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黑鷹畢竟是堂主表哥,即使現在被關入自省房,又沒對他怎樣。”祁雪媚話聽在耳中,依舊不以爲然!
閒話還在繼續,唯有酒不知不覺中,慢慢變了味。
孟愰趕緊打圈場,:“喝酒!”
時間流逝,屋裡仨人還在繼續喝着酒,聊些其它話題。
轉向……
綠旗分舵
杏花院
漆黑房裡,響起慕容天低沉聲線,說得竟是:“明早司無二人即將率衆離開,要不!”
周沉玉明白他話中之意,語氣聽不出情緒,只是很惡趣味默許,又叮囑;玩膩了儘快返回!
“好的”
接下來誰也沒出聲?
夜盡天明……
東方泛起淡淡的晨霧,翻卷着從倘開地城門外,涌進城內,拂過深褐屋瓦,侵吞大街小巷?
隨着霧氣越積越多,很快便看不見周邊人或物。
直至!
司無二人合併一起的烏泱數千人馬,正隊列齊整,人與人少有交談!
除了馬蹄和車輪壓在地面的清脆響動!
無樺目光清冷盯着面前揮不散的白霧,臉上留露一絲焦慮,側頭正對另一匹馬上的司冥,開口:“此行霧重路遠,司長老我們可不能掉以輕心。”
無樺即便不提醒,司冥掃了下居中的十多輛騾子拉得各種重要書卷,古玩字畫,不論丟哪樣?
對他們都是損失,若是爲此而折人手,豈不顯得!!
雖有數千之衆,實際能自由行動不到半成,大多分配看守騾車裝載的紅木箱子。
一旦被有心人盯上,半途下手,單靠不到半成人手對抗,落敗是肯定的?
司冥想想也是,便點頭:“說得對極!”
隊伍緩緩往城門那兒移動着,飄浮在四周的霧氣正一點一點飄走,視線所及,一條土道曲裡直伸,再往前看不到任何路況。
走上土道後,無樺算鬆了半口氣,周圍連片可以藏人的林子或半陡坡地都沒有,如何埋伏人!
不過!
此行纔開始,誰又能提前預知,接下來會出何事,所以時鬆時緊有必要!
前頭那些人才走沒多久,慕容天隱在暗中,悠閒自在跟着他們。
霧氣散去,半坡上寥寥幾棵小樹苗,離土道不遠,無樺伸手指向那坡,提議道:
“忙碌了半個早上,讓坐騎歇歇,我們上去喝些水吃點乾糧!”
他的提議!司冥也同意了,忙半個早上,又走這麼久,有人想下手,剛出城就可以抓緊?
慕容天嘴角微微一笑,彷彿再笑老朋友得擅作主張,即然是他們自己趕上去的,怪哪個。
到達山坡下,司無二人先後下馬,招呼了下面人,不做遲疑舉步就走!
下面人也在驅趕騾馬,偏移主道,正朝山坡下那片平地接近,準備將它們安置在這個位子!
自然有兩個主事人的考量,他們這麼多人分散在坐,又可以盯梢坡下牲羣情況,一發現不對,就近作出反應?
果然!
情況突變,就當騾馬緩慢靠近坡下,被一隻受驚鑽出土層的灰色蜥蜴,在蹄子夾縫間撿了一條命,並飛快擺着尾巴,跑的不見影子!
很快那堆土裡,“嘶嘶”又冒岀一條渾身烏黑的蛇,眼睛紅似染血,又象兩顆紅寶石,鑲嵌進去,此刻它吐出長信,長長的蛇尾,往身子後搖動着!
旁邊年輕人並沒過多留意自己看守的騾子身下,碰上了什麼,反而扯下腰間水壺,轉個身的功夫。
傳來騾子淒厲的嚎叫,不消片刻,前蹄一軟連帶整車古玩側翻在地!
事起突然,等周邊人反應過來,拉古玩的白毛騾子側躺在地,鼻口淌血,早以沒了生氣。
那聲轟隆!坐在坡上的司無二人自是匆忙走下來,入目就是地上的騾子屍體及整車半生從各處搜刮來的古玩,而今全報廢?
氣得二人連面孔都扭曲了,圍在他們就近得人,紛紛大氣不敢喘,一個接一個往後倒退。
見證全過程的慕容天一直都在,猶其是現在這兩人氣得就差沒抽刀,砍在騾子屍體上,半生心血廢之一旦,擱誰都一樣!
心裡大感痛快!
日上三竿,白情才爬起來,匆匆洗了把臉,心情愉悅的哼着小曲,轉出門去。
沒走多久,踏進杏花院,才見房門半開,心情更好了!
