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身貴公子與管家的張傲秋跟紫陌在曲蘭城大街上悠閒地四處閒逛。
此時正是夜色正濃,街邊燈火燦爛,路上游人如織,一長溜的小攤沿着街邊攤開,攤位上擺放着各式小物件,有女人用的梳子、髮簪以及各色胭脂,還有琳琅滿目的各種吊墜、首飾,更有饞死人的吹糖人、煎白腸、皁兒糕、粉羹以及饊子,熱氣騰騰,香味撲鼻。
張傲秋搖着摺扇四處走動,興致盎然,而後面紫陌老管家則沉着臉緊緊跟在後面。
他們現在去的第一個所在,正是上次兩人在曲蘭城大鬧一場的地方,後來偷聽得知一教二宗人將那處據點暫時放棄了。
只是不知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那處據點是不是又重新啓用了?
張傲秋看是漫不經心,實則早已放出神識,對沿路的街道兩邊的房子都進行了探查。
曲蘭城與臨花城相比,面積約爲後者的七成,同樣身爲離水河邊重鎮,曲蘭城設三個城門,一個碼頭,城門分東、西、北,南面靠山,而張傲秋他們現在所在的位置,正是靠近碼頭的東城門。
整個曲蘭城也屬東城門這邊一塊最熱鬧,來往船隻上的各色人等,都會從東城門入城,所以包括煙雨閣、千金臺這些頂級客棧、賭坊都選址在離東城門不遠的位置。
人多帶來了收入,同時也是魚龍混雜,最方便進行情報交流。
一個時辰後,張傲秋在東城門處就發現了一教二宗的三處據點,只是這三處據點均設在人多繁華處,而且互相形成犄角,守望相助。
張傲秋與紫陌在一處小攤位坐下,一人叫了一份煎白腸外加一份粉羹。
紫陌看了看四周,湊過去小聲道:“秋哥,這三處位置怕是不怎麼好處理。”
張傲秋點了點頭道:“先不管這些,我們今晚只是探路,等會再到其他位置去看看,回去後將所有一教二宗的據點都繪製成圖,只要有心,一定會想出辦法的。”
紫陌見他這麼說,也就“嗯”了一聲,開始專心對付面前的煎白腸跟粉羹。
等他們慢悠悠吃完,時辰已接近子時,路上行人漸漸變得稀少,張傲秋伸了個懶腰道:“管家,現在天色已晚,少爺我要回去睡覺了。”
紫陌沉聲道:“是,少爺。”
第二天一早,張傲秋讓尤三娘送來一份曲蘭城地圖,這份地圖是曲蘭城官方地圖,詳盡到每條街每間房屋以及具體名稱。
這樣的地圖一般絕不會傳到民間,從這點也可以看出,尤三娘在曲蘭城官方路子很廣。
不過這也正常,一家頂級客棧若沒有官方影子,也很難在東城門這寸土寸金的地方拿下這麼大塊地盤。
張傲秋找到昨晚發現的三處位置,用硃砂標明,擡頭道:“三娘,這三處地方儘快查出他們的底細。”
尤三娘略帶懷疑道:“張公子,這三處……,是一教二宗的據點?”
張傲秋肯定地點點頭道:“三娘你放心,在這事上我不會開玩笑的。”
尤三娘道:“你們昨晚只出去了幾個時辰,這三處據點你們是怎麼找出來的?”
張傲秋神秘笑了笑道:“山人自有妙計,這兩天我們會將曲蘭城轉個遍,那時候他們的據點分佈就會在這地圖上清楚顯示出來,即使我們這段時間不能全部對付他們,但對聖教這也是極好的資料。”
尤三娘初見張傲秋兩人時心中就有些驚異,首先是她看不透他們的修爲,紫陌是靈境中期,修爲已經高於她,修爲看不出來但還可以感受到,如此年紀的靈境中期修爲,也小小打擊了一把她傲嬌的心理。
而張傲秋則是完全一片空無,看上去就是一個普通人,但尤三孃的直覺告訴她,這人絕對不簡單,因爲很多時候,都是他在拿主意,就連聖女也甘願以他爲首,這種情況雖然微妙,但那感覺絕不會錯。
若是僅僅智高於人也可以理解,但從其制定的計劃來看,這人絕對是膽大包天的傢伙,若手中沒有真章,絕不會讓自己陷入如此險地。
特別是張傲秋剛剛標出的三個一教二宗的據點,就連自己在曲蘭城這麼多年都沒有發現,這傢伙只是出去逛逛就能找出來,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念及此處,尤三娘望向張傲秋的眼神凝重中帶着驚異,半響後才道:“好,那我馬上安排人手對這三處地方進行查探。”
張傲秋倒沒注意尤三娘眼神變化,只是低頭皺眉看着地圖上三處硃砂紅記,聽尤三娘所說,略一點頭道:“這三處位置處於東城門繁華位置,若是偷襲則很難脫身,但若是強攻,則造成影響太大,而且這三處位置互成犄角,相互之間位置距離又不遠,一處遇襲,另外兩處可以很快趕到,這還真有點棘手啊。”
紫陌想了想道:“若我們採用聲東擊西的方法,是不是可以打破缺口?”
