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再一次的講座邀約
天空之城，涅維斯。
《魔法》編輯部。
辦公室中燈光明亮，不時可見羽毛筆漂浮在桌面上，自動書寫着各式文件。
助手們將稿件收集起來，按照工作流程進行復制和分發。
這些投稿來源五花八門，質量也良莠不齊，所以很大程度上，需要依靠擁有專業知識背景的編輯來把關。
能夠成爲這種期刊編輯的奧術師，大多都是專家教授級別的人物，之前曾經審覈過羅蘭論文的諾維斯也是其中之一。
“又一篇毫無價值的垃圾論文，奧術界這是怎麼了？”
好不容易纔從又一篇論文之中解脫出來，諾維斯暗歎着，寫下自己的評審意見。
結果，還來不及休息一下，就又聽到塔靈的提醒傳來。
“諾維斯先生，您有一份新的稿件待審。
符文學派，語言學領域，咒語學分支，新法術……
請在24小時之內完成初審，並且提交初審意見。”
諾維斯從傳送陣中取出論文，薄薄的一份，讓人略感輕鬆。
看到論文的題目之後，更是由衷的露出幾分笑意。
《新型實用法術「六甲秘祝」及配套結印施法技術》
奧術界灌水論文不在少數，但是敢堂而皇之自稱新型實用法術，還是很少見的。
因爲實用兩個字，意味着可以依靠施法來複現。
評價標準相對客觀。
他帶着幾分輕鬆，端起桌旁的咖啡杯喝了一口，然後翻了翻。
結果就是這麼一翻，差點把已經喝進嘴裡的咖啡都噴了出來。
開什麼玩笑，0級法術就能實現智力、感知和魅力分別+1的效果，還簡單到只需要9個音節的單字咒語就能實現？
這一點兒都不魔法！
衆所周知，奧術的大廈早已建成，現代的奧術師們，充其量也是在這個大廈裡面搞搞裝修，添置傢俱，改善一下襬設而已。
像0級法術這種花瓶或者擺件級別的小玩意，更不可能玩出什麼新意。
“現在的人啊，爲了職稱和考評，真是越來越過分了！”
之前的放鬆心情蕩然無存，諾維斯皺着眉頭看了下去。
推導過程……
略！
參考資料……
本論文無需參考任何資料！
“你以爲你誰啊，大法師嗎？
就算是大法師，也不敢這樣寫論文呀！”
諾維斯不由得吐槽道。
眼看着，就想要作出不予通過的批覆。
但目光再次掠過，卻又帶着幾許驚疑不定，暫停下來。
那法術的咒語，竟然是賽里斯拼音的咒語部方案所構成。
“”、“”、“”、“”……
諾維斯喃喃自語，渾然不覺一個十歲出頭的小朋友已經溜進了辦公室。
那正是他的侄子小漢斯。
“臨兵鬥者？”
“”、“”、“”、“”、“”……
“皆陣列前行！”
頗具賽里斯語天賦的小漢斯複述着，已然是飛快記下了這九字真言。
不知爲何，他忽然感覺腦海之中彷彿有什麼靈感涌現。
冥冥之中的規則觸動之下，魔法靈光亮了起來。
諾維斯驚訝轉頭，剛好看到小漢斯身上瑪那共鳴的現象。
這並不是成功的施法，但卻的確溝通了瑪那與魔力，只差在腦海之中構建出精神力模型，就可以完完整整的復現出來了。
“漢斯，你竟然能夠用這種真言咒語施法？再試試看！”
諾維斯如同發現新大陸般驚訝，好一陣後，才連忙說道。
“好的叔叔。”
小漢斯沉浸在剛纔的奇妙感覺之中，也頗有幾分再度嘗試的念頭。
他休息了一陣，再度嘗試起來。
這一回，魔法靈光激發，竟然真的成功了！
“小漢斯，伱可真是天才！
你可真是個學習賽里斯語的天才啊！”
看着法術增益效果帶動着周圍的魔力翻涌，然後如同實體的光影效果氤氳於體表，諾維斯不自覺的瞪大了眼睛，感覺下巴都要驚掉。
就算是0級法術，也不能這麼快吧？
他連忙也跟着試了幾遍。
