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山人海,正好用來形容賽車大會這天的景象。
幸好賽車上有五個看臺,同時也安排了五個入場口,所以人潮被分散了一些。但即便如此,在主入場口外,仍舊擁擠着上萬人,幾乎每一個人的手裡都攥着幾張花花綠綠的紙片。那是彩票,同時也能夠當作門票來實用,這是夏隆想出來的點子。
而這樣做的效果確實不錯。一開始大部分人只想買一張,但是買了一張之後,只要一想到贏了的話,就可以得到一大筆錢,自然有人的心思就漸漸活動了。
再加上這幾天,每天下午一點之後,那些賽車都會出來跑上兩圈,對於聯合鋼鐵公司來說,是爲了最後檢測一下賽車是否正常,免得到了比賽的時候發生故障;對於車手來說,是爲了熟悉賽車的性能,順便熟悉一下賽道。但是,對於觀衆來說,這絕對是瞭解賽車性能的最好機會。
所以,每到這個時候,賽場外面的鐵絲網後面總是站滿了人。而且,許多人的手裡都捏着表在那裡測算時間。幾天下來,只要是男人,就肯定以爲自己能十拿九穩地贏了。
之所以有這樣的信心是因爲:密斯康是個重工業城市,而南遷的貝魯人裡面,又大多是從事這方面工作的人。所以十個人裡面至少有七個人,對於機械之類的東西相當內行,個個自認是專家。
這幾天雪露特爭論得最多的話題就是:哪一輛賽車能夠獲勝。意見還算集中,幾十輛車裡被看好的就那麼八九輛,這些賽車有的擁有流線型的外型、有的結構輕盈,更有一輛前後都裝有護盾一樣的東西,看樣子,沒有哪輛車撞得過它。
現在一切就要見分曉了。
赫爾當然不會和這些人在一起,他無論如何也算是一個特權階層。
建造賽場的時候,就已經爲特殊人物們準備了專門的通道,而且出發之前,赫爾曾經邀請過道克曼侯爵前來觀看賽車,可惜侯爵拒絕了。就連侯爵邀請來的那些嘉賓,也有不少人沒來。畢竟,今天只是賽車大會的第一天,只是第一場預賽。
但是當開幕式表演過去後,突然間一羣全副武裝的士兵走了進來,這些士兵沿着看臺的邊緣站了一排,氣氛頓時變得詭異起來。
在布朗頓能夠有這樣聲勢的,在赫爾的影響之中,只有道克曼侯爵一個人。
難道是侯爵突然間心血來潮來看比賽?
就在赫爾疑惑不解的時候,他看到一隊頭戴着金色尖頂頭盔的士兵,從通道口走了出來。那是皇家近衛軍的標誌,有皇室成員到這裡來了?
還沒有等到他想明白是怎麼一回事,安祺就出現在他的面前。不過讓赫爾有些驚詫的是,安祺的身邊還有兩個陌生的男子。
這兩個人其中的一個最多隻有三十四五歲,但是看上去卻很老。他長得又瘦又高,背脊微微有些佝僂,最顯眼的還是他走路的動作,有些瘸。
爲了掩飾殘疾,所以他拄着柺杖,這令他顯得更加蒼老。
赫爾有些驚訝,他已經知道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在貝魯最有名的瘸子,就是當今的皇儲斐德列王子。
這位皇儲怎麼會突然間來到雪露特?赫爾可不會認爲,這位皇儲到這裡來是爲了觀看車賽。
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爲什麼,陪伴這位皇儲的不是道克曼侯爵,而會是安祺小姐?現實中很少會有年輕英俊的王子,不過,王子和公主的愛情故事卻是真實的,雖然他們之間可能根本就沒有真正的愛情。但是,現實之中的王子確實大多會和公主結婚,所以赫爾並不擔心這位皇儲殿下會“橫刀奪愛”。
