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傲秋不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成爲了別人口中玄境修爲的高高手,而這個現實中的人境初期低低手還在盤算着該往哪裡去。
盤算來,盤算去,心想,自己好歹也是刀宗弟子,手上連把長刀都沒有,好像不大對,不如先去打把刀再說。
打定注意後下得山來,在山下磨蹭段時間,故意呆到黃昏時分。
這次他學乖了,先到一戶農家買了套衣服跟斗笠,斜揹着黃楊木弓,手裡提着幾隻打來的野雞,野兔,假扮成進城賣野貨的山民。
進的城後,張傲秋專找人多的地方走,一邊走一邊四周觀察。
隨着人流慢慢走動,不知不覺來到了城西一條小街上,左右閒看時,突然發現小街的右邊小弄裡有塊招牌,上書“華記鐵鋪”。
張傲秋擠出人羣,向這“華記鐵鋪”走去。
進了鋪門,發現這是一個四合院,前進改爲鐵鋪,專做打鐵生意,後進住人。
此時整個鐵鋪靜悄悄的,一點動靜都沒有。
張傲秋咳嗽了兩聲,清了清嗓子,吆喝一聲:“有人嗎?”
“在了,在了。”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響起。
過會走過一個高大中年男子,頭髮灰白,赤着胸膛,可能是因爲常年打鐵的原因,兩個手臂強壯有力,上臂肌肉高高墳起,彷彿裡面藏着無盡的力量一樣。
“小哥,需要些什麼物件?”中年男子問道。
看到人來,張傲秋先是抱拳一禮,然後說道:“大叔,我想打把刀。”
“打刀?呵呵。小哥,這樣吧,我這裡各式各樣的刀都有幾把,雖然不是什麼寶刀,但品質都還不錯,你先挑挑看,如果還是沒有適合的,我們再談打刀的事,怎麼樣?”中年男子說道,語氣中帶着些許的傲氣。
“好吧。”張傲秋到是從善如流,跟着中年男子到了後院。
後院一間房子專門用來放刀,各種長短不一的刀倒掛着,風一吹,相互撞擊,“叮叮”作響,很是悅耳好聽。
這間房子很大,共掛了四排刀,每排刀之間留有一條過道,供人走動。
張傲秋走進房門,中年男子則站在房門處,任他挑選。
張傲秋在過道里慢慢走着,一邊走一邊看,卻不試刀,轉了一會,挑中其中一把最重的刀,手裡挽了兩個刀花,比劃了兩下。
站在門口的中年男子看張傲秋挽的兩個刀花及比劃了兩下的架勢,“咦”了一聲。
不過這聲音很小,張傲秋沒有聽到。
“大叔,你這裡的刀雖然都是好刀,但是好像太輕了點。”張傲氣將手中的刀掛回原來的位置,回頭對中年男子說道。
“行,大叔給你打刀。”中年男子一口應道,顯得格外爽快,不像剛纔那樣有點傲氣。
出的門來,來到前進店鋪,中年男子對張傲秋說:“小哥,你想打把什麼樣的刀?”
張傲氣想了想,走到櫃檯前,就着櫃檯上的碳筆在紙上畫了刀樣,然後遞給中年男子。
“大叔,我想要把這樣的刀,你看可以打麼?”
中年男子接過紙樣,細細看了看,然後說道:“小哥,你這把刀刀背極厚,但刀寬卻只有普通刀的三分之二,長度嘛倒是跟普通刀沒有多大區別。
刀打成厚背,利於劈砍,但刀寬減小,使得刀容易斷裂,這把刀要想打成,可得些特殊材料。”
“大叔,你看這把刀用你說的特殊材料,要多少銀子?”張傲秋打了突,要是太貴的話,自己還真是打不起。
“打這樣的刀,需要用到鐵精,保證其鋼度,還要用到豹紋鋼,保證其柔度,剛柔結合,而且大部分刀身要用頑鐵層層鍛打,耗費比一般的刀要多好幾倍。這樣吧,這把刀連材料及人工就收你八百兩銀子吧。”中年男子說道。
張傲秋私下合計了一下,還是決定把這把刀打出來。“大叔,我這裡只有五百兩銀票,先放在你這裡,作爲押金。你什麼時候把刀打出來,我什麼時候帶另外三百兩來交錢,怎麼樣?”
中年男子聞言大頭連擺道:“不用,我做生意向來講究童叟無欺,不用交押金。你也不用着急,這鐵精及豹紋鋼我還要準備一段時間,而且豹紋鋼極難熔化,我也要休整一段時間才能開始打煉。這前後估計得要三個月左右。”
頓了頓,中年男子笑呵呵地接着道:“我有個提議,小哥你看如何,你看我這裡就我一人,你在這裡給我幫三個月的工,你差的三百兩銀子我就不要了,怎樣?”
“三個月的工錢就三百兩,那不是一個月就是一百兩?大叔,你是不是搞錯了,哪有這麼貴的工錢的。”張傲秋不解地提醒道。
中年男子笑而不語,只是看着他。
“幹了,這樣的好事要是不幹,那我就真的是個傻缺了。不過先說好啊,對打鐵我是一竅不通,你要是認爲我這幫工不值這個價錢,你可不要怪我。”張傲秋說道。
“進來吧,那這麼多廢話。今天天色晚了,你把鋪門關上,正好你背的這麼多山貨,來個紅燒就點酒,今咱爺倆好好喝喝。”中年男子笑罵道。
“好咧。”張傲秋爽快答應道,麻利地關了鋪門,收拾山貨去了。
到了晚上,熱騰騰的山貨擺上了桌,中年男子好像有什麼特別高興的事,總之是心情大好,張傲秋也覺得好像是有家的感覺,同樣也感到很高興。
吃着喝着,中年男子試探着問道:“倒是忘了問你的名字了。你叫什麼名字?”
