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眼前肥頭大耳的胖子,赫爾知道臨出門時麗達的擔憂是正確的,這個白癡顯然沒有把他的那兩個重要報告放在心上。
赫爾更知道,此刻他的情況非常糟糕,因爲胖子的問話,根本和他的報告無關,而是將他當做犯人在進行詢問。
最爲糟糕的是,軍事情報處根本不是一個講究法律的地方,在這裡絕對不會替他安排律師,更不會有公開審判的法庭。
而且從現在這番情況看來,這裡也不是存在公正的地方,公訴人、檢察官、法官甚至連陪審團,都是同一人擔當,而眼前這個胖子,怎麼看都像是要讓他背上沉重的罪名。
“我最痛恨臨陣脫逃的傢伙,我會把他們全都送上絞架。”胖子氣勢洶洶地怒吼着。
赫爾清楚,這時絕不能有絲毫的退縮,所以他連忙說道:“我和您一樣痛恨臨陣脫逃的人,我曾經服役的兵團長官,可以替我證明這一點。
“不過我更加痛恨那些投敵叛國的人,特別是當這些叛徒,正威脅着整個諜報網的時候,更是如此,如果讓我知道,誰是那個叛徒,我一定會千方百計,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
“你有什麼證據?”胖子立刻打斷了赫爾的話:“我從你的報告裡,看到的只是毫無根據的猜疑,你根本就無法確定有沒有叛徒,更別說知道叛徒是哪一個,只是因爲有人調查你,就慌慌張張的以爲身份已暴露,並且急急匆匆地回到梵塞。”
彷彿一隻青蛙瞪着飛來飛去的蟲子一般,那個胖子鼓起眼泡看着赫爾,眼神之中滿是兇厲的神色。
“這兩份報告只是你逃回梵塞的藉口,可恥的藉口,你這樣的傢伙就算判處絞刑,也嫌處罰太輕。”胖子喝道。
赫爾的心頭一跳,一絲殺機從他的心底涌起,剛剛經歷過的那場搏殺,讓他對自己的能力有了一些自信,而對生命的珍惜,讓他絕對不會願意束手待斃,如果情況真的到了最糟糕的境地,他絕對不會介意殺掉眼前這個傢伙,然後再設法逃脫。
不過在還未曾徹底喪失希望之前,赫爾打算據理力爭,他挺了挺胸說道:“條例第四十七條,基層情報人員負責收集任何有用的情報,非基層情報人員,在未經查實的情況下,不能夠對情報的真僞妄下判斷。
“條例第十五條,情報級別爲B級或者B級以上,任何個人無權確定情報真僞,無權佈置對應措施,必須由情報處上層設立臨時小組,共同商議通過。”
“你的這些情報,根本就沒有那麼高的級別。”胖子再一次打斷了赫爾的話,在他看來,這些情報屬於什麼級別,都是由他一個人說了算。
“您可以翻查一下情報處發給每一個人的手冊。”赫爾已經什麼都不在乎了,既然得罪了這位頂頭上司,那乾脆就得罪到底,他說道:“手冊上提到有幾種情況,情報級別可以定爲B級以上,其中,就有發現情報網之中出現了叛徒這一種。”
赫爾的頂撞,讓那個胖子也產生了一絲殺機,剛纔他只想威嚇這個不識時務的傢伙老實下來,現在他卻感到尊嚴受損。
想到這裡,胖子就想把警衛叫進來,讓他們將眼前這個人,以臨陣脫逃的名義,關進軍事情報處的牢房,而且還不能夠是普通的牢房,萬一這個傢伙向其他人宣揚這件事情,消息一旦捅出去,多多少少會有些麻煩。
胖子並不擔心間諜網真的出現叛徒,更不擔心這個間諜網被破獲,事實上,當初他們將這些間諜送往三大行省,原本就沒有指望他們獲取什麼情報。
那些間諜只是炮灰,他們的責任就是讓三大行省變得很亂,也因此纔對他們進行肉體改造。
赫爾當然不會知道這些事情,如果他知道這些內幕,他根本就不會來總部,而是在梵塞舒舒服服的住上一段時間,順便幫麗達的父親聯絡一些供應商。
