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不答反問道:“怎麼,只是老子進這院子你們才發現麼?老子來的時候你們沒有看見我跟在後面麼?”
江師兄聞言一怔,接着嘻嘻笑道:“你怎麼來的,我們管你做什麼?要是你不到這院子裡來,就算你是跟蹤我們,我們也不能將你圍而殲之,我們只要把注意力放在這院子裡不就可以了?哈,還是老江湖,真他媽愚蠢。”
張傲秋一聽紫陌還沒有被他們發覺,心裡頓時鬆了口氣,怪笑道:“我讓你動,你就動,我不讓你動,可千萬不要亂動。”
周圍的一羣人以爲張傲秋是在說他們,聽了同時哈哈大笑起來,就好像聽到了這世上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這些人以爲張傲秋是在餬口吹大氣,只有樹上的紫陌卻知道,張傲秋這話是說給他聽的。
張傲秋陪着“嘿嘿”笑了兩聲,身形突然發動,如一縷青煙一樣,往左手邊黑衣人飄了過去,同時星月刀出,帶着一道青芒,身法帶動刀勢,更顯得來勢兇猛。
衆人沒想到他說打就打,兵器同時出手,江師兄叫道:“楊師弟小心。”
那楊師弟見張傲秋氣勢如虹,也是依然不懼,手中長劍一展,迎着刀芒架了上去,眼看快要靠近時,哪知對方突然一個旋身,身體像一片落葉一樣,轉往楊師弟的左手飄去。
在楊師弟左手邊的是一個矮個黑衣男子,他本打算在那楊師弟跟張傲秋硬拼一記後,好從旁偷襲。
哪知一轉眼,對方刀勢突然轉到自己這邊,他哪想到世上還有這種在如此高速的情況下,還可以隨意轉變方向的身法,這完全違背常識,當即嚇了一跳,其他人也是一聲驚呼。
他們的第一步行動都是要配合那楊師弟,時間空間跟距離包括自身功力提升及招式展開等等,都有計算,但現在張傲秋卻轉移了目標,使得他們的先前的計劃一下全部落空,這時想救也來不及了。
“當”
一聲輕響,那黑衣人應刀往後飛退,同時一口鮮血噴出,這次被打了個突然襲擊,倉皇變招,十成功力只用了五成。
雖然他是天境初期修爲,但張傲秋卻是天境巔峰初階修爲,本就隔着幾個層次,現在又是有心算無心,諸般因數加起來,只此一招就讓他吐血重傷不起,失去了戰鬥力。
黑衣人躺在地上,只覺胸口好像被千斤巨石撞過,擡頭嘶聲喊道:“他不止天境巔峰修爲。”
張傲秋這刀只用了七成力,有此效果也算達到目的,聞言接口道:“怎麼,老子跟你說過老子是天境巔峰修爲麼?”
其他一聽同時心頭一驚,張傲秋怪笑聲中,身形借一震之力,往後飛掠。
後面是那白衣女子,本來是氣勢洶洶地上前合圍,但一聽見那黑衣人說張傲秋修爲不止天境巔峰,心裡頓時一驚,氣勢一窒,本來連貫的身法在空中停了一停,而此時張傲秋背影已經向她而去,眼見避無可避,當即一咬牙關,劍勢原樣不變的往張傲秋背部劃去。
眼看就要刺中,突然先前一花,剛剛還在眼前的人影,突然消失不見,同時右臉頰感到一陣微風吹過,接着後背一陣劇痛,仰天噴出一口鮮血,往下直墜。
江師兄見對方瞬間重傷兩人,而自己這邊卻連對方衣角都沒有摸到,頓時心頭大怒,“嘿”得一聲,長劍如影隨形的往張傲秋而去,同時大叫道:“你們退下。”
其他人一聽,兵刃一擺,後退幾步,但不離開,將張傲秋團團圍住,張傲秋沒想到對方會來這招,渾水摸魚的打法再不能用,四周飄忽的身影突然一定,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越來越近的黑衣人,頓然大叫一聲:“動。”
紫陌早已做好準備,聞言雙腳在樹枝上一蹬,藉着樹枝彈力,身形如電般從上往下往那黑衣人一刀斬去。
下面的人沒想到樹上還有一人,身在局中的黑衣人更是大驚失色,心裡頓時後悔不已,不該讓其他人退開。
但此時後悔也沒什麼用,百忙之中猛吸一口氣,身子硬生生一頓,在空中一個翻身,長劍坎坎擋住紫陌氣勢如虹的一刀,顯示出天境巔峰高階修爲的本事。
又是“當”的一聲。
黑衣人只覺胸口頓時一窒,雙腳落地,腳步踉蹌地往已方人飛退,希望能借他們擋上一擋,將胸中悶氣泄出後好再戰。
他在空中翻身的時候,就已經真氣逆行,胸口真氣不暢,他可沒有張傲秋那種真氣隨意流轉的本事,能在這種情況下擋着紫陌一刀,也算很是不錯了。
但張傲秋早就伺機在旁,見紫陌一刀得手,人如游魚一般游到他左近,星月刀輕輕一帶。
江師兄瞪大眼睛,手中長劍想要去擋,但此時已是有心無力,眼睜睜地看着刀鋒抹過自己脖頸,耳邊還聽到對方“嘿嘿”一聲冷笑,接着感到喉頭一涼,整個人打着旋地往外拋去,“噗咚”一聲倒在地上,眼見不活了。
這真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聰明反被聰明誤了。
自紫陌從天而降到張傲秋殺死江師兄,只有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旁邊的一幫人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等他們看着想救的時候,江師兄已經倒地不起,終究是慢了一拍。
紫陌這刀用了九成力道,雖然偷襲得手,但也被大力震得一時緩不過氣來,畢竟跟那江師兄修爲相隔兩個層次,就算對方是倉皇迎敵,但差距還是擺在那裡。
張傲秋匆匆一瞟紫陌,心中有數,當即收刀站立,怪笑道:“老子還以爲多厲害了,原來不過如此。怎麼,你們還要再來麼?”
