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連城看雲鳳閣臉色不像做假,心裡不由暗自叫苦,那天自己的態度,估計是把人得罪絕了。
當即轉頭瞟了花倩笑一眼,哪知後者卻是望着通道深處愣愣發呆,半響後才道:“鳳將軍跟各位辛苦,不如請各位回武月城,讓倩笑好好款待以表謝意。”
雲鳳閣聞言卻是搖了搖頭道:“城主好意,鳳翼心領,只是鳳翼奉小先生之命,守護這條通道安全,不敢有半絲懈怠。”
花連城聽了更是詫異道:“你還聽他的命令?”
雲鳳閣聞言笑道:“我過來之前,家父曾有嚴令,臨花城上下在武月城一切行動都由小先生定奪,不可有違。”
花連城聽了一拍額頭,一臉黯然,這下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花倩笑聞言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那倩笑就不耽擱鳳將軍了。”
說完轉頭對花連城道:“此通道事關重大,不能透露出半點消息,而且月河鎮離武月城距離也不近,若是兵力分散很難面面俱到,你等會派人跟鳳將軍接洽,多派人手協助幫忙。”
花連城聞言立即應道:“是,我立即安排。”
雲鳳閣見此事一了,遂告辭離開。
等雲鳳閣等人離開後,花連城道:“阿姐,此處是否也要派人守候?”
花倩笑聞言只是微一點頭,右手卻細細撫摸着手中那塊玉牌。
一天後,物資運抵武月城,張傲秋他們找到駐地的消息已經傳給了雲鳳閣,雲鳳閣不知道花連城跟張傲秋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遂將一批生活物資同時運發到武月城,讓張傲秋派人到武月城領取。
正好那天張傲秋一行人到山谷內幫忙,獨孤豐逸將這消息跟張傲秋說了一遍。
紫陌一聽,頓時嘴角一撇,臉色拉得老長。
張傲秋也是一愣,自己手上沒有公函,而且那塊腰牌也留在了花倩笑那裡,要說信物,那也只有夜無霜的聖女腰牌了。
夜無霜見張傲秋望向自己,也知道他意思,取出腰牌遞過去道:“我可不去啊。”
張傲秋也不想再受那鳥氣,接過腰牌,看了看面前的獨孤豐逸,眼珠一轉道:“豐逸啊,你看這山谷內有多少人你比我更清楚,領多少物資你也心中有數,況且我們這些天想要到前線去偵查偵查敵情,這段時間怕也沒有時間,你看……。”
獨孤豐逸不知道他們跟武月城裡面的道道,再加上張傲秋說的也在理,聞言當即道:“秋兄弟你忙你的,領取物資這事就交給我好了。”
張傲秋見獨孤豐逸一口答應,立即喜笑顏開,摟着獨孤豐逸肩膀一陣好拍。
紫陌在旁見了,跟着在旁陰陰一笑。
獨孤豐逸接過腰牌,帶了一幫人立即出發。
到了武月城城門口,獨孤豐逸報了來意,還沒等多久,城門旁的側門就打開了,出來一個年輕將軍模樣的人。
這人當然就是花連城。
花連城自得知張傲秋身份後,就一直後悔當時自己太過沖動,所以這次派送物資就親自接手,就是想再等來張傲秋等人,好當面賠禮道歉。
哪知出來一看,卻是一個陌生人,不由疑惑道:“你是……?”
獨孤豐逸一拱手道:“在下獨孤豐逸,是專程過來領取物資的。”
說完將夜無霜的腰牌遞了過去,花連城接過來一看,這是一塊乳白色的暖玉,玉牌正面刻着鳳凰逐日的圖案,反面則刻着“夜無霜”三個小字。
花連城一看問道:“這是……?”
獨孤豐逸卻是被問得一愣,他沒想到張傲秋他們在武月城還是黑戶,眨了眨眼疑惑道:“這是聖教聖女腰牌,怎麼,有問題麼?”
花連城一聽,不由一連串叫苦,低聲嘀咕道:“這姑奶奶,你有腰牌也早拿出來啊,你看這事做的。”
獨孤豐逸沒怎麼聽清楚,還以爲是花連城要驗明身份,不由雙手一攤道:“聖女可沒有過來,這……。”
花連城聞言哈哈一笑,將腰牌還給獨孤豐逸道:“小弟花連城,獨孤兄有這腰牌就可以了,還驗什麼身份?”
說完轉身在前帶路,走了幾步,花連城卻是一把拉過獨孤豐逸道:“領取物資這小事就讓下面兄弟們去做好了。”
獨孤豐逸也是老江湖,知道花連城這是有事要跟他說,但自己跟他認識前後還不到一刻鐘,又會有什麼事情找自己?
但還是依言往後打了個手勢,花連城那邊自有人過來領路。
獨孤豐逸跟花連城走到一邊疑惑道:“花將軍可有什麼吩咐?”
