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夢。
陽光暖暖的照在人身上,十月底的秋陽早晚已顯示不出炙熱的氣息,秋高氣爽。
安非早早的起牀備妥了物件隨着司機黃叔叔前往青和路三園小區,他們約好上午十點在城市廣場的鷹型塑雕下集合,看着沿途倒退的樹木高樓,整個人是飛翔的小鳥。
顧叢珈告別外婆出來,她今天穿着一件純棉寬鬆白襯衫,襯衫的鈕釦全部解開露出裡面的灰色短袖T-SHIRT,身下配一條緊身的牛仔褲,腳登藍色帆布鞋,兩隻袖子因爲天氣的原因微微挽起,露出瓷白的一段手臂,如瀑的長髮一如既往的隨意鋪散着,只在劉海處斜斜的插了一隻款式簡單的髮夾,她的劉海已微微有點長了。
整個人是說不出的生動,青春,明媚。
提着手裡的小型旅行包,她走到位於三園小區門口的公車站,時間剛好停在8點50分,正想邁出腳步走向門口的便利超市,身邊便停下一部銀色的奔馳商務車來。
安非老遠就看見顧叢珈從小區門口走過來,車子停到她身邊,他拉開後車室的門,顧叢珈站在車門前,他自然的伸出手來,顧叢珈沒想到安非會伸出手來拉自己,下一秒手卻已經伸出來,安非只覺得柔軟,顧叢珈只覺得溫暖,兩個人的手心裡面都溢出了汗。
車子載着兩人歡快的奔馳在馬路上,窗外車來車往,週末的街道上熙熙攘攘。黃叔叔專心的開着車,車內電臺播着一首老歌,聲音婉轉動聽,兩個人在最後一排座位上各據一方,彼此不知道說什麼來打破這沉默,只專心看着窗外的景色行人徐徐到退,車窗倒影着兩人微紅的臉龐,滿室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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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達城市廣場的時候離約定的時間尚早,也許都懷惴着激動的心情,其他幾個人竟都早早的等在那裡。
徐柘待到車子停穩就快步走過去拉開了車門,在看到裡面的兩個人的時候還是小驚訝了一下,隨既很歡快的吹了一聲口哨,其餘幾個人也好奇的靠過來。
“哇。。。哇。。。。。。安非你們說好的哇。”文藝凡大聲嚷嚷。
“哪裡,這不是順路嘛。”安非接着說到。坐在駕駛座上的黃叔叔明顯的眼角一抽,這繞了大半個城市的也叫順路。
陳浚浚目光在兩個人身上打轉,嘴巴喃喃的說着“有情況啊有情況。。。”
安非笑罵着將他大力的拉上車,“你還讓不讓人走了?”
歡笑聲中車子徐徐開動,坐在後排的幾個人還在打打鬧鬧,呂心悠坐在副駕駛座上專注的看着路面。
安非今天穿了一件白色的襯衫,鈕釦全部解開露出裡面灰色的普通T-SHIRT,兩隻衣袖微微挽起,下身配一條簡單的牛仔褲,腳上登一雙藍色的板鞋,剛纔徐柘一拉開車門,她就注意到他了,乾淨的輕爽的漂亮的男子。
此刻駕駛室車頂的反光鏡清楚的倒影着安非清亮的身影,與他身邊的顧叢珈是該死的相配。呂心悠只覺得心裡悶悶的。
由於早到的原因顧叢珈坐在最後排的位置,她的身邊是安非。車子開出城市上了高速,幾個男生一邊各自調侃着一邊講着笑話,高意茹和朱可宜樂不可支。顧叢珈也開心,可是笑容卻委婉許多,看在有心人的眼裡,有人心潮澎湃,有人心浮氣燥。
兩個小時之後,車子進入青山湖風景區,陳浚浚家的別墅就盤踞在半山腰,說是小木屋,足有200多個平方,矮矮的一層原木的建築。這大片山頭都是歐式風格的原木建築,房型有大有小,錯落有秩的排列着。
黃叔叔一放下這撥子人,就原路返回,說好明天下午3點準時來接。
一行人拎着行旅衝進屋內,這裡摸摸那裡瞧瞧,屋子裡面全是原木的裝修,屋頂,牆壁,地板,散發着淡淡的木香。
大大的落地窗,簡單不俗的傢俱,配合着淡黃色的原木,別有天地。
