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塊翡翠就吊掛在他的手腕上。
沒有人詢問他這塊翡翠的來歷,老菲利普年輕的時候曾經去過遠東,那裡的人都有吊掛玉器的習慣,所以衆人理所當然地把這塊翡翠,當作是老菲利普送給兒子的禮物。
赫爾經常捏着那塊翡翠,雙手頂着額頭,彷彿在那裡沉思,又似乎在回憶過去的時光。
誰都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去打擾一個兒子對父親的追思,即便是親近的長輩也最多走到他的身邊,用手輕輕拍拍他的肩膀然後安慰兩句。
而事實是,這個時候的赫爾早已將意識沉入了那枚翡翠之中,在不死之王的意識分身的指點下,進行精神力方面的訓練。
對精神力異常強大的赫爾來說,他並不需要學習如何提升自己的精神力,至少暫時不需要,他需要訓練的是如何操縱精神力。
很明顯高德創立的體系,是以上古漢文明的傳承作爲基礎,很多東西都是赫爾早已接觸過的,只不過當初的他大多依靠自己摸索,最多再加上霍布斯教授這個對魔法一無所知的外行人的指點,其困難程度可想而知。
現在和當初,根本不能夠比,學的東西不但是高德整理過的,高德還唯恐得到他筆記的後人,無法明白上古漢文明那高深莫測的語言似的,寫了大量的註釋,註釋的字數加起來比原文多十倍有餘。
作爲顧問的不死之王,雖然對上古漢文明一無所知,不過他的智慧和閱歷無人能比。
以往他總是鼓勵赫爾自己去摸索試驗與研究,但是這一次,不死之王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唯恐赫爾無法理解或者認知不明,簡直就像是在給小學生上課一般,逐字逐句地給赫爾解釋,並且親自給赫爾糾正修煉之中遇到的偏差。
這樣的修煉非常輕鬆,而且進展也異乎尋常的快。
不過最爲重要的是隱秘。
開始的時候,不死之王還是按照高德的筆記傳授。不過高德是個全系魔法師,而所有的魔法體系裡,最容易施展,也最容易用精神力控制的元素、塑能兩系魔法,偏偏是赫爾的禁區,所以不死之王乾脆用自己最擅長的空間魔法作爲基礎,重新整理高德那套體系。
既然重新打造這套體系,不死之王當然要加進自己的內容。
偏偏學習這套東西的人,情況有些與衆不同,他需要不引人注意,所以不死之王在加入自己的想法的同時,也努力設法讓施法不至於產生出任何能量波動。
隱秘被當作是第一需要考慮的問題。
想要讓人無法察覺,就只能夠把所有的能量和波動,全都封閉在體內。
無論是不死之王還是赫爾,全都沒有意識到,他們誤打誤撞走到了正確的道路之上。
高德的體系只是一個設想,魔法的本質是吸收轉化天地間的能量,從埃西文明開始就是這樣做的,而漢文明則直接借用和控制天地間的能量,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高德把兩者硬湊在了一起,原本的設想是把自身的魔力當作是雷管,將天地間的能量當作炸藥,用精神力來引發。
赫爾如果真的按照這套體系去練的話,施展小魔法還不要緊,一旦釋放大型魔法,那他就會像一顆炸彈一樣,被炸成粉碎。
但是現在經過不死之王這樣一改,爲了隱秘,引發魔法的魔力強度被限制在了火柴頭的水平,高德的體系所隱藏的危機自然而然地消失了。
