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之後,德布雷頓的一位赫赫有名的大人物死了,他是帝國海軍大臣本·安德魯·哈德,在對貝魯帝國的政策上,此人是絕對的強硬派。
除此之外,這位哈德先生能成爲貝魯帝國上上下下的眼中釘,還有另一個原因,他是大海軍計劃的堅定扞衛者,即便是德布雷頓的歷史上,也很少有人像他這樣執着,甚至瘋狂地想要擴大海軍的力量。
他最瘋狂的計劃,就是將現有的三大主力艦隊,擴大爲六大主力艦隊,建造一百二十艘“至尊”級戰列艦,並且研製噸位更大,火炮數量更多,甚至外殼全部包裹鐵甲的新型戰列艦,他甚至已經將新型戰列艦稱作爲無敵級戰列艦。
這對於貝魯帝國絕對不是好消息,要知道,貝魯帝國現有最先進的“勇士”級戰列艦,比起德布雷頓的“至尊”級戰列艦還有不如,更別說傳說之中那裝載一百零四門火炮,噸位四千,航速仍舊能夠達到七到九節的無敵級戰列艦了。
貝魯帝國的高層,以往一直都非常希望,這位哈德先生能夠從海軍大臣的位置上下來,爲此他們沒有少提供秘密資金給哈德的政敵。
現在既然有了一個能夠直接刺殺掉這個討厭傢伙的機會,貝魯帝國的高層怎麼會放過?
反正現在貝魯上下已經一致咬定,就是德布雷頓人派遣刺客刺殺巴斯特魔法大師。
這件事情有聖徒法理路作證,而且教廷專門派人覈實了一遍,這就是最好的證明。
同樣從道克曼侯爵開始,遞交上去的報告,全都刻意忽略了其它可能,沒有一個人提到,這可能是陷阱或者陰謀,更沒有人提出其它假設。
除了德布雷頓一個勁的否認之外,其它各國全都閉上了嘴巴。更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就算德布雷頓的否認也顯得並不是很堅決。
所有這一切,落在策劃了這次刺殺行動的赫爾眼中,讓他感到頗爲驚詫,一開始他還以爲這只是煙幕,是爲了把真正的兇手找出來而故意散佈的消息,不過他通過麗達的父親查了一下,就知道了其中的原因。
聖徒法理路和教廷的人是有苦說不出,因爲他們捲進了這個不該捲入的事件之中,德布雷頓和貝魯,一個是海上的霸主,一個是陸地的新霸主,兩者肯定會發生碰撞,而且碰撞的規模,絕對會比這一次亞法和貝魯的大陸爭霸要大得多,教廷最好的選擇是兩不相干。
現在偏偏就是他們發現了對德布雷頓不利的證據,這下子就麻煩了,如果質疑那個證據,首先是教廷的信譽下降,而且兩邊都會被得罪,所以他們只有硬着頭皮站在貝魯一邊,然後擺出一副願意調停的樣子,這樣一來至少兩邊討好。
而最希望刺殺事件是德布雷頓人乾的人,無疑是道克曼侯爵,這樣一來他的責任就輕了,以國家的力量進行暗殺,即便是重軍把守也難以避免。
作爲布朗頓總督,侯爵既然定下了基調,底下的人自然按照這個意思寫報告。
就算有一兩個忠於職守的人物感覺到其中有蹊蹺,但是一方面因爲證據是聖徒法理路給出的,另外一方面誰都知道,這個時候貝魯和德布雷頓之間關係緊張,貝魯派了不少間諜到那個島上去騷擾,對方同樣也是如此,在這種情況下,就算他們將自己的質疑寫在報告上,也肯定會被撤掉,原因很簡單,這樣的報告只要有一份落到德布雷頓人手裡,在外交上貝魯帝國就會變得非常被動。