真正令他感到警惕的是另外一個人,和皇儲比起來,此人顯得年輕許多,應該剛剛過二十歲,既然有資格站在皇儲的身邊,想必也是一個大人物。
突然,赫爾的瞳孔微微收縮了一下。他剛纔不經意間掃過了這兩位重要人物身後站着的一個人,這個人看上去呆板木訥,像是保鏢,但是身上穿的卻是禮服,還掛着勳帶,想必也是一個不簡單的人物。
這個人之所以引起赫爾的注意是因爲,他從這個人的身上看到了一絲異樣的力量,那並不是魔法,同樣也不是身體調製得到的能力,這種力量有點像是神力,又有點像是念力。
念者?赫爾立刻否決了這種可能。他曾經研究過念者的能力,念者是魔法師的剋星,作爲一個經常要讓自己陷入險境的魔法師,這種天敵當然要研究透徹。
就在他迷惘恍惚的時候,安祺已經領着兩位大人物走了過來。
“這位是布倫斯·馮·菲利普先生。”安祺微笑着對身邊的那位皇儲殿下說道:“我們倆自幼便訂有婚約。”
“布倫斯,這位你想必很清楚,帝國未來的皇帝——斐德列王子。”安祺轉過身來向赫爾介紹道:“這位是皇儲殿下的表弟,巴伐利亞大公瓦雷迪。”
“我在泊利的時候已經聽說過您大名,菲利普先生,你在南方進行的一系列變革,讓整個帝國全都爲之震動。”皇儲說道。他的語氣聽起來頗爲客氣,不過這番話裡面沒有帶着一絲讚賞的味道。
而赫爾當然也感覺得出來。雖然,他不像博斯米勒那樣對帝國的現狀瞭如指掌,不過,他的身邊有一羣社會學專家。這些人在制訂計劃之前,肯定研究過變革可能招致的各種阻力,所以這位一開口,赫爾就已經知道對方是敵非友。
“非常榮幸,我的名字能夠入您的耳。”客氣話赫爾同樣會說,他可不會因爲對方是皇儲而怯懦,真正的菲利普同樣如此,那個傢伙有一半哲學家的氣質,而哲學家大多都藐視王權。
“在聯合鋼鐵公司工作,對你來說有些屈才了,有興趣爲我工作嗎?我絕對能夠讓你發揮出所有的能力。”皇儲說道。
這回倒不是客氣話了。雖然不喜歡福利制度,不過這並不表示,這位皇儲殿下對雪露特的繁榮視而不見。特別是當他聽說,這裡原本只是一個三等小鎮的時候,他自然更感到驚訝。
皇儲頗感興趣地聽完了這座小鎮短短兩年的發展史,作爲一個貝魯人,他天生對於“迅速發展”感興趣。
再說,他手底下也確實缺少一個擅長經營管理的人。帝國的那些著名的經營管理者,那些曾經創造過種種工業奇蹟的人,幾乎全都是他的政敵——帝國宰相貝司莫的朋友。
雖然也有一些產業界的人願意歸附於他,不過他也清楚,這些人只不過是打算進行長期投資,寄希望於他登上王位之後,能夠得到回饋,有這樣打算的,要麼是聯合鋼鐵之類的一流企業當中不得志的人物,要麼就是那些被壓得喘不過氣的、二流企業的管理者,這些人有點真本事,但是卻並非創造奇蹟的人。
“想要管理好這個分公司已經相當不容易了,我只能夠表示抱歉,我暫時還無意離開聯合鋼鐵。”赫爾婉言拒絕道。
還沒有等到皇儲開口,旁邊的那位年輕的大公插嘴道:“真是太可惜了。殿下原本看到這裡的發展相當不錯,聽說這裡面有很大一部分是你的功勞,所以希望給你一個更大的表演舞臺,可惜……
“不過我們在泊利的時候,聽到對閣下的傳聞並不完全是好話唷。菲利普先生,你有沒有想到,你所推行的福利改革,可能會動搖帝國的根基,讓帝國變得不穩定。”
赫爾早就看到這個傢伙對安祺不懷好意,現在聽到對方的話咄咄逼人,就知道和這個傢伙沒有什麼緩轉的餘地。
