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年愛卿還不到20歲,隨母親來到廣西中越邊境。愛卿的父親是鐵路工人,鐵路修到哪裡,父親就去哪裡。愛卿當時隨母親來到位於中越邊境的父親鐵路工地。
忽一日,愛卿午飯過後,閒得無聊,獨自一人,走出宿舍,沿山間田頭瞎走。
時令正好是八月,中越邊界本來屬於亞熱帶,中午過後的太陽更是烤得人如入蒸籠,好在愛卿年少,精力比天上的太陽還要旺盛,太陽能奈我何?索性脫掉斑馬褂,穿着短褲瞎走。
愛卿先上了一條公路,公路下頭直通越南河內,上頭直接南寧。
愛卿見三步五步遠的地方就有一條被汽車壓成一條帶子一樣的蛇,蛇當然早就死了,被過往的汽車壓成了一條條蛇皮袋。驕陽似火,一條條被壓成蛇皮袋的蛇爬在路上,愛卿早已見慣不驚,時不時地還去路上撿上一兩條蛇來玩耍,手裡就跟拿着一條塑料蛇一樣。
走下公路,拐進路邊山上一大片灌木叢,剛開始還不在意,可走着走着害怕起來,越走越沒路,灌木纏身,雜草覆足,萬一腳下有蛇……
愛卿趕緊折條棍子,握在手上,邊走邊打,還大聲吆喝——打草驚蛇。
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走出灌木叢的,來到一塊甘蔗地邊,愛卿這才扔掉棍子,一屁股坐到甘蔗地邊的田坎上,回頭一看,虛汗再次冒了出來,我的天!那一大片灌木叢中不知道隱藏了多少條毒蛇?
好半天后,愛卿站起身來,偷折一根甘蔗,邊走邊啃,剛一走出甘蔗地來到一條小路上,啊!我的天……
愛卿頓時全身僵硬,動彈不得。
蛇……一個眼鏡蛇……一條眼鏡王蛇……正橫在愛卿面前不足五步遠的地方,身子盤成一圈,頭高高昂起,巨大的脖子已經鼓脹開來,黑色的眼鏡清晰可辨,嘴裡的信子伸縮收放,對着愛卿示威,伴隨着信子伸縮收放的是嘶嘶的恐嚇聲響……
那一刻,愛卿毛骨悚然,渾身冰涼,意志被擊垮了,成了一根毫無人類思維活動的木頭樁子。
好半天后,估計是那條眼鏡王蛇見愛卿紋絲不動不是其對手,收起眼鏡,腦袋矮向地面半截,身子舒展開來,開始遊動。
愛卿一下子活過來了,怕它跑了,輪起手中的甘蔗,跨前幾步,追了上去。
眼鏡王蛇驚醒過來,再次擡頭,脖子一扭,嘴巴一張,對着愛卿撲將過來,口中的毒液也噴將出來,愛卿顧不得許多,揮起手中的甘蔗,對着眼鏡王蛇的脖子就是一掃。那時,愛卿天天早起習武,身手還算矯健。
眼鏡王蛇的脖子立起來足足有半個愛卿高,愛卿當時的身高大約有1.70米左右,愛卿這一掃,眼鏡王蛇的脖子自然當即斷成了兩截。
愛卿眼睜睜地看着眼鏡王蛇在地上扭曲翻滾,整條身子比愛卿還要長。
愛卿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直到那條比愛卿的身子還要長的眼鏡王蛇一動不動地躺在地上後,愛卿這才用手中的甘蔗遠遠地去挑挑蛇身,直感到它比身邊的十萬大山還要沉重。
愛卿一把扔掉甘蔗,轉身拔腿就跑,邊跑還邊回頭看,看眼鏡王蛇追來沒有?
回到父親的鐵路工地宿舍後,愛卿再也不敢一個人外出閒逛了。
唉,那天,眼鏡王蛇其實並沒有要攻擊愛卿的意圖,人家不是已經轉身遊走了嗎?愛卿還追上去殺了人家。
眼鏡王蛇,你轉世投胎後,今天又在哪裡?愛卿對不起你。
2017年01月11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