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許久,沈晏寧招來霧一霧二。
她將手中的紙條遞給霧一,吩咐道:“交給沈鈞,讓他處理。”
又對霧二道:“去跟霞影堂的人知會一聲,沈晏姝在丞相府的日子過的太好了,將軍府沒人教她,讓丞相府的夫人和掌家的大夫人多調教調教。”
第二日,皇帝手中多了一封奏摺,裡面寫的便是韓家三人深夜密謀,最後買兇準備殺人的消息。
皇帝眉目染了寒霜,立即召見京緝衛、九門提督,下令全城戒嚴,進出城的所有人,都需要經過嚴格的盤查,一有可疑人士,立即抓捕。
理由自然是:年關將近,西魏內憂外患,京都城全城戒嚴,以防其它國家的細作混入京都城作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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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北溟羨突然說要回穹北,沈晏寧沒有多問,也沒有再去虞嬸那裡。
她的一舉一動都有人在監視着,她不想因爲她,導致他在京都城的秘密居所被人發現,更不想虞叔虞嬸那麼好的人,因爲她而招來禍事。
對於真心對她好的人,她也應該真心以待,盡全力保護。
而她目前保護他們唯一的方式便是遠離。
但這並不表示她不去關心和調查,也並不表示她不知道他的動靜。
從冬至那天的簪花宮宴之後,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裡,她聽到最多的,便是他待在縉王府裡逗貓遛狗。
偶爾氣悶了,拿出太后御賜的令牌出城,去到城郊散心,每每總是帶着一大羣僕從婢女,在鬧市呼嘯而過,行事越發囂張跋扈!
每每城中百姓看到縉王府的馬車或者侍從都是急急避讓,以免被他疾馳而過的馬車撞倒,惹上麻煩,而後,百姓便是送他一個惡名:京都霸王!
她都不用刻意的去打探,就能知道關於他的一些事情。
他看上去,並沒有要回穹北的樣子,更沒有打探到關於穹北那邊的皇室有所動作,一切平靜如水,至於水底下有沒有涌現暗潮,沒有人知道。
她覺得奇怪,若
真如他說的打算回穹北,他會以什麼樣的方式回去?
歷來,都逃不開戰爭和聯姻。
這許多日子以來,她心中,有些隱隱不安。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一個月,倒是過得相對太平的,因着皇帝戒嚴京都城,所以,皇后的惡毒計劃似乎並沒有成功,或者說,暫時還沒有任何動作。
連着又下了兩天的雨,天氣越發寒冷,已經是三九寒天,京都城裡往年都已經開始下雪了,今年確沒有半點這種跡象。
因着有了沈晏翎這個勤奮好學,又很講究實用實踐的小大夫在,老夫人的中瘋得到很好的治療,目前的狀況大有好轉,雖然還是不怎麼能說話,但相對之前的口角流涎和癱瘓在牀來說,她現在看上去還能體面,已經是大好了。
對於這件事,沈鈞雖然意外,卻最是高興,對沈晏翎的也越發親切和重視起來,對於沈晏翎頻繁出府,也就睜隻眼閉隻眼。
只是沈晏翎卻不是很領他的情,不屑的吐槽道:“就算不爲治好老夫人,他也阻止不了我要出府的。”
琴姨的心疾卻讓沈晏翎束手無策,琴姨的心疾根由是心臟受傷導致的後遺症。
若是放到現在,在儀器的輔助下,動手術,做個心臟搭橋手術便能徹底解決的事情,對於沒有現代醫療設備的古代來說,只能靠養,而無法根治。
沈晏寧跟疏影商量過,看是不是能請到凰玉的師傅出山,但最終,凰玉也只是搖頭嘆息,道:“即便是他的師傅過來親自看診,也無力迴天。”
琴姨倒是很看得開,她若不是心中牽掛沈晏寧,早就跟着瀟月去了,這話說的沈晏寧心裡一陣酸楚感動,平日裡便越發緊張她,真就把她當做自己的親生母親來奉養。
什麼最好的都往她房裡送,什麼好吃的,難得一見的珍奇玩物,瓜果點心都是先讓琴姨看過,挑過,嘗過了,才安心歡喜。
對此,管家只是感動,跟沈鈞提起的時候,沈鈞倒是沒多說什麼,似是默許她的這般作爲。
大寒的
節氣一過,沈鈞便越發忙得不見人影,因着東啓在十二月的隆冬正式朝南樑開戰,雙方大戰小戰不斷,各有輸贏。
西魏作爲南樑的盟友國,只負責增援、救援、阻斷可能的偷襲,但對於兩國之間真正的對戰,卻是不怎麼插手的。
或者說,西魏,只是在雙方的戰場打到西魏的地盤了,便出手開打東啓,對於他們兩國在各自的地盤上打得死去活來,是不管的。
這也不能說西魏作爲盟友國不老實,實際情況也是因爲西魏在幫助南樑的同時,也要防止穹北的突然來襲。
四國之間的關係從來都是打打殺殺,分分合合結盟又對戰的關係,按照沈晏翎分析的話來說,那就是:戰略伙伴關係!
沈晏寧倒是覺得這個詞很是貼切的形容了四國之間緊張又緊密的關係。
鶴雲樓裡,沈晏寧剛剛與張士謙商議完正事,送他離開。
看着天色還早,沈晏寧便找來小二,讓他去把店裡最好的離殤酒端上來,送到二樓的雅間。
鶴雲樓的掌櫃的和小二全都換了一個遍,對於之前的那個掌櫃莫名其妙的消失了,沈晏寧倒是沒有去深究。
想來,也是祿王發怒之下,將人給趕走了,又或者殺了,不過總之,沒有人閒言碎語、妨礙她喝酒總是好的。
這麼冷的天,雖然是晌午十分,天色卻是十分的陰沉,濃濃的烏雲自天際無拘無束的鋪展開來,肆無忌憚,重重的壓了下來,彷彿要將整個京都城都蓋住一般。
“小姐,不回府嗎?眼看着就要下雨了呢,擔心琴姨掛念。”香桃笑嘻嘻的站在一邊,聽到她還要喝酒,然不住張嘴問了一聲。
沈晏寧挑眉,道:“若是想着以後還能陪你家小姐我這般出來混吃騙喝的,便要曉得該閉嘴的時候閉嘴!懂?!”
香桃暗自摸了摸圓滾滾的肚皮,笑得見牙不見眼的諂媚道:“懂懂懂,懂呢……這不是怕小姐回去晚了,琴姨會嘮叨小姐麼,奴婢只是提個醒,小姐想怎麼做,當然還是小姐說了算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