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五天過去後,營地內引起騷亂,要求白音他們立即下令轉移營地,不然老子就不幹了。
對這些,開始白音還能壓制,只是後來死的人越來越多,下面軍士鬧得也就越來越兇,逼得白音三人不得不開始使用暴力血腥鎮壓,只是這種暴力,用一次還可以,用的次數多了,就更是激起下面兵變。
這年頭年年戰亂,死人誰都見過,只是這種不明不白的死亡,就涉及了內心的信仰,是不是招惹了鬼神,纔會有這樣的懲罰?
而這種信仰一旦動搖,就會出現不可壓制的恐懼,這種恐懼發自內心,無法通過外力剋制,除非通過信仰之力,重新戰勝內心認爲的邪惡,這種恐懼才能消失。
白音三人也是有苦說不出,總不能說這他媽都是被蛇咬了的,都瞎炸呼個毛,這話要是說了,只怕更難受,這樣的天氣,你跟老子說有蛇,你當老子們兩三歲孩子麼?
再說了,就算是蛇,別的地方不去,專盯這裡不挪窩,那不是擺明了有問題麼?說不定就是你們三個得罪了上天,纔會有這樣的懲罰。
而鬼王谷那些人,一開始來就是以這種神神鬼鬼的手段得到地位,現在面對這樣的情況卻是束手無策,偌大一個兵營,去哪裡找這一條兩條蛇的?
這臉啪啪打得!
剛開始幾天還能裝一下高深莫測,再往後就裝不下去了,布和也是急火攻心,整個營地都翻了兩遍了,實在沒有辦法,乾脆就賴在那些黑袍人那不走了,你們吃老子的,住老子的,說的自己有多牛逼,現在你們不跟老子想辦法解決問題,那你們以後也別想再安心。
敵人營地鬧得天翻地覆,張傲秋倒是樂得清閒,一邊坐着看熱鬧,一邊跟紫陌兩人胡吹海吹,要不是這天一天到晚的風雪連天,倒還真是一個難得的悠閒時光。
一連十天後,張傲秋見時機也差不多了,跟紫陌施施然返回,剛一現身,蘇起立即跟了上來,一臉期盼道:“如何?”
張傲秋見了,“嘿嘿”一笑道:“萬事俱備,只差你這個東風了。”
蘇起聞言一愣,愕然道:“我?!”
頓了頓又醒悟過來,也是一笑道:“可是我這魚餌該現身了?”
張傲秋聽了卻是一擺手道:“你這魚餌金貴着了,哪能這快就丟出去?”
說完一屁股坐下,對蘇起招了招手道:“我說的東風,只是讓你用你們草原話寫個招降書而已。”
蘇起剛在張傲秋身旁坐下,聞言又是一愣:“招降書?什麼意思?”
紫陌聽了,在旁將白音營地這些天發生的事情一一說了一遍,夜無霜聽完,卻是明白過來,“嗯”了一聲道:“這個法子倒是不錯。”
張傲秋聽了,身子一正,一本正經道:“臣服,否則招來更多上天的懲罰。”
說完一頓,轉頭望向蘇起道:“下面再署上你的大名,不過最好弄點血,看着更慎人一些。”
蘇起聽了,不由抿嘴一笑道:“你這招降書寫得不夠氣概,不如就說成:臣服於我,可避天罰,如何?”
張傲秋一聽,對蘇起一豎大拇指道:“果真是做大汗的料,就是高。”
蘇起見了,卻是一撇嘴,忍不住一個白眼道:“捧殺,懂麼?”
等蘇起幾人離開,張傲秋悠閒地開始打坐,這些天的事情,讓他剛纔突然靈機一動,若是將玄陰這丫頭帶出來,也不讓她做別的事,在白音那營地轉一轉,就她那好幾千年的道行,弄點陰風出來,應該是不要太容易吧?
既然都談到鬼神這個份上了,那就請個專抓鬼吃的小祖宗,這樣更應題不是?
一想到這,張傲秋意識迫不及待地進入乾坤圖內,遠遠一看,卻見幾人都在,圍成一圈正聽獨叟說着什麼。
玄陰眼尖,第一個看到張傲秋,立即喜啾啾地迎了上來,一臉期待問道:“大哥哥,可是跟我找到了那天下至陰的寶貝了?”