省了敲門的功夫,直接推門而入,周沉玉倚桌坐着,手持一本書看得入迷三分,連人進來都沒發覺!
“宮主,您老早呀!他怎麼不在?”
白情說着,摸到桌另一頭就坐下,掃了下屋裡,並沒見他人,才順帶問了句。
周沉玉聞聲,沒有任何一絲太過意外神情,很平淡地朝白晴笑笑,:“心情這麼好!”
話中有意忽略慕容天的去向,白情不好再問二次,含笑點頭:“必須的?”
周沉玉沒再起話頭,目光又回到所持得書上,一時沒打算聊些什麼。
躲在人堆後得年輕人,嚇得面色白如紙,騾子之前還好好的,怎麼轉個身功夫,就突然暴斃了呢?
不是主要因素,最讓他害怕得,還是翻倒在地上的幾個箱子!
裡頭共計裝着六件前朝散亂各地,視爲鎮窯之寶的碎瓷、青花筆筒、青花硯臺及磨墨用得推手,不止這幾件。
隨便哪個箱子翻在地上,他吃不了兜着走,何況是滿檔一車?
心痛到捶胸頓足也沒用,司冥調整過於氣憤地情緒,敢緊讓邊上的人,清點下還有幾件完好瓷器!
等他們將地上的箱子,挨個打開一字排好,裡面的東西,早就碰成碎片?
只剩下那個青花筆筒、硯臺完好無損,其它幾件徹底報廢!
縱使無樺有心裡準備,見到幾箱實物碎片,不免追悔莫及?
司冥又看了死騾屍體一眼,心頭充斥着疑問,能用來拉車基本身強體壯,一直以來又是專人飼養,怎麼可能沒有任何預兆發病!
無樺想到什麼,連忙衝到死騾屍體旁,先是淌血鼻口,後轉向全身及肚皮下,都沒放過。
如果是蛇咬了,血還是鮮紅!
慕容天好笑的看那兩人翻動着屍體,分析着當下情況!
還說,這匹騾子之前就有隱疾!
纔會拖現在發作。
屁話?
經過一翻激烈論證,無樺心有不甘得敗下陣!
佔了贏的司冥扯着他回到各自馬前,沒有留戀此地的樣子,爬上坐騎,前方一片開闊,連個遮擋都沒有!
看也不看無樺一眼,迫不及待發起施令來,;“出發!”
又拖了陣時間!
慕容天並沒打算跟上去,反手招岀隱身黑衣衛,悄聲吩咐他幾句?
見他明瞭似得點頭,往後退了幾步,隱身大步追上前頭那幫人。
因爲是隱身,所以不怕外人覺查,如果對方身懷武功,或許可以通過流動的氣體捕捉到那抹光點,也是沒辦法岀掌打到隱在暗處那人!
繞到那堆垃圾前,慕容天湊近看了眼瓷器碎片,極爲惋惜地搖頭?
又走到死騾屍體旁,摸岀青紋長頸瓶,拔開塞子,一團粉紅霧氣緩緩飄出瓶口,轉瞬沒入它偏偏的腹內。
片刻後,
偏腹內翻動不至,一會左鼓起一個包,右一個包,騰折了好一會,才經由肋骨毛皮冒出細細粉紅霧氣,逐漸聚攏成團,收進瓶口。
緊跟着,淌血鼻腔裡,幽幽鑽出一條眼冒紅光全身裹血的蛇,此刻的它,無力地攤在泥土上粘了不少稀泥?
慕容天見狀!欣喜地把鑲嵌半塊月牙石的不大盒子打開!
冰涼地氣息撲面而來,盒內四壁結了薄薄一層冰晶。
利用蛇類喜溼的特點,不怕它不入套,毫無懸念,那條蛇尋着氣息在地上快速蠕動身子,一點點接近目標!
最後才見它爬進盒中,還沒盤起,即被四壁霜一樣的冰晶慢慢攀覆全身,形成半塊波浪狀的冰雕作品,那傳神的動作,恐怕手藝再精妙的人也雕不出它十分之一。
唉!無意之間總算碰上了,紅眼烏梢?
蛇類千萬種!就屬烏梢品種最多,最毒!
至於這紅眼烏梢,慕容天在嶺南經常獨自深入後山,照過面的烏梢沒有十也有百,唯獨紅眼可是少有,說它罕見,也不恰當?
畢竟!
稱爲罕見的物種一旦繁洐出來的子孫和它一樣,罕見豈不太可笑了。
收下盒子,慕容天沒多逗留,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