赫爾恐怕永遠都不會知道,他從離開梵塞起,就犯下了一個極大的錯誤,那就是把自己當做是一個真正的間諜看待。
在梵塞郊外,有一座非常氣派的莊園,雖然比不上遍佈梵塞的那些宮殿氣勢恢宏,在典雅古樸方面卻更勝一籌。
這座莊園,是太陽王時代赫赫有名的財政大臣克力莫內的宅邸,這位富可敵國的大人物,最終正是因爲他的財富,引起了皇帝陛下的嫉妒,獲罪被貶。
這座在兩個世紀之前,以奢華和優雅巧妙融合而著稱的建築,更換了好幾任主人,此刻的擁有者,是一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他的身材很高,栗色的頭髮很短,灰色的眼睛使得他看上去顯得極爲冷漠。
那冷漠的眼神讓麗達感到有些害怕,她不知道來這裡是否正確,她是從父親那裡聽到過這位“紅公爵”的大名。
她很早以前就聽父親說過,這位“紅公爵”神通廣大,只不過那個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的父親除了正行買賣之外,暗地還經營着黑道上的生意,現在她知道了父親的另外一個身份,自然完全能夠想象,這位“紅公爵”的神通廣大,指的是什麼。
麗達將自己的願望對這位“紅公爵”說了一遍,此刻她等待的是對方的回答。
看着麗達,紅公爵相當欣賞地暗自點了點頭。
梵塞多的是美女,想要溫柔的、嬌貴的、優雅的、放蕩的都很容易,但是想要找到這樣一個英氣逼人的女人,卻並不容易,或許只有密斯康那樣以盛產礦石和鋼鐵聞名的地方,才能夠養育出這樣別有風味的女人。
他一向都承認自己是個好色之徒,不過他也確信,自己是個與衆不同的好色之徒,能夠讓他看上眼的女人,光有漂亮的臉蛋可不行。
此刻他已在腦子裡盤算,如何能夠把這個女人弄到手。
紅公爵並不在乎麗達已有情人,對他來說,想要的女人有其他情人,反倒更好,這樣一來,當他把那個女人弄到手的時候,還可以欣賞到她因爲情感而痛苦掙扎的情景。
如果這對情人因此而分手,他將從中得到無與倫比的滿足感,如果兩個人相戀更深,那麼他會繼續這種遊戲,他不相信這對情侶會無動於衷,他享受那種給予別人羞辱和痛苦的感覺。
“美麗的小姐,雖然我和你的父親很熟,甚至可以說是自己人,但是交易畢竟是交易,你想讓我辦的事情,你應該非常清楚那絕對不容易,軍事情報處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可以插得上手的地方。”紅公爵故意想要讓麗達焦慮憂心。
但讓他感到有些失望的是,麗達看上去似乎並不是很在意。
非常不錯的談判對手。紅公爵在私底下對麗達做出了這樣的判斷,他更加渴望將這個充滿理智的女人弄到手了。
紅公爵沒有再試探下去,多年的經驗讓他明白,繼續試探下去也沒有任何用處,雖然大部分女人在受到威嚇的時候,會迅速退縮,有些女人或許會堅守一時,不過在巨大的壓力面前仍舊會崩潰,正是這個原因,世人把女人和軟弱等同起來。
但是有些女人卻比男人更加堅強,他曾遇到過一個這類型的,可惜當時的他,還太過稚嫩,不知道如何把握分寸,最終造成了不必要的悲劇。
他絕對不想讓悲劇再一次發生,說實話,他對於這個令他欣賞的女人的父親,多多少少有些忌憚,雖然自己的地位比對方要高,不過他們畢竟不是上下級的關係,如果讓事情變得不可收拾,很難說是否會引起那位父親的報復。
而他們之間一旦發生“戰爭”,無論勝負如何,都將是一件非常麻煩的事情。
把一條腿搭在另外一條腿的膝蓋上,紅公爵說道:“我是個相當懂得欣賞的人,特別是對女人。”
