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最先嚷嚷着起牀的是李博凡同學,徐柘去敲安非的房門,好一會兒纔得到陳浚浚說他擾民的抱怨聲。
這邊廂的高意茹同感,在她執着的敲過一陣房門後,換回朱可宜嬌滴滴的一聲輕斥,均是表示這個上午那兒也不想去,只想懶牀。
四個人只好做罷,簡單的吃過早餐,相約去山腳下的土特產特色店逛逛。
臨走的時候徐柘發現自己鑰匙扣上的一個掛件不見了,打發着他們三人先走,說自己要去昨天爬山的地方找找就追上來,文藝凡同學很仗義的要幫忙去找被他苦口婆心的阻止了。
延着昨天走過的小徑,聽着山林中婉轉的鳥叫聲,清新的空氣卻愈加讓人覺得不安。他知道的,一直以來他都有很準的第六感。
剛剛在敲門的時候他就想到了,怎麼這麼巧呢,給人的感覺很奇妙,就好象是安非和顧叢珈根本不在房間裡。他想呂心悠肯定也發現了,瞧她眼神茫然的望向窗外就可以猜的到。
這會兒自己想要證明什麼呢,就算安非跟顧叢珈真的在一起,那又怎樣呢,這又跟他有什麼關係呢,他告訴自己,只是想證明自己猜的對不對,是的,一定是這樣。
這麼想着眼看着樹木越來越稀疏,就快要到達山崖邊,腳步突然停住了,他的視力一向不錯,安非曾戲言他應該去報考飛行員。
就着樹葉籠罩下的淡影,他看到不遠處安非放在顧叢珈肩膀上的手,還有顧叢珈靠在安非肩頭的那一頭如爆的長髮,蒼翠的綠色連綿的鋪向遠方,喧鬧的陽光就要透過雲層照射下來,安詳,平和,相儒以沫。
徐柘靜靜的站了一會兒,轉身向着剛纔來時的路快步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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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可宜翻個身看了下手錶,都快10點了,正想着起來,就聽到房門“咚咚”的響起來,
連忙跑過去,一打開門就被陳浚浚抱了個滿懷。
“想我了沒?”
“哎呀,你快出去,我都還沒有洗臉呢。”朱可宜使勁敲着他的胸膛。
只是這象徵性的捶打根本起不了實質性的作用,還想抱怨幾句,這人就被擁抱着挪到了洗手間,兩個人打鬧着好不愜意。
等朱可宜收拾完畢,回到房間的兩個人,又迫不急待的纏在一起,陳浚浚只覺得朱可宜的脣紅豔豔的,比任何食物都可口。
“你說顧叢珈跟安非現在在幹什麼?”朱可宜斷斷續續的說出一句話。
“還能幹什麼,跟我們一樣吧。”一個翻身將朱可宜壓在身下,脣重新覆了上去。
空氣中瀰漫着火熱的氣息,連呼吸都是性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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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已經不余余力的盡情撒下來,山崖邊的兩人還是並肩靠在一起。彷彿有說不完的話,眼裡都是對方的影子,怎麼看也不夠,只要這樣安靜的坐着就滿足。
眼看着日上中天,兩人站起來收拾下向着陳浚浚家的屋子走回去。
“你腳真的好了麼?”冷不防的安非突然這麼蹦出一句話。
“好了好了,真的,一點都不痛了。”說着還不忘大力的走幾步。
安非拉着她的手,慎重的說到:“以後千萬別讓其他男的背了知道嗎?”頓了一頓,把隨意挎着的斜挎包套到顧叢珈的身上,委下身子:“現在到我背上來。”語氣是不容反抗的篤定。
顧叢珈伏在安非的背上,雙手自然的摟着他的脖子,聞着安非身上散發出來的淡淡的青草氣息,心裡甜的就快要溢出蜜來。
安非呢,時不時的回過頭來看看她,只覺得身輕氣爽,腳步是不急不慢的從容,聽着山林中“唧唧喳喳”的鳥鳴,就算這樣一輩子揹着也感覺不到累。
只覺歲月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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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木屋子,只見陳浚浚和朱可宜正窩在沙發上看電視,兩人看到安非和顧叢珈從外面步入屋內,都用不懷好意的眼神打量着她們。
朱可宜早一躍而起渡到顧叢珈身邊,快人快語的說到:“快說快說,你們都幹什麼去了。”
“陳浚浚,管好你的朱可宜,別一副興師問罪的表情。”說話的卻是安非。
“哎呀,你個安非,這麼着就幫上了,你這司馬召之心也太明顯了。”
顧叢珈只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好,什麼跟什麼嘛,明明是她跟陳浚浚糾纏在一起的不是嗎。
“快走吧,都到點集合吃飯了,我們倆還沒吃早餐呢,餓死了。”陳浚浚說着站起來過去拉朱可宜的手,這兩人在他們面前也不避嫌。
四個人因着彼此間的小秘密而使得友情急劇升溫,說笑間朝着山腳下走去。
走到山腳下,其他四個人邊打着牌邊等着他們。又是一番損人不利己的相互調侃。