同樣的原因,也讓貝魯上層對此毫無疑義,他們更希望把罪名扔在德布雷頓人的頭上,馬拉吉吉的黑手失竊事件給他們帶來的損失,以及造成的麻煩,遠不是他們的間諜在德布雷頓的行動成果所能夠抵消,在間諜戰方面貝魯帝國吃了大虧,必須要設法扳成平局。
所以貝魯情報局按照德布雷頓高層的價值,擬定了一份名單,最終選擇了本·安德魯·哈德作爲目標,這個人絕對夠分量,更重要的是,本·安德魯·哈德死了之後,最有希望接替他成爲下一任海軍大臣的那個人,對於建立六大主力艦隊,建造新型戰艦,絕對一點興趣都沒有。那是一個蠢材,如果他上臺,貝魯帝國將有時間趕上那個老牌海上霸主的腳步。
貝魯高層幾乎每一個人都有信心,按照帝國現在的發展速度,只需要十年時間,就可以在海軍實力方面全面超越德布雷頓。
所以刺殺就成了最好的手段,而刺殺本·安德魯·哈德,肯定需要合適的藉口。
政治就是那麼微妙,因爲共同的利益,刺殺巴斯特的事件有了最好的替罪羊。
至於德布雷頓的高層之所以打落牙齒肚裡吞,是因爲這些大人物同樣也害怕,國與國之間無限制的刺殺戰,那樣的話,他們之中的任何人都可能成爲下一個目標。
再說就連德布雷頓人自己也並不知道,巴斯特是不是他們派人殺的,不過他們知道,德布雷頓的情報機關最近非常活躍,接二連三在貝魯境內製造了好幾起事件,其中特別有一起異常驚人,居然導致了三千多平民的死亡和一座小鎮的毀滅。
如果不是因爲貝魯帝國沒有足夠的海上力量,他們肯定早就報復了。
德布雷頓的高層至少知道這件事情是他們的情報部門作的,雖然情報部門聲稱那只是一個意外,這些高層們仍舊擔心,貝魯人會以牙還牙在島上同樣製造一起意外。
事實上自從那場意外發生之後,德布雷頓已經勒令情報部門停止一切活動,他們還不想惹怒大陸上的新霸主。
德布雷頓的低調,使得局勢漸漸變得緩和了下來,貝魯人幾個星期以來連篇累牘的對德布雷頓的謾罵和煽動民衆情緒的言語漸漸減少了,人們彷彿忘記了曾經有過這樣一位叫巴斯特的超級魔法師,一切慢慢地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南下遷徙的隊伍又開始上路,在長長的由大篷車組成的隊伍之中,多了幾輛軍用馬車。
赫爾坐在當中那輛軍用馬車上面,馬車的彈簧很硬,坐在裡面非常不舒服,窗門很小,光線也顯得非常黯淡。
馬車裡面很擁擠,不過和他擠在一起的並不是人,而是一箱一箱彈藥,說實話,坐在這些彈藥箱子旁邊,赫爾有一種提心吊膽的感覺,他有些擔心這些彈藥隨時可能爆炸。
車廂裡只有一個士兵和他面對面坐着,這個人同樣也肩負着監視他的使命,自從局勢變得平靜一下之後,對他的監視就又開始了。
因爲路上實在太過擁擠,馬車走得很慢,這還是在有騎兵開道之下,如果沒有那些騎兵的話,路上還不知道堵成什麼樣呢。
從納瓦爾多到密斯康整整走了四天,這四天裡,他幾乎就沒有下過馬車。
因爲運送的是軍火,就算到了晚上,馬車也不進入城鎮之中,而是在路邊的空地露營,宿營地還總是選擇遠離人煙的地方。所以這四天的旅行對於赫爾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不過這也有好處,至少他用不着去刻意表演,和他同行的那些貝魯士兵全都相信,他就是一個溫室長大,從來沒有吃過苦的有錢闊少爺。
