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重邀請你,陪我回去?”
燕紅雪一聽,遲疑道:“這,不好吧?”
周沉玉最見不慣燕紅雪這樣子,明明心裡高興死了,還故態扭捏,拍拍他肩頭,笑罵道:“又不是大姑娘,還怕見家長啊?”
“不!我是怕你舅父?”
燕紅雪想起蘇三千,就渾身不自在,因而極爲誠實吐出心裡的顧慮!
“呵呵……堂堂紫陽幫主也有怕得人,真難得!”
燕紅雪一聽,急了,連忙:“我不是怕!”
“那是爲何?”
燕紅雪咬咬牙,直將粉紅脣瓣壓出道深深印子,半響才鬆開,:“行吧!捨命陪君子?”
猝不及防間,周沉玉飛起一腳,將燕紅雪踹出老遠。
狀況突發,讓餘下幾人來不及反應,一條人影如飄絮般飛了出去,重重倒趴在地,半天沒爬起來,上頭飄來周沉玉的笑罵:“去你的,搞得我好象挾持你似得!”
“幫主,沒事吧!”
最先反應過來,並跑到燕紅雪身邊扶起他的,是一宇。
燕紅雪借他的力起身,臉上神情不見被踹一腳後的惱火,反而笑嘻嘻的,搖頭:‘沒事!’
這邊歡歡喜喜,孰不知另一邊
效外
一處不算高的山脊,迤邐在清晨第一縷霧氣下將整個山谷攏住,從外往內看,白茫茫的。
鼻子靈敏的人,這會多少在新鮮含有露水的空氣裡,嗅到那麼一絲絲血腥味!
只見山堡裡,離狹長陰暗的谷口邊,橫七豎八躺着五個白衣人,白巾上的血早以疑固成褐色,往內十米,也同樣是身着白衣的死屍。
赫然這時,霧氣繚繞的白楊林閃進兩條一白一黑的虛影身形微晃,己竄出林外直撲山堡,隱入霧中。
率先落地的是一位白衣男子,一頭烏黑柔順的長髮,挽成團斜插着一支桃木簪,顯得極爲隨意,又不染塵埃,兩道濃眉下卻長有一雙丹鳳眼,鼻子小巧挺拔,嘴脣不大卻紅潤有光澤!
隨後纔是一襲黑衣護衛裝扮的少年。
白衣男子來到屍體跟前,蹲下身,以指探了探他們的傷情,掀開面巾,一張慘白僵硬的臉,呈現在兩人眼底,嘴角殘留着血跡,早以變幹!
白衣男子濃眉緊皺,查了許久,不見外傷,便以眼色示意身後少年,深入腹地,搜尋那對夫妻屍體,總不能自己人死了,卻沒傷到半分!那怎麼可能?
黑衣少年領命而去,白衣男子低沉有力的聲線,喃喃自語:“奇怪!不見外傷,飛舒是怎麼斃命得!”
黑衣少年去而復返,恭敬回稟道:“莊主,只有飛舒,沒發現霍來天,鳳來儀的屍體,想是昨晚飛舒執行任務時,遇上棘手人物,將他們解救了?”
白衣男子一聽濃眉越發皺得僅,倒以心中預料的差不多,即然任務失敗,飛舒二十人折損十人,又沒殺死姓鳳的,不代表她下次還有好運,除非有人護着,否則!
想到這,緊皺的眉反而舒展開了,緩緩起身,:“告訴飛孤,暗中找找少莊主的下落,想必就在城裡,”
“是!”
黑衣少年輕輕應了聲,並沒動身傳迅!
下一刻,兩人一前一後離開這個地方,徒留一谷屍體,任風吹日曬,腐爛爲灰,再無人記得……
周沉玉打算讓他們躲在這養好傷,之後再問他們去留,救他們也是一時興起,不圖報達!
“走啦!”
燕紅雪在院裡摧促發愣的他,笑得那麼好看,親切又危險。
周沉玉回過神走下臺階,與他並肩走出後門,一宇二宇自然跟隨,榭水居只留有青宇四俠最後兩人,至於緋煙,也是從紫陽幫總壇調下來唯一不會武的女人,至於忠心如何,能長久留在紫陽幫不論男女,燕紅雪都掌握着他們的底細。
用周沉玉的話講,忠心是一種看不清又摸不着的東西,說它虛吧!只要用心感受,又能發現它時刻存在的身影!
