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輕狂開的藥方,辛七早就將草藥送過來了,但這幾天一件事接一件事,沒有半刻清閒的,也就一直沒有開始熬製湯藥。慕容輕狂讓阿漓給辛七帶話,就說剛剛第一次施針,不適於進補,等第二次施針後再才能開始用藥。
辛七也無所謂,反而樂得清閒,每天早上準時到醫館報到,比老闆還積極,沒事的時候就搬把椅子往大門口一坐,轉着手上兩個大鐵膽。
不過就他那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不要說上門求醫的人,就是大街上的路人看見了也是繞着彎子走,看的阿漓是一陣無語,也不好說他,反正也不是真的指着開醫館,也就任他去了。
到了第三天,夜無霜也徹底的好利索了,慕容輕狂開始正式熬製藥湯,在廚房裡開了八個火爐,旁邊一色的藥罐擺了二十四個之多,紫陌一看這大的陣仗,捎稍腦地說道:“師父,這醫館……在那邊。”
慕容輕狂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道:“什麼醫館,這是熬給你們四個小東西喝的。”
阿漓詫異地說道:“師父,我們四個人一下子喝的了這麼多藥湯麼?”
慕容輕狂拍了拍她的腦袋,“嘿”的一聲說道:“你當你師父這‘毒醫聖手’是白叫的啊,這藥是要經過提純的。”
阿漓伸了伸舌頭,嘻嘻笑道:“原來藥物還真的可以提純啊,那天我在醫館咋那辛七,沒想到還說對了。”
慕容輕狂笑着搖搖頭說道:“你這丫頭,以後不知道的事情不要亂說,小心吹破了牛皮沒辦法補哦。”
藥湯用小火煎熬,竟然用了一天一夜的功夫,纔將這二十四罐藥湯熬製成四碗。
阿漓跟夜無霜兩人湊到跟前看了看那藥湯,藥湯其色如黑,散發出一股濃濃的腥藥味,兩人不約而同地捂着鼻子往後退,夜無霜問道:“師父,這藥湯怎麼這個味啊?”
慕容輕狂把眼一橫,說道:“什麼叫‘怎麼這個味啊’,你們這每一碗都是八罐藥湯濃縮而成的,藥味當然濃了些。都別再磨嘰了,趕緊的,這藥湯乘熱喝纔是最好。從今往後,你們四個人每三天都要喝一碗。”
張傲秋跟紫陌倒是無所謂,特別是紫陌,拿起碗“咕咚咕咚”幾口就喝了下去,完事了還砸吧砸吧嘴,說道:“這味還不錯,師父還有沒有,再上一碗?”
慕容輕狂一個暴慄丟了過去,罵道:“你當老子是小二了,還再上一碗,你知不知道你喝的這碗藥多少人花着重金請都請不到的,你當是白開水啊?”
夜無霜跟阿漓像看怪物一樣的看着紫陌,紫陌無辜地攤攤手說道:“味道是還可以嘛,你們這麼看着我做什麼?秋哥,味道是還不錯吧?”
張傲秋正苦着臉,嘴裡像含了七八斤黃連似的,聽紫陌問他,沒好氣地擡腿就踢了過去。
紫陌往邊一閃,指着他們說道:“你們三個也太慫了。”轉頭又對慕容輕狂討好地說道:“師父,要不他們幾個三天一碗,我就一天三碗得了。”
夜無霜跟阿漓在慕容輕狂的強迫下,一口一口的將碗裡的藥湯嘬完,兩張小臉早已扭曲的橡根苦瓜,嘬完藥湯,兩人一人抱着一個茶壺,“咕嚕咕嚕”大口喝着茶水。
喝完藥湯後,四人按慕容輕狂的指導,盤膝坐下打坐,喝下藥湯還沒有多長時間,藥力就直接穿過胃壁進入各人的經脈,隨真氣循環一週後,直接沉入丹田裡去。
張傲秋展開內視,丹田內緩慢旋轉的紅藍氣旋,一接觸到藥力,旋轉速度倏地加快,就像餓死鬼一樣,一下子就將所有藥力吸了進去,然後旋轉速度又慢慢變緩,最後回到原樣。
張傲秋睜開眼睛,慕容輕狂“咦”了一聲說道:“這……就完了?”
張傲秋點點頭,然後環目一掃,紫陌三人還在運功調息中。
慕容輕狂自己明白這碗藥湯的藥力到底有多大,他原本的估計應該是夜無霜先醒過來,然後是紫陌,第三才是張傲秋,阿漓肯定是最後一個了,沒想到第一個醒來的居然是張傲秋,而且時間還這麼短,不由一陣無語,心裡直嘀咕,遇到這樣的變態,還真是沒有辦法。
慕容輕狂喃喃地說道:“看來紫陌一天三碗的這個提議不錯,你以後就按三倍的量算好了。”
張傲秋暗恨自己嘴賤,雖然明知道這藥湯對自己修爲有好處,但那藥湯實在是太苦了,苦着臉說道:“師父,這藥湯好是好,但也太苦了,就不能換種別的方式麼?”