能夠再一次回到密斯康,赫爾當然感到高興,這裡就像是他的第二個故鄉。
密斯康仍舊是老樣子,如果一定要說有什麼區別的話,那就是街上的行人少了一些。當赫爾看到車站前面的人羣時,他明白了人少的原因。
他並不是一個人前來車站,跟隨他的還有那十幾個士兵。
通往雪露特的列車顯然沒有貝魯帝國的列車那樣寬,這是故意的,沒有人比赫爾更加清楚其中的原因,這樣作就是爲了讓這條鐵軌道路無法和貝魯帝國的接軌,這樣更加有利於他和麗達的父親,將雪露特當作他們的領地來經營。
雪露特確實算得上他們的領地,赫爾的那些黃金白銀差不多都已經變成了雪露特旁邊的土地。
當初買地的時候,土地相當便宜,簡直就是白送,現在單單土地的價格已經讓他們倆的財富翻了好幾倍,不過像他們這樣聰明的人根本就不會出售土地,在土地上建造房子,然後作爲產業賣出去,那纔是最賺錢的。
不得不承認,麗達的父親很會賺錢,這個傢伙就算不去走私,同樣可以成爲布朗頓屈指可數的富翁。
來往於雪露特和密斯康之間的列車很多,幾乎每半個小時就有一班,但是就算這樣,等候買票上車的隊伍仍舊很長。
赫爾用不着排隊,因爲他的身後有十幾個士兵充當保鏢,軍人買票用不着排隊,是貝魯軍隊的特權之一。
十幾個人最多佔據半個車廂,但是這些士兵卻把整個車廂都給佔了,但是沒有人敢表示不滿,這十幾個士兵每個人的肩上看着一支步槍,看上去就不簡單。
貝魯和亞法一樣,士兵行軍的時候是不帶槍的,槍支另外運輸,帶槍外出肯定是在執行任務,而且是非常重要的任務。
從密斯康到雪露特,全程只需要三個多小時,列車的速度算是相當快的了。鐵軌大部分和原來的公路平行,所以遠遠地可以看到長長的大篷車隊,從納瓦爾多到這裡的大篷車大部分並不停留,順着大道直往雪露特而去。
赫爾已經很久沒有迴雪露特,看到這番情景,他終於相信麗達的父親的斷言,用不着十年的時間,雪露特就可以超過密斯康成爲布朗頓的中心。
對於一座城市來說,人氣無疑是最重要的。
從密斯康到布朗頓的一路之上,兩旁的景色幾乎沒有什麼變化,不過因爲人氣的不同,此刻不知道爲什麼,感覺之中顯得繁榮和熱鬧得多了。
越接近雪露特,就越顯得人氣旺盛,離開雪露特幾十公里的地方原本連農田都沒有,但是現在,房子幾乎連成了一片,這些房子全都是隨意搭建起來的矮房,就像當初雪露特鎮上一模一樣,這些矮房佔據的大部分是無主的土地。
這些矮房沿着原來的那條大道建造,赫爾知道,大部分房子裡面根本就沒有人,造房子的人就想等着他和夏隆,去把那些房子連同無主的土地買下來,當初他們就是這樣買下雪露特原來的那座小鎮,爲此赫爾花了一筆不小的錢。
他聽說,也曾經有人試圖把主意打在鐵軌道路上面,現在還可以看到鐵軌道路兩邊確實有一些木樁和地基的痕跡。
很可惜的是,那些人打錯了主意,按照各國法律的規定,鐵軌道路兩邊二十米內的無主土地屬於鐵軌道路的建造者所有,所以那些房子全都被強行拆掉了。他甚至聽說,爲此還死了好幾個人。
當列車快要進入車站的時候,赫爾遠遠地看到站臺上站着不少人。其中有一個人,他非常熟悉。
