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上少年,莫約二十一二歲上下,長得極爲俊秀,穿着打扮,無不透着優雅與不凡。
其中一人覺得雅間,氣氛沉悶,剛好,燕紅雪訂的是靠近街道上的包房,椅子後就是窗戶,當下扭過身去,咯吱!“推開窗戶”迎面一陣凊清涼涼的風,撲打在臉上與身上,不經意見,瞄到窗底下,一抹火紅,看身影分外熟悉,不知不覺中胳膊肘架到窗臺上,頭探向底下,氣不打一處來!
“好小子,竟敢晾我和雅庭枯坐包房半天,原來是在門口聊天!”說着說着,另一人也探出了窗外,往下一瞧,頓時犯起了嘀咕,虛手一指,焚亦懷中的小孩,似是在詢問旁邊的俞天,又象不是:‘才幾年不見,玉言連兒子都有了!你看,長得跟他多象啊。’
焚亦抱着小孩,在城裡轉了老大一個圈,遲遲不見小孩家人來尋,以爲,走太遠,可能錯過了,便又折返,回到小孩跑過來的地方,卻見,他們還是和之前似的,一步沒走,彼此之間,交談盛歡,只是說話的聲音及低,又分外好聽,正不知如何開口時,燕紅雪,發現了去而復返的焚亦,還有他懷抱中的小孩,又見他,對小孩表現出一絲嫌棄與無奈?
‘梵兄,轉了老大一個圈,怎麼又抱回來了!’
焚亦頂着一頭亂糟糟的頭髮,全程黑着一張臉,能將他弄得這麼狼狽,還不能還手,還要哄着他的,除了這個小屁孩,還有誰!
其他仨人,猶其是焚雨,何時見過他這麼狼狽,想動手教訓,礙於主子在,又不好動手,一張臉黑得能擠出水來!而焚雨則在一邊幸災樂禍。
焚亦,作勢,警告性的瞪了旁邊幸災樂禍的兄弟一眼?
一雙紅眸,不帶絲毫情緒波動,淡淡掃了焚氏兄弟一眼,久經上位者的強大氣場,生生將兄弟倆,弄得不敢在人前放肆!
過後,看兩人這麼自覺的份上,也不在說什麼。
心知,聊了這麼久,上面還有人呢?
當即並肩,走進倘開之門,在掌櫃與小二的蔭勤簇擁下,迎上二樓雅座!廳裡幾個客人,看歸看,不敢作死的指指點點,除了驚歎,周沉玉的美,就畏懼他們身後各自攜帶的強大勢力,豈是自個惹得起的,那不找死麼?
其中一人,許是酒壯聳人膽,舉着酒壺,邊往嘴中猛灌,從嘴邊溢出不少淺黃的酒水,打溼青布衣衫,渾身醉熏熏的離凳而起,一步三搖的靠近,漆黑木製櫃檯旁,櫃檯內,零散閒閒坐着幾個青衫小撕,彼此切切私語,聊着什麼,支起耳朵,聽了半天,也沒聽清。
不屑的語氣,猶然而生,:“剛纔來得是誰呀?看,你們掌櫃的,好逮!老子也算你們鳳翔的長客吧!也沒見你們掌櫃,那麼親自招待!”
“噓”話未完,嘴就被另一個小撕給堵住了,弄得青衫漢子,嗚嗚啦啦了半天,
幸好,二樓雅間沒人守,這邊說的,樓上聽不到,他纔沒惹禍上身,手從青衫漢子嘴上挪開,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他什麼身份,你又是什麼身份?這還用說嗎?”話罷!懶得理他!!!
等了半盞茶時光,才見緊閉的雅間門打了開來!
