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白。”
我呢喃着這個名字,總覺得不太像,但那一瞬間帶給心的記憶卻又那麼的明顯,如果真的只是錯覺,是不會有這麼強烈的感覺的。
可是我始終不信木白會是這樣的人。
“也許只是一次印象深刻的錯覺吧?”
我搖搖頭,不再去想,忽然想起了什麼就給容淺打了個電話,電話那邊很快就接通了,“淺淺,問你個事——”
容淺的聲音有些刻意壓低,“卿兒,我現在有事在忙,等下和你說。”
“忙?”
我靠着飄窗,忽然看到樓下對面馬路那邊站着一個熟悉的身影,就是容淺本人,當即奇怪她怎麼來了也不告訴我一聲,但還未開口,她的聲音就急匆匆的傳來。“我在家裡有點事,等空了我就打電話給你,先這樣,掛了。”
手機那頭傳來嘟嘟的忙音,我放下手機,看着樓底下的容淺,不知道她爲什麼要騙我,“難道是因爲北冥御?”
我正想着,那邊的容淺已經往前走了,我打開窗戶,探出頭去,發現她一直跟在一對男女背後,兩人的背影看上去有些熟悉,好像在哪裡見過。
容淺一路跟着,周圍並沒有北冥御的身影。我瞧見前面那對男女要轉身,立刻從書桌裡拿出了以前買的一個小型望遠鏡。
有了望遠鏡的幫助,我清楚的看到那對男女的模樣,赫然就是方華和蘇明,而他們背後的女人也的的確確是容淺無疑。
當下心頭更加奇怪了,“淺淺跟蹤他們做什麼?”
我不清楚,再打電話給容淺的時候,她的手機已經顯示關機。
我的印象中容淺應該不認識他們,怎麼會好好地就跟蹤人家。可若不是跟蹤,那麼爲什麼每當兩人慾將轉身或者停下的時候,她要躲起來?
我一直覺得容淺對我不會有什麼秘密,也不曾騙過我什麼,但這一次不知爲何,心頭的疑惑在驟然間擴大。
“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提防着容淺,她不像你想的那麼善良。”
腦海裡突然閃過了這句話,我記得是回家之前,殤溟對我說的,那時候我根本不信,還埋怨他說容淺的壞話。
不過即便到現在我也不信,可是,殤溟不是個會故意擠兌誰的人,既然這麼說了,肯定有依據。
我看着容淺的身影消失在馬路盡頭,緩緩的放下了望遠鏡,看着手機屏幕上容淺的電話號碼,變得沉默。
整個一天我什麼都沒做,一直在等,等容淺的電話。如果她真的有事瞞我,應該會忘記打電話給我,可就在吃過晚飯後,我還真的接到了容淺的電話。
“卿兒,吃晚飯了嗎?”
“嗯,吃了,你呢?”
“還沒吃。”容淺重重的嘆了口氣,帶着埋怨的說,“你不知道今天我家來了多少人,爲了之前外公房子的事,吵翻天了,一刻也不得安寧,煩了一整天,到剛纔才消停,我都累死了。”
“你一天都在家嗎?沒出去避避?”
我知道容淺一直不喜歡她外公家那邊的人,所
以每次那邊來了人,總歸是出去躲開的。
“我倒是想出去避避,可是我媽拽着不讓我走,所以一整天都在家。”
那一刻,我想如果她不打電話來,我還不會相信她是真的在騙我,或者白天我看到的只是她不得已的一個苦衷。
可現在的這個電話,是完完全全的騙了我。
爲什麼要騙我?就算有苦衷也可以告訴我。不告訴我,只是不能讓我知道嗎?
我自詡和容淺認識這麼久,從沒有出現過這樣的情況,她不想告訴我的一些事,是絕對不會有透露的傾向的。
就比如今天的事,換做以前的容淺就算打電話過來,只要我不問,是不會一下子說出理由的。
因爲她曾經說過,編個謊言太麻煩,還不如不說來得省事,等到不得不說的時候,再說出口纔是她的作風。
我緊握着手機,也不知道何時和她斷的通訊,整個腦海中只有殤溟的告誡——提防容淺。
“淺淺,你到底瞞了我什麼?”
我不知道,但心底在意,所以當晚我上網查了那個叫做方華和蘇明兩人的事情,發現他們是大學校友,後來感情成熟才逐漸走到一起,兩人之間並沒有任何奇怪的事情發生,甚至感情也一直很平穩,當然這些都是蘇明這次失蹤迴歸才被爆出來的消息。
但他回來後,也沒有任何奇怪的舉動,一直都和方華在一起,也許是因爲上次婚禮的鬧劇,所以暫且還沒有補辦婚禮的消息,總之他的新聞也只有那幾天爆了一下,這幾天又消停了。
我看來看去並沒有覺得奇怪的事,也不見容淺曾介入過他們兩人之間,所以對此更加奇怪,但容淺寧願騙我也要跟着兩人,肯定有她的意義。
所以我決定第二天去找找他們。
第二天,我早早就出了門,在外遊蕩了半天也沒找到蘇明和方華,更不見容淺的蹤跡。我望着網上說的蘇明的家,疑惑的搔搔頭,“難道不在家?”
