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耀出來的時候，顧晚笙正好從門前走過，她邊抹着嘴，腳步氣勢洶洶，看起來很生氣。
他又看了轉頭看向慕北尋那邊，就見他站在那裡，也擡手碰了一下嘴巴，然後低頭看了一眼。
付耀左右看了看兩人，一頭霧水，這才一會兒功夫，發生了什麼事？感覺不會是什麼好事，他走到慕北尋旁邊，見慕北尋臉色也不怎麼好。
“你們這是怎麼了？”付耀又看了一眼顧晚笙離開的方向問道。
慕北尋只是伸出舌頭舔了舔脣，沒有說話。
付耀抓起他剛纔抹了一下嘴巴的手，看向他的手指，就見他食指指尖殘留着一抹紅色的血跡，他吃驚的看向慕北尋，瞬間明白了什麼。
“慕慕……你該不會強吻了……顧助理吧……”付耀不敢相信的看着慕北尋問。
慕北尋側目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全是默認了。
付耀眼睛睜得更大了，激動得手腳都不知道該放哪裡了，他在慕北尋旁邊激動不已走了幾個來回，然後擡手拍了拍慕北尋的肩。
“慕慕……你居然強吻了顧助理，你…你…你簡直太帥了你！”付耀萬分激動。
慕北尋似乎是被他這句話給驚到了，轉頭看向他。
“慕慕，你終於像個正常人了……”付耀一副“我家慕慕初長成”的模樣看着他，就差熱淚盈眶了。
慕北尋一眼剜過去，就想是在說，我以前不正常？
“我不是說你不正常……”付耀搖搖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以前都是太理智了，不會衝動，不會失控。但是現在你看了，你強吻了顧助理，要是以前你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的，我好高興，你終於失控了……”
慕北尋用一種“媽的智障”的眼神看着他，然後轉身也走了，怕和他呆久了也會變智障。
“欸，慕慕你等等我啊！”付耀看慕北尋走了，連忙追上去，擡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八卦的問道，“欸，你強吻了之後顧助理什麼反應啊？告訴我唄，嗯？欸，你別走得那麼快嘛……”
……
顧晚笙有點電梯口的時候，剛好有人從電梯裡出來，她也省得等電梯，直接走進去，按了地下一層。
她站在電梯裡，情緒還沒冷靜下來，嘴裡還殘留着一絲絲血腥味，現在舌尖還一陣麻麻的疼。
她站在還不知道慕北尋到底在發什麼瘋，突然如果說之前那兩次是喝醉了，那這次又是什麼意思，當她好玩嗎？
她胸口還憋着一團火，憋得她一口氣一直順不下去。
到了地下停車場，等上了車，顧晚笙這才發現自己的手機落在頂樓了，想要上去拿，再想又覺得算了，這個時候上去恐怕會遇到慕北尋，還是明天再說吧。
……
第二天，顧晚笙依舊按時去按慕北尋家的門鈴，昨晚雖然發生了那樣的事，但是，還做的時候還是要做，所以無法避免的尷尬還是要面對。
慕北尋來開門的時候，看見是顧晚笙不意外，這個時候能來按他家門鈴的人就是隻有她了，他意外的是，顧晚笙經過昨晚後，居然還會來找他。
兩個人大眼瞪小眼，相對無言，顧晚笙微微垂下眸，錯開了視線，淡淡道：“慕先生，早上好。”
慕北尋慢了兩秒，才從喉底嗯了一聲：“嗯，早上好。”
顧晚笙這次沒有等他讓開，直接就越過他，走了進去。
慕北尋看着顧晚笙冷冷淡淡的樣子，一時有些懊惱，自己昨晚真是太沖動了。
他想要解釋，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難道要說，他是看到他們兩個人在一起跳舞，一起說說笑笑所以生氣了，吃醋了嗎？他說不出口。
兩人第一次這麼安靜的吃飯，上班，一路上一句話都沒有說，慕北尋知道顧晚笙是真的生氣了。