他笑着聳了聳肩膀:“我從來不願意掩飾自己對於女人的傾慕,特別是那些擁有特殊氣質的女人,不過,你可以放心,我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用強的人,而且我的佔有慾也不是很強,就像我欣賞花,卻從來不會強行將花采摘回家一樣,我不會限制女人的自由。”
說着他微微前傾身體,用決斷的語氣說道:“如果你想要讓你的情人平安無事,就答應做我的女人,和我共享纏綿之夜。”
紅公爵的話,並沒有令麗達太過意外,既然請對方幫忙,自然她已事先想到了一切可能。
“難道不能夠換一種回報?”麗達問道。
紅公爵立刻大笑起來,他用手指了指四周,然後用有些驕傲的語氣說道:“除了小姐你自己之外,還有什麼能夠取悅於我?我喜歡財富,不過財富對我來說,只是讓我能夠擁有各種享受的手段而已,我也喜歡權勢,不過你恐怕無法給我帶來這些。”
“藝術品,很多非常有名的藝術品,這些藝術品正適合您的莊園。”麗達連忙說道。
“藝術品?”紅公爵笑着從旁邊的花瓶中,摘下一朵玫瑰,送到麗達面前說道:“有什麼藝術品能夠比得上小姐您?您最合適用來裝點這座莊園,這裡將會因爲有您存在,而顯得光輝耀眼。
“您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考慮。”紅公爵湊到麗達的耳邊輕聲說道,他的嘴角掛着一絲冷笑,因爲他非常清楚,這個女人有時間考慮,但是她的那個情人恐怕沒有等待的時間。
麗達同樣也知道這件事情,她沒有太過猶豫,因爲在來之前,她已經考慮好了一切,如果要她在爲赫爾保持忠貞,和讓赫爾活下去之間做出選擇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選擇後者。
她早就計劃好,就算真的發生了什麼,只要儘可能隱瞞着赫爾就可以了。
“如果你真的能夠幫得上忙的話,我願意爲此付出代價,不過有一件事情必須確定,那就是你不能夠爲了贏得這筆交易,而暗中動落井下石的手腳,如果我知道你先陷害他,然後再救他出來,我絕對不會承認這筆交易,不但如此,我還不會和你善罷甘休。”麗達站起身來說道。
紅公爵微笑着點了點頭,在心底,他爲這個女人的精明而讚歎不已,因爲他原本就是這樣計劃的,沒有想到這條路居然被封堵了起來。
如果是十年以前,他恐怕不會放棄這條路,他有自信暗中動些手腳,而不至於被人發現。
但是現在他不再那樣做了,因爲現在的他,懂得信用是多麼重要,同樣他也明白,這個世界上並不是只有他一個是聰明人,把別人當做傻瓜,以爲別人看不出他暗中動了什麼手腳,是幼稚而又危險的想法。
赫爾被關在狹小黑暗的單人牢房裡,曾有一瞬間,他想過殺掉那個胖子,然後奪路而逃,雖然總部肯定有高手駐守,他仍有自信能順利逃脫,但是,就在他即將動手的那一刻,他想起了麗達。
他可以逃得了,麗達卻未必能夠做到,他不想讓心愛的女人因爲自己而受到傷害。
幸好在前往總部之前,他先去了他的那位好朋友的家。
在短短的幾個月裡,他的那位朋友變得更加飛黃騰達。
從前線回來之後,哈丁斯並沒有退役,這個幸運的傢伙,正好碰上陸軍上層因爲這次戰敗而導致的大撤換,陸軍裡面幾乎所有的上層人物都被撤職,連同這些人的副官、直屬部下,使得陸軍一下子空出來許多職位。
按照資歷,哈丁斯這樣的小人物,當然不可能一下子坐上很高的位置,不過頭腦靈活的他,挑選了一個雖然不高,但是異常重要的職位。
哈丁斯雖然不能夠直接插手軍事情報處的事務,不過有他在,軍事情報處想要隨意處置自己,也不太容易。
因爲哈丁斯有權直接向內閣提交報告,只要將今天的事情捅出去,軍事情報處就會有一連串的麻煩。