“陳浚浚,你真是太好了,你們家也太腐敗了,這房子真是消魂。”文藝凡嘖嘖有聲。
“聽你這口氣,你是準備租個帳篷今晚上就這滿山紅紅綠綠共渡一宿了。”某陳說着還不忘把自己的身子用力的拋在客廳中那張柔軟的布藝沙發上。
“還滿山紅紅綠綠了,就這貨色,也就喂蚊子的料。”徐柘也不甘勢弱的插了進來。
“哎。哎。。你這人怎麼說話呢,嫉妒了不是,我不就比你長的好看點英俊點順便還面積大點麼?”文藝凡說着還不忘甩了甩那一頭板寸式的短髮。
“你們別鬧了,快來分配下吧,這四個房間兩個人一間怎麼安排啊?”關鍵時刻還是安非的話起到了作用,他們在上來的山角下已經用過簡單的午餐,個個都是精神抖擻的。
“我和高意茹一間吧。”呂心悠看着高意茹友好的笑了一下。
“那麼顧叢珈和朱可宜一起住。”兩個女生都表示同意。
“跟你們這倆人天天住一個窩,我今天要跟徐柘一起睡。”文藝凡語不驚人死不休。
“你確定是睡,而不是《睏覺》?”徐柘瀟灑的噴出了一大口水後,眼神故作幽怨的說。
“確定肯定以及淡定,我倆什麼關係啊。”文藝凡說着作勢向徐柘靠了過去。
“那麼陳浚浚我們兩個人一起住。”安非說完後看着打鬧着一片的兩個人,“我說你們兩個不能好好的消停一會麼,這都多大歲數了,整天跟個猴似的。”
“怎麼地,怎麼地,你還教訓上了。。。。。。”
幾個女生聞言都笑的此起彼伏,年輕真是好啊。
“我們什麼時候去玩啊,我都期待好久了。”說這話的是嬌滴滴的朱可宜。
“那麼大家都回房把東西放好休息一下,然後我們三點出發去爬山可好,玩累了晚上去泡溫泉,你們說怎麼樣?”安非的提議全票通過。
顧叢珈隨着朱可宜走到他們住的房間,隔壁挨着住的是呂心悠和高意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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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叢珈,今天早上安非故意去接你的吧。”朱可宜看着正安靜整理着衣服的顧叢珈,她可真是漂亮,娃娃一般的朱可宜心裡想。
“恩。”顧叢珈想解釋什麼來着,可是發現解釋的話好象有點欲蓋彌彰的嫌疑。
“嘿嘿,我說呢,他看你的眼神就不對。”
“額,有嗎,我沒注意啊。”有這麼明顯嗎,她當然知道安非對她是特別的。
“有的,這種事情啊旁觀者最清楚了,我看他剛纔在車裡總是看你喔,安非人長的這麼帥學習成績又好,咱們班女生幾乎全軍覆沒啊,當然我是清醒的。呵呵。”她說着還不忘咯咯笑幾聲。
“安非,他有這麼好嗎?”怎麼沒有,不然自己爲什麼目光總追隨着他。
“哎呀,你不住校肯定不知道啊,我們宿舍每天晚上都討論安非呢,一個個平日裡看起來羞澀靦腆的一說到安非可來勁了。。。。。。”
“你們可以走了嗎?”門上傳來了不急不慢的敲門聲。
“來了來了。”朱可宜拉起顧叢珈的手就往門口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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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向着另一條通向山頂的小道走去。
“我們來猜拳分組吧,兩個人一組,看哪組最先到達到山頂。輸的組待會兒請吃夜宵。”提議的是朱可宜,顧叢珈經過剛纔的相處已經瞭解到朱可宜基本是一個活波熱情的人。
“好啊好啊。”
幾個輪迴下來,居然是徐柘跟顧叢珈一組,安非和呂心悠,陳浚浚和朱可宜,最高興的莫過於文藝凡了,這廝正好和高意茹一組。
