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個世界上最繁華的大都市裡,男人就象老鼠一樣永遠都活在最陰暗的角落。在飾品店裡買了幾個烤焦的劣質麪包和兩盒馬上就要過期的牛奶,在白種人店主不屑的眼神和奚落的嘲諷中默默的低着頭離開。
男子的家——勉強稱之爲家的住所,其實就是用廢舊的鐵板和紙箱搭建起來的窩棚,在這個城市的龐大的貧民窟當中,這樣的簡易窩棚很多。
窩棚裡擺着幾件從垃圾堆裡尋來的破舊傢俱,用廢棄的貨架搭上幾塊木板,就是睡覺的牀鋪了。唯一的一個桌子還是別人丟棄的電腦桌……
在這個灰暗而又破舊的地方,男人把背運屍體賺來二十美金小心的裝進一件還算乾淨的夾克衫裡。
男子取出今天的報紙仔細的閱讀着,那是他在垃圾堆裡翻出來的,然後小心翼翼的剪下報紙的一小部分,男子有剪報的習慣……
就在這是,破舊的房門一下子推開,兒子回來了。
男人的兒子滿頭是血,胳膊好像也斷了。
兒子知道父親是個窩囊廢,一句話都不想和他多說,穿上那件夾克衫默默的坐在牀上。
男子心疼的看着兒子,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又和別人打架了?”
“有個黑鬼在欺負我們的同胞,我是路見不平……”
“你打不過黑鬼,而且拳頭也解決不了問題。”
“就算打不過,我終究也救了一個同胞,比你這樣的窩囊廢強多了……”
男子默默無語,父子二人蜷縮在四處漏風的窩棚裡睡覺。
當晚,兒子開始發高燒,好像是傷口化膿引起的。
男子到隔壁的墨西哥人處討藥,卻被刁鑽的墨西哥人罵了出來。他沒有醫保,沒有社保,在這個金錢至上的都市,兜裡沒有美金就不可能去醫院。
萬般無奈之下,男子只能揹着兒子來到一處華人開的中醫館。
老中醫的胳膊上纏着黑紗,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喪事。牆壁上掛着一副黑白的照片,那是一個年輕女人的照片,正是因爲男人袖手旁觀而被黑鬼摧殘致死的女子……
男子好像根本沒有看到一樣,掏出全部積蓄,讓同爲華人的老中醫救治他的兒子。
總算把兒子安頓在中醫館之後,男子就走了。
第二日,那個曾經把兒子打傷的黑鬼帶着一大羣黑¥幫分子找到了這裡,不僅砸了中醫館,還把兒子的肋骨打斷。
當男子在已經成爲廢墟的中醫館看到兒子的時候,兒子已經奄奄一息,怕是活不久了。
男子依舊沉默寡言,甚至連淚水都沒有流下一滴,只是把兒子揹回了破爛的窩棚裡,當天晚上,這個年輕的孩子就死去了。
男子將頭湊到奄奄一息的兒子是屍體,好像他還活着一樣,在兒子耳邊小聲說道:“孩子,你總說我是窩囊廢,你總說我對不起你媽媽,我雖然沒有能力救你,卻能讓你知道你的父親是什麼樣的人。孩子,先別走,在天上等着我……”
窩棚裡因爲很久沒有清掃過,充滿了垃圾的惡臭,灰塵遍地,只有男子經常看的那份剪報纖塵不染,好像永遠都是新的。
男子從抽屜的最底層,翻出一個小小的盒子,盒子裡是一枚“八一”勳章和一枚英模獎章。撫摸着這些曾經給自己帶來榮譽的東西,遙想着萬里之外的祖國,看着鏡框中的全家福,男子回想
起了十幾年前的時光。
當初的男子是一個優秀的共和國軍人,曾多次得到部隊嘉獎,本來前途無量。但他的女朋友出國之後,爲了和女朋友長相廝守,提前退役通過蛇頭的介紹,偷渡到了大洋彼岸的美利堅合衆國。
雖然身無分文,也沒有護照和正式的身份,甚至還要時時刻刻躲着街上的警察,但女朋友對他很好,這讓他體會到愛情的甘甜。
女朋友在一家醫院工作,男子則偷偷的打黑工賺錢,兩個人一起住在貧民窟裡,直到生下一個可愛的小寶寶。
某日,剛剛賺了一百美金的男子興沖沖的去醫院找自己的妻子,在他推開房門的那一刻,看到一個白種男子正趴在妻子的身上,而妻子已經昏迷了。
男子怒不可遏,揮舞着拳頭就把白種男子暴打一頓,男子逃跑了,妻子被送進了急救室。
當男子問起醫生妻子的傷情之時,被告知妻子已經陷入多器官衰竭的危險當中,這種情況只有在經歷了慘無人道的折磨和毆打之後纔會出現。
男子很快就知道了仇人的身份,因爲這個白種男子是紐約州的名人,他正在競選參議選,照片掛的滿大街都是。
就在男子找律師要控告他的時候,卻被警察給扔進了監獄,罪名是:非法滯留和偷渡。
在監獄中,男子受盡了折磨,被黑人和白人罪犯毆打,而且壞消息一個接着一個:先是病重的妻子因爲“腦血管栓塞”而突然死去,緊接着尚在襁褓中的兒子也被人從慈善機構帶走,莫名其妙的就是失蹤了。
這個時候,參議員先生派人到了監獄,很直白的告訴男子:他已經是參議員了,不想再多事,只要他保證把這件事情忘記,參議員先生就把他從監獄放出去。否則的話,他兒子的安全誰也無法保證。