吃飽喝足之後也不等休息透,八個人又去租了四輛雙人自行車,沿着山腳下的路看起風景來。
陳浚浚自然而然的邀請了朱可宜同騎一車,安非一早讓顧叢珈坐上了靠前的位置,剩下的四人看着苗頭也規規矩矩的各自找了搭檔。
當徐柘和呂心悠騎車跟安非她們平行的時候,只見徐柘不慌不忙的靠攏過去,朝着安非的車子就是打鬧一腳,豪無防備之下,顧叢珈把着的車頭明顯的抖了抖,身後的安非情急之下猛的穩住了她的肩膀。
身後穿來了一聲聲口哨聲,還有衆人的調笑聲,惹的顧叢珈更加不好意思,安非感受到她的尷尬,慢慢的將車速減下來。兩個人又順理成章的落到最後。
呂心悠看着這樣子的安非,只覺得陽光刺目。從小到大,就像尾巴一樣跟在他的身邊,做慣了主動的那一個,突然出現一個人,能讓安非放低身段細細的去呵護。怎麼叫人接受。
飯也吃好了,車子也騎過了,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一行人回到木屋子,各自回房休息整理,只等着黃叔叔來接了後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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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舊是來時那輛奔馳商務車,興許是大夥都玩累了,一落上到也沉默,一行人紛紛閉目養神或者只安靜的看風景。
安非和徐柘窩在最後排的座位上,坐的久了難免想換個姿勢,安非將雙腳直直的向前伸去,坐在前面的顧叢珈不安的動了動身子,彷彿是爲了找個更好的姿勢挨着座椅。
顧叢珈閉着眼睛也知道自己的臉紅的像個蘋果,安非的腳正不安分的挨着她的,叫她不敢亂動,只能安靜的假裝休息。
突然安非身旁的徐柘短短的咳嗽了下,轉個身繼續倒在位置上安睡,安非狐疑的看着他。
在安非的強烈要求下,顧叢珈只得等着安非授意黃叔叔先將其他幾個人一一送回家,除了陳浚浚和朱可宜中途早早的下了。
等車上只剩她們兩個的時候,安非提議先找個地方吃飯在送她回家,立刻遭到了顧叢珈的反對。
“外婆已經做好飯在家裡等我了。”剛剛在山上看日出的時候顧叢珈陸續的說了些家裡的情況。
安非知道她跟外婆的感情只好作罷。礙於黃叔叔在場兩個人道過再見後各自離開。
顧叢珈走出一段路後回身,只看到安非坐的車子遠遠的駛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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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裡,外婆早已擺好碗筷。
“珈珈,放好東西,洗個手可以吃飯了。”外婆已經是80歲的老太太了,看起來卻是非常硬朗。
“恩,這就來。”
祖孫倆吃的比較清淡,一份炒青菜,一份清蒸鯧魚,一份紫菜蛋花湯。外婆總是變着法子讓她多吃魚,說是補腦,對她身體好。
“珈珈,青山湖好玩嗎?”吃完晚飯外婆一邊收拾着碗筷一邊問到。
“好玩的,外婆,等到了暑假我帶你去好不好,我們就爬爬山,看看風景好不好。”顧叢珈說着幫外婆收拾起來,卻是被外婆擋開了。
“你快去看書,別一個勁只記得玩忘記了課本上的知識。”這會兒走到廚房裡又自言自語的說到:“外婆老了,哪裡也不想去了,你要好好的唸書,將來考個好大學,外婆就知足了,我們珈珈有出息了,比外婆到哪裡去玩都要強。”
顧叢珈聽着外婆的唸叨沒有反感只有親切,這是從小把她撫養大的外婆,是生命裡唯一和她血脈想連的人。
“外婆,等我以後考上了大學你也去好不好,我不放心你一個人住。”
“好好好,這孩子,快去看書。”
顧叢珈回到自己的房間,她們住的這套房子是外公和外婆院裡照顧落實的,位於18樓的12樓,使用權歸外婆產權歸單位。是一套80多平米的兩居室,裝修的古色古香,所幸外公外婆都是當年名聲不錯的橋樑設計專家,收入還不錯,使得她從小到大也沒受過多少苦,除去父母不全這個事實,她沒覺得比其他的人缺少什麼。
此刻坐在書桌邊,看着複雜的習題,想着安非修長的手指劃過髮絲,那是她見過的最漂亮的手指。
遠處江面上傳來了渡輪的汽笛,她在書頁上寫道: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夜來風雨聲,花落知多少。
寫完了自己都覺得好笑,不覺真的笑出聲來,應景的拍了下額頭,叫你不好好學習。
夜晚的風吹動窗簾,外婆敲敲門進房來,放了一杯牛奶在她桌子上,慈祥的摸摸她的頭和藹的說到:“別太晚了,今天晚上早點睡覺,明天還要早起呢。”
“恩,外婆你快點休息吧,我把這個溫習一遍就睡了。”顧叢珈乖乖的說到。
外婆滿意的點點頭,回身輕輕的帶上房門,珈珈這孩子從小就聽話,乖巧學習又好,只是明顯的臉上的笑意多了起來,藏也藏不住,外婆搖搖頭朝着自己的房間走去。
長的跟她媽媽一個樣,漂亮的如玫瑰花一樣張揚的年紀,怎能叫人不擔心。
靜靜的走廊上,只餘外婆長長的一聲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