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輕狂三人正準備的差不多的時候,方伯派的人趕過來了,慕容輕狂聽說紫陌就說了幾次話就將那三個黑衣人搞定了,先是一怔,接着嘆息了一聲,跟着哈哈大笑起來。
張傲秋跟阿漓莫名其妙地看着他,慕容輕狂拍了拍他們兩人肩膀,欣慰地笑道:“我這四個徒兒,真是一個比一個能耐,好,哈哈,不枉此生,不枉此生啊。”
到了城主府,慕容輕狂被帶着去見方伯,而張傲秋則是帶着阿漓去拜會雲歷跟雲夫人。本來打算也是將紫陌跟阿漓安頓到城主府的,正好藉着這事一併給辦了。
諸事辦妥後,張傲秋跟慕容輕狂一前一後離開。
從西城門出城後,渡過離水,又往前走了二十里的樣子,展示在張傲秋眼前的是一片平原。
這片平原處於連嶺山脈的邊緣,往左則是連綿不絕的連嶺山脈,往右則直通西北,約五百里的距離就是西北地界,進入西北地界,先要經過一段戈壁灘,再往裡走就是西北大山。而上次張傲秋跟紫陌第一次相見的陰陽山脈正處於戈壁灘與西北大山交界偏南約百里的地方。
根據何姑給的地圖顯示,霜兒師門正在那西北大山裡面一處隱蔽位置。
張傲秋站在山腰,望着這一眼看不到盡頭的平原,想到要不了幾日就可以見到霜兒,不由心頭一陣火熱,縱身而出,幾個騰挪就到了山腳。
現在張傲秋深深體會到自己跟以前的差距,就這樣的距離,以前只能一步步往下走,在往後則可以飛掠,但現在完全可以從山上直接墜落,中間只要找到幾個借力點就可以瞬間到達山腳。
一時胸中豪情萬丈,長嘯一聲,展開身法,朝着西北方向直掠而去。
雙足涌泉穴一冷一熱,源源不斷地提取大地靈氣,往丹田輸去,而丹田內雄渾的真氣同時調動,在全身經脈迅速遊走,又經泥丸穴又反輸到涌泉穴,提供動力。
張傲秋奔的興起,一時在雪地上滑行,一時又在樹梢上飛掠,只覺腳下的大地在眼前飛快後退,彷彿就這樣,能一直奔到天的盡頭一樣。
到了月上樹梢的時候,張傲秋不得不停了下來,雖然體內真氣還完全可以支持繼續跑下去,但自己的兩條腿子畢竟是血肉之軀,再這樣下去怕要給跑費了。
張傲秋找了個避風的位置,升起了一大堆篝火,和衣就在篝火旁睡了過去。
他也不怕暴露自己,反正後面跟着一個殺星,萬事由師父操心好了。
第二天天剛亮,張傲秋從睡夢中醒了過來,昨晚溫度基本上到了滴水成冰的地步,但張傲秋一點都感覺不到寒冷,知道自己修爲加深,已經到了寒暑不進的境界了。
盤膝打坐了一會,張傲秋站了起來,繼續往西而去。
跑了大概有四五個時辰的樣子,張傲秋現在已經接近西北地界,突然想起最初認識紫陌的地方,心中一動,登高望了一會,遂折身往南。
憑着記憶,張傲秋輾轉摸到了紫陌打的那個地洞,四周查探了一番,還是以前離開時的模樣。
張傲秋停了下來,對着空中發出一長兩短的夜梟聲,不多時一條身影無聲無息落在張傲秋身後。
張傲秋還在四處張望,突然回首發現後面站着一人,頓時嚇了一大跳,再仔細一看,原來是慕容輕狂。
張傲秋不滿地說道:“師父,這裡就我們兩人,拜託你現身的時候能不能帶點聲響,你不知道人嚇人會嚇死人的麼?”
慕容輕狂不理他的抱怨,四周打量一番問道:“你叫我出來做什麼?”
張傲秋嘿嘿一笑,說道:“師父,你看。”
說着學以前紫陌那樣,將周圍的僞裝及蓋子拔去,現出一個地洞,張傲秋讓慕容輕狂先進,自己在後面收拾好了再下去。
進了洞後,只見慕容輕狂正望着兩堆陰陽石發呆,見張傲秋過來問道:“你什麼時候在這地方打了個地洞?這陰陽石又是怎麼回事?”
張傲秋將以前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跟慕容輕狂說了一遍,接着又有點不屑地說道:“師父,離我們這地洞不遠的位置有個陰陽石礦脈,那裡的陰陽石海得去了,這點石頭根本不算什麼。”
慕容輕狂詫異地問道:“還有這事?”
張傲秋見慕容輕狂詫異的表情,愕然問道:“師父,這個你不知道麼?”
慕容輕狂聞言沒好氣地說道:“你不說我怎麼知道?”
張傲秋聽了更是詫異道:“你這不是老江湖了麼?不是跟一教二宗的人幹了一輩子架麼?怎麼可能不知道這個的?”
慕容輕狂聞言兩眼一瞪道:“老江湖怎麼了?幹了一輩子架怎麼了?老子那時候只顧着保命去了,哪有閒工夫管這些。”
張傲秋見慕容輕狂鬍子都快翹起來了,連忙一擺手道:“嘿嘿,師父,您老別生氣,我不是那意思。現在離過年還有大半個月的時間,以我們現在的腳程,估計到霜兒那來回也就五六天的樣子,再算上在她那裡耽擱的時間,就按十天算吧,我們還有七八天的空餘時間。”
慕容輕狂望着張傲秋問道:“你到底想要說什麼?”
