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永失我愛

“一盞離愁, 孤單佇立在窗口,我在門後,假裝你人還沒走, 舊地如重遊, 月圓更寂寞, 夜半清醒的燭火, 不忍苛責我, 一壺漂泊,浪跡天涯難入喉,你走之後, 酒暖回憶思念瘦,水向東流, 時間怎麼偷, 花就一次成熟, 我卻錯過,誰在用琵琶彈奏一曲東風破。。。。。。”男子迷霧般半清晰的吐字配上委婉的嗓音在整個房間迴盪。

安非伸出手來在牀頭櫃上摸索半天才勾到那發聲的罪魁禍手, 開口說話才發現自己喉嚨痛的不同凡響:“您老這麼早的不睡覺,這是幹嗎呢?”他擡起手臂看了下,凌晨四點。

“你現在馬上出來,今天可是大年初一,沒有佳人相伴, 我誠心邀請你共賞日出。”徐柘的聲音通過電波朗朗的傳來, 永遠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你這是怎麼了, 這大過年的看什麼日出, 什麼時間不行, 非得挑這麼個日子,而且我很懷疑有日出可看麼, 我身體不舒服,這好不容易剩下的半條命也快被你嚇回去了。”安非拿着手機的手活動了一下,昨夜他竟然拿着厚厚的詞典睡了一夜。

“出來吧,立即馬上,我在世紀金座頂樓天台等你。”徐柘突然的一本正緊很讓安非吃不消,要知道這根本不是他風格。

等安非趕到世紀金座頂樓的時候,冬夜的清晨籠罩在城市上空的除了寒冷還有一絲嚴霜。安非裹緊厚實的羽絨夾克仍不免感到絲絲涼意。打開通往天台的門,透過稀薄的空氣,昏黑蒼穹下徐柘側身坐在石階上的身影模糊入眼。

“你這是鬧的哪門子的心事,這麼冷的天,跑天台上看日出,虧你想的出來。”儘管人已經來到了他身邊,安非嘴上還是憤憤不平。

徐柘拍拍身邊的位置,示意他坐下來,放眼一馬平川的頂樓平臺上唯一一處突起的石階上徐柘已經仔細的鋪了層厚厚的羊毛墊子,似乎是從車子後排椅子上隨手卸下來的。

安非坐下來才發現這徐柘是有備而來,旁邊空地上居然還放着兩瓶紅酒,兩隻高腳杯子。他覺得今天的徐柘不太一樣,再看身邊的人,穿着湛藍色的羽絨服,兩手臂彎倚在身後的羊毛墊子上,長腿大大咧咧的伸着,雙眼平直的看向遠處天際。安非看不出來徐柘有這麼迷日出。

“看我什麼,臉上有字?別想那麼多,純粹叫你喝酒來的。”說完利索的把兩瓶紅酒打開,朝兩隻杯子各注入了三分之一的量。自己拿起一杯,又示意安非拿起另一杯:“跟家裡人鬧了點不愉快,意見上很難達成一致。”說完幌動着杯子,大力的一口吞下。

安非順着他的目光望向遙遠的天際,只有一片昏黑的顏色,哪裡有太陽出來的痕跡。

雙脣貼向玻璃堅硬的沿,冰冷的液體順着口腔一路滑進喉道,艱難的吞嚥,痛或者不痛都已經流進胃部,他想他需要一點刺激來支撐他屢屢落空的心臟。

兩個人只是沉默着喝酒。

許久,徐柘悠悠的說到:“你的大學生活如何?”他和安非不一樣,一早就定好了出國的目標,這段時間正在爲前往澳洲做着準備。“我的出國計劃大概是要提前了,要不了多久就要離開這裡。”

“就那個樣子,你想象得到的樣子,沒有特別好,也沒有特別不好。”安非淡淡的說到。

“那就好!”兩個人重新沉默下來,空氣中流動着紅酒的香氣,徐柘知道,關於顧叢珈是安非不能提及的傷痛,對於他們今天如此的情形,曾不是他所能想象得到的。

那個時候,安非受傷入院觀察無礙後出院,已經聯繫不上顧叢珈,幾經波折,終是落空。至盡,顧叢珈的去向仍是一個謎。

“安非,”他想說一句關於顧叢珈的話,組詞良久,終是沒有辦法說出口,只能換一個話題:“你也出國得了,你父母不是一直希望你出去麼,眼下這種情況,你也無能爲力不是麼,若有緣,總會遇見的。”

