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圍觀的衆人一聽那公子來頭不小,還被人打了,就知道情勢不妙,今日之事定不會善了,不少人爲避開禍事已經離開了,而沒離開的除了店中掌櫃夥計之外,全都是些混跡江湖的好事之人。
那樑公子原本還十分暴躁惱怒,此時一見沈晏寧,身着白衣錦袍,玉冠束髮,臉蛋白皙,眉目清秀中帶着幾分孤傲神秘,那身姿面容竟比唱曲的姑娘還要好上許多,頓時消氣了一半。
但看四周還有不少圍觀的人,覺得自己落了面子,下不了臺,於是怒道:“剛纔是你小子拿茶杯扔本公子?!”
沈晏寧挑眉不語,但那看白癡一樣的眼神再次惹惱了樑公子。
“你是何人,本公子的閒事哪輪得到你管!”樑晨飛氣憤惱怒,但越看沈晏寧那俊秀的模樣,心中越覺得馬蚤癢難耐,他還沒見過如此特別的小公子呢,雖說模樣比不過明伶館的小官,但那孤傲自信的氣質卻是無人能比的獨特。
“我是誰你不必知道,識相的就不要再糾纏這位姑娘,趕緊離開,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呦呵,我倒是想看看你怎麼個不客氣!”樑晨飛一聲哼笑,擡手一揮,眨眼間,門外衝進來十幾個家奴模樣的人,一看便知是樑臣相家養的打手,均是五大三粗,孔武有力的練家子。
原本在四周圍觀的人,一見這般架勢,均四散開來,躲得遠一些,免得自己不小心被人誤傷,磬香樓的大廳一下子空曠起來。
樓上觀戰的瀟梓瀚自然也見到這般架勢,眉心聚攏,他沒想到那位公子這麼有來頭,且還隨時帶了這麼多幫手,雖說沈晏寧功夫不弱,但到底才十幾歲,雙拳難敵四手,更何況,就是單純比力氣,她定會吃虧的。
他正準備下樓現身幫襯,卻見沈晏寧擡頭看了樓上一眼,並跟他打了個手勢,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她能應付。
這邊樑晨飛見沈晏寧半響不出聲,朝四周打量環境,猜想他在尋找有力的退路,心下便得意起來,就知道是個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現
在想抽身離開,已經晚了!
樑晨飛以爲沈晏寧害怕了,便得意笑道:“怎麼,知道害怕了吧,若是現在求饒,還來得及,若你乖乖跟本公子回府,本公子現在就放那姑娘走,如何?!”
另外兩人一聽這話便知道他的用意,不由相互對看一眼,猥-索的呵呵直笑。
沈晏寧半眯起眼眸,嘲諷道:“怎麼,樑公子的本事除了把你爹擡出來嚇唬人之外,剩下的就是以多欺少麼?”
“小子,別敬酒不吃吃罰酒,樑公子看得起你,那是你的福氣,識相的趕緊過來賠禮道歉,興許樑公子開恩便不……呃咳咳……”曹旭狗仗人勢的指着沈晏寧叫罵,可不等他把話說完,衆人見他彎腰咳嗽起來,像是被什麼東西咔住了咽喉,不消片刻便面紅耳赤,憋的快斷氣了。
“你——!”樑晨飛一見,再不廢話,大手一揮,示意家奴一起上,務必要把人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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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梓瀚的劍已然出鞘,就等着對方動手。
沈晏寧自然是打算沉着應對,只是不等她動手,那些家僕便被門口的一聲斷喝給叫停了。
“住手!”門口處疾步走進來一位身着藏青色緞面繡墨竹的錦衣公子,只見他快步走進大廳,面容沉怒道:“都住手!統統退下!”
“這……”家奴一見是自家大少爺,略有遲疑的將目光都投向愣在一邊的樑晨飛。
“怎麼?連我的話都不聽了嗎?!”樑景鵬面容黑如鍋底,惱怒的瞪着自家三弟,叱道:“不爭氣的東西,我看誰敢在祿王殿下面前放肆!”
樑晨飛此時已經完全懵了,後知後覺匆忙行禮道:“見,見,見過大哥,見過祿王殿下。”
衆人似乎這才反應過來,均跪地行禮,呼喝道:“草民見過祿王殿下。”
沈晏寧環視四周,見衆人烏壓壓的均跪下叩拜,呼喝聲中不乏尊敬景仰之感,頗爲不齒。
她自然知道殷少融在民間評價很好,這都離不開他在人前惺惺作態,他一向十分愛惜自己的名聲,這讓
他在朝堂之上,朝臣之中的評價頗高,以至於最後一呼百應順利登上皇位。
可是衆人只知其表,不知其裡,這個衣冠楚楚的男人人前和藹風雅無雙,人後殘暴不仁,心狠手辣,若不是重活一世,她說不定還是會受其迷或的。
其實,自從那天在嶇山上再見殷少融,沈晏寧便想明白了一些事,對她來說,殷少融是個怎樣的人,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這一世定要改變將軍府未來的命運,而這最關鍵的一步便是不能讓他登基爲帝,所幸,現在離他上一世登基還有三年時間,且如今他在明,她在暗,她便要牢牢掌控主動權,不讓上一世的悲劇重演,一定不會!
殷少融依舊一襲天青色錦繡長袍,就這麼隨意的站在門口,逆着光,沈晏寧看不清他表情,但他長身玉立,風雅無雙的姿容卻是能引來一衆姑娘媳婦的好感,尤其是那雙亮如晨星的眸在看到沈晏寧的一瞬間閃過讚賞華光。
他就這麼似笑非笑的打量着她,似乎被她男裝所吸引住,絲毫不理會周圍衆人的呼喝聲。
像是過了許久又似是一瞬間,殷少融緩步進門,揮手示意衆人起身,腳步不停的直接走到沈晏寧身前,才溫和笑道:“想不到,這麼快又見面了。”
“我也沒想到,你竟是聞名京城的四公子之一祿王殿下。”沈晏寧面上帶着些微的驚訝,漆黑深幽的雙眸除了寒芒,再無其他。
殷少融也似是記起來那天的情形,便笑着解釋道:“實在是那日不便透露身份,還望小……公子見諒啊。”
他這模樣看在外人眼裡倒是溫和謙遜,一點身爲皇子的架子都沒有,竟然因爲自己所犯的過錯而向一個不明身份的小公子道歉,這般舉動,再次獲得衆人好感,紛紛或點頭或竊竊私語讚揚他身爲皇族卻不拘身份,謙恭禮讓,待人溫和又親切,實在是皇家表率,西魏民衆的福祉。
他們兩人這邊貌似親切說話敘舊,另一邊的樑晨飛一見勢頭不對,便使個眼色給傻愣在一旁的樊棟,讓他帶着曹旭趕緊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