一開始，他因接受了太多傳統施法的訓練，無論是腦海之中其他已有的精神力模型，還是種種施法之時凝聚精神力的小習慣，都在阻礙着這種「六甲秘祝」的成功。
但0級法術畢竟就是0級法術，這種戲法級別的存在，對於魔力能量充沛的亞特萊茵世界而言當真是名副其實的小兒科。
再加上，賽里斯語已經開始融入這個世界，真言術也發明出來，成爲天地規則的一部分。
曾經學習過「賽里斯真言術」的經驗立刻化爲了觸類旁通的實惠。
堂堂高階法師，多試幾遍，終究還是掌握了。
“這個法術是成立的！”
“還真有不俗的增益效果！”
諾維斯震動不已。
……
很快，編輯部也得知了這個消息。
絲毫不出諾維斯所料，幾乎所有聽聞他描述的人都是滿臉的難以置信。
“怎麼可能會有這種方便易用又效果卓著的新法術？”
“如果真的存在這種法術的話，幾千年來，那麼多的傳奇法師，大法師們，早就已經把它發明出來了。”
“不不不，這原本就是賽里斯真言術系列，不能算在幾千年來那些傳統法術內！”
也有人忍不住猜測起論文作者的身份。
“這是露妮芙絲閣下還是羅蘭所著？”
“應該是羅蘭……”
“我也覺得是他……”
不知爲何，衆人都隱隱從中感受到了一股學科創始人的霸氣。
奧術是嚴謹的，要依據現有知識和嚴密邏輯層層推導，進行驗算。
像這種豪橫的語氣，讓他們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奧術剛剛萌芽的時代，許多東西都是萬丈高樓平地起，打地基的地步。
那依賴於創始者本人天馬行空的設想和天才般的直覺。
用後世的標準去評判，的確不是那麼符合規範。
甚至於，存在一些後來被推翻的謬誤。
但即便如此，也無法掩蓋古典大師們的輝煌與榮光。
……
第二天，消息隱約開始有所流出，其他人得知，也是大爲震驚。
隨後，卻又都是一片歡騰。
賽里斯真言術原本就擁有着靈活便利的功效，搭配這九字真言和結印，必將更具價值。
簡而言之，學習和使用這麼一門魔法語言的效益再次提升了。
這可真是……
莫名其妙的，水漲船高啊。
並沒有人質疑什麼，因爲但凡有點兒數學常識，都知道在浩瀚繁多的隨機組合當中找出這麼一組真言作爲咒語有多麼難。
現存金文個數是2420個，從理論上來說，雙字詞的組合個數是2420的平方，三字詞的組合個數是三次方。
以此類推，九字咒語的組合，約有2.85e+30個……
主物質位面的星星大概是1e+13個，已經多達10000億。
這個可能的組合，比它還多了億億倍！
閉着眼睛隨便選一個，幾乎絕無可能。
奧術師又不是使用打字機的猴子，依靠隨機排列組合來亂敲。
咒語是靠意義的貫連順理成章得出的，不是無頭蒼蠅亂撞得出的。
而且，奧術的突破，不乏一些令人津津樂道的偶然。
忘記清洗的培養皿長出了黴菌；
錯誤把催化物劑量放大1000倍；
把裝滿幽門螺桿菌的培養液喝下去；
做夢時夢見一條蛇咬住了自己的尾巴……
這一切的一切，都在向羅蘭證明。
搬運……
可以更加大膽一些了！
不過與之相比，他現在更在意的還是另外一件事情。
『看起來，我學習賽里斯魔法的確更有天賦，或許將來掌握的法術列表，應該更多偏重於這一點？』
『我在其他方面的天賦實在平庸無奇，無論做研究，還是學法術，選不對路必將徒費光陰。』
『這也是之前放棄一些金文魔法化的領域，給萊特林他們做的原因。』
『那不僅僅是爲了拉攏別人，也實在是自己無心無力。』
『至於自己掌握的法術列表，像之前那樣，利用甲骨文之類的新型魔法文字把法術重構一下，使之賽里斯化……無論完全改造，還是部分改造，都能使得我更方便掌握。』