安非並不答話,低頭看着酒杯中的酒,暴露在空氣中那根根握住酒杯的手指冷的有點白中帶紅,他近來聽到太多關於他去留問題的好心提議,是不是真的出去就比較好,他已經無從思考。

冬天的清晨5點至6點之間,天還灰的非常厚實,他們在世紀金座27層的頂樓平臺,喝酒望天,無關風月。

這真不是浪漫的時間,浪漫的地點,所以當徐柘的嘴脣遂不急防的壓上安非的時候,安非杯子裡的酒一無反顧的灑了出來。

徐柘轉過身子坐好,安非還維持着單臂撐地的姿勢楞在那裡久久沒有反應過來:“我這一走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再見你,窮盡這一生也沒有辦法像她那樣走在你的身邊,所以剛剛真是對不起了,讓你看到了我最不敢示人的那一面。”徐柘說話的時候擡頭看着天空,那裡其實什麼都沒有,“可是安非,我這麼做一點也不後悔,我TMD老早就想這麼做了。”

安非終於坐好身子,重新給自己倒了半杯酒,仰頭全部送入口中,喉嚨處火辣辣疼的越發難受,但是他一點也不介意。

“你不要想太多,你永遠是我無可替代的兄弟和朋友。”他想伸出手來至少拍拍他的肩膀,揚起的手掌到底還是放下了:“怎麼跟伯父伯母鬧的彆扭,他們總歸是爲了你好。”

“恩,是我自己不好,總是叫他們希望落空。”

“你也別自責了,這大年初一的,好好的回去跟他們一起吃個飯吧,等出去了,說不定又要想念了。”

“是啊,同意你說的。”徐柘一個挺身站起來,剛纔的憂鬱已經不見,他和安非到底是從小玩到大最合的來的朋友,這點默契還是存在的,“到我房間洗個臉吧,你精神看起來很不好啊。”

安非“恩”的回答了聲好,正想拿那瓶沒有喝盡的紅酒,徐柘阻止了他剛伸出去的手:“你別整這些了,待會兒自有人會來收拾。”

兩人乘電梯來到徐柘住的房間,世紀金座坐落於城市的繁華地段,底下是大型商場和娛樂中心,5-20樓是商業中心,20樓以上是單身公寓型酒店。安非在他那裡洗了把臉,時間不過7點左右,剛在天台吹了陣風,頭又疼起來了。

門外響起了腳步聲,恍惚中有人走了進來,安非閉着眼睛靠在沙發上,他的頭越來越痛,隱約能感覺到腦門上脈搏的跳動,徐柘剛剛說需要衝個澡溫暖下身子,那麼此刻進房的人是誰?安非艱難的睜開雙眼,女子有一頭披肩的長髮,穿着白色的長棉衣,他站起來幾乎是兩步跨到了女子身邊,雙手用力板過女子背對着他的臉。

顧叢珈的表情有一點驚愕,彷彿覺得在這裡看到安非是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安非緊緊的抓住她的手,他要問問她到底去哪裡了,爲什麼不給他留下一字片語,他要知道她爲什麼連大學都不去上了,他有好多好多話對她說,可是喉嚨痛的一個聲也發不出來,他有一點點急,雙眼發紅。

顧叢珈驚慌的看着他,開始想要掙脫安非的手,拉扯中木質盆栽架上那盆開的正好的蝴蝶蘭掉下來,“匡嘡”一聲,仿古地轉上陶瓷碎片混合着花和泥土亂了一地。

洗手間的門正好打開來,許是聽到了房間裡過大的聲響,徐柘穿着慘白的浴袍腳步匆忙的正向他們走過來,一步兩步,安非明顯的感覺到顧叢珈加大了掙扎的力度。

他突然放開她的手,嘿嘿笑着走過去,朝着徐柘的肩膀輕輕捶了一拳,嬉笑打鬧的:“你小子,怎麼跟珈珈有聯繫也不告訴我,虧的我還到處找她。”

徐柘只是站在那裡一動也不動,靜靜的看着他:“如果她都不想見你,你還找她幹什麼,我都是爲了你好。”

安非的太陽穴“突突”跳的厲害,他繼而走到顧叢珈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那雙眼睛依然清澈明亮,同樣認真的看着他。

“請你不要再來找我。。。。。。”安非看着顧叢珈嘴巴一張一合,他站在房間中央,只覺得天旋地轉,睜大雙眼看着顧叢珈撲進徐柘的懷裡,看見徐柘揚起了手幫顧叢珈攏了攏她那頭

披散的長髮。

他捏緊拳頭想要衝上去扒開相擁的兩人,胸口悶着一口氣,人一軟,整個身子倒了下來。

“安非,醒一醒,安非,你做噩夢了。”有一刻的恍惚,安非睜開眼睛才發現剛剛只想在沙發上靠一下居然就這麼睡着了。

他打量四周,那盆蝴蝶蘭正好好的擺在木架上,哪裡有人來過的痕跡。

“幾點了?”

