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術的失落

河東岸叫霸王村,河西岸叫氣包村。

諸位,從這兩個村的名字你就該知道個大概了吧?對,河西那個村就是個受氣包。

我們先來說說霸王村。

霸王村的男孩子有100來個,爲首的孩子王人稱周霸王,十二三歲,成天在田地裡領着一大幫孩子打泥巴仗,摔跤,鬥雞,攻擂。

周霸王領着那一大幫孩子結伴出遊時,那陣仗跟楚霸王領兵出征也有得一比。

再來說說氣包村。

氣包村就慘咯,男孩子還不到20來個,個個長得瘦不啦嘰,矮矮小小,結伴出遊時,就跟打了敗仗的殘兵敗將似的,哪有周霸王領隊出遊那種氣勢。

小孩子嘛,免不了要打仗。兩個村的孩子們最喜歡的遊戲就是隔河爲界打泥巴仗,剛剛開始時,打得都還有宋公之禮,隔河扔扔泥巴了事。

可後來有一次,兩幫孩子打得興起,周霸王一聲令下,霸王村的孩子們一涌而上,赤腳衝過河去,三五個追着一個打,打得氣包村的孩子們抱頭鼠竄,哭爹叫娘,有腦袋被打出青包的,有鼻子被打流血的。

這一場大仗把氣包村一個孩子的老爸惹火了。當天晚上,他把20來個孩子全都召集到自己家裡,如此這般地一交待,個個孩子踊躍歡呼。

沒幾天,村裡就來了一個武術教官,天不亮,就在打穀場上訓練起這幫孩子來,扎馬步,衝拳,跑步,對打。

習武那個苦頭可不是人人都能吃得下來的,但氣包村的孩子們就是吃下來了,緣故很簡單,要報仇,要不再受霸王村孩子們的欺負。

要不是中途發生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說不定氣包村的孩子們當中還能真的出那麼一兩位武林高手呢。

事情是這樣的。

有一天,氣包村的孩子們又與另外一個村子的孩子們起了火拼打泥巴仗,那個村子的孩子有50多個。氣包村的孩子們儘管都跟着師傅練了幾天,可他們那點還沒上手的功夫對打泥巴仗毫無用處,人家人多啊,好拳難敵四臂。

正當氣包村的孩子們快要全軍覆沒敗下陣來的時候,周霸王領着100來號增援部隊趕到,吼聲如雷。

那邊的孩子們一看,撒腿就跑。

周霸王爲氣包村的孩子們解了圍。

霸王村的孩子們和氣包村的孩子們重修舊好,這可苦了那個武術教官,氣包村的孩子們失去要報仇的目標了,目標一旦失去,習武的動力也就失去了。沒幾天功夫,早上來打穀場跟着他扎馬步的孩子就剩下沒幾個了。

再後來,武術教官留下一句打打殺殺的時代已經過去了後,悵然若失地離開了氣包村。

2016年11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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