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韶羽一副無動於衷的模樣,他雙手環胸,笑着看向沈錢錢,“錢錢,放心吧。六王爺他殺不了我的,因爲啊……”
“六哥!”一個慌忙的聲音傳來,衆人回頭一看,卻發現蘇卿言也帶着一大羣的人趕了過來,,蘇洛奕臉色青白,雙眼幽深如潭,潭底最深處似乎有暗潮在洶涌的流淌着。“卿言,你,出現在這裡,不會是給我帶什麼不好的消息來的吧?”
蘇卿言身後跟着的那些人都是穿着正規的御林軍軍服,而御林軍又是專門護衛皇帝的。他們出現在這裡,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父皇專門派七弟來勸服他的。蘇卿言臉色微微泛白,越過衆人,走到前頭來,小聲道,“六哥,你已經輸了。算了吧,還是把錢錢還給白韶羽吧。”
他說着話,一雙清澈的眼眸卻定定的望着沈錢錢。今天晚上可能是他這輩子最後一次和她相見了,等過了今晚,可能塵歸塵,一切都要有論斷了。這輩子,他從來沒有對她袒露過心意,這次,恐怕也不能。
從今以後,他和她只能分道揚鑣,終生難相見了。蘇洛奕聽到蘇卿言的話,心中一震,腳下的步子不由得向後退了一小步,雙眼發紅,拒絕相信面前的事實。他千辛萬苦的才把她帶回來,可白韶羽最後不知道怎麼一弄,就輕鬆的說服了他的父皇,讓他父皇來逼他妥協。不,他纔不要妥協。他就不信,他這輩子會鬥不過白韶羽。
沈錢錢站着他身邊,看着他陰沉的臉,心下有種不好的預感。當然,這個時候,她也不會在過多的刺激蘇洛奕,只是咬緊牙關,安靜的看着他。蘇洛奕似乎從天人交戰中回過神來,瞪着眼,那目光如同見了殺父仇人一般,牙呲目裂,狀若魔鬼。
神情是那麼的可怕,“白韶羽,你到底對本王的父皇說了什麼,你這個卑鄙小人!”那邊,蘇卿言看見蘇洛奕這副神情,也輕輕扯了扯袖子,小聲道,“六哥,你別衝動。”哪知,蘇洛奕卻突然重重的甩開蘇卿言的手。臉色猙獰,陰森可怕。
白韶羽瀲灩一笑,“這個嘛,我不是說過了。這是秘密,如果六王爺真的那麼想知道,您倒是可以去問問當今的皇上。其他的,那就恕白某不能說了。還有,還是那句話,希望六王爺能夠將在下的夫人歸還。”蘇洛奕現在沒有了自己父皇的支持,他事先安排好的那些人現在又被御林軍個壓着,根本沒有發揮的機會。
所以現在的情況就變成了:他對白韶羽是打不能打,罵不能罵,而且還被他逼着要交出沈錢錢,他哪裡肯嚥下這口氣。“你休想!”他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起來,聲音又尖又利,眼角瞥見沈錢錢,他手下一用力,便把沈錢錢拽進自己的身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白韶羽,告訴你,無論如何,我是不會交出錢錢的。”
沈錢錢被他這突來的舉動給嚇到了,而且脖子還被掐住了,他的指甲有些長,掐進她的肉裡,有些疼。但除此之外,她到沒有特別的感覺。不知怎麼的,她心裡隱隱的篤定,蘇洛奕是不會真的把她掐死的。
蘇卿言本來是站在沈錢錢身邊的,完全沒料到蘇洛奕會突然來這麼一招。他嚇的臉色又白了幾分,“六哥,你不要做傻事啊。”白韶羽狹長桃花眼快速的掠過一絲擔憂的目光,但他心裡明白,這個時候,他更得從容。
他勾脣,瀲灩一笑,“六王爺,嘖嘖。你知道嗎,你現在的這副模樣,真是可憐啊。威脅不了白某,就拿白某的妻子做賭注。”“白韶羽,彼此彼此,你在我心中也頂多算個卑鄙小人。奪人妻子,毀人功夫。
虧你們龍翼國的百姓還敬重人,我看呸!”蘇洛奕怒吼的說道。白韶羽輕嘆了口氣,雙手做無辜一攤,滿臉的鬱悶,“六王爺,你老是把奪妻之恨掛在口中,可你怎麼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的責任呢。你不覺得自己很虛僞嗎?據我說知,錢錢先前嫁給你一年,後來還被你逼死過一次。幸好老天有眼,她有奇蹟般的活了過來。可是那時候呢,你好像依舊沒有好好對待她。哦,我都差點忘記了,後來你還娶了黃淑媛,把黃淑媛扶爲側王妃。你記得你當時是怎麼對她的嗎?”白韶羽狹長的桃花眼認真的盯着沈錢錢,想要看她的反應。