既然這樣,他當然選擇正面相對了。
“給予員工更好的福利,難道違背了某條法律?或者不符合道德規範?”赫爾聳了聳肩膀問道:“我想沒有吧,既然在法律和道德方面都找不出差錯,那麼閣下所說的,福利改革會動搖帝國的根基,就絕對不是福利改革本身的錯誤,錯的肯定是別的什麼。”
“您很擅長詭辯之術。您應該很清楚,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並不能夠用法律或者道德來評論。比如古利馬帝國時代,在帝國最初的那段時期,帝國的制度和法律非常嚴苛,甚至達到血腥的程度,但是正是嚴厲的制度,使得利馬帝國迅速強盛起來,最終征服了整個世界。
“到了帝國的後期,一切都變得非常寬鬆,利馬人追求財富和享受,而這最終導致了他們的滅亡,難道你不認爲,這和現在的我們很像嗎?而我們可沒有當年的利馬帝國那樣強盛。”年輕的大公問道。
“利馬帝國的得失已經被研究了幾千年了,不過有一點可以肯定,利馬的衰弱和異族的崛起有關,就像當年利馬帝國以強大的力量橫掃整個世界一樣,強大的異族毀掉了利馬燦爛的文明,所以在我看來,想要在現今世界保持霸主地位,最需要的並不是嚴厲的制度和法律,而是發展強大的武力。
“對這個時代來說,武力的基礎就是軍事技術,而想要做到這一切,需要依靠專家學者、工程師、技師們的勤奮工作,我現在所做的只是讓他們能夠安心地把所有的精力放在工作上。”赫爾說道。
“讓這些人得到更好的福利,讓他們安心工作,對於這點皇儲殿下和我都贊成,不過,你的福利改革好像並不僅侷限於這些。好的武器也要有好的使用者才能夠發揮應有的作用。
“幾百年的傳統讓貝魯人就像早期的利馬人一樣勇敢無畏英勇善戰,但是之後呢?利馬人變得富裕起來,但是他們喪失了最重要的財富——戰鬥精神,我們還要重蹈覆轍嗎?”年輕的大公問道,這一次他的語氣之中帶着質問的味道。
赫爾已經懶得和這個傢伙多嘴了,他實在難以想象,這個白癡繞了半天還是剛纔的內容。對於這樣的傢伙,根本就沒有任何辯論的必要,因爲這些人根本就像是聾子,只管自己說,聽不見別人的話。
“賽車恐怕快要開始了。”他手搭涼棚朝着底下看了一眼說道:“讓我們坐下來準備欣賞比賽吧,既然各位這樣推崇利馬帝國的話,就更應該好好觀賞比賽,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賽車是從利馬時代的雙輪馬車競賽演變而來。只不過當年比的是馬的優劣,而現在勝負取決於賽車的設計。這就是最大的區別。”
“您想暗示什麼?”年輕的大公說道。
赫爾並沒有回答,而是邀請皇儲殿下坐在了主席臺正中央的位置上,這原本是留給道克曼侯爵的座位。
“您還沒有回答瓦雷迪大公的問題呢。”皇儲並沒有坐下來,仍舊站着問道。
“我對軍事沒有什麼研究,不過我喜歡歷史。”赫爾說道,這番話絕對不會有絲毫差錯,因爲真正的菲利普確實是個歷史學愛好者。
“閱讀遠古史的時候,我發現那個時候的戰爭規模非常小,幾千人的戰爭就已經可以決定一個國家的命運了。
“原因是那個時代,農業的產出並不足以維持一支規模龐大的軍隊,至於武器,更是隻能用石塊和木棍。但是等到龐特時代,戰爭的規模變得越來越大。到了利馬時代,整個利馬帝國幾乎全民皆兵,利馬帝國最強盛的時期,擁有三百萬步兵十萬騎兵,當時的糧食供應充足,武器的數量也足夠。”