張傲秋答道:“是我不該,應該提早告訴大叔的。小子叫張傲秋。”
“張傲秋?!你真叫張傲秋?”中年男子雖說早有心理準備,但語氣還是略有些緊張。
“不錯,小子確實叫張傲秋。”
“好好,他媽的,這名字好,叫的好,響亮、大氣。哈哈哈。”中年男子一陣大笑,笑聲極其開懷,好像是心裡一個大石頭終於落地一樣。
“大叔,你是姓華麼?”張傲秋問道。
“不錯,以後你就叫我華叔吧。”
這天晚上,中年男子毫不節制的喝着酒,顯得特別興奮,而且對張傲秋好像有點過於親近,跟他講些江湖上的趣事,不時哈哈大笑,後來終於不支,喝的大醉不醒。
第二天一早,張傲秋打坐冥想完畢,將鋪門打開,麻利地生了爐子,就昨晚的菜做了早餐,還燒了一大壺熱水。
過了一會,華叔走了過來,張傲秋給他打好熱水,先讓他洗了後,再一起吃早餐。
“你小子蠻勤快的嘛。”華叔對這樣的伺候感到非常滿意,以前都是自己一個人住,那享受過這樣的待遇。
“一個月一百兩銀子啊,不做點別的好像對不住似的。”張傲秋一邊吃一邊答道。
“哈哈哈,咳咳……臭小子,你想嗆死我啊。”
“等會我還有幾個小物件要打,你先幫我拉風箱吧,怎樣?”華叔問道。
“沒問題。”
吃過早餐,休息了會,開始幹活。華叔先教張傲秋如何拉風箱,如何看火候,又讓他試了試,覺得可以了也就自己忙活自己的去了。
張傲秋一邊拉風箱掌握火候,一邊看華叔打鐵,到了晚上他就出去買好第二天的酒菜。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
到了第十天的時候,張傲秋跟華叔商量着道:“華叔,能不能讓我也試試?”
“讓你試試?你是說……你想打鐵?”華叔詫異問道。
“是啊,我試試。要是不行那華叔你再來。”
華叔想了想道:“也行。這樣吧,你先試着把這塊鐵打到只有現在的一半大小,你初次打鐵,達到這個程度,估計要一個時辰。我先去喝點水,休息休息,大概半個時辰吧,要是不行就跟我說。”
華叔將手裡的大鐵錘遞給張傲秋問道:“輪的動麼?”
張傲秋接過大錘,試了試道:“應該可以吧。”
說完將大錘豎放在腳邊,右手輕輕握着錘把,沒有急着去打,而是閉上眼睛調息了一下,將華叔打鐵的樣子在腦海裡過了幾遍。
然後突然一手抄起大鐵錘,腳掌發力,腳尖一掂,力道通過小腿到大腿,再到腰部,然後帶動胳膊,“呼”地將大錘掄起,重重砸了下去。
這樣來回幾次,動作越來越熟練,只聽一陣密集的“叮叮”聲響起。
半個時辰後,華叔踱了回來,看着正在打鐵的張傲秋那架勢,看着輪的“呼呼”直響的大鐵錘,不由驚得瞪圓了雙眼,疾步走到旁邊一看,原本巴掌大的鐵塊,只剩下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了。
“這、這……,這是誰教你打鐵的?”華叔詫異地問道。
“華叔,你來了。你看這樣打得行不行?”張傲秋用鐵鉗夾着鐵塊遞了過來。
“可以了,可以了。我說誰教你打鐵的?”華叔根本不看那鐵塊,接着問道。
“你啊,還能有誰?”張傲秋自然地答道。“華叔,這個還要打麼?”
“我?我什麼時候教你打鐵了?啊,那個先放下吧。”華叔覺得這會自己好像有點腦袋漿糊了。
“是啊,華叔,確實是你教的。我這些天一直在看你打鐵,打鐵雖然看是簡單,但是用力卻是極有技巧。
我看你是先用腳掌發力,順着腿部,將力道傳到腰部,用腰部帶動胳膊,這樣既有力道,又有節奏韻味。我說的對不對啊,華叔?”
“不錯,你說的不錯。看來你小子還真有悟性,這下看來是真的有望了。”華叔喃喃自語道。
心頭一陣莫名的喜悅涌上心頭,激動地身子輕微顫抖起來。
“你先把這個放下,跟我過來。”華叔接着說道。
“是。”張傲秋放下大鐵錘,跟着華叔走了出去。
“先把鋪門關了。”華叔回頭又交代了一句,然後走到刀房取了一把刀出來。
張傲秋關好鋪門,正好看見華叔拿着刀走了出來,奇怪地問道:“華叔,你這是要做什麼啊?”
“華叔也略懂些刀法,耍趟刀讓你指點指點。”
“哪能指點。華叔的刀法肯定是好的。”
華叔微微一笑,也不說話。拖刀抱拳做個起手式,然後刀式展開,一時整個院子刀光霍霍。
張傲秋只看他是第一招,頓時大驚道:“這、這……這是我刀宗的刀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