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與遺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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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X城,車水馬龍,人羣熙攘,空中喧鬧聲從不間斷,離塵不離城,在X城外蜿蜒盤旋的山頂上,有一座華美的別墅,通往別墅的小徑上,豎立着幾柱英倫式的路燈,小徑周圍是整齊茂盛的綠坪,綠坪上點綴着粉紅色的小花,猶如羞的新娘。
別墅臥室中,遮蓋整個窗戶的碎花紗簾,緩緩撩起下垂的蕾絲花邊,好似舞動柔姿的仙女,再見缺少炙光芒的房間,完全沉浸一種暗色的幽靜中,等待長眠的甦醒。
沃緹柚木的褐色大上,側翻着似要轉醒的長髮男子,白希纖蔥的手指搭在額頭上,動了幾下,俊美的容顏上,慢慢的睜開了一雙有些朦朦朧朧的雙眸。
三月緩了緩視覺神經,頭頂上的天花板很熟悉,目測前方,凹槽牆壁,小貓玩具都是熟悉到不用看也能感覺到的擺飾,瞬間清醒的人激動的坐了起來。
他回來了?玉瓶呢?
慌張撫摸着完好無傷的體,卻感應不到玉瓶的存在,他傻愣愣的盯着自己攤開的手掌,破的力量已經從他上流失,也就意味着,玉瓶還留在民/國。
他被玉瓶的雷電擊暈後,到底發生了什麼?爲什麼只有他回來。
“醒了。”
三月渾然一陣,轉換成凡人體質的他,警覺也隨着下降了嗎?邊一直有人都未察覺。懊惱側首,超大尺寸的上,一名黑衣襯衣的男子,手腕半撐託着後勺,怡然自得的仰臥一邊。
眯起寒冰的雙眸,三月無比冷靜的觀察着男子那張熟悉到極點的俊顏,一頭凌亂的短髮,似笑非笑的星眸,明明是他午夜夢迴最思念,最牽掛的男人,此刻的他沒有一點的欣喜與激動,反的翻,長腿一伸,膝蓋壓在男子的口,反手一板,扯住了那隻半撐的手臂,成功制服了男子。
“每次都玩同一種把戲,夠了沒!”
“啊?”被三月桎梏下的遺忘,各種的莫名其妙,多年後的想見,竟是這般的搞笑?“我很久不玩什麼把戲了。”
三月沉默了幾秒,狐疑的問,“你不是幽藍?”
“幽藍?”牛頭不對馬嘴,遺忘完全沒聽懂三月在說什麼。
“你真的是遺忘?”
這不能怨他,多年來行走在破的使命中,也是要過正常人的生活,圈子裡少不了一些認識的新朋友,原以爲幽藍是破中最風趣的人,沒想到是最好色的一個,自然而然就開始使用渾解數糾纏自己,甚至還故意化成遺忘的模樣博取他的感,久而久之,看到眼前的人,有了最直接的反。
遺忘一副頭疼的樣子扶着額,“這些年不回來,你好像變了很多。”甚至都跟不上三月的思路了。
“遺忘?”
天,真的是他的遺忘,遺忘回來了。
俊美的臉上出現呆滯,心跳也因爲這一項認知,窒息的停了一秒,一秒過後,有所反應的臉色赫然大變,柳眉豎起,就着壓倒的氣魄,雙手粗魯的拎起仍然被制住的人的衣領,想到這些年自己苦等的委屈,三月毫不猶豫的大力一扯,把那張比他還委屈的俊容拉至眼前。
“你Y也知道回來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說,你是有多麼的恨我。”泄憤的攥住衣領兩邊,搖着男人,試圖把這個狠心的人給搖回來。“爲了你,我接受了玉瓶,繼承了你的修爲。爲了你,讓我這個原本在古代還能稱之爲大俠的好人,宛如十惡不赦的惡徒,一次又一次的殺死了那些無辜沒有反抗力的生命。爲了你,我常駐在這個冷清失去溫暖的家,承受着黑暗的寂寞。爲了你,我學會了這裡所有的事物,想要你開心,想要你再也不會離開我。爲了你,我就這麼傻傻的等了又等,盼了又盼,每天等到的,盼到的只有失望。就算恨我毀去了你的千年修爲,也不該用這種方式折磨我,我寧願你當面罵我,打我,也不願你連一絲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越說越傷心,狹長的雙眸逐漸失去光芒,再也流不出眼淚的眼眶乾燥酸澀的發痛,即使如此,三月依然睜着雙目,望着他的男人。
看到這麼脆弱的人,再大的恨,也化去了青煙。星目盛滿了柔光,溫柔的將受苦的人摟在懷裡,“三月,我從沒恨過你。至所以不回來,最初的我並沒想到你會回二十一世紀,也沒想到你會成爲破。”之後,凡人的他遇到了紅線,從他的口中,才得知了三月遺忘他的真相,從而也大受打擊的聽到三月成爲了破的事實。
過去,三月凡人,他是破,兩條一高一低的線始終難以交融,現在,他是凡人,三月是破,又回到了一高一低的局面。不甘這種安排的他,最後在紅線的幫助下,成爲了實習的修。
這就是遺忘對三月的,哪怕將來彼此成爲敵人,他也要與三月處在同一個平等線上永生糾纏,至死方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