張傲秋“哦”了一聲問道:“聲東擊西?如何個聲東擊西?”
紫陌道:“若我們在其他位置也發現一教二宗的據點,而且那些據點守護不像這三處這麼嚴密,那我們就在那幾個地方先大搞幾場,讓他們緊張起來,那時一教二宗的人就會將人手集中在我們鬧事的地方,等他們在那裡等着的時候,我們再殺個回馬槍,嘿,這樣豈不是安全多了?”
張傲秋聽了眼睛一亮道:“紫大師這個主意不錯,所謂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好,那我們今天就再去曲蘭城轉轉。”
尤三娘在旁打斷道:“你們出去轉,那骰子不練習了?”
張傲秋滿不在乎地說道:“已經學會了,不用再浪費時間了。”
尤三娘“呃”了一聲,瞟了他一眼道:“不是我不相信你們,而是若你們以後要對決武進,實在不是就會一點就可以了。”
頓了頓又問道:“你們兩個以後誰下場子?”
紫陌笑了笑道:“那要如何三娘才能放心了?”
尤三娘理所當然地說道:“至少要比我強。”
紫陌“哦”了一聲,然後指了指張傲秋道:“以後都是他下場子。”
尤三娘也不囉嗦,直接抄起旁邊的骰盅道:“六顆骰子,我搖十次,若你能聽中八次,那我就不再過問。”
張傲秋點了點頭,心想:若不拿點東西出來,就算以後打着尤三孃的旗號與武進對賭,尤三娘自己都沒有信心,那自然會在安排上畏手畏腳,這樣也許會無形中埋下敗筆。
以其這樣,到不如一次給足她信心,想到這裡,右手一引道:“若我十聽十中了?”
尤三娘脫口而出道:“那不可能。”
張傲秋也不以爲意,笑了笑道:“既然武進極限是十顆骰子,那也就不用六顆了,直接上十二顆吧。”
尤三娘聽了嘴巴張的老大,“啊”了一聲道:“十二顆?我沒有聽錯?”
紫陌在旁道:“三娘,你沒聽錯,十二顆骰子,十聽十中。”
尤三娘這下不服氣了,若是搖骰子,自認爲應該跟他們不相上下,但聽骰子自己可是苦練了三年多,現在的極限只能達到六顆,而且最好成績就是十聽八中。
所以剛纔跟張傲秋說六顆骰子十聽八中,是因爲他們畢竟到現在爲止還只學了兩天,就算再怎麼天才,能達到這樣的成績已經是逆天了,若是這樣,再假於時日,超過武進也不是不可能。
而張傲秋聽了不但不反對,反而直接將骰子顆數翻了一倍,這樣聽骰子的難度就不是簡單的相加了,這就由不得尤三娘認爲他是在吹牛皮。
尤三娘在骰盅往桌上一放,右手一撩裙襬,右腳踏在凳子上,擡頭雙眼凌厲地看着張傲秋。
兩人這纔看見尤三娘潑辣的另一面,不過越是這樣的女子,越能讓男人產生征服的欲-望,再加上修煉媚功,靜下來時我見猶憐,這兩中氣質融合在一個人身上,更襯托出尤三娘一種獨特的魅力。
尤三娘也不多言,直接用骰盅一一劃過十二顆骰子,骰盅在秀手上翻滾不休,只聽裡面骰子嘩啦啦響個不停,片刻後“砰”的一聲將骰盅蓋在桌面上,然後右手做了個請的手勢。
張傲秋看了笑了笑,毫不猶豫道:“一點、三點、四點、六點、三點、五點、六點、兩點、一點、三點、四點、五點。”
尤三娘聽他說完,霍得揭開骰盅,細細一看,果然一個不差。
一時不由目瞪口呆,猶自不服,嬌喝一聲道:“再來。”
一連九次,每次都是骰盅剛落,張傲秋就準確報出相應點數,沒有半絲猶豫,十聽十中,更沒有一次出錯。
十次過後,尤三娘呆呆地看着自己手上的骰盅,頹然道:“我苦練三年,居然抵不過你只練一天,怪不得楊公常說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三娘佩服。”
張傲秋道:“三娘不用這樣,各人天賦不同,我能十聽十中,也只是我耳朵天生靈敏而已。”
尤三娘苦笑一下道:“你不用安慰我,即使耳朵再靈敏,也不可能只練一天就能達到如此效果的。”
說完又是精神一振道:“既然這樣,那武進已完全不是你對手,我現在知道該怎麼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