『真言術系列這樣，法師護甲、坐騎術這樣，已經完全足以驗證這條路行得通了！』
念想之間，羅蘭忽的又想到，最近學派成員們陸續把「忍受環境」、「封門術」、「護盾術」、「油膩術」、「隱霧術」、「隱型僕役」等等1級法術也給魔改了。
賽里斯魔法的大家庭正在日益壯大。
但自己時間精力有限，不可能學會全部法術。
這就必然要優先“完全賽里斯化”的魔改成果！
那麼目前爲止，最爲符合這個條件的，無疑就是「賽里斯真言術」系列和「甲骨占卜」、「六甲秘祝」了。
……
短短几日的功夫，消息傳播飛快。
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六甲秘祝」的存在。
正如羅蘭所想的那樣，這種東西學習和使用的成本實在低廉，而且用途廣泛，收益不錯。
不管對賽里斯魔法感不感興趣，多多少少也得學上一手。
沒準什麼時候就派上用場了呢？
亞特萊茵的法師們從來都是喜歡這種東西的。
不過相比於此前就對賽里斯語有所研究的人，這點好處就不是那麼容易獲得了。
「六甲秘祝」只此一家，別無分號，也暫時沒有什麼人能夠把它翻譯成爲精靈語或者其他魔法語言。
好些人都不得不爲此而學賽里斯拼音和對應的魔法咒語。
12月26日，法師塔內第8層。
施法訓練室中。
羅蘭坐着觀看兩隻貓耳娘妮可、瑞拉訓練。
她們速度飛快，如同兩道令人看不清楚的殘影在空中交錯着，不時有兵刃交擊之聲傳出。
果然不愧是職業等級高達7級以上，相當於四階的遊蕩者。
再加上種族天賦，速度都快得叫人看不清楚了。
羅蘭面上露出欣慰之色，卻是注意到了她們身上涌現出的淡淡靈光。
和結印增幅真言術不同的是……
「六甲秘祝」，她們能夠使用！
雖然對遊蕩者這類職業作用不大，但多多少少，也是個強化。
主要還是學習和使用的成本實在低廉，相信這門秘法很快就能流傳開來。
不一會兒功夫，兩隻貓耳娘停了下來，短刃相持，隔空對峙着。
“好了，先休息一下吧！”
羅蘭拍了拍手，引起她們注意。
“喵嗚！”
妮可和瑞拉頓時乖巧懂事的收起兵刃，躥了過來，蹲伏在旁眼巴巴的看着，一副等候誇獎的樣子。
“不錯不錯，「六甲秘祝」學得很快嘛。
就是這身遊蕩者的小皮襖太土氣，回頭我設計一套時髦好看的新制服給你們換上。”
羅蘭擼着貓頭，捏捏耳朵道。
島國文化當中，也是有那麼一些值得欣賞的。
女忍者制服貓娘女僕裝什麼的。
拿來用用。
咱的老師奧維斯托閣下是法術卷軸，語言學，歷史學，社會學等等多個學科的權威專家，並在音樂，文學，戲劇，舞蹈等藝術領域都有所建樹。
那麼作爲弟子，成爲服裝設計師……
不過分吧？
就在這時，塔靈的提醒突然響了起來。
羅蘭擺了擺手，示意兩隻貓耳娘自行休息，喝喝飲料，舔舔毛什麼的，自己則是施展「投屏術」查看起郵件。
露妮芙絲略帶幾分興奮的告訴羅蘭：“最近這幾天，賽里斯拼音課程銷量都增長了不少，說明許多原本不打算學的人都開始學了。”
這確實是一件好事，能夠增加賽里斯語的受衆範圍。
“對了，之前提到過的，簡化真言……
我發現「臨」、「兵」、「鬥」、「者」四字，都可以單獨提煉出來。
這些口訣可以觸發法術強效、增遠、延時、極效這幾種超魔專長的其中一種，可以理解成爲近似於隨機增益的形式。
它可能和施法當時的瞬間念頭有關，比較難以控制具體的效果，但卻勝在簡便易用，或許比完整唸完九字更加有利於推廣。”
九字訣簡化成爲四字訣嗎？
