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張傲秋給夜無霜最後療傷的這段時間,楊旭也沒有閒着,雲霄城外的大捷早已像長了翅膀的鳥兒,傳遍大江南北。
這其中最重要的,楊旭聯合其他三城,對天下發出檄文,願與臨花城三家一起,共奉張傲秋爲帥,不日就將發兵,收復中原失地。
而這個消息,比起雲霄城外的大捷,更讓人感到震驚,猶如一顆巨石投入湖中,不光是引起漣漪,而是激起了巨浪。
這個消息透露出兩點,一個是七城聯合,以張傲秋爲帥,這就相當於拱手交出兵權跟領地,而這卻是在連山會議上談不攏的最關鍵一點,僅僅一場大捷就讓這四家這麼快改變注意,而且還公佈天下,就這其中的道道,就會引起各種猜疑。
另外一個就是“收復中原失地”這六個字,這六個字的含義就更大了,沒說要收復哪座城,而是以中原爲定語,也就是說,被死域人佔領的城池,均是被收復的範圍,只是被收復以後,那以前的城主還是不是城主就真不知道了。
而且不僅如此,對那些所有沒有加入這個聯盟的城主,在裡面讀出了另外一層意思,那就是等他們真的趕走死域人後,可能下一步就是要對付自己了。
既然以“中原”爲定語,那就是包含天下的意思。
所謂一山不容二虎,天下也只能有一個共主。
只是這些剩下的城主們,本就是互相猜忌,若不能組成另外一個統一戰線,以一城之力來抗擊這七城聯盟,只怕真還不夠看,而且更重要的是,這裡面還有一個能一拳將宗無顏轟趴下的主,就這一個,都值得讓所有人仔細掂量掂量了。
於是楊旭這一篇檄文,一時讓本就混亂的局勢,更加暗流涌動,增加一層無形的壓力。
而那些在“連山會議”前,跟雲歷在遠昭城約好的,若是張傲秋能幹掉宗無顏,就同臨花城一起共推其爲帥的幾家,此時卻是同時靜默無聲。
對這種情況,雲歷也只能嘆息一聲,畢竟那也是他們的祖業,沒有經歷像雲霄城這樣的生死洗禮,想要他們一下子轉過彎來,還確實是很難。
只是有時候富貴不僅是要靠努力,眼光纔是最最重要的。
張傲秋在以後幾天,徹底甩開一切,全心全意陪着夜無霜,慕容輕狂也是左右寸步不離,因爲筋脈重塑雖然成功,但畢竟這是前無古人的第一次,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誰也說不準。
不過這些就相對來說要輕鬆多了,等十日後,慕容輕狂親自確認一切無礙後,夜無霜也算是徹底康復了。
又三日後,四城聯軍跟雲鳳閣部隊共計三萬大軍,在張傲秋率領下殺奔涼州城。
自死域人攻入中原,這還是中原大軍第一次反攻,而且一反前段日子的士氣低迷,這次出征的大軍軍容齊整,戰意高昂。
而其他未受到戰火波及的城鎮,這次也主動起來,雖然不想交出兵權,但也是有錢出錢,有力出力,各種戰備物質源源不斷運送過來。
畢竟朱明然那些蠢貨的前車之鑑在那擺着,現在出錢出力,也是爲後面留條退路,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何況還付出了這麼大的成本。
只是這其中卻不包含以凌淵城爲首的六家。
不過對於這些,張傲秋卻是懶得去管,夜無霜雖然被救回來了,但那個影藏在宗無顏背後的人,卻是無論如何也不能放過。
而說到宗無顏,這幾天可是受盡了折磨,張傲秋出的那個點子,楊旭可是不折不扣完成了,在軍中專門挑選在那方面有特殊癖好的精壯軍士,輪番伺候,而那種特殊癖好,還真是特殊,楊旭曾去看過一次,哪怕以他這個見多了生死的城主,也是受不了,變態,真他媽變態。
而那些軍士卻是樂在其中,宗無顏是什麼人,那可是高高在上的殺神,現在還不是被整的服服帖帖,而且這女人禍害了那麼多人,現在也算是替那些人報仇了。
能夠正義凜然地做這事,該是多麼舒心愉快啊!
所以在張傲秋再次見到宗無顏的時候,看到她那毫無生氣的樣子,還真是愣了好一會,轉頭看了一眼旁邊的楊旭,暗中比了比大拇指。
五百狼騎軍跟隨大部隊,但卻是影在暗處,夜無霜傷愈後,立即重新歸隊,本來張傲秋是不想讓她再加入狼騎軍,畢竟前面那件事,讓他倍受煎熬,生不如死,要是這次再在戰場上出了什麼事,那就……。
不過夜無霜只是靜靜地看着他,你能爲我不記生死,我也要跟你生死與共。
兩人心脈相連,不用多說,一個眼神就已經知道對方所想,張傲秋知道以夜無霜的性格,強行阻攔是阻攔不了的,也只能心中暗歎口氣。
大軍抵達涼州城外三裡駐紮,這個距離即有利於攻城前的衝鋒,同時也讓出位置給對方出城迎戰的機會。
不怕你來,就怕你不來。
這樣的陣仗,只要稍稍有點軍事常識的人都知道,這還真是沒有將死域人放在眼裡啊。
而就這樣擺明了挑釁的陣仗,死域人卻沒有出兵迎戰,只是加強城頭防禦,此情此景,讓聯軍看了更是氣勢如虹,攻防完全掉過來,這在以前,何嘗能想象啊?