赫爾並不知道這些,他只知道這種體系非常隱秘,不管是修煉還是出手,都不容易被察覺。特別是他修煉的時候,看到的人全都以爲他是在出神。
授勳儀式結束之後,赫爾就回到了馬科尼文。
和上一次他來的時候比起來,馬科尼文顯得蕭條了許多,畢竟那場意外使得這個小鎮死了幾千人,想要恢復原本的人氣並不容易。
同樣也因爲那場意外太過恐怖,所以原本住在馬科尼文的人,全都陸續找藉口搬了出去,甚至連菲利普家族的成員也搬走了不少,所以大部分時間,街上空蕩蕩的。
只是因爲老菲利普夫婦的葬禮和小菲利普的婚禮,馬科尼文恢復了往日的喧囂。
月初是葬禮,葬禮相當隆重,老菲利普活着的時候絕對不會相信,皇帝陛下會親自前來弔唁。
不過兩夫妻也很不幸,屍體全都炸碎了,所以只能夠事先就裝進棺材裡,讓衆人連看最後一面都做不到。
老夫妻兩個的棺材當然是放在家族墓地裡,墓誌銘是老伯爵“曾經的同事”帝國宰相貝司莫親自撰寫的,這樣的榮譽沒有幾個人能夠擁有。墓誌銘上紀錄了老伯爵一生之中僅有的幾個功績。
道克曼家族的頭面人物,這一次也到場了。
這個和菲利普家族世代聯姻的家族,有着典型的貝魯軍事貴族的風格。
這些都姓道克曼的人,臉上的表情和一舉一動,全都像是用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最有意思的是,他們互相之間說話和打招呼的時候,並不是以堂兄、叔伯相互稱呼,而是稱呼上校、將軍這類的頭銜。
只要待在這羣姓道克曼的人中間,赫爾就有一種錯覺,彷彿自己回到了軍營之中一般。
葬禮整整持續了一天,從早晨一直到傍晚,大多數時間赫爾都守在棺材旁邊。
老菲利普伯爵因爲妻子的關係,信奉的是舊教,因爲貝魯是新教國家,只有新教神甫和新教教堂,所以葬禮是在祖宅的禮堂舉行,主持葬禮的也不是神甫,而是由家主代理,這樣可以顧全所有人的面子。
對赫爾來說,這也避免了被看破身份的可能,如果弄一個主教來主持葬禮,說不定就會看破一些蛛絲馬跡。
舊教的葬禮隆重而又繁瑣。
葬禮結束之後,很多人並沒有離開,因爲他們還等着月底的婚禮呢。
從泊利趕到馬科尼文還好說,坐鐵軌列車,中途不停的話,只要三天時間就可以到達,但是在更遠地方的人,一個月來回兩趟就有些麻煩了。
特別是道克曼侯爵,雖然布朗頓的鐵軌已經和帝國的鐵軌網絡連通起來,但那裡畢竟離得太遠,一個來回需要半個月時間。
籌備婚禮是一件非常繁雜的事情,特別是當布倫斯·馮·菲利普的家已經被炸掉了的情況下更是如此,一馬車炸藥的威力是相當驚人的,整幢房子被炸成了碎片,根本沒有辦法修復,只能夠重新建造。
不但房子要重建,傭人也必須重召,原來的傭人大部分被炸死了,僥倖沒死的也不敢替赫爾工作。
好在赫爾別的沒有,錢有的是,此刻的馬科尼文又有的是空房子,所以他將大筆的錢砸下去,乾脆把那已經變成了廢墟的老房子旁邊的六幢別墅,全都買了下來。
連成一片之後,六幢別墅就顯得太多了,他乾脆挑了兩幢最好的,其餘的乾脆推平,空出來的地方全都種上了植物。
這些植物可不是普通的物種,那都是從豐饒角精靈城中心的禁林之中搜羅來的。
當初他看到那些精靈們在收集種子,所以他也跟着一起做,離開精靈城前往馬拉麥之前,他恰好看到精靈們在那些被燒燬了的林地之中播種,樹籽剛剛播下,轉眼間就生根發芽,第二天樹就長到一人多高,看到這一幕,他自然明白這些種子是好東西。