掌櫃的,從樓上,不動聲色的下來,左臂彎裡夾着一長條形,紋有金漆的普通盒子,不避廳裡食客好奇的目光,徑自吩咐,躲在櫃檯裡偷懶的幾個小二,:‘葉來!跑去酒窯搬幾壇珍藏二十年以上的陳年花雕,送上二樓,天字號?’話畢,剛那個,好事的青衫漢子,一聽鳳翔居然私藏有二十年的陳年花雕,那幹嘛,給我們喝,這種酒,雖然也是花雕,但性質可不同,不由越發不順氣起來,強先一步,將要走的掌櫃給攔住,沖鼻就一股濃重酒氣,喝的大了舌頭,連話也說不利索了:‘難怪別人都說,你們這些大掌櫃,全是視小結大,連喝個酒也是擇人選!憑什麼他們喝好酒!我們就要喝差得!’
掌櫃聞言,被氣樂了,廳裡另幾桌的客人,也有意見了,紛紛抱怨,今天的酒,不好,是不是滲水了,再不給個說法,就沒完!
幾個小二敢忙,上去察看,卻被掌櫃以眼色止住,葉來之後,又點名叫了另一個同樣一襲青衫的小撕:“阿瓊,跟着葉來多搬幾壇珍藏的花雕上來!今晚在座的統統有份?”
不管,衆食客滿意以否,掌櫃也不再理他們,青衫漢子,見好即收,當下讓開通往後院的路,目送掌櫃的高大身影,匆匆消失在後院漆黑夜色中!
此時,雅間裡,主僕幾個圍桌而坐,氣氛是如此熱烈。
推杯換盞一陣之後,菜只嚐了一點,桌底下卻堆了好幾個空酒罈,俞天,酒量一向不怎麼樣!今天卻出奇的多喝了點,現在非但沒有醉感,還相當精神,瞅了旁邊,老老實實坐在焚雨懷中的小屁孩,問出在坐諸人都想問的事,:‘玉言,這小憨貨怕不是無父無母吧?爲何這麼久!也不見人來尋!舊此耐上你,那可不妙!”
周沉玉,也看了焚雨懷中的小孩一眼,笑得百媚頓時,語氣越發磁性悅耳,:“話不能說得太絕對!可能有什麼事耽誤,或者明天會來找,也不一定!”!
焚亦只是陪客,並不飲酒,眼見,各自酒蠱見底了,執起桌上半壇花雕,挨個斟起酒來,淺黃的酒線,一滴不漏注入小巧的酒蠱,動作乾脆利索,想是沒少幹這活!
:“就算不來找!玉言何不將他收作弟子,也好過讓他繼續流浪,你說呢?”
焚雨懷中的小孩,不怕生,一雙眼睛骨碌碌四下亂看,一會舉着胖呼呼的小手,含入口中吸吮着,另一隻小手緊拽着焚雨的衣領,一雙小腳,更是不時動來動去!
弄得焚雨一時手忙腳亂,好在,這小孩也比較安分,只侷限於,坐在懷裡,自己跟自己玩!不影響他人!
燕紅雪瞅着這小孩,實在心生喜愛,夾了只雞腿,遞到小孩面前,緊拽衣領的手,又不由緊了緊,小嘴裡依舊含着自己胖呼呼的手指,對眼前的雞腿,或者,是對,燕紅雪本人刻意討好,根本不屑!!!
出人預料,而又叫人啼笑皆非,,,,
被這麼個小屁孩不屑於顧 弄得燕紅雪很沒面子!
‘叩!叩’響起了敲門聲,剛好緩解燕紅雪的尬尷,重坐回位子上!
離門最近的恰是黑衣衛士之一的‘棋樺,’喀噠!門栓拉開,外頭來葉與阿瓊,各自抱着三壇密封良好,而又滿是灰塵的花雕酒,小心翼翼的,踏進門,輕輕地放到地上!
來葉將桌底下散亂的空酒罈,收集在一起,兩隻手,各自夾着兩個空壇,站了起來!阿瓊則拿了最後兩個,低着頭,準備出去!
張雅庭看小二也不容易,一揮手就賞了兩錠十倆的銀子,樂得來葉,阿瓊連連點頭哈腰。
門,再次關上,咚咚咚……腳步聲由上而下,終於又安靜下來!
中斷的聊天,又再次繼續,這次不再圍繞小孩的出路來展開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