只有燕紅雪半信半疑,而後者,卻是忠與不忠的人都用,要得是這個人帶給他的利益和結果!
猶餘是清晨街肆巷道並沒有人,除了周沉玉一行四人,再聽不到一絲動靜!
三分醫館
‘咳咳’
零亂的小屋裡,靠牆是一張窄窄的牀,葉秋揚迷糊中醒來,睜開眼,白茫一片,分辯不出,是白天還是黑夜,根據全身腰痠背疼來看,應該是天亮了,嗅着屋裡那一股濃烈沖鼻的酒味,薰得他忍不住咳嗽起來!
咳嗽聲,自然驚醒了趴在桌上沉睡的三分醫,揉了揉被壓麻的手臂,坐了半天,這才沏了一碗溫水端到牀前,將牀上人給扶坐起來,又在牀頭放了個軟軟的靠枕,墊到背後? щщщ ●ttk an ●¢ ○
葉秋揚在來人的伺候下,靠在身後墊有枕頭的牀頭,就着一隻滿是粗糙佈滿老繭的手,將碗裡的水一點一點喝光,喝得極緩慢,但少有的急切!
一隻大手繞到後頭輕輕爲葉秋揚順氣,忍不住出聲:“慢點!”
“影娘怎麼樣了!”葉秋揚感應不到她,自是惦記。
桌上的碗碟和一堆殘炙被提挎着籃子進來的五旬老婦,聽到了,應道:“她,老婦在照顧,不用擔心?”
說着,將桌上的東西,收拾一空,提着籃子又轉出門。
他們走後沒多久,安靜的小屋裡迎來了葉秋揚最想不到的人……
“少莊主”
一道細若蚊鳴的喊聲從靜寂的屋裡傳來,黑影迅速從門口跑進屋裡,雙膝着地,伸出手,與牀上人握在一起!
葉秋揚感受着從另雙手傳來的溫暖,心內則是驚濤駭浪似的拍打着脆弱的心房,一時感慨,惆悵,失落種種擾人情緒紛紛涌上來,嘴皮子一向很溜的自己,竟也有說不出一句話來的時候!
良久,牀下跪着的黑衣少年,覺出不對勁,忙小心翼翼伸出左手,在葉秋揚眼前晃動,一連晃了三下,也得不到他的迴應,心裡隱約有了絲不好的預感,果然,如自己所料!
“您得眼晴?”黑衣少年攀着他的肩,極爲失態的樣子,過後,又無力鬆開手,是啊!關係再好,也是主僕!
臉上洋溢着是痛苦,是憤怒,同樣也是無能爲力,身上傷了可以休養十天半個月,可人體最脆弱的的眼睛傷了,則再也好不了,意味着,心裡那個風流又多情的人,再也找不到了。
“飛孤,我沒事!”葉秋揚自以爲笑得極好,孰不知看在對方眼中,竟是苦澀與焦慮!
黑衣少年,面對好友真是罵也不是,不罵心裡憋着股火氣又出不去,氣得面紅耳赤,當即就狠狠剜他一眼,罵道:“還說沒事,眼睛都瞎了,要怎樣纔算有事?”
就算剜他幾十回,也是看不見的。
葉秋揚被好友罵了頓,居然沒爲自己說一句話,反而一臉委屈。
“罷了罷了!真敗給你了,看你這樣子,我也挺不是滋味的。”黑衣少年罵累了,對方又不接嘴,搞得自己好象是個惡人似的,專挑他不好時欺負他!
葉秋揚將視線看向牀前的飛孤,淺笑:“是我哥派你來找我的,按說只有聶大哥知道這個地方,你是怎麼找到這的”
“莊主說你在城內,就在,所以我才專挑偏僻的巷子找,這不!”說到這,飛孤越發得意……
聊了這麼久,大概三分醫快回來了,被他發現飛孤在這,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