赫爾一向有收集各種好東西的習慣,再加上精靈們只對生長得高大的樹種感興趣,那些稍微低矮一些的喬木或者灌木的種子,全都被扔在一邊,根本沒有人搭理,所以他乾脆毫不客氣地據爲己有。
被精靈們捨棄的種子,不知道積累了多少個世紀,數量多得足夠把所有的空間戒指全部塞滿。當然赫爾不可能這樣做,他還不打算暴露自己的身份,要是讓別人知道他有空間戒指,而且還可以使用這些空間戒指,想要解釋過去就麻煩了。
所以他乾脆忝着臉向精靈一族討要放種子的容器,連赫爾自己也沒有想到,精靈們居然一口答應了,送給他的是一個用樹藤編織而成的盒子,裡面的空間不大,卻裝下了將近三分之一的種子。
不過赫爾大致也能夠猜到,盒子裡的空間應該只對植物有效,奇特的空間和禁地所在的次元空間很像,可以有選擇性地讓某些東西進入其中。如果他想要放別的東西,這個盒子的容量就只有看上去的那樣大。
有了這樣一個盒子,很多事情就好解決了。這個盒子就算是普通人也可以使用,所以沒有人會來找他的麻煩,而且放在盒子的植物,永遠都不會枯萎和死亡,這當然也相當有用。
就是靠這個盒子和裡面的樹籽,半個月的時間他就種植出了一片樹林。
種樹的時候,他當然不會忘記將樹佈設成法陣,做這件事情,他倒並不擔心自己會暴露。反正任何意外都可以推到那些神奇的種子身上,從精靈城的神聖禁地帶出來的東西,顯得有些與衆不同完全正常,如果和普通的植物種子一模一樣,反倒讓人奇怪了。
精靈們送給他的種子,樹種高度最多也就五六層樓,這對赫爾來說正合適,剛好讓那兩幢別墅露出一個房頂,有種若隱若現的感覺。
植物越多,能夠聚攏的植物生命能量的數量也就越多,所以赫爾乾脆見縫插針,地面上種滿了灌木,樹冠和灌木之間的空間,由蔓藤之類的寄生植物填滿。
半個月的時間,他就憑空建造出了一片原始叢林。
在不死之王分身的指點之下,赫爾現在已經知道,他稱之爲“植物生命能量”的東西,上古漢文明稱作“靈氣”,而且是木屬性的靈氣。靈氣有五種,金木水火土,按照漢文明的說法,只有水、木兩種屬性的靈氣,對人最有好處。
說實話,赫爾對此感到異常迷惑,他不知道自己所熟悉的風元素,爲什麼沒有被發現,同樣也奇怪,金屬性的靈氣會是什麼東西,難道地下的金屬礦脈之中,也能夠提取出能量?
雖然一知半解,卻並不妨礙他將法陣的中心位置,佈設在別墅的臥室之中。
漢文明畢竟太過久遠,即便是高德收集的漢文明的古籍,也並不完全,再加上高德是魔法師,他只對古籍之中類似魔法的東西感興趣,對於另外一個領域武技,他幾乎連看都不看,所以也就沒能知道,這些木靈氣也是能夠直接吸收的。
連帶不死之王對此也一無所知,從高德的筆記之中,不死之王僅僅知道這些木靈氣能夠用來淬鍊法器。
這一次赫爾佈設的法陣,並不是那個簡單的太極陣。
和魔法陣一樣,漢文明的法陣也是可以疊加的,只不過種類和變化沒有魔法陣那麼多,有缺點自然也有優點,漢文明的法陣所擁有的威力,卻不是魔法陣所能夠比擬。
說到聚集靈氣,太極陣雖然有收聚匯攏的作用,卻不是最擅長的,太極強在平衡調和,最強的聚靈陣應該是六合。
馬科尼文的四周有大片的樹林和溼地,雖然比不上豐饒角和魔鬼山脈樹林茂密,木靈氣也還算充沛,被六合法陣強行聚攏,小小的樹林,靈氣的充沛程度,絲毫不在精靈城之下。
當然赫爾也不是那種只知索取不知給予的人,五行之中的木陣,對樹木的生長非常有好處,所以他又加了一個木陣進去。