爲了兒子,男子忍氣吞聲的答應了參議員的要求,很快就從監獄出來,很快就見到了莫名其妙失蹤又莫名其妙被扔在家門口的兒子。
男子試圖帶着兒子離開這個繁華的都市,卻是半途之中被黑幫劫了下來。黑幫告訴他:“你哪裡都去不成,只能在參議員先生的眼皮子底下,要不然的話,當心你們父子的狗命。在這個西方人統治的世界裡,殺死一對沒有護照的偷渡客,比捻死兩隻螞蟻都容易。
男子不得不在這個城市生活下來,含辛茹苦的一點一點把兒子帶大。在這個充滿了罪惡的貧民窟裡,無論是墨西哥人還是東南亞人,都欺負軟弱的男子,連他的兒子都經常被莫名其妙的打一頓。
男子從來也不敢還手,因爲他還想給兒子一個比較光明的未來,不想給兒子留下任何不良記錄……
可是現在,兒子已經死了,他最大的牽掛已經去了,再也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
他要報復。
聽到這裡,小蓉子早已經汗流浹背:這個沉悶而又絕望的故事,把主人公的軟弱和窩囊刻畫到了骨子裡,把華人在外所遭受的悽慘表現的淋漓盡致。
在那個華人處處受到歧視和欺壓的世界裡,沒有希望,沒有出路,只有默默的忍受直到死去。小蓉子艱難的嚥了一口口水,添了添已經乾裂的嘴脣:“男子所遭受的不公一個接着一個,看不到一點點的希望,所有的委屈和不甘,若是爆發出來的話,必然是一場山呼海嘯般的大動作……”
故事已經壓抑到了極點,所有的屈辱已經被高
壓到了臨界狀態,一旦爆發,必然驚天動地。
男子的屋子裡滿是撿來的垃圾,當天夜晚,他就從垃圾堆裡找出了很多瓶子,並且將這些瓶子和紙盒散落到貧民窟的每一個角落。
男子在國內的時候就是軍隊中的精英,將近二十年的準備之下,早已經制造了很多的簡易炸彈和無數的燃燒裝置。
輕輕一按引爆器,一百多個爆炸和燃燒裝置同時發動!
貧民窟本就由紙板、木板臨時搭建起來的窩棚構成,而且這些窩棚一個連着一個,一旦起火根本就沒得救。而且在男子的刻意破壞之下,主要的道路根本就無法通行,又是在衆人熟睡的深夜當中,這場大火根本就是一場無可挽回的浩劫。
無論是兇狠的越南人,還是狡詐的墨西哥人,隨便其他什麼人,統統陷於大火之中。待到天亮之時,整個貧民窟已經燒燬了一半多,死者超過四位數。
在通訊極度發達的時代,出現這麼大的事故,當然會引起重視,紐約州政府緊急開會,就在這個時候,更大的災難爆發了。
在這二十年的時間裡,男子經常到市政廳附近撿垃圾,對於市政廳的建築格局早已瞭然於心,他把劇毒的粉末投進了市政廳的主通風管道。
二十幾個紐約官員中毒身亡,傷者無數。
男子用鮮血在市政廳外最顯眼的牆壁上寫下了幾個漢字:我來報仇了。
這已經不是事故,而是一場慘絕人寰的無差別屠殺,其意義和影響相當於又一場911。
當年的參議員現在已經是州長了,可惜的是,這個罪魁禍首終於逃過一劫,在高度發達的醫療條件下終於活了下來。
以前的參議員現在的州長先生看到牆壁上用鮮血書寫的漢字,就知道兇手了誰了。於是乎,這個全世界最大的城市開始全城搜捕兇手,甚至出動了國民警衛隊,用這個世界上最精銳的武裝力量捉拿兇手。所有的交通要道都已經卡死,男子插翅難飛休想逃走。
男子並沒有走,他潛入到了州長先生的家裡,以當年在軍隊學習到的格鬥技巧殺死了州長的妻子和兩個傭人,然後將州長的兒子掛在四層別墅的尖頂上……
州長的兒子已經被男子打斷了手腳,用一根鋼絲穿過鎖骨,掛到了四層樓頂。
當紐約的特種作戰人員趕來的時候,州長兒子的鮮血已經快要流乾了。州長要瘋了,瘋狂的命令紐約特種兵快點救他的兒子,當特種兵爬上樓頂的時候,早就躲在附近的男子拿起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
州長的兒子已經昏迷,身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經驗豐富的美國大兵立刻就意識到不妙,奈何已經太遲了,藏在州長兒子身上的炸彈被無線信號引爆,碎成了一攤肉泥……
雖然炸死了州長的兒子,卻也暴露了男子的藏身之地。
在無數武裝到牙齒的美國大兵圍剿之下,男子被困在一個狹小的區域。共和國昔日的戰鬥經營和合衆國現在的特種兵展開激戰……
最終,男子被毫無懸念的一槍爆頭,氣急敗壞的州長一腳踢在男子的屍體上,卻隱隱約約聽到了“嘀嗒”“嘀嗒”的聲響……
特種兵和州長馬上就意識到了什麼,正要驚恐的四散而逃之時,又是“轟”的一聲……
男子被炸碎了,在場的所有人都被炸碎了,黑人、白人和黃種人的鮮血交織在一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