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宮裡的時候,聽說了沈晏寧跟康王比試受了傷,過來看看,順便讓她最近不要去練功那邊的竹林,好好休息養傷。
他順便給了沈晏寧一個小冊子,讓她先看看上面的內容,等到她傷好了,他再親自指導一二。
沈晏寧收好沈家槍法口訣,乖巧的應下,今天下雨,也不可能去了。既然父親自己提出來,便順勢答應。
因爲下雨,又受傷,沈晏寧打算看看情況,實在不行,今天就先在府裡休息,明天一早再出門。
從下午開始,小雨轉成雷陣雨,又轉爲大雨,下了大半天,直到半夜十分才漸漸停歇。
沈府除了值夜的家奴,其他人都睡下了,一片靜謐中,兩個黑影在屋頂上幾個縱躍,最後隱沒在沈府的一處院子裡。
沈晏寧下午睡得很好,晚上熄燈以後並沒有睡覺,而是在牀上打坐靜修,當那人腳踏上她的房頂的時候,她其實已經知道了。
看來,不是有人放消息出去,就是有人耐不住跑來夜探將軍府,尋那至關重要的東西!
沈晏寧脣角微微翹起,就知道今夜不會太平,她倒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看一眼睡在腳踏邊上的香桃,伸手點了她的睡穴,將她拎到牀上,自己則躍起,跳上房頂的屋樑上守株待兔……
不多時,一個黑影出現在窗棱前,悄無聲息的捅破一點窗戶紙,伸出一根指寬竹管,竹管中煙霧繚繞,片刻便瀰漫整個房間。
黑影等了片刻,覺得屋內的人差不多該暈了,這才推門而入。
今夜烏雲密佈,屋內外一點光亮也沒有,正好適合幹這種偷雞摸狗的勾當,很明顯來人的夜視能力很好,他確定了一下書架的位置,便開始翻找起來。
但很可惜的是,沈晏寧夜視的能力比他更好,且明顯內力在他之上,至少他沒發現她的位置,而他的一舉一動全在她的眼皮底下。
黑衣人在櫃子上沒有找到要找的東西,又潛入內室,一通摸索之後,終於在衣櫃裡的一個暗格裡找到一個古樸精緻的紫檀匣子,正是沈晏寧母親瀟月放遺物的那個。
就在
此時,黑衣人背後掌風突襲,讓他全身一震,閃身跳開,躲避來人的偷襲,等他轉身卻發現是個小姑娘……
他的主人並沒有告訴他沈府除了沈鈞之外,還有一個會武功的且武功不弱的小姑娘……
沈晏寧取下牆上掛着的軟鞭,一甩手,鞭子纏上紫檀匣子,與黑衣人形成對峙。
她冷笑,道:“若是告訴我你背後的主人,我便放你離開,如何?”
“……”黑衣人自然不會答應,手上卻暗自用勁,跟她拼起內力。
“你不說,我也能猜到,是皇后對不對?”沈晏寧勾脣一笑,略帶嘲諷,“再不然,是韓國舅、三皇子!”
明顯的,黑衣人手中一頓,匣子在此時被沈晏寧的鞭子收回。
沈晏寧冷笑,他竟然比皇后的人還快一步,也太沉不住氣了點……
黑衣人見匣子脫手而飛,瞬間抽出背後的長劍,刺向沈晏寧,兩人在黑暗中你來我往的對招起來。
與此同時,在瀟月的院子裡,另一個黑衣人也在翻找着什麼,就在他一無所獲準備離開的時候,與另外一個探訪將軍府的黑衣人撞上,兩人也不管對方的來歷,只猜測定是與自己一樣的目的,於是二話不說,兩人打起來。
原本瀟月的院子在她死後就很久沒有人去過了,府裡的下人,除了負責打掃的丫鬟,根本就沒有人願意在這裡待着。
但無巧不成事兒,沈鈞今晚不知道抽哪門子風,正好在附近晃悠,這會兒已經躍進亡妻的院子,看打鬥的兩個黑衣人,繃着臉,沉聲呵斥道:“你們是什麼人?!”
“……”這是一句廢話,黑衣人根本不會回答他,於是兩人對視一眼,打算撤離。
“想走?哪兒那麼容易!”沈鈞惱怒,當將軍府是菜園門吶,隨便來去自如哇,靠!
二話不說,出掌如風,出拳虎虎生威,常年在戰場上練就的敏銳與剛猛,出手便要見血的架勢,讓兩個萌生退意的黑衣人有些招架不住。
其中一個黑衣人,趁着沈鈞對戰另一個的間隙,摸出懷裡的竹管,朝天空發射,跟他的同夥發
出信息。
沈鈞俊臉黑沉,大喝一聲:“來人!”
片刻將軍府四周,冒出兩個侍從,加入戰鬥,與此同時,他們的打鬥已經驚動府裡的奴僕,紛紛點起火把,朝着這邊涌過來。
兩個黑衣人見勢不妙,使出狠招應對後,借力躍起,速度比侍從快了一點,躍上牆壁、屋頂,逃走離開。
“追!”沈鈞一個手勢便率先跟上去。
而另一邊的黑衣人正跟沈晏寧搶奪匣子,看到同伴發出信號,劍法突然變得凌厲起來,在一個虛招刺向沈晏寧之後,從窗戶躍出,翻身上了屋頂,離開。
沈晏寧脣角一勾,隨即也跟了上去。
才躍上屋頂,就發現自己親爹沈鈞也在追黑衣人,沈晏寧心底一驚,這是兩撥人呢還是一夥的?!
正好沈鈞也看到她,幾個閃身便攔下她,道:“你怎麼跑出來了?”
“有人去我房裡偷東西。”沈晏寧將亂飛的長髮撥到耳後,淡淡回道。
沈鈞面容一沉,問:“可有受傷?”
沈晏寧搖頭。
她心裡卻劃過一絲暖意:還好,他問的是她是否受傷,而非是否丟東西,這說明,沈鈞對她也不是特別冷漠。
“可有丟什麼?”沈鈞再問,他眉心擰出一個“川”字,怎麼一點徵兆都沒有,就有人來府上偷東西呢?會是什麼人,又是衝着什麼來的?!
“母親的遺物。”沈晏寧一瞬不瞬的盯着自己父親,緩慢開口道:“一張羊皮地圖和一把匕首。”
沈鈞面容一僵,原本漆黑的眸子劃過精光,嘴角抿的死緊,半響沒有說話。
良久,他負手一嘆,道:“這些人除了去你那裡,還去了你母親的院子,看來是衝着藏寶圖來的。”
“什麼藏寶圖?!”沈晏寧裝作不知,好奇問道。
沈鈞看向一臉迷惑的女兒,眉心擰得更深刻了一些,道:“先回去休息吧,我會處理,不必擔心。”
“好。”沈晏寧垂首,半刻也不耽擱的躍下屋頂,擡頭看一眼疾風般離開的父親身影,勾脣一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