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發生後,花連城請吃的反終究是沒有吃成,衆人都失去了興趣跟胃口。
張傲秋三人在花連城家只是坐了會,喝了杯茶就離開了,不過張傲秋跟花連城約定,只要花倩笑自己願意治療,就隨時知會他。
張傲秋他們離開後,花連城一人坐在書房默默發呆,張傲秋先前所說的,讓他一下看到了很大的希望,還有對未來的一種憧憬,只是這種憧憬在現在看來,還是如此的遙不可及。
這一坐直接坐到了傍晚時分,直到城內報時的鐘鳴聲響起,纔將花連城驚醒過來,站起身,搖了搖頭,彷彿是要將那些不切實際的想法甩出,花連城長呼一口氣,不管將來怎樣,還是先做好現在吧。
而張傲秋離開武月城後,同樣是滿肚子心思,到武月城這段時間,特別是昨日一場大戰,讓他比任何時候都急需一股力量,一股完全屬於自己的力量。
但現在的局勢,還僅僅只有先前的那麼一些,想要儘快解決死域人的威脅,就必須要得到更多人的幫助跟義無反顧地參與。
可是想要號召更多的人加入,在現在看來,還是困難重重,人都是有私心的,若不是侵犯到自己的利益,又有誰願意拋棄妻子加入這場隨時都可能丟掉性命的戰爭?
還是有一個統一的皇朝好啊,起碼可以調動這片大陸的所有力量,而現在就像一個沒有家的孩子,想求助都不知道去找誰。
有國纔有家,沒有國,又哪有家?
第二日一早,張傲秋帶着紫陌跟夜無霜兩人趕往武月城,而王民則照約聚集三百二十八名書生早早地在城主府門口等候。
張傲秋他們趕到的時候,花連城已經再對他們訓話,說是訓話,其實也就是將張傲秋昨天所說的再重複一遍。
張傲秋站在一旁,安靜地看着眼前人頭攢動,但又身單力薄的這一羣人。
改變歷史,可能就真在這羣默默無聞,形如螻蟻的人身上。
花連城說完,下面的三百多人立即傳來一陣嗡嗡地議論聲,開始聲音很小,漸漸地越來越大,個個臉上都帶着亢奮而又激動的表情。
半響過後,王民上前兩步,看着花連城道:“將軍大人,我們都願意按您說的意思去做。”
花連城聞言點了點頭,後又轉頭看了看站在旁邊的張傲秋。
張傲秋見狀,上前幾步,站在城主府門口的臺階上,環目掃視了下面站滿的人羣,一雙雙帶着希望、急迫還有激動的眼睛齊刷刷地轉對着他。
張傲秋深吸一口氣,朗聲道:“天道好還,中原有必伸之理,人心效順,匹夫無不報之仇。讀聖賢書,當明聖賢理,死域人對於我們來說,不僅是家恨,更是國仇,你們即將肩負的重任是喚起這片大陸的血性,而你們即將面對的,不僅會有謾罵,有鄙視,有不解,更多的還有死亡,既然你們自願加入這次行動,那你們就要做好這樣的準備,如若成功,那你們就是這整個戰役的轉折點,是號召更多的熱血男兒投入這場抗拒外族戰爭的旗幟,是指引戰爭走向勝利的引路人,不論以後是生還是死,你們的名字必將記入史冊,供我們的後人敬仰。”
下面的書生們聽完,個個激動的滿臉通紅,高昂着頭顱,臉上帶着狂熱跟神聖的表情。
王民霍得轉身,看着後面跟自己一樣的書生大聲道:“都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我們扛不動槍,輪不動刀,但我們還有一支筆,還有這一腔同樣滾熱的血,老子不求名垂青史,老子只想報家恨,血國仇,就算是死也在所不惜,兄弟們,你們說,幹不幹?”