說好了規則後,每個組朝着各自的方向走去,呂心悠看到徐柘正說着什麼把顧叢珈逗的眉角全開,兩個人正並肩走遠,回過頭來剛好跟安非的目光撞了個正着。
眼看着其他兩個組也已走遠,兩個人才邁開腳步向着前方走去。安非心裡這會七上八下的,徐柘這人不壞,可是最會逗女孩子了,顧叢珈你可千萬彆着了他的道啊。
而走在身邊的呂心悠看着安非若有所思的表情,心裡恨恨的想着,不就分開一會麼,用的着走這麼快麼。
“安非,等明年就要分文理了,你怎麼打算的啊?”她邊走邊抓着身邊灌木的葉子,頭低低的看着路。
“理科吧,文科估計你們女孩子唸的多些。”嘴巴上這樣說着突然想到顧叢珈會怎麼選呢,估計會選理科吧,她成績那麼好。
他們越向山上走着,路就越難走,因爲選的不是主道,而是未被開發過的小山頭上雜亂無章的小路,聽着山林裡婉轉的鳥叫,有陽光透出層層的枝葉照射下來。
看着走在前面安非高大挺拔的背影,呂心悠的心裡是說不出的傷感,不知道從時候時候開始安非已經長的如此引人注目,清淺的眉目,俊朗的面部輪廓,那屬於年輕男子特有的冷練氣質已然展露無疑。
只是這樣專注的目光,這樣燦爛的笑容如果相對的那個人不是自己,那麼人生將是多麼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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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叢珈可沒機會東想西想,因爲剛走出衆人的視線範圍,她的腳就好死不死的扭到了,其實也不是扭的特別厲害,最初的疼痛過後,是微微的酸,落腳的時候難免有點力不從心,她想自己走慢一點應該沒事,可是身邊的徐柘卻大驚小怪的非要揹她不可。
一路下來等他們到達約定地點的時候,除去陳浚浚他們一組,其他四人已經等候多時了,臨到山頂的時候顧叢珈沒好意思讓徐柘背,可這徐柘竟然非要好事做到底,這樣當其他四人目光直直望過來的時候,顧叢珈真是窘到了不知道手如何放的地步。
希望安非千萬別誤會的好,顧叢珈低着頭悶悶的想。
站在山頂俯視青山湖全景,各種各樣的綠色撲面而來,時值10月末,半山的紅楓絢麗如畫。幾個人呼吸着新鮮的空氣,感嘆大自然的賜予是多麼的豐富。
遠遠的就聽到朱可宜嬌笑的聲音,夾雜着陳浚竣高吭的說話聲,這兩個人到是相處的愉快。眼見着大夥兒已經到齊了,朱可宜首先舉起了手“夜宵陳浚浚負責了。”
“朱可宜,你什麼時候可以代替陳浚浚說話了。”高意茹看着春光滿面的朱可宜一臉不可置信的說。
“佛曰:不可說。。。。。。”說這話的是陳浚浚,換來的是文藝凡大大的肩頭一掌。
一行人在山頂聚集着吃了會隨身攜帶的零食,無外乎就是些薯片類的小食物,眼看着夕陽漸漸的墜下山去,便浩浩蕩蕩的向着山下走去。
這會兒沿着修整完善的主幹道,又是走的下坡路,腳步自然輕快不少。寬約一米的青石板路正好容納兩個人並肩同行,一夥人說說笑笑的向着下山的方向走去。
安非故意走在最後渡到顧叢珈的身邊,看着她小心的邁着步,說出口的話卻是變成了:“你這不好好的嘛,幹嗎還要徐柘背啊。”聲音低低的,卻足夠身邊的人聽見。
“現在是好很多了,只是剛纔有點疼,我不想徐柘背的,可能他不想請吃夜宵吧。”她越說越沒有底氣。
聽着這麼坦白的回答,安非突然就不忍心責怪她了,眼光一轉看到了不可思議的一幕,顧叢珈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卻是看到了,隔着兩三個臺階的距離,並肩走在一起的陳浚浚和朱可宜垂在身後十指緊扣的兩隻手。
一臉驚訝的顧叢珈看着同樣神情的安非,正想開口說什麼,對方卻做了個“噓”的動作。