“哎,奢侈和安逸,斷送了一個多麼龐大和強盛的國家。”年輕的大公在一旁感嘆道。
“在我看來,或許應該說是新的戰爭方式,戰勝了老的戰爭方式。來自東方大草原的野蠻民族,從文明方面來說,確實沒有可圈可點的地方,當時他們卻有着高超的軍事藝術天賦。
“他們帶來的除了毀滅,還有軍事戰術上的革命——那就是騎兵的運用,利馬帝國曾經戰無不勝的重裝步兵,在來去如風的騎兵面前顯得不堪一擊,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騎兵的多少,就被看作是一個國家實力的象徵。
“騎兵雖然好用,可惜太貴,從那以後戰爭的規模又一下子縮小了。特別是到了查理時代之後,重裝騎兵體現出優勢,戰爭的規模進一步縮小,到了教廷時代,幾乎就是騎士和騎士之間的對決了。
“衆所周知火藥的發明改變了這一切。先是火炮的出現,使得厚重的城牆和依託城牆防禦的戰術變得過時,教廷時代經常看到的、圍攻城堡的場面再也看不到了。接着,火槍又被髮明瞭出來,這下子風光了幾個世紀的騎士,不得不退出了舞臺。
“不得不承認,火槍發明之後的戰爭非常乏味,勝負取決於槍管的數量和發射的速度,在這方面我們做得不錯,貝魯就是從這個時候開始,變成了一個大兵營。撥內巴使得這種乏味的戰爭有了一點新意,從此各國軍隊開始重視火力的密集度。
“而這一次的戰爭,帝國能夠獲勝,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帝國運輸軍火的速度,比亞法人快得多。”
瓦雷迪大公聽到這裡立刻打斷道:“您只是用一句話就徹底抹殺了帝國將士的英勇。如果讓士兵們聽到他們會心寒的,您應該再到軍隊裡去待一段時間。”
“您說得非常精采。”赫爾輕輕拍了拍掌說道:“可惜我在歷史書中看到了太多類似的話,說這些話的人,大部分並不在乎士兵的死活,他們更在意的是能夠得到勝利。但願您不是這樣的人。”
看到兩個人就要當衆爭吵起來,旁邊的皇儲連忙阻止道:“夠了,請注意你們的言行,不管是爲了什麼原因,都不允許互相攻擊。更別說侮辱對方的人格。”
“菲利普先生,請您繼續說下去。看來您對於戰爭,有着自己的見解。”皇儲說道。
“見解談不上,我只是覺得,輪迴的週期又快到了。未來的戰爭規模應該不會這麼大,或許會是空騎對空騎的較量,或許會出現類似重裝戰車之類的兵種,用小口徑的火炮和機槍作爲武器。在這些武器面前,傳統的士兵根本沒有任何用處。”赫爾隨口說道。
這並不是他的見解,而是以前和齒輪、技師、克力特曼閒聊的時候提到的。不過關於這一點,三個人一直有分歧,齒輪和技師認爲戰爭的規模會縮小,但是克力特曼的觀點卻相反,他相信未來的戰爭只會越打越大。
“既然武器決定戰場上的勝利,在我看來,與其擁有一百個英勇的士兵,還不如要九十九個工程師和技師,再加上一輛重裝戰車。只要一個人去駕駛那輛戰車就夠了。我相信不管怎麼樣,一百個貝魯人裡,總可以找出一個勇士。”赫爾說道。
“很有趣的設想。”皇儲笑了笑,不過他的內心之中卻有些驚訝,因爲眼前這個人的想法,居然和參謀部推演出來的結果非常相似。
喧鬧的人羣漸漸變得安靜下來,因爲二十輛賽車已經被拖到了賽道上,這些賽車兩兩並排,停在賽道上。
“這好像有點不公平,排在前面的肯定佔據優勢。”皇儲問道:“爲什麼不用賽馬的方式?”
