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納特家的小姐們和姨媽的約會並沒有遭到班納特夫婦的反對,倒是柯林斯先生覺得,來此做客把班納特夫婦扔在家裡很過意不去。等到了麥裡屯,姐妹們聽說韋翰先生接受了邀請,都很高興。
大家坐下來後,柯林斯先生把菲利普太太家大大地讚賞了一番,說到菲利普太太家簡直可以跟咖苔琳夫人家相比的時候,菲利普太太很高興。可是,當後來她知道咖苔琳夫人家的一個壁爐就要八百英鎊的時候,才體會到柯林斯先生實在是太恭維她了。柯林斯先生一直在和菲利普太太談論咖苔琳夫人的公館,順便還不忘說一下自己的房子。他發現菲利普太太很喜歡聽他說這些,因此很高興。等到韋翰先生一進來,伊麗莎白就覺得,韋翰先生無論人品還是相貌、風度、地位,都遠遠地超過其他軍官,真是優秀極了。
韋翰先生應該是當時最得意的男賓,因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而伊麗莎白是最得意的女賓,因爲韋翰先生一直坐在她旁邊。柯林斯先生遇到韋翰先生這樣能說的“勁敵”,也就只有和菲利普太太說話的份兒了。
一張張牌桌擺好之後,柯林斯先生跟菲利普太太去玩“惠斯特”,韋翰先生則和小姐們一起到另外一張桌子上玩牌。
韋翰先生一邊玩牌,一邊和伊麗莎白聊天。不一會兒,談話內容便轉移到達西先生身上去了。韋翰先生問:“達西先生在尼日斐花園住了多久?”
伊麗莎白說:“差不多一個月了吧,”她又接着說,“據我所知,他是德比郡的一個大財主。”
“是的,”韋翰先生答道,“他每年有一筆一萬英鎊的可觀收入。說起這個,沒有人比我更清楚,我從小就和他家有不一般的關係,他的父親老達西先生,是我的教父。”
伊麗莎白很詫異。
“班納特小姐,您和他很熟嗎?”韋翰
先生問。
“一點兒都不熟,跟他一起待了四天就討厭死了。”伊麗莎白回答。
“他的確是一個討厭的人,哈福德郡沒有一個人喜歡他。他那目空一切、盛氣凌人的樣子,簡直讓人受不了。”韋翰先生說。
“雖然我和他不是很熟,可我也認爲他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伊麗莎白說。
韋翰先生說:“我知道我不應該說他的壞話,因爲老達西先生是一個非常好的人,他生前對我很照顧,如同親生兒子一樣,他甚至還在遺囑中說明,牧師職位一有了空缺就給我,這樣就可以讓我衣食無憂了。可是,當牧師職位有了空缺的時候,卻落到別人名下去了。”
“天哪,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伊麗莎白大叫道,“他怎麼能不照遺囑辦事呢?”
“那個牧師職位在我足夠年齡執掌俸祿的時候,卻給了另外一個人。我實在無從責備自己犯了什麼錯,才丟掉了那個職位,除非說我性子急。我難免在別人面前說過幾句,甚至還頂撞過他,他便因此記恨我。”韋翰先生說。
“這還真是駭人聽聞,應該把這件事情公開,叫他丟人!”伊麗莎白吼着。
歇了一會兒,伊麗莎白又說道:“他究竟是何居心,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您?”
韋翰先生思索了一會兒,說道:“在這件事情上,我說得也不一定正確,難免會對他有成見。”
伊麗莎白吼道:“您是他父親的教子、朋友、器重的人,他怎麼能這樣對待您呢?多奇怪、多可惡,達西先生竟然這樣!即使他那麼驕傲,他也不應該這樣陰險!”
“的確是,”韋翰先生說道,“不過,一切的根源可能是他的傲慢吧。”
“像他這樣傲慢,能給自己帶來什麼好處呢?達西小姐又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伊麗莎白問。
韋翰先生搖搖頭:“達西小姐才十五歲。她小時候非常可愛,
經常纏着我玩好幾個鐘頭,可是現在,她越來越像她的哥哥那麼傲慢無禮。她現在住在倫敦,有一位太太陪着她,教她讀書。”
他們又隨便談論了些其他事情。最後,伊麗莎白忍不住又把話題扯了回來,說:“我真奇怪,爲什麼彬格萊先生那麼和藹可親的人和他的關係怎麼就那麼好呢?您不認識彬格萊先生嗎?”
韋翰先生說:“不認識。不過,達西先生想討人喜歡自有辦法,他的手段很高明。”
幾位姐妹在聊天
“惠斯特”牌場散了,玩牌的人圍了過來,柯林斯先生站在伊麗莎白和菲利普太太之間,又和菲利普太太攀談起來:“人一上了牌場,就一切靠運氣了,多虧了咖苔琳·德·包爾夫人,我纔不會爲輸掉那點兒錢心痛。”
這句話引起了韋翰先生的注意,他看了柯林斯先生幾眼,便低聲向伊麗莎白問道:“您這位親戚是不是和德·包爾家很熟?”
伊麗莎白回答道:“咖苔琳·德·包爾夫人最近幫他謀得了一個牧師職位。”
韋翰先生問:“我想您一定知道咖苔琳·德·包爾夫人和安妮·達西夫人是姐妹吧?咖苔琳夫人是達西先生的姨母呢。”
“我不關心這個。”伊麗莎白說。
“她的女兒將來會繼承一筆很大的財產,大家都在討論,他們兩家將來會把財產合併呢。”韋翰先生說。
這叫伊麗莎白笑了起來,如果這樣,彬格萊小姐豈不是白費心機?
整個晚上的大部分時間裡,韋翰先生都跟伊麗莎白在一起,直到打牌散場吃晚飯的時候,別的小姐纔有機會得到韋翰先生的殷勤。吃完晚飯回家的路上,伊麗莎白一直在想韋翰先生說的那些話。但是,柯林斯先生和麗迪雅一直說話,叫伊麗莎白沒心思好好思考。尤其是柯林斯先生,當馬車停在浪博恩的門口時,他還沒有說完。
郡裡的軍官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