一陣金屬碰撞鐵柵欄發出的刺耳聲音,讓赫爾從沉思之中甦醒過來。
只見一個戴金絲邊眼鏡、身上穿着一件舊制服的中年人走了進來,制服的領章是金色的,赫爾連忙站起,因爲金色的領章意味着,走進來的是一位將軍。
“我是哈德將軍,我剛剛聽說你因爲臨陣脫逃而遭到逮捕,你恐怕不知道,你和其他的諜報人員有些不同,你是由我親自負責的,所以我也必須爲你的臨陣脫逃承擔責任。”
那位將軍板着臉說道:“現在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有機會逃出生天,赫爾自然不會輕易放過,此刻的他甚至無心確定,這位將軍所說的是否是實話,立刻一五一十地將一切說了出來。
一邊說,他一邊注視着那位將軍,讓他感到慶幸的是,這位將軍和那個胖子頂頭上司,完全是兩種人,那個胖子對他的報告根本不屑一顧,但是這位將軍卻兩眼放光。
哈德本來就感到這件事情有些蹊蹺,他安插在胖子身邊的眼線告訴他,胖子把一個回巢的間諜,秘密關押了起來。
這樣做很不符合情報處的規章,他原本想要趁機抓住胖子的一個把柄,所以過問了這件事,沒有想到被關押的人,正是他當初擔保負責的那個雷克·赫爾。
這個人給他的印象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做傻事,這件事情肯定有內幕,正是因爲這個原因,他決定過來看看,沒想到竟然會碰上這樣的好事。
“你可以確定,那個銀行家沒有誇大其詞?”哈德急不可耐地問道。
他並沒有問有關叛徒的事,熟知內幕的他,自然明白這些間諜全都是隨時準備犧牲掉的炮灰,他們的作用,就是爲了給貝魯人佔領三大行省增添麻煩,除此之外,還有另外一個不可告人的目的。
當初他對赫爾產生興趣,完全是一時好奇,赫爾在那四十多個間諜裡,顯得極爲突出,最讓他感到在意的是,赫爾彷彿知道自己是炮灰一般,總是和其他人保持着距離。
正因爲如此,他很想看看,這個傢伙能夠做到什麼程度,是否能夠逃脫炮灰的命運。
但是沒有想到這個意外的決定,居然會替他帶來如此重要的情報,轉念之間,哈德已經想到了許多可能。
不僅僅是那些銀行家正在醞釀的陰謀,甚至連那些充當炮灰的間諜本身,也可以成爲他手裡強有力的武器。
畢竟除了很少一部分人,外人並不知道,這四十幾個間諜只是炮灰,所以也沒有人知道,這些間諜的死活根本就用不着在意,更妙的是,知道實情的人還不能夠公開做出解釋。
只要善於利用這些,絕對可以給予軍事情報局裡擋住他的路的那些人,沉重的一擊。
正當哈德想要好好詢問一番,將所有的細節都弄清楚的時候,監牢的鐵柵欄又是一陣輕響。
這一次走進來的是一個清瘦的老頭。
哈德沒有想到這個人會到這種地方來,那個老頭同樣如此,兩個人面面相覷,不過哈德馬上想到,老頭會來到這裡絕對不會沒有原因,讓哈德真正在意的是,老頭身後所代表的那股勢力。
或許還可以把這些人也一起拉下水,哈德暗自想着。
在一間密室裡,赫爾和幾個人聚在角落,除了哈德之外,其他人都是那個老頭召集來的。
老頭名義上只是一個小小的書記官,卻擁有着令人意想不到的能量,其他的人都是和他差不多的人物,一個是陸軍部副部長身邊的秘書,一個是內務部某個部門的主任,最後一個是財政部覈算司的司長。
儘管在這裡的都是一些小人物,赫爾卻絲毫不敢怠慢,亞法帝國名義上是掌握在皇帝陛下和內閣大臣的手裡,其實真正的操縱者,是這些並不起眼的小人物。
像他們這樣的各部委的官僚,在梵塞有十萬之衆,這些人可不像那些政客,分成你死我活的不同黨派,他們之中雖然有派系之分,不過在許多大事上,卻團結得相當緊密。