慕容輕狂嘆息一聲,無奈地說道:“你當我不想啊,可咱們這四合院就這麼屁大點位置,連個騰挪的地方都沒有。要是地方大,爲師開個丹房,那以後你們也就不用再受這種罪了,現在嘛,還是忍忍吧。”
張傲秋聽了心裡一動,想起上次阿漓拜託辛七找房子的事情,遂把這個事情跟慕容輕狂說了一遍。
慕容輕狂聽了,眼睛一亮,欣喜地說道:“要是真找到像你說的那樣的大房子,爲師就可以一展身手了,到時候讓你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毒醫聖手’。”
自上次給雲鳳閣治療後的第十天,張傲秋又一次來到了城主府。阿漓提前知會了辛七,雲夫人在府裡頸子都望長了,一見張傲秋過來,疾步上前,臉色焦急地問道:“小先生,你可算是來了。爲什麼治療時間間隔要這麼長啊?”
張傲秋知道會有這樣的問題,早就打好了腹稿,想都沒想,張口就來:“夫人不要見怪,這人的腦部是人身體上最複雜、最精密也是最脆弱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會釀成大禍。
從上次治療以後,辛七哥也是每天將公子的情況詳細地告知了小民,根據公子現在的情況,小民決定將治療的間隔拉長一些,等公子第一階段完全穩固後,再進行第二次施針。”
雲歷在旁邊歉然地說道:“小先生莫要見怪,夫人她……。”
張傲秋向雲歷行了一禮,笑着說道:“城主不用多心,夫人的心情小民非常理解,所謂關心則亂,就是這樣,這也是人之常情。”
說完又向雲夫人說道:“夫人不必過於擔心,公子的症狀小民心裡已有十足的把握,今次再施針一次,應該會有更大的改觀。”
張傲秋這些天沒事的時候就在琢磨雲鳳閣的病症,時不時跟慕容輕狂一起研討,雖然他雲鳳閣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張傲秋將這次診斷當成了醫學修行的一部分,所以也是格外上心。
這些天的不斷摸索,所說十足的把握,只是安慰雲夫人而已,但大致的情況,張傲秋心裡還是有點底的。
雲夫人也醒悟到剛纔自己的語氣可能是有點重了,她畢竟是城主夫人,平時對禮儀非常看重,剛纔有點咄咄逼人的話,讓她在旁吶吶的有點不好意思。
不過見張傲秋不但沒有見怪,而且還出言安慰,心裡對張傲秋的喜愛之情,更增一分。
張傲秋自進去施針,這次治療的時間要長了很多,等張傲秋出來的時候,臉色蒼白的像個死人一樣,走路都有點搖搖欲墜。而云鳳閣的狀況比上次要更好一些,不但可以認識更多的人,而且一般的基本生活也能自理了。
雲夫人看着自己兒子現在的狀況,心裡自是歡喜萬分,但看到張傲秋的樣子,心裡頓時生出一股濃濃的歉意。這次雲夫人讓雲歷親自送張傲秋跟阿漓回去,自然也是奉上厚厚一摞的銀票。
這個開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的不知名的小醫館,因爲醫館的先生治好了臨花城不知多少名醫都束手無策的病症,一下子名聲大噪,這樣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很快就傳遍了整個臨花城。
而且外面瘋傳着有好多種傳言,有的說那醫館的小先生不管你是什麼病,只要扎幾針就可以無藥而愈,哪怕你病的像條死狗,幾針下去,立馬讓你活蹦亂跳。
有的說要是普通人讓小先生扎幾針,那絕對是延年益壽,多活個幾十年,就是七老八十的老頭,也會立馬就會重振雄風,而要是修行的人的話,那幾針下去會讓你的修爲就像芝麻開花一樣,蹭蹭往上直飈。
當然這些個傳言張傲秋還真不知道,他現在還真像一條死狗一樣,這次治療讓他耗神太重,一連調息了兩天才漸漸復原過來。
而阿漓則是醫館、四合院兩頭跑,忙的腳不沾地。
辛七有次送藥材過來,在旁看了就對阿漓說道:“妹子,你一個小女孩子,像這樣兩頭跑,你遲早會吃不消的。”
阿漓無奈地說道:“那能怎麼辦了,這些個瑣事,還真只有我能做,他們幾個就算要幫忙也是越幫越忙。”
辛七說道:“哎呀,你個丫頭是傻啊?這還不簡單麼?你到外面請一個手腳靈活又憨厚老實的人幫你做家務不就可以了麼?你家先生現在也不差這幾個碎銀子不是?”
阿漓聽了眼睛一亮,高興地說道:“對啊,七哥,我怎麼沒有想到這茬了。那七哥你幫忙給物色一個?”
辛七笑着搖搖頭說道:“妹子,這個倒不是七哥不幫忙,這找下人啊,還是得主人親自去看,畢竟是在一起生活的,這得對眼不是?”
阿漓一聽也有道理,想了想說道:“那我到哪裡去找這樣的人啊?”
辛七說道:“臨花城南門就有長短工僱傭市場,你到哪裡先去看看?”
阿漓點點頭說道:“也好,我先到那邊看看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