沈錢錢這是第一次聽白韶羽講她的過去,她忍不住就側耳細聽起來。白韶羽又繼續開口道,“你那時把王府裡最好的宮殿讓給黃淑媛住,黃淑媛身邊又七八個侍女,錢錢身邊卻是隻有一個陪嫁丫鬟。後來那陪嫁丫鬟還被黃淑媛策反,陷害了錢錢。而你呢,你對錢錢受到的這些委屈,你沒有調查,便憑直覺相信了黃淑媛。你說你喜歡錢錢,可那時候我只看到錢錢實在受不了你的氣,半夜收拾了行禮,去投奔了七王爺。”
他稍微停頓了下,又望向蘇卿言,“七王爺,我做的這些話可曾有假話?”蘇卿言不善撒謊,而且白韶羽說的這些話又並沒有誇張不實之舉。所以他想了想,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
沈錢錢見蘇卿言這麼說,眼神驀的黯淡了許多,心裡對蘇洛奕也多了幾絲的鄙夷。“你胡扯!”可蘇洛奕卻完全不能接受白韶羽的這些話。
“白韶羽,你黑白顛倒。你……”“我怎麼了我?我實話實說,總比你口口聲聲的欺騙來得好。你說你喜歡錢錢,那我怎麼覺得你最喜歡的那個人其實是你自己。你捫心自問下,你可能是對錢錢有些感情,但要不是我喜歡錢錢,你根本也只把她當做普通的女人,而且是那種會厭棄的那種。你之所以這麼的在乎她,還不是因爲你覺得我比強,不想輸給我嗎?”
白韶羽這些話刺耳無比,蘇洛奕只覺得整個人頭痛不已,他抱住他的頭,拒絕相信白韶羽說的那些話,“你撒謊,你撒謊……”
“我可以證明,他說的話是真的!”人羣中有一個渾厚的聲音緩緩響起,白韶羽順着聲音看過去。沈淵一身青衣,傲然立在人羣之中。
“我可以證明,他說的話是真的!”人羣中有一個渾厚的聲音緩緩響起,白韶羽順着聲音看過去。沈淵一身青衣,傲然立在人羣之中。看到沈淵的那一刻,蘇洛奕眉頭一攢,掐着沈錢錢脖子的手突然一用力,沈錢錢眉頭一皺,痛的直接叫出來。
“蘇洛奕,不知道我這個前岳丈來證明,算不算有說服力啊。”沈淵橫眉,冷對,肅迫的氣息撲面而去。沈錢錢從他說的話中已經隱約的可以知道來人的身份。她明亮的眼眸認真的盯着沈淵,內心複雜而矛盾。
如果他真的是她的父親,那王大吉呢?王大吉也是真心的把她當做妹妹來照顧的。見沈錢錢在盯着她看,沈淵嚅了嚅嘴脣,小聲的喚道,“錢錢……”一句輕聲的呼喚,瞬間拉近了父女倆之間的距離。
沈錢錢眼眶瞬間就紅了,整個人全身抑制不住的發抖。她雖然忘記了以前的記憶,但沈淵這一生呼喚,她身體的本能的反應又似乎在隱隱的提醒她,面前的一切都是真的。站在她不遠處的那個人就是她的親生父親。
扯了扯嘴角,她小聲的喚了句,“爹!”她的聲音雖然小,可聽在沈淵的耳畔,卻是百感交集,一把辛酸淚。自己的女兒沒有死,現在活生生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心裡歡喜的浪潮壓過了對白韶羽的憎恨。他的要求被放的很低。
只要——她還活着就好了。至於白韶羽,他雖然憎惡他,但是……有些事情總是說不清的。如果當初她沒有被白韶羽帶走,待在天寧國,情況也不一定比現在好些。最是無情天家子。他從皇帝親政的時候就開始追隨他了,可現在換來的結果不還是幫助新任皇帝登基的“梯子”嗎。
蘇洛奕這個人,他從來都討厭他,可皇帝喜歡蘇洛奕,他肯定就是未來天寧國的儲君了。怎麼說呢,橫豎他這個告老還鄉的前丞相,都是一死。唉,他真的看破了。累了,煩了。幸好他的寶貝女兒還活着世上,以後他還有個牽掛。來這裡之前,他進宮面聖了。
畢竟也在丞相的位置上待了這麼多年,皇帝想搞死他,先前他以爲女兒已經死了,也沒有什麼生存的意志了。可現在不同,他要活下來。看着女兒過上好日子,哦還有她肚子裡未出生的孩子,他的外孫。
他這個做外公的怎麼也不能不講義氣的先走了。他把這些年存在手裡的“賬”都跟老皇帝翻了一遍。結果,他即使不想放人,也得放人了!白韶羽看着他們父女相認的場面,微微有些汗顏,要不是他,他們倆父女也不會鬧成現在這副局面。