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妳!”
玄澈一時沒想那麼多,反而氣個半死,礙於廳內莊主在場,不好失了風度,也就不與她計較。
檐水瓊瞅見玄澈被說中那點小心思,不由心下冷笑連連……
鐵沐辰看熱鬧一樣看他們互掐,即不調解,也沒打算添柴,放任它自燃自滅,時不時與對面的葉正陽說上那麼兩句無關話題的事。
劉府
雪白的素縞裝飾着大廳,那些來參加喜宴的客人,沒料到好事變喪事,心情如何,是可想而知,好不到哪去。
相較於逝者的後人,只有正室所出嫡長子劉聞楓和妻兒,江氏與女兒心夢在場,其餘幾房早以分散而出?
二房幾個兒女住在東院,這會都不見影子,福全沒通知到吧。
容貌秀美的江氏,身襲素色衣裳纖瘦腰桿栓着一枚通體青白相間的半塊玉佩,皮膚細滑的手腕之上,戴着刻有精美紋案的金手鐲。
一臉悲傷模樣,眼含淚光,乍看就不象是假裝?
“孃親”
一聲又清又甜,還帶着些許怯意的童音,在衆人中間響起!
燕紅雪尋聲望去,卻見婦人左側,隱約現出半個雪白嬌小背影,再往前就看不到小姑娘長什麼模樣,光聽聲大概不會太差?
江氏連忙伸手將不安份的小姑娘摟在身邊,柔聲:“心夢乖!”
東院的人沒出場,主家依舊沒說什麼,反到是來赴宴的客人有話說了,竊竊私語聲,隔着兩三步,想不聽都不行,他們討論的對象雖然沒指明道姓。
八成是二房無疑……
燕紅雪懶得搭理他們,再怎樣,也是劉府家務事,還輪不上外人插手!
又等了莫約數分鐘,才見福全大喘着氣立在門外,;‘東院那邊回話,有事明天說?’
“什麼……”
衆客人聽福全這麼說,頓時議論開了,有氣憤,有搖頭,更甚者揚言要替逝者教訓不孝子女。
當然了,最氣憤得要屬劉聞楓夫妻倆,畢竟老爺子生前,不說兄弟之間多麼和睦,也算維持着表面這層不親不淡的關係!
而今,當着外人撕破臉皮,也是夠了!
氣得渾身顫抖的劉聞楓,面色鐵青緊咬着脣,直嚐到一絲血的澀味,才鬆開,一字一句從牙縫裡蹦出,冷冷道:“今晚不出來,明天就不勞煩!”
顧孔武這會的想法跟燕紅雪一樣,初來此地,暗地猜策他們兄弟到底發生了何事!
哪怕關係不好的堂兄妹,也會以大局爲重,甭提一家之主,離奇身亡。
更何況!身上流着一樣血液的親兄弟,就是再忍受不了,不差這麼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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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轉瞬即過
等六七個人相繼涌往外頭,凌劍幽亮的眸子一一掃過張張陌生的臉龐,終於在這些人身後,看到了顧孔武與燕紅雪。
從他們微擰的眉宇,冷厲的神情來看,似乎說了什麼!
凌霜性子直爽,不象凌劍遇事比較沉卓,不到事趕上,是絕對不往外冒,這次想靠他上前挖些料,看來是不可能?
還是要靠自己?
“難怪這幾天喜鵲一直在門外叫呢,不是沒原由!運氣好到讓人羨慕?”顧孔武自嘲道。
燕紅雪……”
只有凌霜聽不出顧孔武剛說得是反話,腦子一抽,想也沒想就接話;‘副堂豈止運氣好到,喜鵲都驅不走!’
話中的喜鵲是指烏鴉,凌霜以爲真是喜鵲呢?
顧孔武自嘲自己的運氣好到,天天開門看見烏鴉在院內飛來飛去,驅都驅不走,沒什麼比大早上見到烏鴉,更運氣好了!
凌霜話一出口還暗自得意自己說對了,冷不防頭上捱了記響亮的爆慄,
呵斥:“不會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秦芳院位於府內靠左的地方,中途經過一道漆黑走廊,廊盡頭就是秦芳院,那扇硃紅大門。
因爲只有貴客才能入住,一般長時間關閉着,除了偶爾有人打掃之外,這長年及少人光顧!
今晚卻是特列。
前頭的院子一片漆黑,就算目力再好,也看不清四周的物體,只有大門是紅色,紅得耀眼!
凌劍爲人極有覺悟,不等顧孔武吩咐,徑自躥進燈火俱無的院中。
燈火點亮的一刻,三人走進來,凌霜轉身將笨重的大門給關上,院裡早就空無一人,只有房裡映出的微弱光芒。
往另間房看去,燈火映入眼底,伴隨着還有簿簿窗紙上顯現的那抹影子,不停走來晃去,時不時能聽到,屋裡有挪動東西的磕碰聲。
“哥,你挪桌子幹什麼?”凌霜走進門,就見凌劍費勁挪動桌子的畫面,忙上去幫着。
驚覺不起眼的木桌子,擡起來挺沉的,就象底下藏了什麼有份量的東西,兩個大男人年輕加之力氣大,桌腳居然只離了地才半米。
若說底下沒塞東西,似也說不過去。
凌霜心頭閃過這個念頭,連忙蹲下往桌底上仔細看着。
深舊的腐木板如同這間側房,佈滿髒污灰塵與隨處可見的蛛網,可以說連周府柴房都比這個好!
也不知是秦芳院地處較偏,還是主家刻意爲之,總之照拂的人不是很用心就是!
凌霜久久不見起身,滿臉狐疑地凌劍探頭往下瞅去,入目一張瞧得入神的臉,忙問;‘看啥!搬去牆角,準備收拾睡覺了!’
聽到上頭凌劍得說話聲,眸光窄亮,彷彿隔着不厚的桌底板下,有什麼寶貝一樣?
當他用手沿着桌底板邊上,輕輕觸之,一陣白花花的物什,清脆砸在地面的聲音。
凌劍不經意的往桌底下微微偏了下眼,目光死死盯着滾落各處的銀子,怔住了,心說;這些銀子哪來的。
凌霜大概許久沒看見這麼多銀子,在面前出現了,頓時喜出望外!一隻魔爪預備緩緩接近地上的銀子!
哪知凌劍比他更快,抓住他的手,眉毛一揚,語氣透着三分威嚴和半分疑慮,平淡道:“有主得,你就拿?”
“又不是搶來的,爲啥不能動!”凌霜說得義正言辭,極是不屑甩開他的手,自顧自撿起地上銀子,在手上顛了顛,樂得嘴角快裂到腦後根去了。
頭一次親手撿到這麼多銀閃閃銀子,雖然是別人藏於此處!
凌劍盯着散落一地的銀子,心緒波動不大,視線落到地上這人都帶了一絲鄙視!
同時想着秦芳院除了專人照拂,閒雜人等是進不來,就是進得來,絕不會想到秦芳院這所閒院,更不可能將外頭帶來的銀子,藏於桌底!
擱自己身上寧願將它放到隱蔽處,也不是這個容易暴露的地方?
只能說藏銀之人,是有他自己的考慮。
又豈是自己一外人能猜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