就拿眼前這件事情來說,剛剛從赫爾那裡聽到情報,老頭就把這些人召集了起來,此刻這些小人物,其實各自代表着陸軍部、內務部和財政部的利益。
這些人,同樣不在意密斯康的情報網是否出現了叛徒,他們真正關心的是,那二十多億的國庫債券。
“這些債券必須全部銷燬。”財政部的代表非常強硬地說道。
“我們不是想要將‘那位’請下臺嗎?或許……”陸軍部的人問道。
“請‘那位’下臺當然是必要的,總得有人爲這一次的失敗負責。
“不過,用那些債券作爲籌碼,實在太過危險,一個不小心,亞法的經濟就會徹底崩潰,而你我的身家,可全都在這裡,我可不希望自己變得一貧如洗。”那位財政部代表看了對方一眼說道。
“當然數額較小的話,將那些證券設法弄些過來,也不錯。”看到周圍的人都有些不太滿意,這位精明的先生連忙改口道:“除了國庫債券,不是還有幾億其他證券嗎?國庫債券裡面也可以抽兩三億出來,或者……”財政部的代表沉吟起來,他突然間想起了一個不錯的主意。
“我得找幾個專家仔細研究一下,或許我們可以將這些國庫債券,找幾家外國銀行‘抵押’出去,這樣我們至少可以得其中的三成,而且拿到手的直接就是硬通貨。”這個精明的人眉開眼笑的說着。
“這不是和密斯康的那些銀行家正在做的一樣嗎?”赫爾疑惑不解地問道。
“不一樣,不一樣。”那個財政部的代表連連搖頭說道,但是一時之間他又沒有辦法解釋清楚,而且其中的一些內幕,原本也不能夠對外行人說。
“用不着解釋。”哈德將軍一拍桌子,身爲軍人的他果然果敢決斷:“如何取得最大的利益,原本就是財政專家的事情。”
看到將軍如此爽快,財政部的代表也立刻給予回報,他說道:“那麼就讓我們來商量一下,利益分配的事情。”
他看了一眼在座的每一個人,在來到這裡之前,他的心中早已有了分配方案,只是當初並不知道,這一次涉及的金額,竟然達到二十多億。
此刻他有些後悔,不應該把內務部的人叫來,在這件事情上,他們的用處並不是很大,但是內務部的人,胃口都很大。
“我們一直在策劃的那件事情,正好需要大筆的資金,我建議這一次所獲的百分之六十,作爲‘驅逐行動’的資金……”
還沒有等到財政部的代表說完,內務部的人已經跳了出來,他異常不滿地說道:“百分之六十實在太少了吧,‘驅逐行動’事關重大,這筆意外之財,應該全部拿出來作爲經費。”
“全部?你在開玩笑,好聽的話誰都可以說,但是我們做最辛苦的事情,卻什麼都弄不到手,難道當我們白癡?”哈德將軍憤怒地說道。
“把‘那位’請下臺之後,你們自然可以得到極大的好處。”內務部的人仍舊一副毫不退讓的樣子說道。
幾個人激烈地討價還價起來,雖然只是哈德將軍和內務部代表爭論不休,其實財政部和陸軍部的人,同樣也站在哈德這邊,只是他們不想得罪內務部的人。
爭論了半天,內務部的代表始終不肯鬆口,儘管哈德退到了七三分帳的地步,那個傢伙仍舊要求至少九成所得用於驅逐計劃。
哈德將軍眼看談不攏,狠狠地斜了那個人一眼,然後拉着赫爾站了起來,轉身就往門口走去。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財政部的人立刻站起來攔道:“什麼事情都是可以商量的嘛!”一邊說着,他一邊朝着那個來自內務部的人打眼色。
讓他感到尷尬的是,內務部的代表,彷彿根本就沒有看到似的,絲毫不爲所動。
徑直走出門去,讓赫爾感到意外的是,哈德將軍竟然沒有走遠,旁邊正好有一條走廊,他拐了一個彎,躲在走廊之中。
不一會兒,留在會客室的那三個人先後走了出來,哈德一直躲在牆角往外張望,他趁那個內務部代表不注意的時候,給另外兩個人打了暗號。