很快就到了警局門口，慕北尋醞釀好情緒，開口道：“顧助理，昨晚……”
“昨晚的事情就不要再說了，我會當做什麼都沒發生，不過是強吻而已嘛，慕先生也不是第一次強吻我了，不是麼，沒有必要那麼大反應。”顧晚笙語氣冷淡的說道，帶着一絲諷刺的意味。
“……”慕北尋還是一次見她說話這麼帶刺，但又無法反駁。
下了車，顧晚笙還是和之前一樣，等着慕北尋再走，雖然和以往一樣，但是那個氣氛就一直怪怪的。
慕北尋走了兩步，突然停了下來，顧晚笙差點撞到他。
慕北尋轉過身，看着顧晚笙一直冷冰冰的臉色，道：“你在生氣？”
“慕先生你想多了，我沒有生氣。”顧晚笙皮笑肉不笑的微微莞爾道。
慕北尋看得出她在口是心非，煩悶的擰了擰眉，道：“你要是還很生氣，那我向你道歉。”
顧晚笙默不作聲，只是微微別過頭，她沉默了一會兒，道：“我確實沒有生氣，慕先生，我們快走吧，要不然就要遲到了。”
慕北尋簡直就要煩死了，他沒有哄過人，顧晚笙這個樣子他完全沒有辦法應付，感覺比破十個案子還要難。
……
陸飛把他在幾個案發地點附近追尋的結果整理好，準備拿去給慕北尋看。
“慕教授，這是目擊證人的調查結果……”他推開辦公室的門走了進去，可是走了幾步，就感覺到辦公室裡氣氛有些不對勁，明明都想以前一樣，一個坐在沙發，一個坐在辦公桌前，但是就是感覺有什麼不對勁。
他走到慕北尋對面坐下，把東西放到他面前，道：“慕教授，這是我在幾個案發地方附近居民的口述，五金店那兒，有人在當天晚上看到一個聖誕老人走進五金店裡，應該就是兇手了，不知道兩人說了什麼，就一起往裡面走了。”
“不過，我有點好奇的是，兇手都是用了什麼方法，能讓幾個受害人都肯讓他這個陌生人往屋裡走。”摸着下巴，困惑道。
慕北尋也抿着脣，微微垂眸若有所思。
“兇手挺聰明的，打扮成聖誕老人，聖誕老人是穿紅色的，這樣就算是在殺人的時候沾到血，也不容易被人發覺。”
“那其他幾個地方呢，沒有目擊證人嗎？”慕北尋問。
“沒有，第一個和第三個是在小區裡，晚上都沒什麼人，最後一個是是在舊街區，別說沒有目擊證人，連一個攝像頭都沒有，完全無法得到一點有用的東西。
這個時候，顧晚笙離開了辦公桌，拿着東西走出辦公室，陸飛看着她出去的背影，用手肘碰了碰慕北尋，問道：“慕教授，顧法醫這是怎麼了？我一進來就感覺到氣氛怪怪的。”
慕北尋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淡淡道：“你兩天就得到這點東西？”
陸飛的注意力頓時就被轉移過來：“呃……對啊，真是奇了怪了，聖誕節平安夜大街上應該會有比較多的人，應該會有人多看到纔對啊，怎麼會一個人都沒有呢？難道是那天聖誕老人比較多，所以忽略了？”
“唉，你說那兇手假扮成什麼不好非要假扮成聖誕老人，而且還挑在聖誕節的時候，慕教授，你說，他該不會殺了人之後還在大街上派送禮物吧？”陸飛這樣想着，忍不住惡寒了一下，似乎能看到，兇手殺了人之後，他還揹着袋子在街上大搖大擺的走，人們看到他也只能以爲他是和藹可親的聖誕老人，爲人們派發禮物，他手裡拿着禮物，有小朋友經過的時候，他還能笑眯眯的用剛纔殺了人的手把禮物遞給孩子，孩子們毫不知情的接過禮物，跟他說了一聲謝謝，然後高興的拿着禮物走了。
又想到最後一起，死者是被殺了之後，然後才被兇手帶到和平教堂，腦子裡又浮現起一副畫面，兇手殺了人之後，把人放進袋子裡，扛在肩上，在大街上走着，從他身邊走過的人，只以爲他肩上扛着一個大大的禮物袋，裡面放滿了禮物，可能還會感嘆現在的聖誕老人真敬業，或許還會跟他要禮物，他會打開袋子，從裡面掏出禮物，或許那個禮物剛纔就和屍體緊密接觸過，但是小朋友還是毫不知情的結果禮物就走了。
陸飛被他自己的腦洞弄到整個人都不好了，只想問兇手還敢再變態一點嗎？
