的母親當着她的面跳樓自殺,她不敢相信,她嚇壞了,她看着母親下落的一瞬間捂着頭大叫了起來,然後癱坐在了地上……
周圍的一羣僕人紛紛跑去,周圍的世界,就那麼瞬間亂掉了……
等待母親被救護車帶走,有人拉起她,她被人塞進車子跟着救護車趕往醫院,也就是那個時候,她才恍然清醒,然後拿出手機,打了電-話給秦暖。
她在電-話中說:暖暖,如果我媽媽不在了,我該怎麼辦?
秦暖一聽,心中一酸,眼淚簌簌的掉落下來……
秦暖坐上牧宇森的車子時,身邊的男人正在打電-話給牧白,但顯然沒有成功,他一邊囑咐傑米開車,一邊他摟過她的身子,對她說,“別怕,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