羅蘭還在思索之中，露妮芙絲又道：“此外「六甲秘祝」只增加精神屬性的特性，可能和未能結合手印完整施法有關，我打算根據你提供的資料，改造出1級的「全效六甲秘祝」，實現全屬性+1，這將能夠對所有職業所有運用環境都起到奇效！”
“那可真是值得期待！”羅蘭由衷讚歎着，回覆道，“實不相瞞，我昨天一拍腦袋，又想到了六字真言……”
“哪六字真言？”露妮芙絲明顯感興趣。
“唵嘛呢叭咪吽……”
露妮芙絲：“……”
看不懂，好深奧。
這是藏傳佛教的咒語，又稱六字真言，漢語音譯爲唵、嘛、呢、叭、哞、吽。
和道教的九字真言相似，這種咒語也在漫長的歷史文化發展過程當中被賦予了種種神通妙用，擁有着豐厚的“意義”底蘊。
常人不知這些真言的妙用，但瞭解到這麼一種經典，自然而然，就會知道它可以用來清淨惡業，降妖除魔，妙用無窮。
羅蘭嘗試着按照咒語部的聲韻母方案轉錄，譯作“、、、、、”。
可惜的是，並沒有展現出之前的神妙。
這可能跟“意義”的掌握有關。
他前世的時候對這些瞭解不深，所以也缺乏銘刻在靈魂深處的一些東西。
不是所有搬運都能成立的。
他把這個告訴露妮芙絲，打算委託她找人測試一番。
“這個世界也有聖騎士或者武僧之類的職業，最好找那一類人試試看……”
露妮芙絲：“聖騎士，武僧嗎？”
“對，尤其是後者……”
羅蘭腦海之中瞬間浮現了武僧一邊唸誦“唵嘛呢叭咪吽”，一邊暴揍死靈法師的場面。
兀那死靈法師，你可曾聽說過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
對這種事情，露妮芙絲自然是熱心幫忙。
她在奧術界的人脈和能夠調動的資源遠勝羅蘭，找人驗證這些東西是沒有問題的。
兩人又再討論了一番這方面的問題，露妮芙絲道：“對了，之前我邀請過你來伊瑟爾法師塔開場講座，你還推託。
現在你接連着拿晨星獎，成立學派，應該有德有能了吧？”
羅蘭見狀，沉吟起來。
其實從一開始，他就並非不願意，而是有自知之明。
露妮芙絲首次發出邀請的時候，他還只是個見習法師，也沒有拿晨星獎呢。
萬一上場之後露了怯，豈不要成黑歷史？
現在的情況倒是好多了，畢竟晨星獎得主和中級講師的身份，怎麼算也有一些資格把賽里斯語首席權威專家的身份坐實，敢於擔當了。
露妮芙絲繼續勸說着羅蘭：“別的地方不敢說，但至少伊瑟爾是架空（虛構）語言學（Fictional Languages）的盛行地，我們講求的是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以及豐富的創造力，大家擁戴愛護你都來不及，又怎麼會刁難？
你不知道，現在這邊多少見習法師，甚至正式法師都將你視爲偶像，都在盼着你來，講一講自己怎麼設想和創造出這麼優秀的成果，我也一直都想和你面對面交流，向你取經呢。”
“哈哈！”羅蘭笑得有些心虛。
但正所謂盛情難卻，露妮芙絲的面子也大，這場講座大概是推辭不得了。
而且伊瑟爾那邊有露妮芙絲，有學科基礎，更有賽里斯語試點教學的環境，必將成爲重要分會。
“你一直以來對我照顧頗多，我也不能拂了你的美意，就是不知道，應該設置選在什麼時間爲好。”
“真的嗎，你答應了？”
伊瑟爾法師塔中，正在自己書房裡面慵懶回覆着郵件的露妮芙絲猛然坐直，美豔的臉龐上面浮現出驚喜交集的神色。
和年初首次邀約羅蘭不同，這一次，他終於鬆口答應了。
“我今年的旅行配額還沒有用完，正好年底，花在你身上好了，就選這幾天如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