此刻如果有一個精靈路過的話,肯定會把這裡當作是他們的聖地。
在等待樹木長成的那半個月之中,僱用僕傭和內部裝修的工作同時在進行。
肯來馬科尼文的傭人很少,肯爲赫爾工作的傭人更少,只要是住在附近,知道一些這裡的事情的人,幾乎都已經把這家人看作是厄運附身。
當地找不到,只能夠到外地去找,幸好貝魯絕對不缺人。不過赫爾對新召來的人,並不是很放心,其中至少有一個是秘密警察的人,應該是派來監視他的。對此赫爾倒並不驚訝,在貝魯帝國這種事情很正常。
安娜和雪莉並沒有被他接到這裡來,這裡是馬科尼文,不是雪露特,而安娜和雪莉又沒有接受過專門的訓練,時間長了難說會不會露出馬腳。
對室內裝修,赫爾幾乎沒有插手,他花了大價錢從梵賽僱來了一個非常有名的建築師,所以任何事情都用不着他操心。他唯一需要做的就只是籤支票。
這種悠閒的日子一直持續到安祺小姐的到來。
和安祺小姐一起到來的,還有一個讓赫爾感到厭煩的人物,那就是瓦雷迪大公。
大公並沒有受到邀請,事實上沒有人會邀請這個傢伙,但是他仍舊還是來了,他是偷偷跟隨在安祺小姐的後面來的。
當他出現在馬科尼文的時候,包括馬丁在內的所有人,全都愣住了,很顯然連秘密警察部門也不清楚,這位先生是什麼時候離開雪露特的。
與以往那個趾高氣揚的樣子比起來,此刻的大公看上去頗爲頹廢和狼狽,他的臉上滿是風塵,神情之中帶着一絲憂傷和厭倦。
“菲利普先生。”瓦雷迪大公徑直走到赫爾面前:“不,現在我應該稱你做菲利普伯爵了,作爲一個貝魯人,你想必不會缺乏勇氣吧,那麼請你接受我的決鬥邀請,使用什麼樣的武器由你決定。”
話音剛落,四周一片轟然。
“這怎麼可以?”
“大公,請你慎重自己的言詞。”
“按照法律的規定,決鬥屬於非法的行爲。”
“……”
回答所有人的是“嗆啷”一聲出鞘的利劍,鋒利的劍刃閃亮起一片銀光。
“接受我的挑戰,或者,被我當作一個沒用的懦夫殺掉,我願意承受法律的制裁。”瓦雷迪大公說道。
從大公的眼神當中,赫爾當然看得出,這個傢伙並不是在開玩笑。
“如果兩種選擇,全都意味着必須死的話,我情願選擇後者。
“因爲在決鬥之中你殺死我的話,以你的身份和地位很容易就可以脫罪,但是你如果直接殺死我的話,之後的事情就微妙了,有可能你仍舊能夠脫罪,也有可能你會被徹底犧牲掉。”赫爾不緊不慢地說道。
他並不是真的不怕瓦雷迪大公殺他,而是確信這位大公殺不了他,別說旁邊有那麼多人看着,其中就有馬丁少校這樣的好手,隱藏在暗處的保鏢更是爲數衆多,這些人有的是秘密警察部門的人,有的是魔法理事會的人。
後者之所以會派人常駐這裡,是因爲馬拉吉吉的手套只收回了一隻,另外一隻不知所終,這東西肯定要收回,在沒有任何線索之下,魔法理事會可以做的就只有守株待兔了。
話已經放出去了,赫爾緊緊地等待着對方的反應。
“或許並不是你死。”瓦雷迪大公木然地說道:“如果你認爲不公平的話,可以選擇用槍決鬥。”
“我對自己的槍法一向沒有自信。”赫爾搖頭說道,他纔不會那樣傻,決鬥之中不管是誰死了,對他都沒有好處。
“你這個懦夫!”劍光一閃,瓦雷迪大公飛身撲了上來。
出乎赫爾預料之外的是馬丁沒動,至少沒有在瓦雷迪大公刺出那一劍的時候立刻出手,而是緩了那麼一緩。同樣躲在暗處的那些保鏢,也沒有任何反應。
等到赫爾發現一切和自己預料不同的時候,劍光已經到了面前。