那個人金髮碧眼,樣貌英俊絕對不在他此刻冒充的這位菲利普先生之下,不過那個人更多一絲軍人擁有的英武氣概。
看到這位曾經令他感到最爲頭痛的馬丁少尉也在迎接的人羣之中,赫爾顯得有些不自在,他確實沒有想到,回到雪露特的第一天,就要和這個麻煩人物正面相對。
他原本打算躲開此人,倒不是因爲他怕這位少尉能夠看破他的僞裝,而是直覺告訴他,這位少尉是個相當危險的人物。這不僅是他一個人的感覺,曾經見過到這位少尉一次的齒輪也有同感。
他知道馬丁已經被降職了,從原來的馬丁少校變成了現在的馬丁少尉,不過此人在道克曼侯爵的身邊仍舊受到信任,而且同時擁有軍方和秘密警察兩個身份,使得他的地位沒有下降,反而隱約還升高了一些。
當列車漸漸停在站臺上的時候,赫爾已經收拾起煩亂的心情,既然不得不面對麻煩,與其退卻還不如接受挑戰。
赫爾彷彿是自我催眠一般,努力把自己想象成那個真正的菲利普。
真正的菲利普對馬丁少尉沒有任何瞭解,但是他這個冒牌貨卻做不到,他和那位少尉很熟,想要裝作不認識反倒會露出馬腳,幸好他和齒輪早就針對可能碰到的每一個人,設想好了對策。
對這位少尉,最合適的做法就是表現出淡淡的敵視。敵視是用不着理由的,討厭一個人不需要原因。
就拿這位少尉的身份來說,他曾經的秘密警察身份,絕對會引起大多數人的反感,他的年輕英俊也可以是令人討厭的藉口。
赫爾再一次用出了那種自我催眠的手段,他不停地在腦子裡面想象着,這位馬丁少尉在他的背後給他戴綠帽子的場面,當然那個他指的是此刻他正在冒充的布倫斯·馮·菲利普。
這種自我催眠再一次起到了作用,當赫爾從車上下來的時候,他感覺到臉上好像刷了一層糨糊一般。
他所在的這節車廂非常醒目,果然那頂小花傘朝着這邊而來。
打着花傘的正是道克曼侯爵的那位千金。
“菲利普先生?是您嗎?”這位美麗而又充滿了純真氣質的小姐,輕盈地走過來問道。
“我們之間用不着這樣見外吧。”赫爾輕輕嘆息了一聲說道:“您改變了很多,上一次我見到您的時候,您還只有這麼高。”他用手在腰部的位置比了比,“您變得越發漂亮和迷人。我能叫你安祺嗎?”
“隨便您,這是您的權力。”安祺說道,她露出了一絲微笑,“說實話,您會到這裡來,我感到非常意外。
“意外?怎麼會是意外呢?”赫爾隨口說道。
赫爾並不相信眼前這位侯爵千金會單純得連一點心機都沒有,她的父親和布倫斯·馮·菲利普一家之間的關係,並不是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既然她的父親道克曼侯爵被任命爲布朗頓總督,菲利普家族肯定會藉此機會撈取一些好處,而布倫斯·馮·菲利普無疑是最合適的作爲代理人的人選。
“聽說您是一個崇尚自由的人。”安祺說道。
赫爾迅速從記憶之中調出他們最初收集到的有關布倫斯·馮·菲利普的資料。
布倫斯·馮·菲利普沒有明確的政治傾向,不過也有人認爲他是無政府主義者,或許自由指的就是這。
不過赫爾還沒有傻到和一個女孩討論政治信仰問題,除了很少一部分特例,女人一般不會對這種話題感興趣,所以他乾脆裝傻。
朝着旁邊看了一眼,赫爾彷彿剛剛纔注意到馬丁少尉,僵硬着臉問道:“這位是?”