“快9點了,你臉色看起來很差,快吃點東西填填肚子,一會我送你回去。”

安非看到他面前的茶几上已經擺了好幾樣點心,水餃,餛飩,圓子分別盛在小碗中。

“剛纔看你睡着了,打電話叫服務員送過來的,趁熱趕快吃點。你剛纔也喝了不少酒,吃點這個對身體好些。”徐柘說着自己先動起手來。

安非吃了幾個湯包,一碗餛飩,感覺人精神了些,告別徐柘出來,他來的時候自己開的車,這會兒並不想開車回去,就沿着街道慢慢的渡着步。

這城市一如既往的熱鬧,車水馬龍喧囂紅塵。

安非想起剛纔的夢境,突然間連顧叢珈的面目都記不真切。越是想記起越是徒勞。

他下定決心攔下一部計程車,篤定的對司機說到:“三園小區。”

那段時間他聯繫不上顧叢珈,一開始只是以爲她太忙碌,到後來不免有些着急,只好自己找過來,可是每每迎接她的都是空洞沒有迴應的門鈴聲響。

此刻聽着熟悉的門鈴聲響起,他有一絲絲的惴惴不安,不曾想門卻突然從裡面打開了。

一位看上去30歲左右穿着居家服裝的女子正站在門口,手還搭在把手上:“你找誰?”

安非退後一步,又擡起頭看向門牌號,1202沒錯啊,單元也沒弄錯啊,他在樓下看仔細了纔上來的,正想出口詢問到是那女子先開口了。

“請問你是安非嗎?”

“是,你是?”安非心跳的飛快,既然對方知道他的名字,那麼她肯定是跟顧叢珈有關係的人。

“請等一下。”女子說完也不等他回答,飛快的走進房間。不等安非打量完整個客廳,那女子旋即走到了他的面前,伸手遞上一個信封,很普通的牛皮紙做的那種土黃色的信封。

他伸手接了過來,很輕,很薄,手指碰到那堅硬的突起,他突然有些害怕打開這信封。

“這是。。。。。。”他望着那位女子。

“是以前住在這裡的女孩子讓我交給你的,好象是樑工的外孫女。”

安非知道顧叢珈的外婆姓樑是因爲他們曾約定在去A大之前要見下各自的親人,眼前女子口中的樑工的外孫女那是顧叢珈顯然沒錯了,可是他們爲什麼突然不住這裡了。

“她人呢,她不是在這裡住的好好的麼?”

“不是很清楚,去年樑工過世以後她消失了一陣,連院裡也聯繫不上她。”

“什麼,她外婆去世了?”

“對啊,你不知道嗎?出了車禍啊,就在這個小區門口。”

“那麼她呢,顧叢珈呢,樑工的外孫女呢,她有沒有受傷,她不住這裡了又能到哪裡去?”

“不清楚啊,大概年前幾天的時候她突然出現了,到院裡退了房子,你知道這套房子是樑工單位的,院裡照顧她一個年輕女孩子,可以讓她繼續住在這裡直到大學畢業。可是她拒絕了,好象聽說有了結婚的對象,要離開這裡什麼的,我也是聽院裡的人說起的,具體情況就不知道了。”

安非覺得頭痛欲裂,再問那個女子就什麼都問不出來了,他邁着虛浮的步伐走進電梯,那黃色的信封還捏在他的手裡,不用打開也知道里面是什麼,他自己親手挑的兩枚戒子,親自看工人將字一個一個的灼燒上去。

此刻一枚正掛在他脖子上,而另一枚刻着他名字的,卻是捏在他自己的手中。

雙眼佈滿血絲,頭痛,咽喉處吞下一口口水都痛的撕心裂肺,安非慢慢的蹲下身子,頹然坐在電梯的地板上,他的感冒真是嚴重,連眼淚都悄無聲息的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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