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就不當看到我的面子上,看在我爸爸的面子上,你們饒了我,行不行?昨天我爸爸來看我,說去學校求過你們了,我知道你們來看我,就證明了你們還是相信我會悔改的。這麼多年來,我真的很努力,很用功,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別的,一心一意的就只想考個好大學。我遇到容容才做出這些事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控制不了我自己,我求求你們,放過我,好不好?好不好嗎?”他說到最後,又嚎啕大哭起來。
他的聲音歇斯底里,讓人聽了後痛斷肝腸。
他的話讓朱容容深有體會,因爲朱容容也是從很貧苦的農村出來的,再加上朱容容從小到大也是由寡母帶大,她特別能夠感受到他心裡頭的想法。
朱容容猶豫了一下,便轉過臉去望着劉紹安,對劉紹安說:“他真的挺可憐的。”
劉紹安臉色變得很陰沉,但是他還是點了點頭,表示贊同朱容容的看法。
兩個人都沒有再說什麼。
韓國雄就繼續哭着說:“其實我那天真的不想傷害你的,劉紹安,我實在是忍不住心中的妒嫉,所以纔會這麼做。而且就算我傷害你,那時候我其實本來也可以把你傷害得更重,更深的,我只不過是把你打昏了,又拿刀子在你的背後劃了幾刀。我在你背後劃那幾刀的時候,非常的小心翼翼,我讓自己一定不要傷到你的筋骨,一定不要真的害到你。其實從頭到尾,我都只是想給你一個教訓而已,並沒有真心想傷害過你。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救救我吧。”
他一邊說着,就把椅子往身後用腿一踢,整個人“撲通”一聲跪了下來,跪在地上,拼命的磕頭。
他一連磕了有幾十個頭,鼻涕眼淚全都流下來了,他也只不過纔是一個十八九歲的青少年而已,做出這些舉動來,也真的很不容易。
朱容容看到他滿臉的傷痕,再加上淚痕,再加上他那可憐的樣子,便有些隱忍不住了。朱容容輕輕的扯了扯劉紹安的衣服,對他說:“我們還是先走吧。”
劉紹安點頭,便伸出手來攙扶着朱容容,他們兩個準備往外走,他們走出接待室的時候,韓國雄還是在地上不停的叩頭,叩頭,他整個人已經陷入了一種癲狂的狀態。
他們走出接待室,劉局長立刻親自迎了上來,上前來後拿出一包煙抽了一根,遞給劉紹安問道:“抽菸嗎?”
“不用了,謝謝劉伯伯。”劉紹安說着就微微的一笑,拒絕了他的好意。
劉局長就走上前來對他說:“你們看到那小子的窩囊樣了沒?紹安啊,我知道這小子竟然敢打你,實在是太過分了,所以啊,這次我一定會幫你狠狠的教訓他一番的。再說了,他這次犯的是刑事傷人罪,我看啊,就算不判個三五年的,也差不多。”
劉紹安聽了後,心裡總覺得有些不安,他心想:若是因爲自己的關係害得韓國雄這麼一個學習成績好的人從此上不了大學,就要在監獄裡度過自己的餘生,他實在是於心難安。
所以他猶豫了一下,攬着朱容容,到了劉局長的面前,對劉局長說道:“劉伯伯,請問你們是不是對他濫用私刑了啊?”
“濫用私刑?沒有,絕對沒有這回事,我們只是正常問口供罷了嘛,絕對沒有濫用私刑。再說了,你劉伯伯我,當警察當了這麼多年了,在這公安局長的位子上也待了有十年八年了,到底該怎麼做,我肯定很清楚。你放心吧,就算是他想告咱們公安局,也告不到的。”
那劉局長還以爲劉紹安是在爲他擔憂,怕他們打了韓國雄,會被韓國雄告呢,哪裡想得出劉紹安是因爲別的原因。
劉紹安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目光平靜的望着他,很認真的對他說道:“劉伯伯,事情其實很簡單明瞭。那天就是他一時想不開,從後面砸了我,又拿刀刺傷了我,我想現在他也知道自己錯了,我看你們還是不要再打他了,畢竟他也只不過才十八九歲而已。年輕的時候,誰不會做錯事呢。”
劉局長聽完他這句話後,頓時張大了嘴巴,過了半天才說道:“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意思?”
“其實我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希望劉伯伯你能夠管教一下你下面的警察,讓他們不要再打韓國雄了。”
聽了這話之後,劉局長頓時張大了嘴巴,他猶豫了很久,才問道:“我說紹安,你沒有弄錯吧?”
“我沒有弄錯,我知道他拿刀來砍我,是他錯了,而且錯得很離譜。但是我們也不能夠因爲他錯了,我們就用同樣錯誤的方法來對待他,更不應該在公安局裡濫用私刑,公器私用打他。您說是不是?”
聽了這話之後,劉局長頓時就有些生氣了,劉局長望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說:“你說是什麼就是什麼吧。”一邊說着,一邊把菸頭給掐斷了,扔在了地上,又“呸呸”吐了兩口唾沫。
他這些舉動顯然是對着劉紹安來的,對劉紹安剛纔所說的話表示很不滿。
劉紹安見到這種情形,便又補了兩句,對他說道:“對了,我爸爸說要在公安局後面建一個游泳池的事,應該沒有什麼大問題,我來之前他讓我傳話給您的。”
“真的?”那劉局長聽了,臉上立刻重新露出了大大的笑容,他的笑容異常的燦爛。他擡起頭來用討好似的眼神望着劉紹安說:“你確定你爸爸這麼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