什麼是最恰當的表演?充滿激情的表演,恰到好處的表演,融入感情的表演……如果找一堆演員進行詢問,肯定能夠得到無數種解釋。
赫爾只知道其中的一種,那是騙子哈倫對錶演的理解,老騙子的理論非常簡單,只要讓你要騙的人知道你想要表達什麼意思就夠了。
而此刻,赫爾想要向馬丁少尉表達的便是,我有點討厭你,你能夠離我越遠越好。
對於這種冷漠並且帶有一絲敵意的眼神,現在已經降級變成少尉的馬丁見得多了。和其它那些討厭他的人比起來,赫爾流露出的眼神還算“友善”。
馬丁的仇人大部分來自他曾經工作過的秘密警察部門。
他以往的那位上司,與曾經在他手底下乾的幾個部下,之所以會結仇,道理非常簡單,這一次的“收網行動”原本馬丁親自制訂的,所以最大的功勞應該屬於他,馬丁被撤職並且降級,按照慣例這份功勞就會由布朗頓的秘密警察部門均分,可惜,馬丁的背後有一位始終非常賞識他的總督。
道克曼侯爵利用了自己的關係,把馬丁的這筆功勞轉了出來,雖然現在還不能夠給予他晉升,不過只要馬丁再作出一些成績來,晉升是遲早的事情,甚至可能越級晉升,從少尉一直跳到上尉。
在侯爵看來,當初的那起事件並不是馬丁的錯誤,如果不是因爲迪普斯中將在事件中死亡,而按照貝魯的傳統,不能夠讓死者背黑鍋,馬丁根本不可能成爲替罪羊。
這無疑是一種愛護,偏偏這種愛護引來了不少人的嫉妒,在這座城堡裡,因爲嫉妒而敵視他的人不在少數。
所以對現在的馬丁少尉來說,就算多一個討厭他的人也沒有什麼好在乎的。
“菲利普先生,我是侯爵府負責安全的武官,非常抱歉,我們要先確認一下您的身份。”馬丁說道。
“我知道,這是例行公事。”赫爾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不過他的眼神卻表明,他對此並不高興。馬車就在車站門外,只有一輛馬車,很顯然安祺小姐是和馬丁少尉共乘一輛馬車前來,這對於赫爾本人來說根本沒有什麼,事實上他還懷疑,就算菲利普本人看到這些,或許也不會在乎,不過既然現在他冒充菲利普,就必須比菲利普本人更像是布倫斯·馮·菲利普。
所以當他上馬車的時候,他彷彿無意間掃了身後的馬丁少尉一眼,不過他眼神之中那濃濃的敵意,足以讓少尉明白,安祺小姐的這位未婚夫對他已經不是普通的討厭了。
馬丁少尉並沒有絲毫退縮,就像“菲利普”不喜歡他一樣,他同樣也不喜歡安祺小姐的這位未婚夫。
他確實暗中愛慕安祺小姐,他也知道安祺小姐對他同樣有一絲好感,可惜道克曼家族和菲利普家族之間的聯姻,就像是一道高聳的牆壁,阻擋在他和安祺之間。
他們之間不可能有戀愛,因爲安祺絕對不可能背叛她的家族,更不可能背叛她的父親,而自己也不想辜負道克曼侯爵對他的信任。
馬丁少尉雖然沒有勇氣去對抗貝魯帝國幾百年來上層世界的規則,卻並非沒有勇氣面對安祺的未婚夫。
沒有討厭也沒有怨恨,只是和“菲利普先生”相對直視,他的眼神足以說明一切。
“馬丁,非常抱歉,你可以坐後面那輛車嗎?有我在這裡陪着菲利普先生就可以了。”安祺連忙說道。
來的時候,她確實沒有想的太多,但是這並不意味着她是個粗心大意的女人,她早已發現未婚夫和馬丁少尉之間的敵視。
她對馬丁少尉確實非常有好感,馬丁年輕英俊,勇敢而且謹慎,如果這個時代還有騎士,馬丁肯定會是其中的佼佼者。
至於這位今天剛剛見面的菲利普先生,她既不討厭,卻也談不上喜歡,她的這位未婚夫雖然不像傳聞之中那樣不堪,卻也不是什麼高明人物,就算是在世家子弟裡,他也是比較差勁的。
但是她的父親需要這個人,需要他家的鼎力幫助,更需要整個菲利普家族的支持。
這種需要並沒有因爲父親成爲布朗頓總督,而變得可有可無,雖然最初父親確實考慮過取消這門婚事,但是布朗頓的混亂和緊隨其後發生的巴斯特大師被刺事件,情況對她的父親相當不利,這個時候有一個在聯合鋼鐵公司、帝國高層都說得上話的強援非常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