後面的書生聞言,同時舉起右手,大吼一聲道:“幹。”
王民見了,揚天哈哈一笑,轉身對着張傲秋跟花連城拱手道:“人生自古誰無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們這三百二十八人任憑先生跟將軍差遣。”
張傲秋聞言,神情嚴肅地點了點頭道:“好,既然這樣,那你們就在花將軍這裡留下姓名及詳細信息,三日後的此時,在此出發。”
以後這三百二十八人,正如張傲秋猜想的那樣,只有三人活着回來,其他的人則或前或後招到一教二宗的屠殺,這些犧牲的人,用他們的鮮血換起了民衆的憤怒,隨後一場浩浩蕩蕩的民間支援運動如星星之火一般在整個大陸上掀起,而云歷則趁機藉助民意,共邀其他三十四城城主聚義,收攏天下軍馬,一致對外,剿殺這片大陸所有死域人。
張傲秋藉助那一戰之威後,聯合嶺南張家,舉全國之力,打造無敵戰艦,直接殺入死域人老家,全滅其皇族,令死域人全族在其後整整五百年內爲自己發動的這場侵略戰爭進行賠償。
而那活下來的三人,在後來的戰爭裡起着旗幟般的作用,並在其後統一的皇朝中成爲中流砥柱,位極人臣,他們用他們的正直、堅韌及敢於面對死亡的信念,書寫了屬於讀書人的骨氣跟血性,史稱“開皇三子”。
隨後張傲秋又跟花連城詢問了一些行軍打仗的問題,關於這些花連城是傾囊相授,只要自己知道的全部一一道出,不過兵法並不同於讀書,不是腦袋裡記住了就能領兵打仗的,這需要長時間的實踐,從血於火中成長起來。
而那本煉體術,張傲秋則交於花連城,讓其大量印刷,讓參與這場戰爭的每個人人手一本,多一分本事就多一份活命的機會,因爲這裡的每一個戰士都是寶貴的資源。
直到天色已暗,張傲秋三人才告辭離開,他們沒有回紫竹軒,而是直接前往山谷。
在山谷裡的議事廳裡,獨孤豐逸、嶽湘之、馬戈舒還有紫陌大師兄嶽子涵,再加上張傲秋三人齊聚一堂。
這些人早已混熟,彼此之間也不拘束,見面後相互談笑好一陣子。
張傲秋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右手手指輕輕敲着桌面,話題一轉道:“昨日我跟阿陌,還有霜兒參與了一場對死域人的大戰,這事你們都知道,但若不親身經歷,卻永遠不知道什麼叫做戰爭。”
在座都是各自門派的頂尖人物,資質閱歷都是上上之選,聞絃歌而知雅意,張傲秋話音剛落,旁邊的馬戈舒就跟着問道:“小先生是想我們儘早參與戰爭好達到真正練兵的目的麼?”
紫陌聞言點了點頭道:“秋哥跟我們商量過,現在我們雖然練兵很勤,而且也捨得吃苦,現在聚在這裡的也都是各門派的精英,武力跟配合都有了,但就怕有輕敵之心。”
嶽子涵聽了眉頭微皺,不悅道:“小師弟,那時候爲什麼不叫上爲兄?”
紫陌聞言捎了捎頭,陪笑道:“大師兄,這個可真不能怪我,誰知道那時候正好遇上死域人了?”
嶽子涵聽了雖然知道是事實,但還是狠狠地瞪了紫陌一眼,這可是未來凌霄門門主,要是在自己眼皮底下出了什麼事,即使自己有千百個理由推脫,但也是難辭其咎。
夜無霜在旁看得清楚,身爲聖女,她也明白嶽子涵的潛在的意思,怕紫陌再挨訓,跟着道:“阿陌說的很對,在沒上戰場之前,我一直以爲憑我們的修爲,普通的死域人軍隊會完全不是對手,但經歷這次以後,才知道戰爭不是憑一個人或一小羣人能夠逆反的。”
張傲秋“嗯”了一聲道:“我不知道在座的各位對兵法有多少研究,但在戰場上,確實是需要多兵種配合作戰,現在花倩笑重傷不起,而且武月城因物資人員不夠,一直都是防守多餘進攻,而打仗本就是軍情第一,到現在爲止,我們都還不知道死域人到底有多少軍隊,大本營在什麼地方,他們的物資供應還有人員補充從何而來。”
獨孤豐逸聞言道:“小先生的意思是讓我們擔任斥候的作用?”
張傲秋點了點頭道:“不錯,我們這些人個個修爲都在靈境以上,只要不遇見大隊死域人軍隊,絕對可以從容脫身,而且我們現在的駐地又在武月城外,雖然隱蔽,但不代表就不會被發現,所以越早伸出我們的探知範圍,越能保障我們自己的安全。”
馬戈舒聞言哈哈一笑道:“小先生說的對,而且這樣還能變相練兵,可以說是一舉兩得。”
獨孤豐逸因跟張傲秋接觸時間較長,明白他性子,知道他現在拋出這個問題,想要的絕不是軍情這麼簡單,但自己這邊滿打滿算也只有三百來人,就憑這三百多人想要撼動死域人大軍,那無疑是癡人說夢,當即猶豫片刻道:“小先生可有具體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