張傲秋見了,神秘一笑道:“師父,難道你就不想趁着七八天的空餘時間,乾點什麼別的事情?”
慕容輕狂一聽一下來了興趣,湊上前去問道:“比如了?”
張傲秋聞言,右手伸出,對着身前的石頭畫了個圓圈道:“這陰陽礦脈是天邪宗的人在開採,原來採礦的地方經過上次事情後肯定戒備更嚴,但這陰陽山雖然不高,但佔地極廣,我們完全可以避開他們,從後山下手,掏他兩條地洞,這陰陽石塊大咱們一時帶不走,但飽餐一頓還是完全可以的。”
慕容輕狂想起剛纔張傲秋說的那段經歷,自己最鍾愛的弟子阿漓竟然被天邪宗的人抓來挖礦,心中一股殺機油然而生。
張傲秋看到慕容輕狂的樣子,嚇了一跳,連忙阻止道:“師父,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你要是現在殺上去,真要惹出跟你一樣修爲的人,不說很多,就來個兩三個,到時候你又要顧及我,那時我們爺倆可是真要交代在這裡了。”
慕容輕狂重重的哼了一聲,反手往洞邊石壁一抓,輕輕一用力就將手中石塊捏成石粉。
慕容輕狂望着手中的石粉說道:“這石頭硬度蠻大啊,就憑我們兩個,你想要多長時間才能掏出你想要的地洞呢?”
張傲秋嘿嘿笑道:“師父,這掏地洞的事情怎麼能讓你動手了,當然是徒兒代勞了。不是我吹,在這天底下,要是你徒兒自認掏洞本事第二的話,那還真沒有人敢認第一。”
慕容輕狂一雙老眼帶着狐疑的眼神望着他,張傲秋也不多解釋,接着問道:“師父,就你修煉的功法,是需要陰石還是陽石?”
慕容輕狂聞言想都沒想道:“需要陰石,陽石只是調劑,不需要很多。”
張傲秋聽了點了下頭,表示明白,接着道:“那你一次可以吸收多少塊陰石?”
說完頓了頓,指着地上的陰石道:“就像這麼大塊的。”
慕容輕狂略估算了一下說道:“大概一千塊的樣子吧。”
張傲秋聞言卻是沒有半點表示,平平淡淡地“哦”了一聲。
跟着轉移話題道:“現階段天黑的早,我們這一耽擱,估計外面天已經快黑了,我們先出去打探打探,然後找好位置,晚上好趁夜開工。”
慕容輕狂也不拿注意,所幸由他,跟着出了地洞,越過樹林。張傲秋帶着慕容輕狂騰身飛上一棵大樹樹頂,指着遠處一片空地說道:“那處就是我那天救紫陌的地方。”
手指一路往右劃去,前面已經出現了燈火點點,張傲秋說道:“那處就是天邪宗開礦的位置,看這燈火……竟然有三層,一層比一層密集,看來天邪宗的人果然加強了防備。嘿嘿,後山卻是黑燈瞎火,正好趁夜打劫。師父,這邊走。”
說完帶頭往外掠去,慕容輕狂緊跟其後,大概過了半柱香的時間,兩人來到了後山陰山礦脈的一塊空地,張傲秋又以空地爲中心,四周轉了幾圈,回來說道:“這地方正好。師父,你先幫我把風,等我掏到一定距離的時候,我再叫你進來。”
慕容輕狂現在一切都聽他的,身形一晃,消失的無影無蹤。
張傲秋也不管他,拔出星月刀,略一用功,兩尺長的刀芒露了出來。
“夥計,今晚喝粥還是吃飯就看你的了。”一邊自言自語一邊隨手向下一劃,一塊長寬深各約三尺的石塊被劃了開來,張傲秋用手一提,將石塊扔在一邊,如法炮製,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就掏出了一個長約半里的地洞。
張傲秋腦袋從地洞口冒了出來,輕聲喊道:“師父,你可以進來了。”
慕容輕狂一晃來到洞邊,看着眼前的洞口,驚奇地問道:“這麼快?”
張傲秋滿不在乎地說道:“這算慢的了,有段時間沒掏了,手有點生。師父,你先把洞口幾塊石頭扔遠一些。”
說完又縮了進去,等慕容輕狂將地面上的石塊處理完畢進來,張傲秋的地洞又往裡深了幾丈。
見慕容輕狂進了洞,張傲秋回頭說道:“師父,我在前面挖,你在後面挪動,記着不要把洞口堵死了,不然咱爺倆可要在裡面給憋死了。”
慕容輕狂不由自主地應了一聲,突然想到老子纔是師父,怎麼聽這小子吩咐了?接着心裡又是一驚,自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將張傲秋當成了跟自己一樣修爲,一樣閱歷的同齡人了。這種情緒對自己來說,還真是第一次,望着張傲秋的背影不由自嘲地搖了搖頭。
挖了大概三四個時辰,前面的張傲秋突然感到體內的真氣有種歡快躍然地衝動,知道已經挖到礦脈了。
張傲秋強忍着不去吸取陰石能量,停下來轉身說道:“師父,已經挖到了。”
慕容輕狂看着前面灰撲撲的洞壁,奇怪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張傲秋也不答他,舉起星月刀小心地在前面石壁上一轉,一塊石頭被掏了出來。
抱着石頭坐了下來,接着從懷裡掏出貼身短刀,貼着石頭一轉,就像削蘿蔔一樣,一會一塊藍幽幽的石頭露了出來。
張傲秋將手中削好的陰石遞給慕容輕狂,笑着說道:“師父,怎樣,我沒有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