花連城聽了連忙擺手道:“什麼花將軍不花將軍的,我看獨孤兄年紀比我大,要是看得起,就叫我聲連城吧。”
獨孤豐逸聽了更是疑惑,老話說的好啊,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傢伙到底想做什麼?
花連城一看獨孤豐逸表情就已猜到一二,跟着笑了笑道:“其實沒什麼事,小弟只是聽說獨孤兄帶着一幫好漢子前來武月城幫忙殺死域人,心中立生敬仰,真是感激萬分啊,所以跟獨孤兄一見如故,你可不要怪我唐突啊。”
獨孤豐逸一聽這話,臉上也露出了恍然的神色,笑着道:“保家衛國可是每一個人的責任,這沒什麼,我們還來晚了了。”
花連城一聽,一拍獨孤豐逸肩膀道:“獨孤兄這話我愛聽,哈。”
說完頓了頓,跟着問道:“不知除了這些物資,還有什麼需要的,只管說,小弟我一定親自送上門去,免得哥哥們跑來跑去的。”
獨孤豐逸聞言眼珠一轉,嘿嘿笑了兩聲,湊到花連城跟前小聲道:“其他倒是不需要,關鍵是沒有酒。”
花連城一聽頓時眼睛一亮,剛纔他說那話就是想借機跟張傲秋他們接觸,現在既然獨孤豐逸自己提出,那就再好不過了。
那天自己往死裡得罪了別人,這次過去賠禮道歉也說的過去,再說了,賠禮也就是嘴裡舌頭打個滾,自己丟臉不要緊,關鍵是不能讓阿姐把臉給丟了。
當即道:“酒好說,我立即跟你準備。”
說完轉念一想,酒要是現在準備好了,獨孤豐逸他們自己帶回去,那也就沒他什麼事了。
想了想,又裝着爲難的樣子道:“你也知道,現在可是戰時,城主嚴令軍中不可飲酒,所以要辦好,可要準備一段時間。”
獨孤豐逸哪知他心中轉着這些彎彎,當即道:“這個爲兄理解,也不急,哈。”
花連城見獨孤豐逸沒有懷疑,心中暗鬆口氣跟着道:“只是你們現在駐紮在什麼地方,小弟可是一點都不知道,要不……。”
獨孤豐逸聞言,笑着一把打斷道:“兄弟只要出武月城往東大約五里的地方就到了。”
花連城聽了想了想道:“獨孤兄,你又不是不知道,外面這山這麼大,你說的範圍也太廣了,你總不能讓兄弟挑着酒罈子滿山轉吧?”
獨孤豐逸聽他說的有趣,笑了笑道:“兄弟說的也對,這山確實太大了,這樣吧,不如我給畫張簡易的地圖,你順着地圖找就很好找了。”
花連城一聽,立即眉開眼笑道:“這個要得,哈哈,這就去畫,這就去畫。”
獨孤豐逸他們領完物資離開,花連城立即前往城主府去見花倩笑。
見了花倩笑,花連城一本正經地將獨孤豐逸提出的要求跟花倩笑說了一遍,不過卻一再強調這是獨孤豐逸提出來的,可不是自己引誘着往上帶的。
花倩笑聽完,略帶深意地看了花連城一眼道:“這是小事,你自己安排去辦就是了。”
花連城聽了心頭大鬆口氣,花倩笑雖是自己親姐,但自己提出的事情,十有八九都是不準,今日想都沒想就同意,真不知早上太陽是從哪邊升起的?
花連城見花倩笑同意,跟着試探着道:“阿姐,鳳將軍說那小先生醫術如神,要不……。”
花倩笑聞言,頓時臉色一沉,花連城一見,嚇了個哆嗦,不敢再說,急忙另找了個由頭離開了。
出了門,花連城卻是一臉憂色,阿姐就是個死腦筋,有病不治,這不是活等死麼?
一想到死字,花連城擡手抽了自己一耳光,想什麼了,阿姐肯定長命百歲,又怎麼可能會死?
跟着念頭一轉,那小子看起來跟自己差不多大,當真就醫術如神?不過鳳翼看上去應該是個靠譜的人,不會沒事拿這個來到處忽悠。
既然是真的,那自己這次過去賠罪可得誠心誠意,原不原諒自己都好說,關鍵是要讓他給阿姐治病。
一想到治病,又想起花倩笑那個性子,心中暗歎口氣,可惜爹孃過世的早,不然絕不會任她這麼胡來。
不過關鍵還是那小先生,若是小先生答應下來,到時候自己再想辦法說服阿姐,就算她不聽,那就用強好了。
可是用強自己又沒那膽子,算了,還是先搞定那個小先生再說吧。
花連城腦子裡念頭轉來轉去,轉得自己都暈了,最後揚天長嘆口氣,吩咐人去準備一百罈好酒,定於三日後送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