張傲秋聽了不由一愣,跟着想起,這事可是忘記了,一拍額頭支支吾吾道:“這個嘛……。”
說完一看玄陰一臉失望的表情,又是一笑道:“你想啊,既然是天下至陰的寶貝,哪有那麼輕易就能找到的?不過你放心,大哥哥我了,可是一直沒忘,只是這找寶貝可要看機緣,心急也是沒用的。”
玄陰一聽,由自不高興,小嘴一嘟,捏着衣角卻不說話,張傲秋見了,不由一陣頭痛,哄女孩子這本事,還真不行,看來以後還要向紫大師多多請教,讓他過幾招散手來。
正尷尬了,獨叟帶着元神幾個過來,看了玄陰一臉不高興的樣子,一臉正色道:“丫頭,天下至陰的寶貝雖好,可那畢竟是外物,想要修煉大成,還是要靠自己勤修苦練。”
頓了頓,不待玄陰開口,接着道:“玄陽小子,雖然有了鳳凰寶樹,但修煉只是以此爲輔,所謂欲速則不達,再高的修爲,若沒有紮實的根基,都不過是空中樓閣。”
玄陰聽了,眨巴着大眼睛,將信將疑道:“真的麼?”
張傲秋一聽,在旁連忙接口道:“你師父可是曾踏破虛空的人物,他老人家說的,自然是真的不能再真了,而且你不知道,其實我師父曾煉製一種丹藥,可以短時間迅速提高修爲,但你師父也沒讓我吃,道理都是一樣的。”
說完不待玄陰開口,接着將這次進來的目的說了一遍,玄陰一聽,頓時眼睛一亮,立即忘了剛纔的不高興,一連拍手喜笑顏開道:“好好好,真是太好了。”
這是關久了,難得找到放風的機會,小孩子心性,哪有不高興的?
旁邊的鬼將聽了,連忙上前兩步,站在張傲秋身旁一臉討好的笑容,哈喇子順着嘴角流了一地,這傢伙以爲出去是又有鬼奴吃,自然不想被丟下。
張傲秋看着一嘴哈喇子的鬼將,卻是好笑,突然腦中靈光一閃,跟着也是眼睛一亮,當初這傢伙被那黑袍人放出來的時候,不僅可以對元神等人攻擊,對實體也是一樣,至少那些石頭可是被打碎了不少。
獨叟在旁看到張傲秋表情,就知道他心中所想,冷笑一聲道:“這傻大個因機緣不同,早已修煉的以虛還實,要是放出去了,對付外面的那些,就他一人就綽綽有餘。”
張傲秋一邊聽一邊點頭,“嗯”了一聲,剛要開口同意,眼角卻瞥見獨叟一臉清笑,這老小子一出現這笑容,一般準沒什麼好事,當即嘴角一收,轉口道:“老爺子英明神武,高瞻遠矚,您老人家怎麼說就怎麼辦。”
獨叟一聽,卻不放過,“哼”了一聲道:“你以爲這樣拍老子馬屁,老子就不會罵你白癡麼?如果你想要這傻大個的命,你就完全可以這樣做。”
張傲秋聽了一懵,愕然道:“幾個意思?”
獨叟一見張傲秋那有點二的表情,搖頭嘆了口氣,難得沒有再擠兌他道:“這傻大個不屬於你這個世道,如果強行讓他插手這個世道的事情,殺戮越大,將來所受的天罰也就越重,若是真讓他殺光外面那些人,其結果只會讓天雷轟成渣。”
張傲秋聽完不由打了個寒顫,轉頭看了此時一臉嚴肅的鬼將,“呃”了一聲道:“既然這樣,那……,等有鬼影的時候再叫你們吧。”
鬼將一聽,剛剛一臉嚴肅的表情瞬間轉爲滿臉討好的笑容,大手一邊擦着嘴角又要流出的哈喇子,一邊一連地點頭。
意識迴歸本體,剛一睜眼,就看見蘇起饒有興致地擺弄筆墨,只是那墨卻是殷紅的血液,弄的一帳篷血腥味。
蘇起一見張傲秋睜眼,立即遞過一份已經寫好的布帛,布帛上的字是一個不認識,不過每個字都向下滲出血液,只看一眼,就覺得鬼氣深深,頭皮發麻。
張傲秋仔細瞧了瞧,跟着一豎大拇指道:“蘇兄,想不到你還是個造謠的高手,哈,不錯不錯。”
蘇起聞言,將筆管咬在嘴裡,雙手一抱拳道:“好說,好說。”
跟着奮筆疾書,一連寫了十份才停下筆來道:“應該差不多了。”
說完轉頭望向張傲秋道:“秋兄,這次可否帶我一起?”
張傲秋一聽,想都沒想,一擺手道:“不行,我估計這箭書一射,鬼王谷那幾個就會跟過來,刀劍無眼,而且也不知道他們最後保命的法寶有些什麼,爲了以防萬一,你還是在後面呆着。”
蘇起聽了,一撇嘴道:“你直接說我修爲差不就完了。”
正說着,夜無霜抱着一大堆瓶瓶罐罐進來,一看張傲秋醒着,立即歡呼一聲道:“剛殺了一隻羊,你可不能跑。”
蘇起一見,不自覺地抹了一下嘴,望着夜無霜發出讚許的笑聲,眼睛都笑得眯成了一條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