代表各部門來的都是精英,財政部和陸軍部的那兩位代表,自然心領神會,他們各找了個理由,和內務部代表分道揚鑣。
幾分鐘之後,那兩個人轉了一圈,朝着牆角走了過來,哈德對財政部代表板着臉,微微帶着一絲怒意地說道:“你根本就不應該找內務部這幫貪婪鬼。”
財政部代表此刻也悔恨萬分,他原本怕勢單力薄,壓服不住軍事情報處的人,軍事情報處都是些什麼人?那裡全都是視法律爲兒戲、殺個人比吃飯都容易的傢伙,在亞法能夠讓情報部門懾服的,除了軍方就只有內務部,但是現在……
那位精明的先生咬了咬牙,看了一眼內務部代表離去的方向,說道:“這一次是我的差錯,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哈德擺了擺手,他同樣朝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嘴角露出一絲微笑說道:“應該由專家來做他們擅長的事情,你只要設法幫我們獲取最大的利益就可以了,那些證券由我們想辦法弄到手,我們還將負責解決可能導致失敗的意外。”
“需要我們做些什麼?”陸軍部的代表問道。
哈德想了想說道:“這一次的行動,我不打算在軍事情報處立案,所以我得有一個說得過去的名義,還需要申請一部分行動經費。”
“沒有問題,這些我們都可以幫你搞定。”陸軍部代表也是軍人,所以有着軍人的直爽。
哈德拉了拉赫爾說道:“情報是你搞到的,那個線人也只願意和你聯絡,所以這次行動最合適的負責人就是你,你有資格提出一些個人的要求。”
這正是赫爾等了半天所想要的結果,他甚至知道,此刻他就算漫天要價,看在那筆鉅額財富的面子上,眼前這些人也肯定會答應,不過他不想這樣做,要得太多,只會讓這些掌握着暗權的人討厭他。
當然,他也不會白白放棄眼前這個絕好的機會。
最好的辦法就是,要一些相當珍貴,平時弄不到手,但對這些人來說又沒什麼損失的東西。特別是那種對這些人只是舉手之勞,能夠慷他人之慨的要求,是最合適的選擇。
對於這些,赫爾在來之前就已想好,他立刻說道:“我對成功很有信心,不過我擔心的是,我的行動受到別人的干擾。”
哈德將軍自然明白赫爾所指的是什麼,他在陸軍部代表的耳邊輕語了一番,後者立刻拍着胸脯說道:“這絕對沒有問題,我們可以保證你能夠自由行動。”
他想了想隨口說道:“乾脆讓軍事情報處和陸軍部,聯合組建一個特別行動科,不過這個特別行動科幹些什麼,誰都管不着,你就擔任第一任科長,你現在不是中尉嗎?我們幫你把軍銜快些提升上去,那兩份情報,一旦被覈實,足夠讓你晉升兩級。
“如果你成功地把那些證券弄到手,又可以晉升一級,這樣你就有了中校的級別,和你現在的頂頭上司軍銜相同。”
聽到這番承諾,赫爾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地,能夠擺脫那個胖子的控制,對於他來說,無異於死裡逃生。
不過,這只是讓他不至於因爲上司的愚蠢而被白白犧牲,他如果想要活得更安穩一些,最要緊的是提高自己的實力。
半個月之前的那場搏殺,他之所以能夠死裡逃生,恐怕得歸功於他的運氣和對方的輕敵。
想到這裡,赫爾正了正神色說道:“爲了讓成功的機率變得更大,我需要比現在更強的實力。”
哈德和陸軍部的人同時一愣,他們倆自然知道赫爾指的是什麼。
“沒有問題。”兩個人同時大聲說道,他們的臉上全都帶着一絲輕鬆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