其他人聞言你望我,我望你,本是很好的請君入甕之局,沒想到局面突然轉變,現在已是騎虎難下,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張傲秋故意等了等,紫陌藉機緩過氣來,張傲秋道:“你們這幫宵小,只想害人,本來老子今天就要大開殺戒的,但今天老子心情好,教訓教訓你們就算了,你們要是沒有意見,那老子可要走了。”
說完又看了看,見對方沒有反應,仰天打了個哈哈,轉身施施然從大門離開。
張傲秋跟紫陌一前一後離開,走到半路,兩人在一個暗巷匯合,紫陌奇道:“秋哥,剛纔爲什麼不將他們統統都幹掉了?”
張傲秋笑道:“阿陌,要是將他們幹掉,誰來給我們傳遞消息?”
紫陌聽了一愣道:“傳遞消息?”
張傲秋點點頭,分析道:“這些個小蝦米,殺了也不起什麼作用,這次我們以這兩個容貌露了臉,他們剩下幾人必將向他們上面彙報,到時候我們只要跟着他們,就不怕找不到大魚。
再說了,剛纔我們顯露的實力,他們以爲又有兩個不知道多高的高手潛伏在這曲蘭城,說不定這兩個高高手後面還有一股什麼樣的勢力,哈,讓他們疑神疑鬼不是很好麼?”
紫陌笑道:“還是你高。那下一步就是……。”
說完做了個迂迴的手勢,兩人對望一眼,同時低聲嘿嘿笑了起來。
笑完兩人同時起身,從另一個方向繞了回去,這次兩人一人蒙了個面罩。
到了那大院,張傲秋跟紫陌這次學乖了,怕對方又在什麼高處設置了眼線,專門貼着牆角暗處走,同時張傲秋將神識打開,將方圓二十丈空間同時仔細掃了幾遍,確認無人後,才從後院院牆翻了進去。
哪知院內黑燈瞎火一片,不要說人,就連一隻耗子都沒有,張傲秋伏在暗處,又用神識探了半天,確認院內無人後,從隱身處站了起來,帶着紫陌大搖大擺地進了房間。
兩人將這院子裡每件房子都搜了一邊,也沒發現什麼有用的東西,前院剛纔打鬥過的地方,不但空無一人,甚至連打鬥的痕跡都清理一空。
張傲秋搖頭嘆了口道:“看來我們還是晚來了一步。”
接着突然一絲警兆浮現心頭,張傲秋急忙一拉紫陌,做了個噤聲的動作,兩人匆匆隱到門後,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臨花城城南。
一間小小的四合院內,原本黑漆漆的房間裡,突然亮光一閃,一個黑影從黑暗中顯出身來。
藉着亮光,看了看房內掛着的二三十個鳥籠,只見其中一個鳥籠內,一隻信鴿正眯眼睡覺。
來人嘴角一笑,將鳥籠取下,又四周看了看,接着亮光一暗,整個房間又恢復到黑漆漆的樣子。
在據此三里路的另外一間四合院內,王須亦正對着燭光看着紙條,半響過後,纔將紙條湊到燭火上點燃燒掉。
王須亦轉頭問道:“鳥屋那邊情況如何?”
旁邊的黑衣人答道:“一切如常。在那鳥屋四周有兄弟們日夜值守,要是有外人進入,他們會很快發現。”
王須亦“嗯”了一聲,不置可否,揮揮手道:“你先下去吧。”
黑衣人躬身一禮,轉身離開了。
等黑衣人離開,後面屏風轉出一人,正是邢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