這個時候已經是十二點了,我肚子有些飢餓,準備先去找點東西遲遲。
蘇明家小區的公寓外面小吃店還是挺多的,像條小吃街,一直延伸到大前方。
我一路轉悠着,“吃哪家好呢——唔——什麼味道,這麼難聞?”
我話還沒說完,鼻子聞到了一股味道,不是這裡屬於食物的香味,而是一種類似血的腥臭味。
我四周瞧看了一番,覺得味道似乎淡了些,畢竟這裡的味道實在是太多了,一時很難去分辨方向。但我突然聽到前面拐角處傳來一聲尖叫,然後有個男人慌亂的跑了出來。
可他才跑出巷子,身子朝後弓起,以飛快的速度朝後飛了過去。
人是不會往後飛的,除非後面有什麼東西拉了他。我當即就往那邊跑了過去,然後躲在入口,悄悄往裡面探出了頭。
眼眸微怔,我看到那個男人被一團黑色的火焰包圍,他拼命的尖叫,可這裡到處都是喧譁聲,還有音樂的聲音,剛纔要不是我離得近,是根本聽不到的。
我想起第一次看到火燒人
的情形,也知道之後還有幾起火燒人的事,但似乎並不多,數一數,這個應該是第七個。
不過當時我也沒想太多,立刻想找人呼救,雖然知道救他的可能性非常小,但看到一個人在自己面前死去,那種滋味並不好受。
可是我呼救的聲音還沒來得及發出,身後就有一隻手將我的嘴巴緊緊捂住。我身子一僵,本能的去反駁,眼睛卻看到那個被火燒死的男人身後緩緩的浮現了一個半透明的影子。
“別動,是我。”耳邊傳來源開大叔的聲音,我瞬間一安,示意他可以放開我了,源開明白的放開了手,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意思是別說話。
我點點頭,眼睛仍舊望着那邊,發現那個半透明的影子並沒有現出實體,但朦朧可見是一個男人的影子,身形修長,短髮。
只見他伸出半透明的手,手心朝上,做了一個勾指的動作,很快的被火燒的男人就摔在地上一動不動,而後有一縷黑色的實體氣息從男人身體裡浮出,順着那隻手的方向飛了過去。
黑氣入手,半透明的影子震動了一下,有那麼一個瞬間,我似乎看到了那個影子清晰了一瞬間,然後就徹底消失了,只留下一具被燒焦的屍體。
“走。”
源開拉着我就離開,直到好遠之外才放開了我。
“剛纔那個影子是什麼?”
源開神色凝重,單手託着下巴,似乎在想着什麼,喃喃自語,“已經第七個了。”
我聽到了,也點頭說,“的確已經是第七個了,從初六那天開始到今天,才幾天就被那種黑色的火焰燒死了七個人,男女皆有。”
“你怎麼會知道是七個?”源開皺眉看我,“你數過?”
“嗯。三對成年男女,一個三歲的孩子。”我站在源開的面前,問道,“你知道那個黑色的火焰是什麼嗎?我從沒看到過那種顏色的火焰,真的很奇怪,怎麼可以瞬間燒死人,而且一旦沾染就撲不滅。”
“那是地獄之火。”
我一驚,道,“地獄之火?”
“對。”源開慎重的給我解釋,“地獄之火分爲三層,紅,黑,白。這是第二層地獄之火,那是來自地獄的火焰,是可以燒盡人類一切物質,人,自然也不會例外,沾染者必死無疑。”
我駭然,“地獄之火不是應該在地獄的嗎?怎麼會出現在人間?”
“前段時間,冥界地獄之火的火種被盜取,一開始不知去向,卻在這個時候出現在人間。”他神色凝重的看了眼天邊的黑霧,“不排除和那個有關。”
“那對於柏寒,你們有什麼眉頭了嗎?”
我記得殤溟跟我說過,他們懷疑神秘人就是柏寒,那麼這次天邊黑霧的出現也和這個人脫不了關係。
“沒有。”源開的眉頭更加緊皺了一分,看着黑霧,眼底有化不開的濃霧,“他們失聯太久,所以必須找出發生在這個城市的詭異源頭。”
我頭皮猛然一乍,上前拉住了他的手臂,問道,“什麼叫他們失聯已久?殤溟和後玦出了什麼事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