“像賽馬那樣,把所有的車排成一條直線,那麼,賽道就要建造得很寬。再說,遇到轉彎的地方,賽車也不可能像賽馬那樣擁擠在一起,所以賽道還必須是筆直的,這樣不僅花費太大,也沒有什麼意義,我們試了好幾次,最終選擇了現在的方案。”赫爾說道。
“減少車的數量,多比賽幾場不就可以了嗎?”旁邊的大公冷冷地說道。
“無論是賽車還是賽馬,想要讓氣氛顯得熱烈,數量就不能夠太少,這種遊戲有趣就有趣在你追我趕各不相讓,等一會兒您看到賽車再一次通過這裡的時候,就可以知道效果了,觀衆們肯定會歡呼起來。”赫爾說道。
“因爲他們全都在某輛賽車上下了注。”年輕的大公在一旁冷嘲熱諷地說道。
“下注只是一種策略,把原本和自己並沒有什麼關係的比賽,變成了和自己息息相關。”赫爾並不在意地說道。
“您真會說話,您在意的恐怕是這場賭博能夠給您帶來多少利益吧。”大公輕蔑地說道:“唯利是圖的小商人。”他嘟囔了一句。
“您說對了!利益,”赫爾一口承認:“一切都是爲了利益,只不過我在意的利益比較小,剛剛過去的那場戰爭之所以爆發,又是爲什麼原因?歸根結底還不是爲了利益,不過那個利益比較大。我得到利益,也拿出一些利益和前來觀看比賽的觀衆們共享,雖然他們得到的只是很少一部分,不過這足夠讓他們興奮和滿意,讓他們更加願意積極參與其中。”
大公不以爲然地輕嗤了一聲,但是旁邊的皇儲卻若有所思,他皺了皺眉頭,而後問道:“您是不是另有所指?我承認這次戰勝亞法,使得帝國得到了極大的利益,相對於國家利益來說,國民得到的利益暫時還沒有顯現出來,但是您看,三大行省不是到我們手裡了嗎?
“這裡有豐富的資源,可以建造更多的工廠,讓更多的人找到工作,我相信國民的利益隨着時間的推移,會漸漸顯露出來,至於您的福利改革,雖然看上去不錯,但是沒有經歷過時間的考驗,不能夠肯定最終到底是不是好事。不過我個人倒是願意拭目以待。
“只是有一個前提,在沒有得到最終結論之前,請您別把這種改革蔓延到其它的地方。您想要進行試驗的話,就在這裡和密斯康便可以了,反正這兩個地方,您的影響力比任何人都大。”
正說話間,突然賽道上發出“砰”的一聲輕響。
頓時前後左右竄出來幾個大漢,把皇儲團團圍攏了起來,一面金色的光盾也出現在皇儲的胸前。
“誤會,誤會,這只是發令槍的聲音。”赫爾連忙解釋道,他的眼睛再一次掃過皇儲身邊的那個神秘人。
在場的除了他本人之外,只有兩個人對於剛纔的發令槍聲無動於衷,一個是安祺,另外一個就是這個神秘人。
安祺沒有受到驚嚇,這很正常,因爲她看過試車,試車的時候就用過發令槍,那一次她嚇了一跳。
至於那個神秘人,就在剛纔槍響的一瞬間,此人的額頭髮出一絲神念,那是隻有教廷才擁有的力量,而且能夠釋放出神唸的,肯定是教廷的高層,至少,也得是個大祭司。
教廷和貝魯有勾結,他知道得非常清楚。但是原本他只知道,有三個不同的合作者:一個是現在半死不活的巴斯特,和他關係密切的十有八九是聖徒法理路,另外兩個是內閣和軍方,沒有想到,現在又跳出來一位皇儲。
“這就是新設計出來的自動馬車?”皇儲的突然提問,打斷了赫爾的思緒。
“是的。”他連忙回答道。
“很有意思。”皇儲點了點頭:“我終於明白你剛纔說的重裝戰車指的是什麼,你們試過給這東西裝上裝甲,配上火炮嗎?”這位皇儲對於新式武器確實很感興趣。
能夠讓他感興趣是理所當然的,槍聲一響,這些賽車就像離弦之箭般飛馳而去,因爲沒有拉車的馬,所以感覺要比馬車快得多。不過,這些車比馬車更優越的,是它們靈活。
還沒有駛出百米,這些車已經開始爭搶跑道,如果是馬車的話,恐怕早就互相撞在一起了。而這些車只是輕輕碰擦了一下罷了,擦撞之後互相彈開什麼事情都沒有。
“現在還只是試驗階段,下一步可能會考慮。”赫爾隨口說道,他可不希望讓敵國擁有更加強大的軍事力量,到時候,他自然會遞交一份報告,找一個理由,讓貝魯敵國從此對這種機械的軍事用途不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