慕北尋簡直無語了，他把陸飛整理的那張紙換還給陸飛，重新拿起腦筋急轉彎翻開，淡淡道：“二十年前的檔案還在嗎？”
“應該都在檔案室裡，怎麼了？”陸飛問。
“那你去查一查，那四個死者20幾年前有沒有犯過什麼案，留下什麼案底。”慕北尋道。
陸飛聞言，連忙問：“怎麼？你懷疑是他之前犯案的受害者現在來報復？”
慕北尋擡眸看向他，道：“你不是說，他們之前參加過那個混混幫做的事情沒辦法查清麼，導師有時候鬧大了還是會進警察局的吧？你把他們幾個人的案底給翻出來，看看有沒有什麼強暴或者性騷擾之類的記錄。”
“強暴？性騷擾？”陸飛驚愕道。
“死者的陽具不是都被割下來了麼，一般涉及到這個的就是性騷擾和強暴了，有可能當年他們強暴了誰，然後今天才遭到報復。”慕北尋說明道。
“那…那既然是二十年前的事，那爲什麼不在當時就給了結了，還要等到現在纔來殺人？沒理由吧？”陸飛問，他摸着下巴，思考道，“難道是有什麼原因讓他沒辦法殺人？”
“原來你還不傻。”慕北尋斜睨着他。
陸飛：“……”
他輕笑了看了他一眼，道，“有可能是環境限制，有可能是能力不夠，也有可能是兇手直到前段時間才知道當年的事情就是他們幾個人乾的，反正理由很多，你還是先去查一查吧。”
“好，我這就去，或許我這一查，就能把案子給破了呢？”陸飛磨拳擦掌，鬥志昂揚的說道。
“那我走了，慕教授。”陸飛瞬間就開心了，樂樂呵呵，風風火火的快步離開，簡直就像是個傻大個。
陸飛剛離開，顧晚笙就回來了，慕北尋看着她，又開始煩惱還怎麼讓她原諒他。
顧晚笙剛坐下，桌上的電話就響了，顧晚笙接起來，好像是有人來找她，然後就聽到她說到“姓池”，就掛了電話走了出去。
慕北尋眉心一擰，姓池？該不會是昨晚那個傢伙吧？
這麼一想，慕北尋連忙走到窗邊，看向門口，一看，整個臉色都不好了。
果然是昨晚的那個傢伙，他來這裡找顧助理幹嘛？
慕北尋站在窗邊，就看到顧晚笙朝着池天小跑過去，兩人打了聲招呼，池天就把什麼東西給了顧晚笙？
慕北尋眉心又是一擰，那的是什麼東西？難道是定情信物？
兩人又不知道聊了什麼，顧晚笙捂着嘴笑得特別開心。慕北尋更加不高興了，一張臉上寫了一個大大的醋字。
怎麼對那個姓池的就笑得那麼開心，對他就擺着一張臉。
顧晚笙送走了池天，心情愉悅極了，手機終於回來了，沒有手機在身邊，總覺得缺少了什麼，各種不方便。
她推開門走進去，就看見慕北尋站在窗邊，一臉便秘的看着她，她腳步一頓，然後轉身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她現在心情好，不想去理他。
慕北尋簡直鬱悶極了，昨晚自己真是太沖動了，爲什麼就是沒忍住呢，慕北尋你一直引以爲傲的自制力呢？怎麼就那麼失控了，強吻就算了，還咬了她，還咬出血了，她生氣也是應該的。
慕北尋簡直欲哭無淚。
——
一天就這麼過去了，慕北尋有意無意的試着去和解，但是顧晚笙總是愛答不理，就是一拳頭打在了棉花上，有力使不上，簡直讓他難受極了，還不如顧晚笙對他大發一通脾氣，要打要罵，那樣還讓人更加舒服一點。
當天晚上，躺在牀上盯着天花板，想來想去，決定還是得想個辦法化解，要不然先這樣下去，他得難受死。這哄人的事情他不懂，但是有個人肯定懂。
付耀前一秒剛睡着，下一秒就被手機給吵醒，他咬牙切齒的拿起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按下接聽鍵——
“哎喲喂，我說慕慕啊，我這剛睡着就被你吵醒了。”
“這麼晚打給你自然有事。”
“什麼事呀？如果不是十萬火急的重要事，我跟你急啊！”付耀抓狂道。
－－－－－－題外話－－－－－－
冷戰啦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