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我忽然想到,這般見了兔子就張狂,見了老虎就燒香的官員,留他何用?一旦外夷入侵,別指望他奮起抗擊,不投kao對方充當鷹犬爪牙已是萬幸。然則,眼下我雖已是重權在握的人物,但即便是在光州境內,很多事情也不是我所能左右的,遑論整個大元帝國。對於這些無恥之徒的所作所爲,我就算是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也只能袖手旁觀,徒呼奈何。
纔出光州高速馬路出口,便看見雷捕頭迎上前來:“王大人,藍大人有令,請你火速直達州衙門,不得有誤。”
究竟何事如此緊迫?問雷捕頭也是滿頭霧水,只好帶着這個疑問,謁見藍知州。藍知州見我進門,忙讓我坐下,道:“小毛,你回來得很是及時。沒有你這個‘小諸葛’在身邊,我連個幫忙出主意之人也無半個。”
莫非州衙門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藍知州道,非也,乃是朝廷委任正二品的刑部劉侍郎爲欽差大臣,前來光州辦理一宗事情,明日便到此地。聖旨已然先期下達,飭令光州地方官員務必聽從號令,如有違令者,只要官銜在四品之下,劉欽差隨時可以動用御賜的尚方寶劍,先斬後奏。
辦事?可知是何許事也?藍知州苦笑一聲:“一物降一物,螞蟻啃大樹。若是知曉欽差此行用意,自是不愁沒有應對之法,本官也就不會如坐鍼氈矣!然則劉欽差此行卻是奉了當朝宰相的密令,旁人一概無從得知。我飛鴿傳書給白大人,這回卻也無法提供半點線索。本官惟恐他不利於我,日夜忐忑不安,故此急召你回來商議對策。”
嘿嘿,常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纔怪!看着藍知州的苦瓜臉,我心說:做官難,做貪官更難,別看平日大庭廣衆之下人模狗樣趾高氣揚,實則活着也不踏實,每回上頭來人,都難免提心吊膽。
話雖如此,畢竟我是他一手提攜起來的,既然一人得道可以雞犬升天,那麼一人落地就極可能全都入獄。藍知州的地位是否穩固,與我的飛黃騰達息息相關,對於欽差出巡這樣的大事,我自是不能等閒視之,當下苦思良策。藍知州說的沒錯,只要知道他意欲何爲,便不難做到“一切盡在掌握中”。
驚動朝廷,究竟所爲何事?我充分發揮想象力,浮想聯翩,向藍知州列舉了一些劉欽差可能提及之事,並教他如何應答如流,當然,我還沒修煉到這等生瘡不曉得化膿,放屁不曉得臉紅的地步,這些應答之詞都是出自大元帝國的某些官員/學究/專家之口,他們思想之精妙,見解之獨到,讓我望塵莫及,奉若神明:
——光州官員貪污**有刷新歷史紀錄之勢;
官員**處處皆有,光州不能獨善其身,朝廷若要解決,有一個萬全之策,便是不斷被各級官員提出的“高薪養廉”。貪婪的產生是因收入少。若是“按需分配”想要什麼就給什麼,想吃什麼就讓他們吃什麼,想坐什麼馬車就坐什麼馬車,這不就斷絕了貪官的形成了嗎?“高薪養廉”的高要多高才算足夠高呢?這要以官員現有的俸祿爲參考依據,如果官員的工資是1000兩一月,那麼提高十倍,達到10000兩,貪官就會大大減少了;
——光州高等學府亂擡價;
光州的教育改革是成功的,85以上的人接受了義務教育,20的人接受高等教育;
——光州國醫館高收費;
國醫館收費其實很合理,關鍵是藥材緊缺,說什麼也不能當饅頭賣;
——光州的房地產價格泡沫過多;
房產是地方官府大力扶持的朝陽行業,就該暴利,將暴利進行到底;
——光州最近礦難頻發;
礦難頻發與礦工素質不高有關,而且在短時期內難以改觀,這是客觀因素決定了事態發展,如果他們有咱官員的素質,絕對不會發生礦難;
——光州發現個別地方捕匪結合;
出現個別捕匪勾結這種狀況,重要原因是當地捕快的待遇過低,當他們的俸祿達到尋常草民的十倍以上時,保證不會出現類似情況;考慮到類似情況,州衙門已補充了相關律例,譬如先生不得以坐館費低爲理由搶劫生員;失業者不得以窮困潦倒爲藉口搶劫錢莊等;
——光州的稅賦起徵點過低;
稅賦起徵點太高,就剝奪了低收入者作爲納稅人的榮譽;
——光州的貧富差距過大;
農民、民工和下崗手工業者是光州的巨大財富,沒有他們的辛苦哪有少數人的享樂,他們的存在和維持光州的現狀,都是很有必要的;
——公交馬車實行家屬免費引發的風波;
反恐新方法---公交馬車家屬免票制,碰到任何緊急情況下,能及時幫助疏散與救援,這是一個安全上的舉措,並不是專門把免費作爲福利
——在光州境內全面禁止驢的、騾的;
驢的、騾的是造成交通混亂的罪魁禍首,光州有馬的,私家馬車及公交馬的便已足夠,取締驢的、騾的是大勢所趨,再說我們只是禁行,並未禁產禁售,至於已然售賣的驢子騾子,只要不上路官府也不會加以扣押,你可以供在家中讓它頤養天年;
雖然我對劉欽差的來意作了上述的種種猜測,但一時之間,思緒紛亂,難以作出正確判斷。及至劉欽差到達光州之際,其行動之機密,陣容之強大,號令之嚴明,令藍知州和我都甚是驚訝,隱約察覺劉欽差此行必定關係重大。
劉欽差一行十餘人分乘五部馬車,於翌日黃昏抵達光州地界。由於接到指令不得張揚,州衙門只有幾個主要官員前去迎接。劉欽差的馬車掛着厚厚的布簾,根本無法看清車內之人,他沒有下車打個招呼,也沒有垂簾發話,只由副手傳達他的意思——不必見禮,直接入住官府接待朝廷高官的九星級“光州”大酒樓。
當下奉命行事,將劉欽差一行迎至“光州”大酒樓。這裡早已暫時封鎖各個路口,嚴禁閒雜人等出入。劉欽差等人下了馬車,更不逗留片刻,徑直入住房間。藍知州與我在大廳等了許久,方纔有人傳話下來,宣我們幾個光州官員晉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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