不是沒想到過高中生談戀愛的事情,只是這陳浚浚和朱可宜昨天以前還是八竿子打不到一起的人,就這麼會功夫已經發展到牽手的程度了。
這樣想着顧叢珈只覺得自己的臉熱的過分連帶着耳朵也是熱的不太正常,偷眼看着身邊的安非,這傢伙也沒有好到哪裡去。
兩個人各帶着心事,不禁腳步慢慢的拉下來,等到他們發覺的時候,底下的六個人正齊刷刷的回身仰頭,不懷好意的打量着他們。
22級的青石板路,安非和顧叢珈款款的走下來,腳步從容和諧,說不清是誰配合了誰,兩個人穿着同色的衣服,如出一轍的搭配方式,此刻連羞怯的摸樣也大同小異,兩旁參天的樹木筆直的矗立着,道不明的幽靜如畫。
走在最前面的高意茹不經意間說到“他們兩人可真是好看。”換來並肩的呂心悠奈人尋味的一個眼神。
“就你們倆走路的這個速度,得,到山腳下還吃什麼農家菜,泡什麼溫泉,直接夜宵還差不多。”頓了一下徐柘又說到:“我說安非,人顧叢珈是扭到了腳,走路慢點也正常,你一大男人墨跡啥。”
“走你的路,就你話多。”被說中心事的人也不甘勢弱。
等一行人到達山腳下的農家菜館,已經是掌燈時分,吃慣了平日裡的大魚大肉,這會兒就着幾樣清淡的野菜,農家的特色鹹肉,一夥人吃的到也精精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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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又尋到了溫泉園,一番換衣整理之後,分別向着不同的溫泉池走去,各自找尋自己喜歡的溫泉,他們約定9點在大廳集合。
等到顧叢珈換好衣服出來,哪裡還有其他幾個人的身影,也難怪從小她就是出名的慢。
一個人走在幽靜的小路上,一個個形狀呈各異幾何圖形的小型溫泉池或隱藏在假山後面,或隱藏在層層花草間。。。。。。
顧叢珈漫無目的的走了一段,發現這樣的小路到處都是,也不知道盡頭是通向哪邊,眼看着走到了一個掛着“薄荷泉”溫泉池旁邊,放眼望去,就着昏暗的路燈,四處都籠罩在一片霧氣之間,一切都看不真切。
她隨手把披在身上的浴袍擱在旁邊供人小歇的椅子上,一具發育良好的身體沒入水中,37-45的溫度帶着涼涼的薄荷味讓人身心陶醉。顧叢珈閉着眼睛,安逸的享受着無憂無濾的時光,她的頭髮太長,剛剛換衣服的時候已經簡單的札成兩個髮束垂在鎖骨處,此刻看起來清純有加。
感覺到有人下到水中,竟是懶的連眼睛也不眨一下,來這裡消費渡假的要麼是兩人搭配的情侶,要麼就是拖家帶口的親子活動,身心放鬆的時刻誰也不會打擾誰。
可是那人卻慢慢的靠近過來,顧叢珈不由的睜開了雙眼。
剛想吻下去的安非不好意思的咳嗽了一下:“我以爲你睡着了,剛下來都沒看到你動,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裡,大家都在那邊打水仗呢。”
“那個,我換好衣服出來就沒看到你們了。”
安非的臉靠的那樣近,呼吸的氣息就要噴到臉上,顧從珈整個身子沉在水中只露出頸上部位,後背緊貼着池壁,安非面向她兩手分別自然的撐在她身後的池壁上,此刻整個人都被安非圈在懷中,四處安靜的能聽到彼此的心跳聲。
閉上眼睛,越來越靠近,剛要碰到嘴脣的一剎那,遠處傳來了一幫子人互相調侃的聲音,
“安非那小子跑的可真快,我明明看到他向這方向來的。”
安非認命的轉過身子,微微拉開一些距離,靠在池壁上小聲的喘息,偷眼看向顧叢珈正低着頭看不清楚臉上的表情。 ωωω●Tтká n●¢ Ο
“我們在這裡!”
聽到聲音的人即刻向這邊走過來,魚貫的沒入水中,剛剛還是安靜的薄荷池此刻竟顯得擁擠和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