就在這個時候,他突然間感覺到自己的背後被人猛地一拉,身體一下子退開了一尺,而這一尺足夠救他的命。
驚魂未定,赫爾連忙回頭一瞧,救他命的居然是女間諜莎薩。
直到這個時候,另外一道劍光纔在“嗆啷”聲中閃亮飛起,馬丁終於拔出了佩劍,架住了瓦雷迪大公的劍。
原來他也希望我死,赫爾看着馬丁,後者不敢正視他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爲什麼?赫爾的心中暗自詫異。
不過當他的眼睛掃到另一邊的時候,他什麼都明白了。
他看到的是安祺小姐那充滿了驚詫和迷茫的眼神。
原來傳聞是真的,一直以來少校和侯爵千金之間,就有着一種不太明確的情愫。
就在這個時候,赫爾聽到耳邊傳來一陣極其低沉的嘲諷:“這簡直就像是一齣戲,三個情敵四角戀愛,再加上爲情決鬥,如果弄出一個劇本來,肯定會一炮而紅。”
說話的聲音很低,只有赫爾能夠聽到,能夠說出這種話來的人,當然只可能是女間諜莎薩。
雖然驚魂未定,赫爾卻也沒有忘記低聲回上一句:“好像你對馬丁少校也有一些意思,你現在又救了我,這算是什麼?五角還是多邊形戀愛?”
“剛纔真該讓你被劍刺死!”莎薩惡狠狠地說道。
“刺死我,你捨得嗎?這個世界上恐怕沒有幾個像我這樣能夠理解你的人。”赫爾隨口說道。
“理解我?”莎薩哼了一聲:“你只是沒心沒肺罷了。”說着,她一把放開了手:“如果瓦雷迪大公再刺你,我絕對不會出手了。”
忝着臉笑了笑,赫爾突然間從內衣口袋拔出了一把槍。
那把槍很小,如果握在手掌心裡的話甚至不會露出縫隙,槍管只有雪茄頭長,握把小得剛好可以用虎口夾住。
這樣的一把微型手槍,頂多可以裝填一發子彈,而且威力也小,距離超過十米甚至殺不死人。
不過此刻這把槍和瓦雷迪大公之間的距離,絕對不超過三米。
“我扣動扳機的速度,肯定比你出劍要快。”赫爾淡淡地說道。
“懦夫!”瓦雷迪大公咬着牙說道。
“陛下剛剛給你口中的這個懦夫頒發了勳章。”赫爾笑了,雖然他還沒有學會用話殺人的技巧,但是氣得情敵吐血還是可以做到。
“打下直貝羅要塞根本就不是你的功績。”瓦雷迪大公怒吼着。
“你想要和我辯論是嗎?好——我喜歡辯論,現在不打算殺我了?”赫爾又笑了,他知道自己掌握了主動。
此刻任何人都看得出,不可能再有什麼決鬥,甚至瓦雷迪大公的性命,也已經完全掌握在小菲利普伯爵的手裡,不管年輕的大公作出什麼舉動,伯爵都可以開槍射擊,他已經擁有了足夠的殺人的理由。
“非常高竿的演出。”從人羣之中傳來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故意示弱,然後故意撤退,趁對手不注意,給對手出其不意的一擊,這簡直就和閣下攻克直貝羅要塞,是一個翻版。”
一邊說着,一個看上去並不比瓦雷迪大公年長多少的人,走了出來,他的身上同樣穿着軍隊制服。
差不多的裝束,差不多的年紀,但是這個人看上去,就是和其它人有些不同。
“是西斯威爾勳爵。”
“帝國雙璧終於見面了,不知道會發生些什麼?”
“……”
從四周的紛亂嘈雜之中,赫爾已經知道了眼前這個人的身份,對這個和他齊名,被稱作爲“帝國雙璧”之一的人,他怎麼都產生不了好感。
不過表面文章還是要做的。
赫爾把手裡的槍收了回去,露出了一絲親切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