第一天,雙方只是擺明陣仗互相試探,整個戰場倒是屁事沒有,兩邊各忙各的。
第二日一早,一架高高的囚架推到陣前,囚架上一個身着白色囚衣,蓬頭垢面的女人雙手被繩索繫緊高高吊起,而這個女人正是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的宗無顏。
在囚架下方,端端正正地擺放着一張太師椅,椅子旁邊斜靠着一把長弓跟一捆箭矢,身着赤金鎧甲的張傲秋端坐在椅子上,正悠閒地喝着茶。
而在他身後,則是站立筆直的房五妹。
張傲秋一盞茶喝完,神色淡然地看了看對面城頭嚴陣以待的死域人,跟着又擡頭看了看天色,嘴角撇了撇,吩咐道:“五妹,行刑。”
後面的房五妹聞聲眼中一絲冷狠閃過,應了一聲,緩緩解開盤在腰間的長鞭。
長鞭散開,房五妹右手一抖,鞭頭猶如靈蛇一般翹起,跟着一聲呼嘯,鞭頭躍上半空,一聲“啪”得脆響,打破了戰場的寧靜。
三聲鞭響後,房五妹叱吒一聲,長鞭帶着呼嘯聲抽向宗無顏後背。
這一鞭雖然沒有附加真氣,但也立即讓宗無顏後背衣衫碎裂,一條觸目驚心的血痕出現。
三鞭過後,宗無顏後背衣衫盡碎,露出嬌好的肌膚,房五妹看了輕輕啐了一口,收好長鞭,一言不發地重回張傲秋身後。
而宗無顏也是硬氣,三鞭受過,連哼都不哼一聲,只是對面城頭的死域人卻開始騷動起來。
半響後,對面城門打開,死域人軍士厲吼着衝了出來。
張傲秋一見,嘴角露出一絲冷狠的笑意,雙手一錯,鐵胎弓入手,同時五支長箭扣在指尖,弓弦拉滿,“噌”得一聲清響,五支長箭閃電般射出,哪怕隔着三裡的距離,在張傲秋真氣加持下,長箭依舊蠻橫地洞穿前面一切障礙,犁出五條血槽。
前面箭矢剛過,後面箭矢緊跟而來,中間沒有半絲停頓,一人一弓,殺氣凌然,愣是將如放閘洪水的死域人射殺在城門口,半步不得寸進。
一捆箭矢還沒有射完,隱隱聽到對面城內傳來幾聲急促的鑼聲,死域人停止衝擊,緊跟着盾牌兵前移,藉着厚盾的遮擋,將城門口的屍體收回,城門極速關上。
張傲秋見敵人退去,也不再攻擊,放下鐵胎弓,施施然坐下,又開始悠閒喝着茶。
只是這一喝,卻是喝了一天,期間卻再不見死域人開門進攻,只到天色黃昏,張傲秋才悶哼一聲,起身離開。
後面的三萬大軍陪站了一天,但一個個卻不見疲憊,均是一臉的亢奮,見過狠的,沒見過這麼狠的,僅憑一人之力,就能讓死域人不敢絲毫亂動,爽,真他媽爽啊!
第二天,節目依舊,只是吊着宗無顏的囚架剛剛推出,對面城門打開,三個一身黑衣的蒙面人緩步走了出來。
張傲秋斜眼一瞟,均是玄境中初期修爲,雖然此時三人氣息收斂,但張傲秋靈覺依舊感受到其身上發出的濃濃死氣。
鬼王谷,還真是下的血本,竟然用玄境高手做死士,看來還真是底蘊深厚啊。
這種死士,各大門派跟豪門家族都有,均是自小培養,淘汰率最高,能活着的,基本上都是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更何況還是三個玄境修爲的死士,更是難得。
能讓這些死士走到明面上來,看來宗無顏被擒,死域人一時再也拿不出戰力與之相匹配的大將。
這倒也是個好消息,不過守城不同於攻城,有沒有拿的出手的也無所謂。
只是張傲秋當着所有人的面這樣羞辱宗無顏,這招也太狠了,你就想不戰都不行,若是讓對方一直這樣羞辱下去而不做出反應,消息傳出去,將對整個士氣是一次不可估量的打擊,要是這樣的話,還不談侵**原,恐怕前期所有的努力均要付之東流。
不戰而屈人之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